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被罵王八蛋,祁夜感覺很無辜。
他朝陸清寒眨了眨眼,表情單純的問:“陸小姐,我能問一下,你爲什麼罵我王八蛋麼?好像我沒有得罪你吧?”
就算昨晚她跟唐乾真的發生了什麼,有嫌隙的也是他們倆,怎麼能怪到他頭上來呢?
陸清寒沒再理會祁夜,冷着臉踩着高跟走進傅家,經過祁夜身邊的時候,故意將手上提着的袋子甩到祁夜身上。
要不是她不夠高,她肯定直接朝他臉甩去。
大混蛋!
“嘶!”祁夜吸了一口氣,用舌尖頂了頂腮幫,回身看着陸清寒徑直上了樓,他才進了屋。
王媽給大家泡好茶,又匆匆上樓去收拾客房,把離主臥最遠的兩間客房打掃乾淨並鋪好牀後,這才下樓來。此時見唐乾和祁夜在角落邊一站一坐,看上去氣氛有些怪異。
王媽愣了一下,然後清了清嗓子,揚聲笑道:“祁醫生,唐先生,客房已經收拾好了,在二樓最右邊的那兩間。”
祁夜聞言,起身拍了拍褲子,對王媽笑了笑,道:“王媽辛苦了。”
說完,彎腰拎起自己的旅行包,邊往樓上走邊道:“這兩天忙成狗,上樓衝個涼睡一覺去!”
唐乾在窗戶邊站了一會兒,然後面無表情的跟着祁夜上了樓。
王媽道:“那你們先上樓去休息吧!做好飯我再叫你們。”
王媽說完,又招呼江叔開車送她去菜市場買菜。
……
二樓,主臥。
顧念洗頭洗澡,換了一身衣服,一身輕鬆舒爽的去公公婆婆房間,見公公剛剛吃了藥,這會兒眼睛半眯着睏意上來了,便沒有多呆,坐了一會兒便轉身出去了。
她本想去客房那邊看看王媽打掃得怎麼樣了,不想在樓梯轉角處看見一襲大紅色長裙,擡眼便看到是陸清寒。笑着上前挽住她的手,打量了兩眼,道:“清寒,你今天這打扮真漂亮,好吸引眼球!”
陸清寒扯了扯嘴角,笑容裡隱隱透着幾分落寞,不過很快便被她收斂去,換上一副歡快輕鬆的語氣,道:“這可是深v設計,超性感的,不吸引眼球纔怪。不過,要是穿在你身上,肯定更加吸引人。”
顧念挑了一下眉,“怎麼說?”
陸清寒的目光便在顧念的胸前掃了兩下,意味深長的道:“你更有料,更有看頭啊!”
“大色女!”顧念在陸清寒的臉頰上捏了一下,然後拖着她去她的房間,道:“你怎麼這會兒纔過來?潭潭說跟你約好早上一塊兒去醫院的,她還給你發了信息,可是卻沒有看到你去,正想等會兒給你打電話呢!”
陸清寒面上的笑容滯了滯,不過很快又恢復自然,她將手上的袋子往顧念面前一送,呶呶嘴,道:“吶,送給你的。”
“怎麼突然送我禮物?這是什麼啊?”顧念接過來,一邊拆包裝一邊問。
“一條披肩。”陸清寒垂着眸,呵了一口氣,才笑着道:“昨晚在香港逛夜市,看到這披肩,覺得很好看,就買了回來,你跟潭潭一人一條,她的我放在車上了,等會兒再拿給她。”
“在香港逛夜市?昨晚?”顧念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好一會兒才眨着眼看着陸清寒,問:“我記得你昨晚上挺晚了還在醫院陪我啊,我早上聽潭潭說你那會兒還打電話跟她說你出去吃宵夜,還帶了許多吃的回來分給大家……清寒,你什麼時候跑去香港的?夢遊去的嗎?”
陸清寒笑得有些苦澀,她抿了抿脣,解釋道:“我去吃了宵夜後纔去香港的啊?剛從醫院回去,就接到朋友的電話,他有私人直升機,幾個朋友約着一塊兒去香港玩了一晚上,今早上才趕回來的。”
事實上是她打電話給朋友,纏着朋友陪她去香港玩的。三五個人在香港放肆的吃吃吃、買買買,後半夜又去酒吧唱歌跳舞,嗨了一晚上,將心裡的鬱氣發泄一通,這會兒心情確實好了不少。
“坐直升機去的啊?真有錢!”顧念扶了扶下巴,然後將披肩拆了出來,抖開看了一下,開心的道:“真的很好看。”
她披在身上試了一下,卻犯愁了:“不過這個該搭配什麼衣服好呢?”
顧念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樣喜歡打扮,她的衣服一向都是很普通尋常的款式,給人一種林家小妹的小清新感覺,從來沒有買過這麼明麗耀眼的顏色,她擔心自己駕馭不了。況且,她從來沒買過披肩,也不知道通常披肩該搭配纔好看。
陸清寒打量了顧念一眼,摸着下巴笑道:“怎麼搭配都好看啊!其實這款披肩還挺百搭的,配衣服或裙子都合適,不會顯得不倫不類,而且你皮膚白皙,這個顏色更襯你。”
想了想,又笑道:“其實主要還是看臉和氣質,像你這種臉蛋和氣質都滿分的人,就算披着麻袋,也是一種時尚。”
“又拿我開玩笑。”顧念嗔了陸清寒一眼,然後裹着披肩歡快的走到裡面衣帽間去,在試衣鏡前左看右看,還轉了兩個圈,高興的向陸清寒道謝:“清寒,這條披肩我太喜歡了。謝謝你!”
“你喜歡就好。”陸清寒起身走到顧念身邊,打量了顧念一番,滿意的點頭,眼底滿滿的笑意。過了一會兒,似是想到什麼,便問顧念:“怎麼沒看到潭潭?她早上去了醫院,不可能沒跟着你一塊兒過來啊?昨晚還說好了,今天你出院的了要來你家蹭飯吃的。”
顧念臉上的笑淡了下去,眉宇間現出幾分擔憂來,頓了頓,道:“潭潭是要打算來家裡吃飯的,她坐楚淮風的車,可是半道兒發現有人跟蹤我們,楚淮風帶着人將跟蹤的人攔截了……這會兒還沒見他們回來,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事兒。我想打電話給潭潭問一下,又擔心打擾他們辦事。”
“有人跟蹤?”陸清寒擰着眉道:“會是那天在酒會上給你下藥的人嗎?”
顧念搖搖頭,“不知道。”
陸清寒拍拍顧念的肩膀,道:“別太擔心,有楚老大在,他不會讓潭潭有事兒的。”
兩人說着話的時候,聽見樓下傳來覃潭的聲音,“念念,你在哪兒呢?”
顧念一喜,拉着陸清寒跑出房間,看到覃潭已經奔上樓了,心裡的石頭終於放了下來,開心的拉着覃潭,道:“你怎麼這麼久纔回來?”
“路上有點事兒耽擱了。”覃潭似是不願意多說,只敷衍的答了一句,便轉移話題:“你這披肩哪來的?我之前怎麼從來沒見你披過?什麼時候買的?多少錢?哎呀,好漂亮啊,我也好像要……”
顧念見覃潭不想說,就沒追問了,只順着她的話道:“這是清寒送給我的。”
覃潭聞言便撲到陸清寒身上,摟住她的胳膊撒嬌道:“寒寒,那披肩真好看,人家也想要!你可不能偏心,你既然送給念念,也得送一條給我。”
陸清寒被覃潭這嗲嗲的嗓音弄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擡手將她的臉推開一些,沒好氣的笑道:“放心,少不了你的。在車上呢,等會兒回家時我再拿給你!”
覃潭高興的在陸清寒臉上親了一口,笑眯眯的道:“小寒寒,你最好了!”
俗話說,三個女人一條街,這話說的一點也沒錯。平常,顧念的性子挺文靜的,尤其是在婆家,總是揣着一份小心翼翼,說話時都是輕聲細語的,但是今天跟陸清寒和覃潭在一起,卻格外不一樣了。三個人不知道聊到什麼開心的事情,笑得很是開懷,聲音又尖又亮,就連書房裡的幾個人都聽見了。
此時,書房的門只半掩着,並沒有關嚴,一陣陣笑鬧聲飄進來,惹得傅言梟詫異的挑高了眉。
這時,楚淮風推開房門走了書房,並隨手關上,纔講那聲音隔斷在外。
“查到他們什麼來路了嗎?”傅言梟臉上恢復了嚴肅淡漠的表情,沉聲問楚淮風。
楚淮風點點頭,道:“是周顥派來的。”
“周顥?”秦朝驚詫的道:“他怎麼跟狗皮膏藥似的,粘得這麼緊,甩都甩不掉?”
突然想到周顥似乎跟三嫂有過一段,他眉毛一豎,冷哼道:“他到底想做什麼?難道他對三嫂還沒死心?”
說完,扭頭看向坐在辦公桌前的傅言梟。
此時傅言梟一臉烏雲密佈,臉色陰沉得像是馬上要有一場狂風驟雨,眼眸閃過幾抹厲色,聲音更是冷得還能凍死人,“看來我之前真的低估了他。”
傅言梟擡眼看向秦朝,道:“小四,你再去好好查一查周顥,重點查一下他在國外這幾年的事。”
“怎麼?難道他之前刻意遮掩?”楚淮風不解的看向傅言梟,頓了頓,又皺了一下眉,摸着下巴道:“不過他的膽子確實不小,上次被教訓得那麼慘,才過了沒多久,就有捲土重來了,跟打不死的小強沒區別。”
一直沒說話的陸離敲了敲桌面,突然道:“周顥纔回國不久,就任職ys集團的執行總裁,想來也不是個簡單角色。不過前幾天收到消息,ys集團被神秘財團收購了,並且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這個事情一直沒有公開,就連前任董事長也極力否認,更不可能開記者招待會公佈了。我在想,ys集團被秘密收購,這跟周顥有沒有關係?”
秦朝輕嗤了一聲,笑道:“ys集團在g市的影響力僅次於億陽集團,甚至在過去十來年裡,可以說跟億陽集團不相上下的,想要收購ys集團,並非那麼簡單。不是我小瞧周顥,他要是有本事收購ys,也不會一位纏着三嫂……”
“咳咳!”陸離見秦朝沒頭沒腦的把話題牽到顧念身上,還越說越離譜,甚至絲毫沒意識到正人用盯着,便連忙咳了兩聲,打斷道:“我覺得,周顥背後肯定有人,說不定他的老闆就是秘密收購ys集團的人,這才能解釋爲什麼他纔回國就能任職ys集團執行總裁。”
被陸離生硬的打斷,又看到傅言梟陰沉的臉,秦朝才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話了,忍不住背心冒冷汗。幸好二哥及時打斷,否則惹毛了三哥,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小四,你負責調查周顥,順便把他背後的人一起查。”傅言梟眯了眯眼,開始大家分配任務:“老二,你負責調查ys集團,一定要把收購ys集團的神秘財團挖出來。楚老大,你派人盯着周顥,如果他再起什麼歪念……你就讓人狠狠敲打一頓。”
楚淮風聽到傅言梟這話,不由得愣了一下,有些難以置信的道:“只是狠狠敲打一頓?”
難道不是直接幹掉嗎?
這麼溫柔的手段,可一點兒也不像傅言梟一慣的作風啊!
傅言梟漫不經心的應道:“嗯,狠狠敲打,別弄死就行。”
“噗哧!”陸離和秦朝忍不住噴笑出來。
三人均用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看着傅言梟,看得傅言梟不耐煩的皺眉,秦朝才嘖嘖的搖頭,道:“這可一點兒也不像三哥的作風。”
傅言梟睨着秦朝,冷哼:“那依我的作風,該怎樣?”
“果斷的幹掉他啊!”秦朝直言道。
他家三哥手段一向狠辣,雷厲風行,半點不手軟。像周顥這種狗皮膏藥一樣的人,時不時跳出來作怪,還不果斷幹掉,留着過年?
可現在三哥卻說,只是敲打一番,別弄死?秦朝突然有些看不懂他三哥的想法了。
不過傅言梟也沒打算讓他們看懂。交待完畢,便起身走出書房了,留下他們三個人面面相覷,一頭霧水。
“三哥這是幾個意思?”秦朝一臉費解的道:“周顥跟他媳婦兒可是有過一段的,那就是情敵啊,他竟然不痛快把他除掉?讓他時不時跳出來做一下怪,當作夫妻間增進感情的調味劑嗎?”
楚淮風同樣覺得難以理解。
陸離摸摸下巴,神秘的笑了一下,道:“大概,是因爲太在乎他媳婦兒了吧!”
太在乎,便不敢輕舉妄動,更不敢肆無忌憚,每做一件事,都有所顧忌,就怕會惹對方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