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外飛快而過的高樓與街道,在黃昏之下,依然喧囂。
喬小安的心也有些亂,看雲墨絲毫沒有減速和停車的意思,便不再奢望他讓她下車。
只是靜靜的,目光恍惚的看着車窗外。
他總是這樣,霸道的時候,別人是不能違揹他的意願的。
“你不停車也好。”喬小安相對冷靜了些,“正好我想回去收拾幾件衣服,去佳佳那裡住幾天。”
“……”雲墨一陣窒悶,握在方向盤上的手微微顫了顫。
車子一路穩穩向前。
直到到了東方明珠,屬於他的那一棟庭院外。
流線完美的幻影開進院裡,從開滿白玫瑰的假山噴泉前,劃過一道優美的弘度。
雲墨沒有像平日一樣讓她先下車,而是依舊鎖着車門,直接開着車子入了車庫。
喬小安推了推車門,還是上着鎖。
“爲什麼要去佳佳那裡?”雲墨緊緊的握着方向盤,目視車前方一片明亮的玻璃窗,目光卻有些恍惚。
喬小安鬆開車門,靠回車椅,“我們都需要靜一靜,給彼此一些空間。”
雲墨記得很清楚,某個夜裡,他擁着她的身子,在她耳畔喃喃而語。
他說,她不能離開他。
做了他的女人,就一輩子都別想離開。
她答應過。
爲什麼還要去佳佳那裡?
他沒有再說什麼。
修長的手指落在按鍵上,一鍵解開了車門的鎖。
喬小安推門。
身側的雲墨伸手迅速的拉住她的胳膊。
“喬喬,別走。”
“……”喬小安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他落在自己胳膊上的大掌。
骨節那麼分明,指甲那麼漂亮乾淨,還是像初見他時,他拿着結婚證那會兒一樣,讓人光是看了他這雙手,就覺得特別舒服。
更不用說,看見他那帥氣妖孽的臉。
所以,她不敢去看他的臉。
怕自己定力不夠,一時心軟。
他們,真的該好好的靜一靜。
於是,輕輕的揮開他的手。
“雲墨,我不是小孩子了,沒有衝動,只是真的想靜一靜。”
回房後,簡單的收拾了幾件衣服。
站在牀頭櫃看着那本黃色的小便籤。
那是雲墨專門用來給她留言的。
許多時候,他早起離開,她還在睡。重生之國民女神[娛樂圈]
他總是會給留下一兩句話,哪怕很簡潔,可是看着很暖人心溫。
正是他這種態度。
溫暖時,似乎給了你全世界的陽光。
冷漠時,又似乎給了你無盡的絕望。
讓她沒有安全感。
喬小安鬆開手中的行李,拾起便籤,上面還有云墨撕過的痕跡。
她也撕了一張,坐在牀頭拿起櫃子裡的鋼筆。
卻發現,落筆艱難。
咬了咬脣。
最終還是寫下了自己的心裡話:
阿墨!
遇上你,我才知道什麼是愛情。
你的一句話,一個動作,甚至一個眼色,都會影響我的情緒。
越愛你,越依賴。
越依賴,越奢望你在乎我多一點。
你冷冷對我的時候,天都快塌下來了。
我依然愛你。
可我需要靜一靜。
我們。
一個貴胄公子。
一個灰姑娘。
是否真的,差距很大?
寫完這些。
喬小安又覺得自己太嬌情了。
於是搓成一小團,隨意扔進了垃圾桶。
急着去寫第二張。
以至於扔掉的紙團掉在垃圾桶旁邊,她也沒發現。
然後,又落筆:
阿墨,我只是想靜一靜,媽媽生日前,我會回來的。
這才把寫好的便籤紙,放在牀頭櫃,用鋼筆壓着。
離開東方明珠,是她自己打的車。
一來,不知雲墨蹤影。
二來,也不想坐他的車。
雲墨回到臥室的時候,只看見她留下的那張便籤。
只有一句話。
這個時候,鄧佳茹剛好打電話過來。
很是關切,“阿墨,你陪喬喬去醫院看外婆了嗎?”
“……”雲墨不知如何回答。
那邊,焦急着等着他的回答,“看見喬喬外婆了嗎,傷勢嚴不嚴重?”
“嗯,正在醫院。”這是他人生當中,第一次真正的撒謊。
他這才明白,什麼叫善意的謊言。
或許,喬喬撒謊時,也沒有惡意。
可他爲什麼要跟她較真呢?
一股悔意,從心底油然而生。
以至於電話那邊的吩咐,他都聽不真切。
擔心這個時候,喬喬去了哪裡。
“阿墨,我跟你說話,你聽見沒。”
“在聽。”
“外婆那邊,多照顧着。”
“是,我已經聯繫了顧伯父。”
“顧續他大伯確實是個不錯的骨科醫生,還算你想得周到。”
“……”
“阿墨,對喬喬外婆多一些微笑,別總板着一張臉。老人家九十多數了,你要待人真誠孝順些。”
“知道了,媽,這邊在忙,回頭電話。”
“行,那你麼忙,安慰安慰喬喬還有你岳母。”
“嗯。”
掛了電話,雲墨更加體會到喬喬當時的心情。
她說那些小謊的時候,一定是爲對方着想,沒有作何惡意的。
好比方纔,他只是要寬媽媽的心,不想她擔憂,才騙她說,他和喬喬去了醫院。
趕緊給喬喬去了一個電話。
卻是關機狀態。
他一直打,一直不通。
開着車去外面轉了轉,看不見喬喬的身影,或許她早走遠了。
寬敞舒適的車廂裡,雲墨的手機開着藍牙。
連通了岳母家的電話,那頭傳來袁美麗異常興奮的聲音。
“阿墨,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你和喬喬還好嗎?”
看來,喬喬是沒有回孃家,應該是去了佳佳那裡。
“媽,我們都還好,你和爸在荷塘月色住得習慣嗎?”
“習慣,習慣,非常習慣。”
“沒什麼事,就是隨便問問,要是你和爸有什麼事,直接給我打電話就好了。”
“行,行,行,阿墨你想得真周到。小安呢,讓我和小安說兩句。”
“哦,她在洗澡呢。”
“洗澡呢,那就不打擾你們了,掛了啊,你們小倆口好好的。”
雲墨也是怕岳母擔心,所以很快掛了電話。
看,他又撒了一次謊,對象是岳母。
以前,整天跟個工作狂似的,很少給爺爺和老媽打電話,有事說事,從來不會撒謊。
現在捲進婚姻生活中,直到剛纔才明白,有時候生活是需要善意的謊言的。
他是真真切切體會到了喬喬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