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蕭醫師的話,餘翰陽沉默了,再也沒有說任何的話,從他的辦公室離開,再到爺爺的病房裡,他也都保持着沉默,面色發黑,一點光彩都沒有。
走到爺爺病房門口的時候,他碰到了舒妍,方纔她見他一直沒有走過來,擔心他找不到爺爺的病房。
於是,她趁着爺爺睡着的時候,跑了出去,想着給他打個電話,問問他現在在哪裡,可是她連續打了好幾通電話,他也沒有接聽。
這不,等她返回來的時候,竟然碰到了他,不過,他的臉色非常難看,好似被人刷了一層黑色的油漆,黑得差點叫她認不出他來。
“翰陽哥,你怎麼現在纔來,我都找了你很久了。”舒妍急急走上前去,詢問他道。
面對她的問題,餘翰陽擰緊眉頭,不知如何作答,到底要不要把爺爺的病情告訴她呢?
告訴了她,她一定會很傷心!
不如,再緩一緩,等她的心情平定下來,再來告訴她!
“哦,剛剛停車的時候,遇到了一點麻煩,耽誤了一些時間,爺爺呢?現在怎麼樣了?”
“被我哄睡着了,也不知道爺爺他這是怎麼了,要不我們去問問醫生?”
“別去了,我剛剛已經去過了,醫生說沒什麼事,可能是年紀大了,最近疲勞過度,所以纔會突然昏倒的。”餘翰陽撒了個謊,先行將爺爺的病情瞞住。
或許,爺爺也不想讓自己的病情,被他們知道!
要不然,他也不會把病情拖到晚期,也不肯接受治療。
聽到爺爺沒事,舒妍這才放下心來,她伸手拍了拍胸口,舒了一口氣,寬慰的說道,“爺爺沒事,那真的太好了,剛剛可把我嚇死了,你知道嗎,爺爺剛剛跟我說他會死的,然後到下面去找奶奶……”
“別想了,可能是爺爺逗你玩的,他的身體那麼健康,怎麼可能死呢?”餘翰陽說着,一把將舒妍拉進了自己的懷裡,不想讓她繼續這個話題。
因爲,每當她說到“死”字,都會一下一下的揪着他的心口,讓他非常痛心。
果真,在她被他拉進懷裡後,主動安靜了下來,與此同時,她還主動伸手,環住了他的腰,再也捨不得離開他。
即便爺爺這次沒有事,但他畢竟老了,終有一天他會離開自己。
所以,她只想把對爺爺的依賴,慢慢地轉移到這個男人的身上來。
醫院兒科。
林浩領着她們母女倆進了兒科診室。
“孩子怎麼了?發燒還是感冒?”王醫生脖子上掛着聽診器,擡頭詢問他們。
?瑾以晨開口回答,“嗯,早上起來,精神不太好,擔心是不是受涼了。”
“來,寶寶,把嘴巴張開,讓阿姨瞧瞧……”
小瑾瞳很乖,非常配合王醫生,統統按照醫生說的來做,很快便檢查完畢。
“孩子挺好的,沒什麼問題,可能是受了點驚嚇,媽媽回去注意一下就行。”
“那請問嚴重嗎?昨天晚上孩子是被嚇哭了,早上起來我以爲她好了,後來我先生說她又有點不舒服……”瑾以晨很想問問醫生,小孩子會不會對自己的父親產生恐懼感,可由於林浩站在她的身旁,她不好開口的。
“這個問題,得看孩子怎麼調節了,按理說沒什麼多大的問題,媽媽回去一定要多給孩子安全感,短期之內,嚴謹孩子接觸生人,以免受到二次驚嚇。”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
看完了醫生,林浩便帶着她們母女倆出了兒科診室,往醫院出口的方向走了過去。
這會,餘翰陽也因爲公事要離開醫院回公司,這一次是他自己一個人離開,舒妍沒再跟上,她要留下來照顧爺爺。
他的腿很長,走起路來非常得快,雖然他離開的時間比林浩他們一家人晚,但快步走出去後,在相同的時間裡,同他們一起走到了醫院的門口。
餘翰陽還在糾結着爺爺的病情,即便他的目光正對着前方,但他的思緒不知飛到了哪裡,一直回不過神來。
林浩跟瑾以晨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也沒有看到餘翰陽的身影,唯獨小瑾瞳腦袋清醒着,什麼事情也沒有想,甩着小短腿走到醫院的大廳裡,扭動着脖子,東張西望,很快便看到了餘翰陽。
“叔叔,巧克力叔叔,我們又見面了。”看到餘翰陽之後,小瑾瞳非常欣喜,奮力掙開媽媽的手,轉身往他的身邊跑了過去。
聽到小娃娃的喊叫聲,餘翰陽一時之間,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直到小娃娃蹦蹦跳跳的來到自己面前,他才赫然發現原來是小瑾瞳,小娃娃一直跑到了他的面前,眨巴着大眼睛擡頭看着他,臉上掛滿了天真無邪的笑容。
“你怎麼會在這裡?”他好奇的問她,感覺跟這個孩子特別有緣分,好似不論走到哪裡,總是會跟她碰上面。
小瑾瞳側過身子,揚手往不遠處的男女那邊指了過去,奶聲奶氣的回答,“是芭比跟媽咪帶我來的……”
待小娃娃說完,餘翰陽再也沒有迴應她,眸光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直愣愣的看了過去,他便看到林浩跟瑾以晨並肩站在那裡,呵,好巧,沒想到他們又見面了,恐怕這一次某些人再想躲也躲不掉了。
“嗨,林總經理,好久不見!”他挺了挺胸膛,艱難的擡起腿來,邁開步子,往他們的身邊走了過去。
五年了,他們終於又見面了。
只是讓他想不到的是,這對男女最終走到了一起,是不是五年之前根本就沒有什麼誤會,不過都是他自欺欺人的一些藉口罷了?
林浩看到餘翰陽,臉面上露出了驚慌之色,他原以爲躲過了剛剛那一次,他們不會再碰上面,哪知這個世界太小了,老天爺又像是故意開他們玩笑一樣,又讓他們碰上了。
“呵,餘總,還是老樣子,一點也沒有變。”林浩說着圓場的話,語氣跟語調不熱也不冷,似乎在往瑾以晨的大腦裡灌輸一種,他跟餘翰陽只是熟人一場。
嗯,熟人,又或者是曾經的合作伙伴,絕對沒有對方表現出來的熟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