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儀式很隆重。
一套程序走下來,顧念站得腳都發軟了。
她平時不常穿高跟鞋,尤其像這種鞋跟又細又長的,很不好駕馭。
此時踩在細長的高跟鞋上,顧念渾身都繃得緊緊的,每走一步都很是小心翼翼,就怕腳下一崴,當衆栽倒的話,那就糗大了。
這會兒已經進行到新郎新娘念誓詞了。
婚禮主持人聲情並茂的唸了一大段,顧念忍雙腳傳來的痠軟感,耐心的聽完。
這時,婚禮支持人問傅言梟,“新郎,你是否願意娶新娘爲妻,愛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她,直到離開世界?”
傅言梟目光灼灼的看着顧念,眼裡是前所未有的炙熱,他點頭,語氣堅定,“我願意。”
顧念沉溺在傅言梟的眼神中,莫名的覺得想落淚。
這時,婚禮主持人轉頭對向顧念,問:“新娘,你是否願意嫁新郎爲妻,愛他、安慰他、尊重他、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他,直到離開世界?”
顧念認真的聽着,每一個字都在她的心頭過了一遍,等到最後一句話“直到離開世界”唸完,她眼眶發熱,不自覺的盈滿了眼淚。
隔着水光,顧念認真看着眼前的傅言梟,然後鄭重的點頭,聲音哽咽,語氣卻堅定,“我願意。”
“好!”婚禮主持人笑吟吟的道:“儀式進行到這裡,現在馬上到最關鍵的環節了!大家說,這個最關鍵的環節是什麼?”
四周爆發出一陣歡樂的鬨笑聲,而後便紛紛大喊:“親親!親親!親親~”
婚禮主持人十分會調節氣氛,三兩句就把賓客的熱情調度起來。況且,親吻環節一向都是婚禮儀式的高/潮,每每到這個環節,現場的氣氛都會很燃。
此時,年輕的賓客們顯然已經坐不住了,揮着雙手高喊。
就連年長一些的賓客也跟着起鬨了。
婚禮主持人繼續加油添火,“大家說,親吻多久纔夠?一分鐘,三分鐘,還是五分鐘呢?”
底下很配合的高喊:“永遠親不夠!”
年輕人都放得開,又會玩,有一兩個大膽的甚至還提出了建議,讓新郎用二十四種姿勢親吻新娘。
今天能來參加婚禮的,除了傅家的親戚之外,還有跟億陽集團有生意往來的客戶,可以說,本市有臉面的人,幾乎都來了。
這些人當中,大多都是跟傅言梟打過交道的,自然瞭解他的處事作風,知道不是他不是好惹的。但也有一些跟家裡長輩來赴宴的,初生牛犢不怕虎,並且看熱鬧不嫌事大,一個勁兒的在那兒起鬨,那興奮勁兒讓家裡的長輩想攔都攔不住。
本來婚禮上鬧一鬧也沒什麼,反正圖個喜慶。平常的婚禮上,主持人也都儘可能配合賓客逗一下新人。
可這是傅言梟的婚禮,婚禮支持人便不敢大意了。
剛纔喊的那幾句僅是爲了調動氣氛而已,可現在底下的賓客竟然提出這樣的要求,這就讓人爲難了。
婚禮主持人餘光朝傅言梟瞟了一下,察覺到總裁大人臉色有異,想必是聽到底下人的話心裡不愉快了,他連忙道:“現在,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
也不敢再說“親吻多久纔夠”這種話了。
顧念這會兒腳痠得不行,被傅言梟擁住親吻的時候,她主動偎到他身上,將身體大半的重量都交到他那邊。趁着他低頭湊下來親她當時候,飛快的說了一句:“快點結束,我站得腳都快廢掉了。”
傅言梟朝她腳下掃了一眼,看到又細又長的鞋跟,頓時明瞭。
他一手扶着她的腰,讓她靠自己更近一些,另一隻手則捏着她的下巴,他亮而有神的眼睛裡映着她嬌美的容顏,眸底露出幾分疼惜。
“好,馬上就結束。”
衆人期望的熱吻、舌吻統統都沒有。
只有一個輕柔又不失深情的親吻。
底下立刻有人不幹了,再次起鬨着要看舌吻,至少吻三分鐘的。
有幾個不怕死的,想着今天是傅言梟大婚,鬧一鬧他應該不會計較,便喊得尤其大聲,甚至還提出增加福利,讓伴郎團和伴娘團也接吻。
傅言梟臉色一沉,眸光如箭般朝起鬨的那幾個人射去。
連他的婚禮現場都敢鬧得這麼肆無忌憚,很好,記住你們了!
一一給他們投去一個警告的眼神後,傅言梟便抱着顧念走下臺,往休息室走去。
此時,婚禮主持人的臉色跟調色盤一樣的,一下白,一下紅,一下黑。他萬萬沒想到底下竟然有膽子這麼肥的人,在傅言梟面前搞事情。更沒想到的是,傅言梟竟然當場翻臉,抱着新娘擡腳就走。
作爲婚禮主持人,他必須收拾這個爛攤子。
反正在座的各位都是有錢有權的人物,他誰都得罪不起,只能陪着笑臉努力圓場。
……
休息室裡,顧念被傅言梟安置在一張軟椅上,他半蹲在她跟前,將她的雙腳放在他膝頭,並幫她輕輕按摩腳。
按了好一會兒,問她:“還疼嗎?”
顧念舒服的呼了一口氣,點點頭:“嗯,感覺好很多了。”
說完,她便收回腳。
傅言梟按住她的腳,低喝她:“別亂動!我再給你揉一會兒。”
“哦!”顧念便乖乖的不敢亂動了,心裡甜滋滋的,美得冒泡。
不過想到剛纔臺下那些人起鬨,她還是覺得心裡不是滋味。
逗新郎新娘也就罷了,竟然還想看伴郎伴娘親吻?雖然有可能是玩笑成分居多,可也太過分了!
“晚上沒有鬧洞房這一環節吧?”顧念小聲的問傅言梟。
傅言梟擡眸看向顧念,不明所以的皺了一下眉:“鬧什麼洞房?”
顧念啞了啞,小聲解釋道:“就像剛纔在臺下起鬨那樣的,鬧洞房貌似比那樣還過分,我看網上那些關於婚鬧的新聞,有些猥瑣的男人還趁機對新娘和伴娘下手,太可惡了。我們不會也有人來鬧洞房吧?我不喜歡那樣的……”
傅言梟揉着顧念的腳,手勁兒突然大了一些,弄得顧念疼得猛吸了一口冷氣。
顧念立刻兩眼水汪汪的看向他,“疼啊,你輕點兒!”
傅言梟則挑起眉來,睨着她,“你腦子裡在想什麼呢?你覺得我是那種能容忍別的男人對我女人下手的男人?”
剛纔在臺下起鬨的那幾個,他都一一記住了,回頭再好好跟他們算賬!
當他傅言梟是什麼人?還想看二十四種姿勢親吻新娘?以爲看雜技表演呢?
呵呵!
不給他們點教訓,不知道“怕”字怎麼寫,竟然連他的熱鬧都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