雲思思突然覺得,顧西澤這是翅膀長硬了,想脫離雲家自己單飛了。
也就是意味着,她的顧西澤在雲家呆的時間會越來越短,她跟他相處的時候也越來越短。
她偷偷爬上他的牀的機會,越也來越少。
以後晚上想抱着他,打雷害怕的時候想他在身邊,都不可能了。
以至於早上才被顧西澤訓了一通,晚上覆習完功課已經是夜零點過三刻了,雲思思又起了溜進顧西澤房間的念頭。
昨夜下了一夜的暴雨,今天的天氣倒是涼爽了許多。
雲思思知道昨夜偷偷進了顧西澤的房間,今早又被擰了出來,所以顧西澤今夜肯定有所防備。
於是,她不準備走正門。
因爲早就猜到,顧西澤的正門,必是上了鎖。
關了自己房間的燈,索性赤着腳從窗房爬出去。
剛好外面的花園轉半個弧形,就可以到另一邊顧西澤的房間窗房口。
整個上千平米的別墅,所有的燈都熄了,只有前後花園和游泳池那塊,有隱約的燈光,還有漫天不見星星卻極其明亮的月光。
雲思思這躡手躡腳的模樣,落在月影搖落的花樹下,顯得像是一個小偷。
繞了半個弧形,終於到了顧西澤的房間外,果然看見窗戶沒有關,只是桔黃色的燈還亮着。
難道,顧西澤還沒有睡?
雲思思順着牆角蹲身走過去。
躲在顧西澤的窗戶前,清晰的聽聞夜風中,那鋼筆落在紙張上的沙沙聲。
聽着,甚是熟悉。
一定是顧西澤,還在做着筆記。
難怪年少十三,便參加高考。
在別人誇讚顧西澤聰明的背後,他得付出多少個寒窗夜讀啊。
雲思思突然有些心疼顧西澤。
讀這麼多書,幹什麼呢?
就像她,討厭讀書,討厭極了。
但最近的刻苦,全都是爲了向他證明,她不是傻子,她也可以成績優秀。
做優等生與差等生,只是她願意與否而已。陛下,那顆蛋蛋愛上你了
沙沙沙,紙張翻頁的聲音傳來。
不知不覺間,雲思思已經躲在窗戶下,好幾分鐘了呢。
這樣蹲着,腿也酸,腳也酸。
索性站了起來,但她個子不高,只好攀着顧西澤的窗櫺,用力往上一爬。
她以爲,她的突然出現,會讓顧西澤嚇一跳。
沒想到她雙臂攀在窗臺上,出現在他面前時,他並沒有異樣的反應。
只是從她看不懂的函數書上,緩緩的擡了眼,俊秀的雙眉微微輕蹙,就那樣不太耐煩的看着她。
“嘿嘿……”雲思思咧了脣,一個勁兒的傻笑。
“有門不走?”顧西澤依舊一動不動的保持着手握書本的姿勢,只是眉頭蹙得更緊,“你翻窗戶幹什麼?”
“走門?”雲思思的反應慢了半拍,“你的意思是說,同意我進來了?”
顧西澤不動聲色。
雲思思一個激動,本想從窗戶口爬進去的,誰知道手一滑,整個人摔了下去。
吃痛中本是想大叫一聲的,又怕樓上的爸媽聽見,所以悶着聲,不敢吱聲。
書桌前,淡定沉穩的顧西澤,忍不住焦急的跳上窗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跳到了雲思思的身邊。
看她成了翻過來的烏龜狀,整個人四仰八翻的仰在花壇前的鵝卵石上。
“疼不疼?”顧西澤雖還年少,但已經有一米六七了,抱起雲思思時顯得輕而易舉,“有沒有摔着頭?”
雲思思咬着脣,保持着不敢吱聲的動作,搖了搖頭。
“誰在那裡?”是吳媽的聲音。
雲思思看着準備繞過前院,從前廳走進房間的顧西澤,壓低了聲音說,“從窗戶進。”
顧西澤也怕這大半夜的,被吳媽撞見,不知該如何解釋。
所以橫抱着雲思思,將她放在窗臺上,小聲吩咐,“踩着椅子慢慢下去。”
等看着她着了地,他又爬進了窗戶,吳媽從前廳的方向走來,手裡的電筒燈越來越近,搖搖晃晃的照射過來。
“澤少,剛剛有人從你裡經過嗎?”顧西澤保持着坐在書桌前的端正坐姿,手裡捧着書,搖了搖頭,“沒有,吳奶奶,這麼晚了你還沒睡?”繁花似錦:醫女亂江山
“剛剛起夜,聽到外面有聲響,所以出來看看。”
“我一直在這裡複習功課,準備幾天後的高考,沒聽到聲音。”
“是嗎?”吳媽披了披身上的外套,微微皺眉,“難道是我人老了,聽錯了?”
等吳媽打着電筒從前院的花園裡走回正廳,準備回自己的房間,剛好撞上從二樓走下來的雲墨。
客廳的燈,瞬間亮了。
雲墨修長的手指離開樓梯口的開關,望向準備回房的吳媽。
“吳媽,剛剛你看見什麼人了嗎?”
“我聽見澤少房外有響動,過去的時候只看見澤少在書桌前複習功課。”
“……”雲墨皺眉,那他在樓上看見一個人影進了阿澤房間的事,是怎麼回事。
等他想了一陣,這才擡眼望向還在等他回話的吳媽,“沒事了,你先睡吧。”
吳媽一走,雲墨直接去了阿澤的房間,擡手輕輕的叩了叩門。
咚,咚,咚……
顧西澤沒有應聲。
雲墨站在門口,敲門聲停了,“阿澤,睡了嗎?”
是雲爸爸的聲音,雲思思直接嚇得推開阿澤,擠到了書桌底下。
其實,她可以躲門後,衣櫃裡,牀底下,但一時間給嚇得,直接找了最近的地方。
然後擡起小腦袋來,可憐巴巴的望着顧西澤,壓低了聲音,“別告訴雲爸爸,要是他知道我翻窗戶進來,肯定會訓我的。”
“等會兒回自己屋裡睡。”顧西澤一臉事不關己,“我就不告訴雲叔。”
“你……”雲思思皺了皺鼻子,恨不得跳起來咬顧西澤一口。
“要回自己屋裡睡,還是我實話告訴雲叔?”
“……”雲思思依舊瞪着他。
“看來你是覺得最近被雲叔訓得少了。”顧西澤點點頭,故作明白狀。
“顧西澤。”雲思思壓着嗓子,聲音裡卻帶着怒意,看顧西澤已經從椅子上起了身,改變了稱呼,細聲軟語的喊了一聲,“阿澤哥哥,算我求求你了,別告訴雲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