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話音剛落,顧如鬆便猛然將筷子拍在桌子上,怒道:“你剛纔不是說傅家上下對你都很好嗎?既然如此,這麼一個小忙你都忙不了?那算什麼好?好在哪裡?”
秦沫連忙去攔他:“你少說兩句!”
顧如鬆大力一揮,將秦沫用力推開:“你滾一邊去!沒你的事兒,你別插話!”
秦沫臉色煞白,自知攔不住顧如鬆,索xing將女兒從座位上拉起來,推着她趕緊離開飯桌,道:“念念,你爸爸喝多了就是這樣,這臭毛病一直改不了,喝醉了就喜歡撒酒瘋,胡說八道,說的那些話沒過腦子的,你不要放在心上,也別管他。你別讓小傅一個人在客廳坐着啊,帶他去你房裡吧……”
顧念聽到爸爸的質問,再看到媽媽眼裡的苦澀和哀求,她心口像是被刀扎一般,痛得難受。
顧念咬了咬脣,低聲問:“媽媽,爸爸他……”
以前爸爸也喜歡喝酒,也經常喝醉,可從來不會撒酒瘋,更不會說出這種錐心的話。
爸爸怎麼會變成這樣?
“別問,有機會我再跟你說。”秦沫用力的握了一下女兒的手,低着頭掩飾臉上的悲傷之色。
顧如鬆看顧念被秦沫拉走,仍繼續罵罵咧咧:“老子把你養這麼大,給你吃好的穿好的,供你上大學,現在該你盡孝的時候了……不是說下個月要舉行婚禮嗎?好啊,我也不要什麼聘禮了,隨便給幾個項目給我就行!這個不過分吧?區區幾個項目,對億陽集團來說,就是九牛拔一毛那麼小的事情。”
“你閉嘴!”秦沫大聲喝叱,瞪着顧如鬆道:“公司不想要的話,你就儘管說!“
“放心,公司破不了產的,咱們不是有傅家幫襯着麼?”顧如鬆說罷,朝秦沫呵呵笑了:“秦沫,你說是不是?”
秦沫聽出顧如鬆話裡有話,不由得呼吸一滯,臉色慘白如紙。
“念念,你爸爸今天瘋了,你跟小傅先回去吧!”秦沫推着顧念到客廳,僵着臉尷尬的對傅言梟道:“小傅,讓你見笑了,念念他爸……”
“沒關係。”傅言梟微不可見的勾了一下脣,嘴角漾出一抹別有意味笑,他上前一步拉住顧念的手,道:“那我們先回去了。”
“慢點開車,注意安全。”秦沫不理顧如鬆在那兒拍桌甩碗,連忙將女兒女婿送出門。
顧念愣愣的跟着傅言梟下了樓,直到上了車,她都沒回過神來。
在車上坐了好一會兒,顧念舔了舔乾澀的脣,喉嚨有些哽:“我爸爸他……”
傅言梟沉聲打斷她:“你爸爸要是想要那幾個項目,我可以給他。不過,有個條件。”
顧念木然的轉頭看向傅言梟:“爲什麼?”
爲什麼想把那幾個項目給爸爸?明明知道爸爸說那些話那麼難聽,他當時一定也很生氣的,可現在爲什麼跟她說可以給?
傅言梟挑挑眉,問:“什麼爲什麼?”
她不是應該問他想提的是什麼條件麼,怎麼會問爲什麼?
顧念皺了一下眉,道:“我知道我爸爸的要求挺過分的,在商言商,你不必因爲他是我爸爸……”
說着,顧念的話音突然頓住。
傅言梟是什麼人?他怎麼可能爲了她而捨棄那幾個項目?
她剛纔說那話,實在有些自作多情了。
這麼一想,顧念不由得在心裡苦笑了一下,她低下頭,輕聲道:“別管我爸爸剛纔說什麼,別理他就是了。”
傅言梟偏頭看向顧念,眼底微微露出幾分詫異。
“我剛纔說了,那幾個項目,我可以給你爸爸。只不過有個條件。”傅言梟欺身壓向顧念,一手捏着她的下顎,逼她看向自己,沉聲道:“你不想聽聽我開出的條件嗎?”
顧念咬着脣,用探究的目光盯着傅言梟。
傅言梟有這麼好心願意把項目給爸爸?即便是億陽集團旗下的子公司,一個項目的利潤少說也是上千萬的,他會輕易讓利?
所以,他開的這條件,肯定不是能輕鬆做到的。
“不想聽。”顧念搖搖頭,目光堅定。
不想知道他會開什麼條件,免得自取其辱。
傅言梟笑了,指腹在顧念的脣瓣上揉了兩下,道:“你爸爸的公司好像財務上又出了問題,要是不能及時填補虧空,只怕又要面臨破產了。”
顧念捏緊手指,啞聲道:“那也只能怪他經營不善,我幫不了他……”
傅家確實有錢有實力,動動手指頭就能讓她爸爸的公司起死回生,可之前已經欠了一次情,她用自己的婚姻來抵債,要是再求助傅家一次,她拿什麼還?
“怎麼幫不了呢?”傅言梟揉着她的脣,低聲道:“你只要答應我的條件,我還可以幫他一次啊!”
顧念苦笑,爸爸沒能力把公司經營好,有一有二就有三。前面兩次傅家都出幫了,那第三次,第四次呢?
可就算心裡這麼想的,嘴上卻還是忍不住問:“你的條件是什麼?”
“我可以把那幾個項目給你爸爸做,賺多少全憑他自己的本事,再不濟也能填補他財務上的虧空了。”傅言梟緊緊的盯着顧念的眼睛,聲音泛着冷意,一字一句道:“但是,以後顧家有任何事情,都跟你沒關係。”
“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顧家有任何事情都跟我沒關係?”顧念說完,眼睛猛然一瞪,尖聲道:“你是讓我跟我爸媽斷絕來往?”
他怎麼說出這樣的話?
顧念眼裡漸漸凝了怒意,眼眶微紅。
“可以這麼說。”傅言梟神色微冷,他捏着顧念的下顎,低頭貼着她的脣,殘忍的道:“當初他們爲了公司,不惜把你賣給傅家。能賣一次,就能賣第二次,而且有人很買賬呢!”
顧念瞪大眼睛看向傅言梟,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只覺得他喜怒無常,變幻莫測。有時候跟她親密得就像深情的戀人,而冷漠起來,就像是有血海深仇的敵人。
到底怎樣纔是他真實的他?
“想知道我爲什麼答應娶你麼?”傅言梟捏着顧念的手漸漸加重了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