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意……”顧念搖了一下頭,苦笑着嘆氣,“我是不想同意啊!可是我媽之前就已經答應下來了,我還能反對麼?不同意也得同意不是麼,否則我媽媽到時候又不好跟姑媽交待。”
更何況,媽媽當時跟她說起這事兒時,並非在徵求她的同意,只是告知她一聲而已。若是她執意反對,惹得媽媽傷心,豈不是很不孝?
覃潭心疼的摸摸顧念的手臂,順勢摟住她,安慰道:“算了,只要不見面就行,眼不見爲淨,省的心裡膈應。”
顧念嗤了一聲,道:“只怕連這個也由不得我。她回來跟我媽住在一起,我結婚的那天,她肯定會跟我媽一起去參加婚禮的,怎麼說她也是我表姐,我姑媽一家都出去旅遊了沒辦法回來,她得代表姑媽來參加婚禮,還得隨一份賀禮呢!”
覃潭聽了,鬱悶得想罵粗口,忍了又忍,道:“還真是避無可避了!”
“順其自然吧!”顧念吐了一口濁氣,心裡平靜了不少,輕呵着道,“可能當時她還小,被人哄騙了才那樣做的。事情已經過去十幾年,現在我們都已經長大了,說不定她心裡也爲當年的事情感到抱歉和愧疚。我跟她有好幾年沒見面,當然,我有刻意避開她,可能她也不敢面對我。不管怎麼說,都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我再揪着不放,倒是顯得心胸狹隘了。”
覃潭臉上帶着幾分譏諷的嗤笑了一聲,道:“她會感到抱歉和愧疚纔怪!咱們高考完的那個暑假她不是去你家了?不過是高考分數比我們高了幾分,就一副不得了的樣子,在我們面前顯擺就算了,還厚着臉皮纏着叔叔阿姨給她買禮物,更不要臉的是,她把周顥送給你的畢業禮物也拿走了!她連半點羞恥之心都沒有,你還指望她會愧疚?”
她說完,看到顧念臉色有些難看,才猛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不該在顧念面前再提周顥。
“念念……”覃潭懊惱的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掐,滿臉歉意的看向顧念,“抱歉,我不是故意提周顥的。”
“沒關係。”顧念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我跟周顥有不是有深仇大恨的死敵?不至於提都不能提。”
覃潭摟緊顧念的肩膀,道:“反正你結婚我給你當伴娘,我全程二十四小時陪在你身邊,要是金璇敢靠近你,或者又起什麼歪心思打你的主意,我第一個不放過她。”
顧念笑着摟住了覃潭的腰,順勢在她腰上摸了一把,笑着調侃道:“那就謝謝你了,我的美女伴娘兼保鏢!”
覃潭對自己的新身份很滿意,歪着頭看向顧念,頗認真的道:“對了,我要不要找楚老大借幾個人來用用呢?他的那些手下還是挺能來事兒的。專門挑那些長得凶神惡煞一看就像是混黑道的人,讓他們在你身後一站,保證把她唬得跳起來,不敢出半點幺蛾子!”
顧念聽了忍不住笑,“別鬧了。要是真這麼做,不僅把她唬得跳起來,就連參加婚禮的親戚朋友都會被唬得跳起來。你是想讓我擁有一個雞飛狗跳的婚禮?”
覃潭想象了一下那畫面,自己也忍不住想笑。然後偏頭問顧念:“那你說該怎麼辦?”
顧念拍拍覃潭的肩膀,道:“我剛纔是不是說了嘛,順其自然,什麼也不用做。她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沒必要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也沒必要絞盡腦汁的想辦法防備她,她以爲她是誰?我還會怕她?”
“對,不用怕她!”覃潭大力的點頭,頓了頓,又道:“不過還是得防備的。你婚禮當天穿戴全都價值不菲,光那套首飾就要八千萬,要是被她順走,或者被她弄壞,我都替你感到肉疼。”
聽到覃潭這話,顧念似乎又回想起什麼不好的事情,臉色變得難看,她緊緊咬着牙關,雙手慢慢握成拳。
這時,傅言梟正好走了過來,看到顧念神色有些不對勁,以爲她還在爲網絡上轉發的那篇文章的事情擔心。
他走到顧念面前,輕聲道:“事情已經解決,不必擔心。”
顧念回神過來,看到傅言梟站在眼前,正一臉擔憂的看着她,愣了一下,扯了扯嘴角,道:“事情解決了就好。”
傅言梟抿了抿脣,擡眼往她們身後的方向看,“你們剛纔去哪兒了?”
“去牧場擠牛奶了。”顧念道:“我們三個人擠了滿滿兩桶牛奶,祁夜跟清寒把牛奶拿去消毒,然後帶回去做牛乳糖。”
覃潭在旁邊站了一會兒,突然意識到自己成了電燈泡,便連忙道:“念念,你跟傅少在這兒,我自己去找驍易森要飲料。你想喝什麼飲料?我幫你帶過來。對了,傅少,你渴不渴?要不要我幫你帶一杯過來?”
顧念想了想,“要是有鮮榨果汁的話,給我帶一杯過來,什麼果汁都可以。要是沒有的話,就不用給我帶了,我喝礦泉水。”
“嗯,好的。”覃潭點頭表示記下了,然後轉頭看向傅言梟:“那傅少呢,你喝什麼?”
傅言梟看了顧念一眼,然後對覃潭道:“跟念念一樣。”
覃潭愣了愣,咧着嘴笑着應了,然後問傅言梟要了驍易森的電話,便小跑着離開了。
覃潭走後,傅言梟便牽着顧念的手,帶她到最近的一張長椅上坐下。
之前還豔陽高照,萬里無雲,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烏雲密佈,颳起了風,像是要有一場狂風暴雨要來臨。
樹葉被吹得滿天飛,偶爾有一片吹打在臉上,颳得臉生疼。
這樣的大風吹的有些冷。
顧念下意識的搓了搓手臂,往傅言梟身上捱過去,皺着眉道:“變天了,好像要下大雨了。”
“冷?”傅言梟握了一下她的手,感覺有些微涼,便攬着她起身,“車上有衣服,拿來披上,免得着涼。”
說着,他擡眼看了一下天邊,皺着眉道:“這雨估計很快就下下來,去車上坐着吧!”
顧念想了想,道:“要不然我們也去驍易森那兒?可以一邊喝着飲料,一邊躲雨。”
反正覃潭也在驍易森那兒,他們現在過去的話,也省的覃潭拿着飲料給他們送過來,萬一下起雨來,還麻煩。
傅言梟點頭,“好。”
顧念見他同意了,拉着他就要走。
傅言梟看了她一眼,道:“先去車上拿衣服。”
“在外面吹着風有點冷而已,其實溫度並不低,到了室內沒風,就不會冷了。”顧念拉着傅言梟,道:“趕緊走吧,要不然就得淋雨了。”
可是這雨來得又快又猛,他們還沒走出幾步,大滴大滴的雨就砸了下來。
“啊?下得這麼快……”顧念舉着手擋在頭上,爲難的看向傅言梟:“他的房子離這兒有多遠?”
“五六百米。”傅言梟看了一下這雨勢,果斷的拉着顧念往停在旁邊的車子跑去。
“不去驍易森那兒了嗎?”顧念被大滴大滴的雨在得有些懵,被傅言梟拉着跑了幾步,她忍不住嘀咕道:“是不是下冰雹?”
“先去車上躲一躲。”傅言梟說完,拉開車門,帶着顧念鑽進了車子後座。
兩人身上都被淋溼了不少,臉上,頭上都是雨水。
傅言梟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爬到前面去開暖氣,然後拉開車箱,拿出兩條毛巾,“擦了下。”
顧念還以爲傅言梟的去翻紙巾,沒想到他還在車上放了毛巾,不由得覺得很驚訝,道:“哪來的毛巾?”
傅言梟拿着毛巾擦着頭髮,笑了一下,道:“有一次跟小四他們一起去露營,多買了兩條。在車上放了大半年了,沒想到今天派上用場。”
說着,又拿了件衣服遞給顧念:“披上,免得着涼。”
“這件衣服是你的?”顧念接過來看了一下,“怎麼沒見你穿過?不會也是放在車上大半年了吧?”
她問完,下意識的把衣服拿到鼻子前聞了聞,還好,沒有黴味。
“嗯。”傅言梟勾了一下脣,睨着她笑了一下,道:“不過前幾天才送去幹洗過,乾淨的,可以放心穿。”
顧念臉上熱了一下,把毛巾搭在頭上,然後披上衣服。
此時,雨越下越大,砸的車頂噼裡啪啦作響。
顧念扭頭看車窗,玻璃上蒙了一層水霧,迷迷濛濛的看不清外面的景物了。
指尖貼在車窗玻璃上劃了兩下,慶幸的道:“這雨下得真大,還好車子停得近,不然我倆就要被淋成落湯雞了。”
傅言梟也朝外面看了一眼,然後擡手覆在顧念的頭頂上,揉了揉,問:“剛纔被冰雹砸得疼不疼?”
顧念輕輕的“啊?”了一聲,眨眨眼,驚道:“真的下冰雹啊?”
傅言梟點頭,“大約有指甲蓋那麼大吧!”
顧念怔了怔,然後默默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指甲蓋,嘟噥着:“這麼大……難怪砸在頭上那麼疼。”
傅言梟覆在她頭頂上的手頓了頓,將她拉到近前,然後雙手捧住她的腦袋,“我看看有沒有被砸出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