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二爺今天可能不過來了!”
一般到這酒吧來找凌二爺的,他們都是這麼說的。
畢竟誰都知道這酒吧是凌二爺開的,凌二爺長相和家世,都被人當成茶餘飯後熱聊話題。
想要親眼見到凌二爺的美貌的人,更是數不勝數。
但若是誰人都隨便的到這裡說要見凌二爺,他們都讓見的話那凌二爺豈不是成了酒吧的公關了?
所以一般,到酒吧來找凌二爺的,都會被回絕。
就算是凌家家裡的人,也一樣。
特別是凌家裡面最爲難纏的凌母,這個酒吧的人自然不希望她呆在這裡。
否則依照她那個愛鬧的脾氣,他們這兒還要不要做生意了?
關於凌母已經回國的這件事情,其實前幾天小六子將酒吧的經營財務表拿去給凌二爺過目的時候,就聽他說過了。
不過當時凌二爺可沒有特別交代,凌母到了酒吧那邊要做些什麼。
沒有交代,就按照尋常的情況處理。
這是小六子心裡想的。
“不過來?你怎麼那麼確定?去,快去給宸兒打電話,跟他說我在這裡!”凌母說着便打算踩着高跟鞋走進去。
而那趾高氣昂的說話態度,還真的讓人倒胃口。
“凌二爺吩咐了,這段時間淩氏公司的業務繁忙,讓我沒事的話儘量不要找他。”他光是忙着淩氏集團剩下來的財務危機都來不及了,哪還有心思管理這間小酒吧?
這邊的事情,現在都是小六子一個人在處理。
而且有什麼不關乎本質的問題,小六子都盡力的一個人處理。就爲了不給凌二爺添堵。
但眼下,這凌母的出現還真的讓小六子頭疼了。
人家凌二爺好不容易現在混到和蘇小妞同個屋檐下住着,這凌母的出現搞不好會將凌二爺之前的努力作廢。
“還不快去!”
看小六子遲遲沒有任何動作,凌母又開始大聲呵斥着。
她掌握權勢掌握慣了,怎能准許別人在她的眼皮底下不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只是凌母貌似沒有想過,她並不是這個酒吧的掌權人。
就算要呵斥這裡的員工,也輪不到她。
不過很明顯的是,此刻凌母顯然沒有想過這些。
她以爲,這酒吧是她兒子的,自然也是她的。
“我知道了!”說着,小劉這朝着裡頭走去,並且吩咐人送上一杯熱咖啡,讓凌母暖暖身子。
一個外人能對她做到這樣,已經是非常不容易的了。
再加上,小六子是知道凌母對蘇小妞做過的那些齷齪事的。
現在能不計前嫌如此對待她,真的實屬不易。
這其中的大部分,還是看在凌二爺的面子上。
可某個老女人似乎沒有想過這些,對於別人送上的東西就盡情的享用,彷彿這是多麼天經地義的事情。
當然,如果凌母對於別人送上給她暖身子的東西不嫌東嫌西的話,也還不錯。
不過這女人一看到送來的是咖啡,還不滿了。
“怎麼又是咖啡?難道你們不知道咖啡對女人的身體不是很好麼?難道就不會泡一些什麼杏仁茶橘子茶之類的嗎?真是笨死了,真不知道我們宸兒怎麼會讓你們這樣的人在這裡做事情!”
一如既往,這個老女人對於別人送來的東西永遠都是嫌東嫌西的。
也同樣的,她還是習慣狗眼看人低。
這酒吧裡幫忙做事的這些人,在她的眼裡就是依仗着他們家宸兒吃飯的,依仗着凌家吃飯的,所以就算被她這麼教訓,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要不,我給您換成開水吧?”不喝咖啡,那就喝白開水了。
反正她嘴裡那些養生的東西,這酒吧裡是不會有的。
來酒吧的人當然是喝飲料酒水的,哪有人專門到這裡來喝杏仁茶。這老女人,該不會是將酒吧當成甜品屋了吧?
送來咖啡的是這個酒吧新來的小弟。並不知道,面前這老女人便是這酒吧的經營者凌二爺的母親。因爲從這個女人尖酸刻薄的樣子裡,他實在是找不出有什麼地方和凌二爺相似的。
或許是涉世未深,他就是見不慣這老女人趾高氣昂的樣子。見凌母如此挑三揀四,他也敢正面回擊。
“我不就是提個建議?算了,咖啡就咖啡吧!趕緊的,讓你們那個去給宸兒打電話的人快點。都過了這麼大半天了,磨磨蹭蹭到底在做什麼?難道不知道,現在這個社會,時間就是金錢。從剛剛到現在,他都浪費了多少的時間了?這要是在外企,要錯過多少筆生意?”
老女人還真的沒想到這送咖啡的服務員會這麼對自己,比起喝白開水,她當然還是比較香濃的咖啡。
但等了半天都還沒有等到小六子過來,女人又開始叫嚷了。
那尖銳的聲音,讓這酒吧裡的員工的臉色都不是很好。
要是現在在營業時間,該多好?
起碼弄幾首勁爆的歌曲,也不用聽這個女人這些廢話。
不過凌二爺規定了,酒吧的生意要等到下午五點開始……
“六子哥給二爺打電話去了。估計要過會兒,這幾天我們酒吧裡的電話在檢修!”
“電話檢修?難道就不會用手機打麼?你們這些豬腦子,都是吃什麼長大的?我還真不明白了我們家宸兒要留着你們這些人做什麼?”
聽到前面的那番話,凌母又開始各種抱怨。
那言語,極盡難聽。
“夫人,凌二爺的手機設置了自動過濾功能。不是一般的電話號碼打的進的!”
服務員的臉上表面還帶着笑意,但心裡不知道將這老女人唾棄了幾回。
“這樣?”
怪不得,這兩天她從管家那邊軟磨硬泡的弄到了宸兒現在的電話號碼,還是打不通。
原來,現在的手機還有這麼強悍的功能!
“就是這樣的,不信的話,您可以自己去嘗試!”
說這話的時候,服務員還真的拿出了自己的手機,遞給凌母。
見這一番架勢,凌母也有些尷尬。
“算了算了。我就再多等一下!”
她自己已經嘗試過無數遍打不通兒子的電話了,現在還需要嘗試麼?
再說了,這要是在這些小毛孩面前又出了醜的話,那豈不是丟死人了?
又等了好一會兒,凌母都已經將咖啡給喝完了,小六子纔回來。
“怎麼?宸兒怎麼說?今天他過不過來?不過來的話你問他現在在什麼地方,我現在去找他。”
凌母放下已經空空如也的咖啡杯,挑眉。
“凌二爺的手機目前處於關機狀態!”
小六子迴應!
“什麼?”凌母的臉色,簡直難看到了極點。
此刻,站在旁邊的小弟還差一點誤認爲,這凌母是拜過大師,學過四川變臉。
不然,這臉這麼變得如此之快?
剛剛還是一副趾高氣昂的貴婦樣,現在就立馬化身噴火龍了?
那瞪大的眼珠子,都像是要掉出來似的。
“你去了那麼久,回來就告訴我這個答案,你是不是看我好糊弄?”
凌母一巴掌拍在了茶几上。
巨大的衝擊力,讓這個茶几傳出了好大的聲響。
這樣的情形,讓這酒吧裡此刻都處於閒暇狀態的人兒都有些錯愕。
凌二爺的脾氣是不好,但他好歹把酒吧裡的兄弟當成弟兄。
最起碼,在這個酒吧裡他都沒有擺出這麼大的陣勢。
今天倒是輪到這個老女人在他們的面前擺譜了?
一時間,酒吧裡的人兒臉色都不是那麼好。
而此刻處於暴走狀態的凌母,顯然沒有察覺到這些。
她只知道,自己現在很生氣。
在淩氏大廈的權利被凌耀架空了不說,整個淩氏的人現在也不拿她當人看。這些就算了,她真的沒有想到到兒子的酒吧來,還會遭受到這樣的待遇。
是的,在凌母的眼裡,剛剛小六子打不通凌二爺的電話,通知不了他什麼的,都是藉口。
他們所做的,還不是不讓她取得和兒子的聯繫。
也許是在淩氏那邊受了委屈,此刻再度受到刺激的凌母就像是被激怒的瘋狗一樣,逮着誰咬誰。
“你以爲,我現在管不了淩氏,還管不了你們這些小癟三不成?”
又是一掌拍在茶几上,凌母此刻更像是這個酒吧的當家人。
“凌太太,真的不是我訛你,是凌二爺的手機號真的撥打不通。”小六子也無奈。
剛剛前半段的時候,電話一直都是撥不出的狀態。
等到讓電信的相關人員過來整修,電話好不容易可以撥出去了,凌二爺的手機卻是關機了。
而更怨的,還是凌母這一副將白的說成了黑的。
他六子是癟三,但他敢指天發誓,他剛剛真的沒有半句謊話。
“打不通?你還真的將我當成三歲小孩了吧?你敢再說一句打不通,你信不信我現在立馬就讓你捲鋪蓋走人!”
這酒吧還是她兒子的。
她可就不信,連開除一個人的能力都沒有。
“凌太太,不管您怎麼說,我都是那一句話,凌二爺的手機關機了。不信你自己去打,我六子要是有一個字胡扯,要殺要刮隨你便!”
小六子平時是能油腔滑調的。
但這也不意味着,他能忍受別人這麼的冤枉自己。
“我去打,你還真的將我當成了傻子啊。我去打,豈不是中了你的圈套了?”或許是因爲這段時間凌耀給她的刺激真的太大了,現在的凌母壓根誰的話都抱着懷疑,總猜測着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然而,這話真的刺激到了六子。
一時間,六子那張滿是豆豆的臉上,怒色一片。
“凌太太,請你清楚一點,我是看在凌二爺的面子上才這麼尊稱你,讓着你的。你信不信你再他媽的胡扯,我送你去見閻王老子!”
當他們這一行的,可以爲兄弟賣命,也可以爲兄弟流血。
就如同他當初,爲了凌二爺承受範思瑜一家非人的虐待,都可以不說二話。
可這並不意味着,他能任由自己的尊嚴被別人踩在腳上!
無疑,現在凌母所做的,就是這事!
“喲喲喲,我是嚇大的?”
凌母依舊一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樣子。
“……”被這麼一激,六子操着酒瓶就要上去。
“六子哥!”
“六子哥,別這樣!”
“六子哥,這樣的女人不值得你斷送了自己的前程!”
“六子哥,殺人是犯法的!”
無疑,眼下的情況,所有的兄弟都是站在六子那邊的。
凌母見六子真的敢抄起酒瓶朝着自己走過來,也頓時蔫了。
她還以爲,這豆豆男是宸兒的手下,應該不會對自己怎麼樣纔對!
但現在看來,這個世界好像真的不是她所想像的那樣。
“告訴你,今兒個要不是看在凌二爺的面子,我非要了你的命不可。要是下次讓我看到你顛倒黑白,我可不那麼好說話了!”
六子撂下這狠話的時候,酒吧門口傳來了一陣騷動。
“凌二爺來了!”門口有小弟進門來回報。
“凌二爺怎麼會現在過來?”聽這話,小六子的眉心一皺。
凌二爺這幾天不是正因爲和宋亞的合作忙的團團轉麼?
這個時間點,怎麼會過來?
“六子,給我送酒過來!”六子還沒有想清楚這些的時候,凌二爺已經步履匆匆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此時的凌二爺黑色的西裝外套上,還滿是雪花。
連他那頭打着髮蠟的髮絲上,也帶着一層白。
凌二爺來的似乎很匆忙,身上連一件大衣都沒有。
“二爺?”六子想要喊凌二爺停下腳步,看看誰過來了。
可凌二爺的步履匆匆,不爲誰而停留。
走到快到包廂的時候,見六子沒有動靜,便催促着:
“還不快去。”
隨後,男人再度邁開了修長的腿,直接往包廂裡走了進去。
如此匆忙的整個過程,凌二爺貌似都沒有注意到邊上凌母的存在。
倒是凌母,在瞬間回了神,就趕緊跟了上去。
而六子這邊,幾個在旁邊的小弟對於眼下上演的一幕着實不懂。
剛剛那個女人不是說她是凌二爺的母親麼?
爲什麼凌二爺連看她一眼都沒有,就直接走進去了?
難不成,凌二爺剛剛真的沒有看到這個女人嗎?
不可能吧!
凌二爺可是偵察兵出生。
這麼大的目標都沒有發現的話,他以前是怎麼在偵察連裡混的?
“六子哥,這到底是這麼回事?二爺剛剛沒有看到他媽麼?”有個控制不住自己好奇心的便開了口問着。
對於他們問的這個問題,六子的眉心也皺了皺。
其實,這也是六子現在挺好奇的問題。
按照尋常他對凌二爺的瞭解,剛剛凌二爺明明看到了這凌母纔對。
可既然看到了,爲什麼他什麼話都沒有說就進去了?
凌二爺以前對他媽可不是這樣的啊!
但腦子裡疑問雖然對,六子還是吩咐:“按照二爺說的做,去那邊拿酒送進去。這些,不是我們該管的問題!”
有些事情,不該對這些小傢伙說的。
“哦!好的,我這就去拿酒!”
在六子的吩咐下,原本圍在一起的一行人,很快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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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兒?”
在這封閉式的包廂裡,就算天是亮了,但進入了這裡也是漆黑一片。
而凌二爺先行進入的時候,並沒有打開包廂裡的燈。
凌母跟着走進去的時候,被裡面的漆黑嚇到。
“宸兒,燈在什麼位置,媽給你開!”貌似只有在凌二爺面前,凌母才這般的好說話。
其實,凌母也是被剛剛的凌二爺嚇到了。
這孩子,剛剛明明是看到她的。
雖然他剛剛的眼神有些飄,眼神落在她身上也不過是片刻的時間。
但這孩子畢竟是從她的肚子裡冒出來的,凌母怎麼會沒有感覺到這個孩子其實是看到自己的呢?
可她不明白,這孩子明明看到自己了,爲什麼會假裝沒看到?
這孩子以前不是這樣的!
就算當初她對蘇小妞作出了那麼過分的事情,他最多也只是將她給送走了!
她當然清楚,自己的孩子並不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
可這次回來,凌母發現凌二爺也變了。
就跟他的父親一樣,變得讓她琢磨不清。
現在,凌母發現,自己是越來越看不穿自己的孩子和男人了!
“別開!”嘶吼聲,從這個包廂的最裡端傳來。
雖然這聲音聽上去有些嘶啞,但凌母還是第一時間認出了這個聲音便是自己的孩子的。
“好好好,不開不開,你說不開,媽媽就不開好吧?”聽到這孩子如此嘶啞的聲音,凌母也嚇壞了。
她的妥協聲中,帶着疼惜。
對自己孩子的疼惜……
也只有在自己的孩子面前,凌母纔可能放下自己所有的傲慢。
“宸兒,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告訴媽媽好不好?”不過一年沒有見,她剛剛一看到這孩子,就發現這個孩子明顯的瘦了一大圈。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會讓這個孩子成這樣?
聽那個女人說,從她離開之後,凌耀一直想方設法的要更換淩氏的繼承人。
是不是那件事情,讓她的寶貝兒子變成這樣?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她就算拼上這條老命,她也要爲自己的兒子討回一個公道!
“宸兒,你倒是說話啊,別嚇媽媽!”
凌二爺一直都坐在沙發的角落裡,頭朝後仰着。
這個包廂的光線很暗,讓她壓根看不清自己孩子的臉上到底是怎樣的表情。
凌二爺的沉默,也讓她嚇壞了。
她真怕這個孩子有什麼事情。
這孩子可是她唯一的孩子,要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該怎麼辦纔好?
“宸兒?”
她試圖走近她的孩子。
漸漸適應了房間裡的光線之後,凌母已經大致看清楚了這個包廂裡的一切。
這個包廂其實不是很大,但沙發倒是很大。
整個房間,一眼看去除了沙發還是沙發。
茶几比較小。除此之外,就是掛在牆上的那個液晶電視。
凌母小心翼翼的朝着凌二爺所在的方向走去。
可沒有走到凌二爺的面前的時候,男人嘶吼聲再度傳來:“不要走過來,不要走過來!媽,求你,現在不要走過來!”
他的聲音,帶着明顯的懇求。
“宸兒,你到底怎麼了?不要嚇我!”他還會喊她媽,這明顯他剛剛就看到了她。
只是凌母真的不明白,這孩子到底怎麼了?
從他剛剛進入酒吧的時候,凌母就發現這孩子情緒不對。畢竟這孩子還是從她的肚子裡出來的,他臉上該有什麼樣的表情,她又怎麼會看不懂?
“媽,我怎麼了,您永遠都不會明白。所以求你了,不要過來,我現在不想看到誰,也不想聽誰說什麼!”
他嘶吼的聲音,讓他就像是困獸。
橫衝直撞,又是遍體鱗傷。
如果此刻光線還可以的話,凌母應該還能看到凌二爺眼角處滑落的淚痕。
只不過,此刻的光線實在太過黯淡了。
而凌二爺的臉又是朝着後仰,所以凌母並不能看到他臉上的淚痕!
他是怎麼了?
是啊,凌二爺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怎麼了。
明明早上出門還好好的,現在的心臟卻跟被人剖開似的。
不就是聽到蘇小妞親口訴說流產的整個過程麼?
明明已經過了快兩年了。
時至今日他再度聽到的時候,爲什麼還會這麼難過?
“宸兒,媽可以不過去。但你可不可以告訴媽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想到凌耀和那個女人的姦情,凌母又說:“是不是他們兩個人想要合起夥來吞了淩氏?是不是他們倆人欺負你了?”
估計就是那兩個人欺負了她的宸兒。
其他的人,她還真的想不出來。
“媽,您猜不到那個人的。還是讓我安靜一會兒吧,明天我再回家看您!”
他依舊緊閉雙眼躺在牀上,任由那溫熱的液體順着自己的眼角滑落。
說起欺負他最深的,估計凌母自己也不會想到那個人便是她自己!
若不是當初她從中作梗,將蘇小妞逼走。蘇小妞也不會揹着他離開,更不會一個人偷偷的承受着孩子離去的痛……
再者,凌二爺也不會在今天聽到蘇小妞那個時候一個人的彷徨無助而心疼。
這樣的痛,可比凌耀給他的要讓他難過上千千萬萬倍。
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可這個始作俑者,如今卻還來問他到底是誰欺負了他?
凌二爺真想揍這樣的人上幾拳。
無奈,這個人是生他養他的母親。
他凌二爺實在做不出喪盡天良的事情。
爲了剋制自己不作出太過激的行爲,他只能儘量避免不見她。
“什麼人我猜不到?宸兒你倒是說說看,你要是說出來,媽一定會給你做主的!”
她信誓旦旦。
爲了自己的兒子,她有什麼做不了?
連當初會阻礙了他兒子發展的蘇小妞,都被她給趕出去。
她現在,還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出來的?
“媽,如果你不想要發生白髮人送黑髮人的事情的話,請你現在出去!”這是最後,凌二爺和她說的。
說完這話,凌二爺便趴在沙發上一動不動了。
而聽到這話的凌母嚇壞了!
白髮人送黑髮人?!
他的意思該不會是……
冷意,迅速的席捲着凌母的全身。
整個世界,她最在意的便是這個孩子了。
如果凌宸真的發生什麼事情的話,她也不想活了。
“好好好,你要媽出去媽現在就出去。你可不要作出什麼傻事來!”
說着,凌母擔憂的看了躺在沙發上的人兒一眼之後,便走了出去。
臨關上門之前,凌母還不忘說:“宸兒,媽媽就在外面,你要是有什麼事情的話,就喊一聲!”
自己的孩子,她還是寧願自己一個人守着。
這之後,門口傳來了關門的聲響。
很快,這個包間裡恢復了安靜……
——分割線——
夜半寒風襲來的時候,凌耀的電話響了起來。
此時的他,正在某一幢小公寓樓裡,摟着美人聽着輕音樂。
一邊,逗弄着他送給女人的小狗,討女人的歡心。
“文兒,來再喝一杯!”
這葡萄酒可是他今晚特意帶過來的。
82年的拉菲,味道和口感都相當的不錯。
這是他酒櫃裡的好酒,就爲了討這個女人歡心,今晚開了。
這足以證明,這女人在凌耀的心目中地位不一般。
“嗯,這紅酒的味道挺不錯的!”女人接過他倒給她的紅酒,輕輕的搖晃着。
看着高腳杯裡的紅酒泛起的圈圈,女人的嘴角輕勾。
她雖然常年生活在暗不見天日的角落,但這並不意味着他不懂紅酒。
在那個暗不見天日的世界裡,他最多的就是名貴紅酒。
時常,她每天都開上一隻紅酒,一個人靜靜的平常。
所以紅酒的口感,他最爲熟悉了。
一口,他就嚐出了今晚這一瓶可是82年的拉菲。
味道和口感,都相當的不錯。
看來,這個老男人爲了達到他的目的,還真的是無所不用。
“你喜歡就好!”
凌耀對於自己喜歡的女人,就算整個世界都騰出來給她,也不爲過。
“文兒,今晚我就不回去了!”等女人將最後一口紅酒給喝進去之後,凌耀這麼說。
此時,他那雙和凌二爺極爲相似的眼眸正專注的看着她。眼眸裡,帶着期盼。
可想而知,他說的今晚不想回去的意思是什麼。
再不然,看他此刻的手開始探進女人的裙襬了,也就明白的差不多了。
其實女人也明白,對於自己,凌耀已經用足了耐心了。
從那天晚上他們發生“關係”之後,這男人一直都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她。
連多說一句,都捨不得。
當然,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在這幾天的相處中,他當然也提過想要跟她住在一起的事情。
不過每一次都被女人給拒絕了。
今晚,他直接說他想要留在這裡。
這意思很明顯,今晚不管她是同意還是不同意,他都想要留在這裡了。
知道男人的意思,女人的眸色一暗。
但很快的,她的臉上又露出了笑。
將男人探進了她的大腿上的手給抓開之後,女人對着男人說:“你等一下,別那麼心急。我有沒有說,今晚不讓你留在這裡!”
她的笑,帶着蠱惑。
如同,暗夜的罌粟……
迷得,男人神魂顛倒的。
聽到女人讓他留在這裡,男人更像是中了邪一樣的笑着:“好好好,我的小寶貝,我不心急。”
只是臨離開女人的大腿之時,他還邪惡的在上面掐了一把,惹得女人的臉蛋瞬間通紅。
“討厭!”
“寶貝,你說我們今晚要怎麼開始?不然,在沙發上做,怎麼樣?”
欺近女人,男人的脣蠢蠢欲動。
眼看男人的脣就要落在自己的臉上,女人慌亂的要將他給推開。
不過這個男人似乎卯足了勁,不肯鬆動。
眼下,情況可能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而從男人的瞳仁裡所倒映出來的女人的臉上,出現了惶恐……
就在男人即將要得逞的時候,凌耀的手機響了起來。
聽着這煩人的音樂鈴聲,凌耀頓時一陣心煩氣躁。
他現在是弦在身上!
到底是誰竟然敢在這個時候來搗亂?
再說了,今晚的這個氣氛可是他好不容易用了一隻82年的拉菲換來的,竟然被人這麼給破壞了。
這讓凌耀的心情怎麼好的起來?
可想要忽略掉這個電話,凌耀發現自己做不到。
如此聲響,就像是催命符一樣,一遍遍的在重複着。
弄得凌耀蠢蠢欲動的心都蔫了!
無奈,他只能鬆開了身下的女人。
鬆手的瞬間,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竟然在女人的臉上看到鬆了一口氣的表情。
“你快接電話吧,別人人家等急了!”女人那抹短暫的表情只是一瞬間,很快的她的臉上又恢復了巧笑顏開。
至於她做的事情,也是凌耀連連稱讚的。
凌耀養過的女人可不少。
可哪個女人能如此大方會讓他在如此關鍵的時刻接通別的電話?
最起碼,在凌耀養過的女人裡,只有這個女人能做得到。
只是凌耀可能不懂得,如此大方對待他,也可能是因爲心不在他的身上。
不然,哪個戀愛中的女人會如此大方的對待自己愛着的男人?
輕拍了女人那張粉嫩的小臉,凌耀道:“知道了我的小寶貝,我接個電話很快就好!”說這話的時候,男人便抓起了自己一旁的手機。
“什麼事情?”電話顯示是凌二的酒吧。
以爲是兒子找自己,凌耀的表情出現了不耐煩。
這些天他已經被凌母每天都蹲點,弄得煩透了。
讓他更煩的,還是凌母時不時就打的電話。
最先開始的幾次,凌耀把她的號碼給拖進了黑名單,清靜了一段時間。
可漸漸的,那些陌生號碼撥過來的次數也就越多了。
無奈之下,凌耀只能將私人手機給設置成了陌生號碼無法撥進,這才清靜了幾天。
有人說過,愛屋及烏。
恨屋應該也及烏纔對。
因爲被凌母牽涉到,現在連帶着凌耀也非常討厭凌二爺。
一看到他的電話,他的心裡就莫名的煩躁,特別是在美人在懷的情況下!
“凌耀,你這個老不死的東西,你到底對我兒子做了什麼?”凌耀只是隨口問了一句,哪知道電話那邊竟然是破口大罵。
“你在外面養狐狸精也就算了,現在竟然敢將主意打到我兒子的頭頂上來。我可告訴你,我也不會原來的那個我了。你們要是敢動我兒子一根毫毛的話,我定要拆了你們家的祖墳,挖了你的心肝!”
凌母從來都不是善良的女人。
像是她這樣的能走到如今這個位置的,又有那幾個手裡頭是乾淨的?
聽着她那些惡毒的話,凌耀自然也相信這老女人說的這些她都做得到。
對於這個老女人的手段,他也是見識過的。
當年要不是她的那些手段,淩氏也不會發展到現在這樣的規模。
這樣的手段涌來對外是好,但若是用來對付自己,可就……
“你這個瘋婆子到底在說什麼。我現在外面,哪有什麼能耐把你兒子給怎麼了!”知道這女人不好惹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凌耀也着實想不出自己到底做了什麼該死的事情會讓她這麼惡毒的詛咒自己。
這些天他都忙着照顧好文兒,哄她開心。
連公司的事情都有些顧不上了,豪宅那邊更是好幾天都沒有怎麼回去,又怎麼還有心思去找兒子的麻煩?
“你不要以爲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你想要剝奪我兒子的繼承權,給那個小雜種!你知道宸兒現在變成什麼樣麼?”
說起兒子剛剛躲在包廂裡一個人的情形,凌母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被人給掏走了似的。
“你兒子變成什麼樣我才管不了。你要管,就自己管好了。別成天磨磨唧唧的把我拉下水!”
說到這,凌耀將電話一掛,緊接着也關機了,世界安靜了。
“是不是家裡頭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要不今晚先回去吧!”
女人依舊溫柔的香水,好像在凌耀的印象中,這個女人一直都待他如此真切。
她輕聲細語的模樣,實在讓他疼惜到了骨子裡。
將她摟進自己的懷中之後,他靠在她脖子上說着:“沒事,就是那老女人突然跟只瘋狗一樣,見誰咬誰!”
“說不定真的發生了什麼大事情!”女人又再度建議。
“沒事,那女人能發生什麼事情?你就將你的這個心放進肚子裡吧。你可別忘記,今晚可是你答應讓我留在這裡的,我的小乖乖!”
男人說着,又輕啄了一下女人的臉蛋!
惹得,女人淺笑連連。
“討厭!”
說着,女人又將自己剛剛倒好的那杯葡萄酒送到男人的面前。
如果剛剛凌耀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這女人剛剛在倒酒的時候,趁機碰了一下自己左手上帶着的那枚戒指。
但此刻,凌耀已經完全沉迷在這個女人的笑容裡,他的眼裡哪還能看到其他?
“來,再喝一杯吧!”
見女人竟然親自端酒送到自己的面前,他高興的一手接過,仰頭就將酒一口送進了自己的肚中。
“文兒親自倒的酒,就是甜!”男人的話帶着某些邪惡的意思,說着還舔了下自己的脣。
只是醉意來的那麼快。
剛剛他還想要伸手抓住女人將她壓到自己的身下,此刻的他渾身上下已經使不上力氣。
而面前那個擁有着最讓他凌耀沉迷的笑容的女子,此刻好像幻化成了好多個……
一直,都飄蕩在自己的腦子裡。
那一晚凌耀好像還聽到,有人在他的耳邊說:“好好享受吧,這東西可是我新研發的東西。不到明天早上,你是起不來了!”
——分割線——
哄好了家裡的兩個,匆匆趕到酒吧來的談逸澤,見到此刻守在包廂門口的凌母,目光一暗。
“她怎麼來了?”
“參謀長,她從早上就來了,見到凌二爺在裡面,就一直都不肯離開!”
小六子俯在談逸澤的身邊道。
“喲,是逸澤!”
凌母也發現了談逸澤的到來。
此時,酒吧已經開始營業。
整個酒吧裡,都是震耳欲聾的聲響。
霓虹燈,也閃爍個不停,弄得凌母頭昏眼花的。
其實有好多次,凌母都發脾氣的要這些人將這些音響和音樂給關了。
無奈的是,因爲這個酒吧裡的聲音那麼的吵雜,所有人都聽不到她撕心裂肺的吼叫。
當然,這當中也不排除有部分人聽到了她的話,假裝沒有聽到。
雖然是這樣吵雜的環境,談逸澤依舊是搶眼的風景線。
一身黑色的妮子大衣,讓這個男人的身型越發的修長。
利落的平頭,是這個男人的標誌。
再加上那雙能深入靈魂的眼眸……
這樣的男人,只要看過一眼,就永世難忘。
“……”凌母和他打招呼,他只是點了一下頭,不疏離也不可套,卻讓說都無法說出一個不是來。
其實以前凌母也看不起談逸澤,有時候他到凌家去,她都愛理不理的。
不過是現在談逸澤名號出來了,她看中了這點。
再說了,眼下還有她的寶貝兒子要麻煩他……
“逸澤,宸兒從下午就一直鎖在裡面喝酒。你快進去看看,我真的很怕他會出事!”
凌母的眼眸裡,帶着懇求。
不過,在凌母的眼裡,或許誰都是盯着他們凌家的財產的。見到談逸澤,她又說:“你要是能讓宸兒好起來,不管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如果凌母仔細看的話,會發現談逸澤在聽到了她的這番話之時,嘴角明顯的一抽。
黑眸裡,是赤裸裸的鄙視!
“你不說,我也會做!”
丟下這麼一句話之後,他便徑自朝着包廂裡頭走去。
包廂內的光線很暗,幾乎是分辨不清的那一種。
但談逸澤還是很快的適應了光線,很快找到了凌二爺所在的位置。
此時的他,已經醉成了一灘爛泥,
領結也扯開丟在一邊,頭髮更是亂的不像樣。
可仍舊,一口口的往自己的嘴巴里送酒……
“參謀長,需要幫忙嗎?”六子隨着談逸澤走進了包廂,看到如今凌二爺這幅架勢,便問。
“……”盯着地上的男人看了幾秒鐘之後,談逸澤道:“你把外面那個女人給弄走就行!記住,辦不好不要回來!”
談逸澤說的可不是簡單的話,那是軍令!
雖然六子沒有當過兵,但渾身上下的士氣一下子被面前的男人給激發了。
挺直了腰桿之後,他道:“遵命!”
隨後,六子離開了。
很快,外面傳來了一陣吵雜聲。
“你們憑什麼這麼對我?”
“我可是凌二爺的媽媽,你們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
雖然女人吵鬧的時候是中氣十足。
無奈的是上了年紀的她怎麼可能是十幾個年輕小夥的對手?
很快,凌母被架走,送往凌家去。
而談逸澤也朝着正在喝悶酒的凌二的脖子上就是一掌。
當下,原本還在往自己嘴裡灌酒的男子,昏倒在地上。
手上還拿着的那個酒瓶,也跟着摔在了地方。
不過好在這個包廂裡是鋪着地毯的。
就算這酒瓶倒下去,也沒有被摔壞。只是撒出來的液體,讓這個地毯溼了一塊。
“這麼難喝的東西都能往自己的嘴裡塞,你還真奇怪!”
將酒罐子給踢開之後,談逸澤將地上的男人給整到了沙發上,把自己的大衣蓋在了他的身上:“好好睡一覺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這是,凌二爺迷迷糊糊中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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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逸澤是凌晨的時候離開的。
此時,雪已經停了。
天雖冷,路也不好走。
但談逸澤還是堅持着回家去。
因爲,他的家裡還有他需要守候的兩個人。
六子見談逸澤要走,有些慌。
“那個參謀長,凌老太我也送回去了,也吩咐家裡的人現在別讓她過來。不過您說,要是明天凌二爺醒了還這麼折騰的話,那該怎麼辦纔好?”
對於這個男人,六子有着崇高的敬意。
每次在他的面前,連他六子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的站姿都比尋常筆直了幾分。
此時,談逸澤正抽着煙準備上車。
聽到身後六子的這番話,步伐一頓。
暗夜中,他又抽了一口煙。
煙氣,在他周身瀰漫開來。
讓這個男人的黑眸看起來更像是森林中的迷霧,讓人嚮往,卻又是危險遍佈。
將最後一口香菸燃盡之後,談逸澤將菸蒂丟掉,道:“你等他醒了和他說,蘇小妞要去相親了!”
祝假期中的親愛的們玩的愉快~!
苦逼滴俺會努力碼字滴,握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