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星和陸韓宇在那邊說笑,關羽馨則在刷盤子收拾桌子,她似乎心情不錯,哼着小曲還挺怡然自得的。
神父看了看三人這樣的情況,心裡已經明白了七八分。
“馨馨,阿星那孩子小,不懂事,真是辛苦你了。”神父衝着關羽馨點點頭。
關羽馨對神父微微一笑,“沒有什麼,都是我應該做的。”
神父看到她的樣子卻嘆了口氣,“馨馨,你是個善良的孩子,卻總是過得不容易……阿星和大宇的問題倒是解決了,可是你自己呢?你知道我一向對你們都沒有什麼太高的要求,只要你們能夠開開心心就好。”
神父說着回頭看了一眼那邊終於認了命揹着阿星往這邊過來的陸韓宇一眼,阿星很是得意,正衝着神父他們揮手致意。
“我也希望你能夠有個好的歸宿。”神父繼續說道,“那位樑先生已經不在了,你爲他感到悲痛是應該的,但也不能因此就斷了自己的後路。將來的日子還長着,你該明白,好好珍惜身邊人才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的,神父,您不必爲我擔心。”關羽馨衝神父點了點頭。
晚上等阿星和陸韓宇都走了,神父也休息之後,關羽馨纔回到了自己那個安靜的房間裡。
她重新點了香,插在了樑笑棠靈位前的香爐之上。
“大哥,你在那邊過得還好嗎?我有點想你了……我知道神父他們是爲了我好,但是他們這樣做其實是在逼我……”
關羽馨低頭笑了笑。
“你以前總擔心我跟沈君易牽扯不清,我以前也確實搞不清楚我對他的感情。但是自從你出了事……我纔開始明白,在我的心中,到底誰是最重要的。要是你還能在我身邊就好了啊……”
或許她就不會感到這麼爲難了。
關羽馨又拿出了那份八卦報紙,之前幾次被打斷,她並沒有來得及將這份報道看完全,這時候終於有了時間,便將這份報紙仔仔細細研究了一遍。
其實看別人寫的關於自己的報道是件非常奇妙的事情,就像是站在一個局外人,一個普通人的角度來審視自己的那些經歷。
看完之後關羽馨心裡已經有了計較。沈君易那邊她是聯繫不上了,也不能再去麻煩陸韓宇幫忙,剩下能夠找到的幫手就只剩下一個了,雖然她並不確定那個人是不是真的會幫助自己。
關羽馨掏出了丁文洲之前留給她的那張名片,號碼雖然早就存進了手機裡,但是這張名片她卻一直留着。
丁文洲的這張名片做得很有意思。
一般人的名片總會印上自己擔任的什麼職務,表明自己是個什麼社會地位,更有些人恨不得將自己所有沾了個邊的職務全都印上去,以彰顯自己的位高權重,是個重要角色。而且留下聯繫方式也是郵箱啊、手機號碼、座機號碼要留好多個。
但是丁文洲的這張名片上面只是端端正正地寫了他的名字,下面就是一個手機號碼。
簡直簡潔明瞭的幾乎不像是名片了。
不過這也顯示出了丁文洲的囂張個性,他有那個自信所有人都認得他是誰,是個什麼人物,並且只留下一個號碼,夠膽你就打過來。
關羽馨夾着名片上下翻轉,想了一會兒才下定決心,便撥通了丁文洲的號碼。
沒響兩下電話那頭就傳來了丁文洲有些過分熱情的聲音。
“嫂子!您可算打電話過來了,我聯繫不上您,正準備要不要過去看看您呢!”
丁文洲這樣搞得關羽馨很不好意思,“呃,之前手機有點問題,我沒有接到你的電話。唔嗯,你應該,已經看過那篇報道了吧。”她有些擔心丁文洲會爲樑笑棠鳴不平而對自己惡言相加。
而她本來給丁文洲打電話也是想要找他幫忙的。
哪裡想到丁文洲似乎在這時變得頗能理解她了。
“那篇啊,嗯,我看到了!今天有幾個手下議論這事兒我還訓斥了他們一頓呢!那報紙上分明就是胡說八道,嫂子對大哥的感情那是情比金堅、天地可鑑的,怎麼能容忍他們這麼胡扯?嫂子啊,以我看來,這次似乎是有人專門針對你和沈君易的報復啊!”
關羽馨鬆了口氣。
“我找你也正是爲了此事,其實那天的情況是這樣的……”關羽馨將那天自己的打算和所發生的一切都跟丁文洲說了一遍,“……你也知道沈君易那人有點不正經,哪裡知道被有心人鑽了空子,搞了篇這種東西出來了。”
丁文洲停頓了片刻,似乎在試圖將事情理順,“嗯,我明白了嫂子,我早就說過了敢對嫂子不利的人就是我們的敵人,要不嫂子就給我個機會,讓我親自派人去調查這件事,您看可好?”
他說完又加了句,“明知道嫂子是大哥的人那些人還敢這麼說,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關羽馨本來也是這個意思,聽得丁文洲這麼主動,她也就不再說什麼,只是叮囑他,“報復一下也可以,只是別再搞出人命來。”
對於關羽馨的這個要求,丁文洲卻並不贊同,“嫂子,這事兒您就別管了,全交給我就行。”
關羽馨見勸不動丁文洲,只得再三囑託之後才掛斷電話。
關羽馨坐在椅子裡,縮起腿來抱在胸前,歪着頭就盯着樑笑棠的靈位。
“你看看,你看看,現在怎麼鬧到這般地步了?我說的話他們沒一個願意聽的……要是你在就好了,我有點想你了。”
她本來只想做個普通人,但是卻屢屢被推到風口浪尖成爲所有人注目的焦點。
關羽馨看了一眼窗外,此時正是夜深人靜,明月高懸。
“今晚的月色多美啊,你看到了嗎,大哥?”
關羽馨絕對不會想到,她的這些話其實被她所希望聽到的那個人聽了個清清楚楚。
其實距離也不算很遠,甚至按照位置來說,那個人其實就在江北最繁華的街道上,在一間高檔華麗的酒店式公寓的最頂層。
這是因爲搬到深山老林裡信號實在是不是很好,強子當初給關羽馨送去的那個靈位裡藏着竊聽器,關羽馨在臥室裡一切話語其實都被聽得清清楚楚而且錄製了下來。
此時此刻有一個落寞的身影正坐在椅子上,面前是無數監視屏幕,銀灰色的冷光照亮了這個人的妖孽面容,只見他的深色長髮並沒有像以前一樣紮起來,而是披在身後。
“我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