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媽正準備去買菜,路過飯廳時,聽見裡面唧唧呱呱的,好奇的走進去,見幾個年輕人哄搶着餃子吃,又好笑又無奈。偏頭對拿着車鑰匙走在後面的江叔道:“唉,老江啊,看來今天中午不用買那麼多菜了。你們,大家都不喜歡吃我做的菜了,買多了回來吃不完也是浪費。”
顧念聽了王媽這話,連忙笑着起身朝她走過去,道:“王媽,你這是說的哪裡話,你做的菜這麼棒,誰不喜歡吃?”
“就是就是,我最喜歡吃王媽做的菜了。”覃潭也走到王媽身邊,一邊挽着她的手臂,一邊撒嬌道:“王媽,你等會兒多買些煲湯的食材回來,煲一大鍋湯,給我打包一點帶回去唄?”
“噗!打包?”祁夜笑着調侃覃潭:“你這是名副其實的吃不完兜着走啊!”
說完,又想趁機把唐乾手上的食盒奪回來,但唐乾早有防備,反應又快,適時躲開了祁夜的手,然後自顧自的吃餃子。
“滾滾滾,你一邊去!”覃潭沒好氣的瞪了祁夜一眼,道:“知道不知道有句號叫吃人家的嘴短?吃了我的餃子,還懟我,你也太不厚道了。”
祁夜睨着覃潭,道:“你私底下說我是gay的事兒,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你……”覃潭噎了一下,吃驚的瞪圓了眼睛看祁夜,“你怎麼知道我說你……”
頓了頓,覃潭突然轉頭看向顧念,用眼神詢問是不是她跟祁夜說的。
顧念忙舉高雙手以示清白,解釋道:“不是我跟他說的,是他自己偷聽的。”
默了默,又補充了一句:“從頭偷聽到尾。”
陸清寒正埋着頭吃麪,聽到顧念這話,猛的又被嗆了一下,狠狠的咳了起來,一邊咳一邊哀怨的想,祁夜連說他是gay,懷疑他跟唐乾纔是一對的事兒都偷聽到了,那肯定也聽到她說要去找他要個答案了吧?所以,他這會兒還若無其事的出現在這裡,完全沒有搭理她,連看都不看她一眼,這是不是說明,他真的對她沒有感覺,沒有想法?
這麼一想,陸清寒咳得更厲害了,恨不得把肺都咳出來。
顧念連忙走到陸清寒身邊,一邊扶着她的後背幫她順氣,一邊關心的道:“寒寒,你慢點吃啊,沒人跟你搶!”
覃潭則鄙視的看着祁夜,然後又掃了一眼在一旁鎮定自若吃餃子的唐乾,冷哼道:“無恥!”
“我有齒的。”祁夜嬉皮笑臉的朝覃潭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覃潭用看智障一般的眼神看了祁夜一眼,回到飯桌前坐下,不再理會他。
王媽聽他們鬧哄哄亂糟糟的說了一通,也沒明白他們在說啥。按了按有些發脹的額角,然後笑着對顧念道:“少奶奶,那我先去買菜了。”
“嗯,去吧。”顧念朝王媽點點頭,然後又對後面的江叔道:“江叔,慢點開,注意安全。”
“好的,少奶奶。”江叔和善的笑了一下,轉身要走時,突然想到什麼,腳步頓了頓,對顧念道:“昨晚上少爺喝了許多酒,還在書房裡吐了,少奶奶等會兒去勸勸他,讓他回房休息吧,書房裡沒有牀,怕在書房辦公桌上睡着多難受啊!”
顧念呼吸滯了滯,指尖有些發涼。傅言梟寧願在書房趴在桌上睡,都不回臥室休息牀上躺着?
她心裡泛酸,嘴裡發苦。半晌才扯着嘴角淡聲問江叔:“他出去喝酒,什麼時候回來的?”
“出去喝酒?少爺沒有出去喝啊?”江叔驚訝看向顧念,少奶奶不知道昨晚秦四少他們三個來家裡找少爺喝酒嗎?難道昨晚少爺和少奶奶吵架了,少爺鬧脾氣,所以借酒澆愁愁更愁,最後寧願在書房裡受罪,也不回臥室休息?
少爺和少奶奶晚飯的時候還好好的,出去散步回來也是有說有笑的回房,怎麼一會兒的功夫就吵架了?
不過小兩口磕磕絆絆是正常的,牀頭打架牀尾和嘛,一晚上過去也就沒事兒了。可少爺這脾氣不好,生氣了索性連臥室都不回,兩人根本沒有和好的機會嘛?這麼一來,少奶奶恐怕更加生氣了吧?
看顧念這表情,江叔更加肯定自己的這個猜測了。擔心少奶奶誤會昨晚少爺出去外面花天酒地,加深她跟少爺之間的矛盾,江叔連忙解釋道:“昨晚上將近11點了,楚少、秦四少、陸少他們三個人一起來家裡,叫醒我給他們開的門,我還當是有什麼急事兒呢,哪知道他們二話不說,直接往樓上書房去了。幾個人在書房裡跟少爺喝酒,這酒還是在外面這酒櫃裡拿的。那一櫃子的藏酒,他們四個人一晚上就喝了大半……”
顧念聽了,臉色更白了。這幾個人到底發的什麼瘋,大半夜的湊一塊兒喝酒?傅言梟也是的,明知道自己胃不好,還喝那麼多,不要命了?
覃潭覷了顧念一眼,摸了摸鼻子,道:“原來他們是在家裡喝的啊!”
還以爲這幫人喝酒都是去酒吧的呢!
覃潭輕輕握了一下顧念的手,給她投去一個略帶歉意的眼神,低聲道:“念念,我們好像誤會傅少了。”
顧念抿緊了脣沒有說話,被覃潭握着的那隻手卻緊緊攥着,指甲幾乎陷進肉裡去了也沒感覺到疼。
王媽聽了便着急的道:“喝那麼多酒,真是造孽啊!少爺的胃本來就不好,上次趙醫生還勸他別沾酒了,少爺也確實有一陣子沒喝酒了,哪知道這回還喝了這麼多!不行,我先去給少爺煮一碗醒酒湯!”
說完,急忙跑進廚房了。
“念念,要不然,你上樓去看看傅少吧?”覃潭低聲對顧念道:“聽楚老大說,好像昨晚傅少喝得最多,一個把他們三個都幹翻了,他才把自己弄醉。既然他胃不好,還喝了這麼多酒,估計你會很難受的。你先去看看他有沒有事兒?”
顧念心裡七上八下了,擔心傅言梟喝了這麼多酒,不會真的出什麼事吧?
她覺得腿有些軟,扶着桌子才勉強從椅子上起來,勉強對覃潭笑了笑,道:“我上樓看一下。”
江叔跟在顧念身後,道:“少奶奶,我陪你一起上去吧!”
陸清寒看着顧念腳步急切的上樓,便挪到覃潭身邊,輕輕扯了一下她的衣袖,低聲問:“潭潭,我們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趕緊吃你的面吧。”覃潭拍拍陸清寒的肩膀,然後轉頭看向祁夜,道:“你有這麼大本事偷聽咱們聊天,應該也知道昨晚楚淮風他們來找傅言梟喝酒的事兒吧?”
祁夜挑了一下眉,然後拉了一張椅子坐下,雙手抱在胸前,點頭,然後好整以暇的問:“怎麼了?”
“那你剛纔也不透露一下?”覃潭沒好氣的瞪着祁夜,道:“你是不是喜聞樂見人家兩口子吵架啊?”
“他們吵架,關我什麼事兒?又不是我挑撥他們吵架的。”祁夜把腿伸長,掩飾內心的心虛,然後嗤笑了一聲,道:“我反正不摻和他們的事情。”
昨晚就是血和淚的教訓啊!傅言梟那廝昨晚上喝醉了還跑去他房間把他又揍了一頓,怪他不該把那條短信的事情告訴顧念。要不是他比較抗揍,今天估計都下不了牀。
所以,他爲什麼要跟她們透露?透露他昨晚又挨傅言梟一頓揍,滿足她們的好奇心,然後讓她們笑話他是弱雞打不過傅言梟麼?
覃潭朝祁夜翻了個白眼,想了想,又問:“念念跟她老公怎麼回事你總該知道吧?”
“不知道!”祁夜淡定的搖頭,道:“別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覃潭鬱悶的嘆了一口氣,知道從祁夜這麼問不出什麼,便也沒再說什麼了。
……
樓上,顧念打開書房的門,一股濃烈刺鼻的酒氣混着一些難聞的味道撲鼻而來,薰得顧念差點要吐。
江叔見顧念乾嘔了兩下,忙道:“要不我把門窗開一下,通通氣,少奶奶再進來。少爺吐了幾次。雖然打掃乾淨了,但是這氣味兒還沒散掉。”
顧念勉強將那股不適感壓下去,然後擺擺手,道:“沒事。”
傅言梟就趴在桌上睡着,衣服皺皺巴巴的,雪白的襯衫上還沾了幾處污漬。他臉微微側着,只看見半邊臉,長眉緊蹙,可以看出來他睡得很不踏實,很不舒服。
也是,這麼趴着睡,手臂壓久了血液不循環,就會有麻痹感,而且保持這個蜷着的姿勢太久,全身也會覺得酸脹。這樣怎麼能舒服呢?
顧念心疼不已的嘆了口氣。走近他身邊,想叫醒他,勸他回房間去睡。哪知剛走到距離他三步遠的時候,便聽到他聲音含糊的嘟囔:“念念……”
顧念腳步一頓,屏着呼吸、豎起耳朵聽着,可他說的實在含糊又小聲,顧念聽不清他說了什麼,便回頭朝江叔看去。
“少奶奶,叫醒少爺,勸他回房休息吧!這樣趴着夠難受的。”江叔走到窗戶邊把窗戶打開,讓風灌進來把書房裡的氣味散一下,並沒有聽見傅言梟夢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