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顧念兮的這番話,電話那邊的談逸澤笑了。
其實談逸澤並沒有笑出聲來。
但顧念兮還是能從他的語調中感覺到,他的笑。
那種,無聲的笑……
而顧念兮甚至還能猜到,此刻電話那邊的男人眼眸裡的光一定很淡,淡到你看不到,卻無時不刻能影響着你的感官神經的那種。
突然間,顧念兮覺得有些想他了。
想呆在他身邊時候的那種感覺,那種可以不用『操』心任何事情的感覺……
“人家跟你說正經的事情呢,你怎麼嘲笑起人家來了呢?”她的語氣與其說是指責,不如說是在和他撒嬌。
如果可以的話,她現在真想丟下電話,丟下這裡所有的一切,立馬到他的身邊去。
不用別的什麼事情,只要能讓她靠在他的肩膀上就好。
“傻瓜,知道你想我了。今天把那邊的事情都交代好就回家吧,我也會提前下班回家去陪你的!”
單單靠她的一句話,他也猜透了她的心思。
這,便是談逸澤。
那個能輕易的察覺到人的念想,人的一切的男子……
也是那個,只會在她顧念兮面前展『露』寵溺弧度的男子……
“真的?你都有好幾天很晚回家了?”聽男人的話,顧念兮用着略帶鼻音的聲響提醒着男人這幾天他晚歸的事實。
談逸澤因爲談建天的離世請假了好幾天。耽誤下來的事情也不少,所以這幾天他也忙的恨不得多長出幾個手腳來用。
其實,能在軍區裡每天都有忙不完的工作,便是談逸澤成年禮上的願望。
而他,也真的樂此不疲。
然而現在有一個人,卻能輕易的動搖他的想法。
那個人,就是顧念兮。
聽她用帶着鼻音的聲音指責他的晚歸,談逸澤的心裡除了有濃濃的愛意,還有深深的愧疚。
他站在所熱愛的崗位上,註定他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來好好的陪着她。
其實很多人在這個時候會埋怨自己的老婆不懂自己,就像部隊裡有些兵時常難得回家一趟,老婆還要和他們吵架。
埋怨他們沒有多陪着老婆沒有多陪着孩子。
相比較之下,談逸澤覺得他家兮兮已經夠好了。
最起碼,每次出任務之前他都能看到她的眼裡淺顯易懂的不捨,可她卻從不說出來。
這就是,他愛顧念兮的萬千理由之一。
“真的。你要是乖乖的下班早點回家的話,今天給你帶最愛的板栗!”
這個季節,a城的板栗最好吃。
所以這個時候,小吃街大都在賣板栗。
從這軍區到小吃街的路程不是很遠,可關鍵是談逸澤下班的時候那邊都會塞車。
有時候,都要堵上大半個鐘頭。
那漫長的等待,是談逸澤最爲不喜的。
可爲了顧念兮,他什麼都願意做。
談逸澤正考慮,下班之後要從哪條路走比較不容易塞車。
“太好了,我要多一點。而且你買回去的時候,不能先給兒子吃,要等我回家!”好吧,顧念兮到底還是比較小,時常在談參謀長的面前跟兒子爭風吃醋。
“知道了,我不會給那小子的,就等你回家!”
談逸澤和顧念兮溫馨蜜意的對話的時候,邊上和談逸澤同一辦公室的小劉則替聿寶寶攤上了這樣的父母不知道是高興還是該憂傷。
“太好了!”
聽到談參謀長的保證,顧念兮那邊歡呼着雀躍着。
而這邊,談逸澤也在聽到她那銀鈴般的笑聲之後,眼尾的笑紋明顯的浮出。
有時候,愛一個人就是看他高興的樣子,你能快樂上好幾天。可看到他傷心的時候,你卻要悲傷上幾個月或是幾年。
而顧念兮之於談逸澤,就是這樣的人。
剛剛只是聽着她有些哀怨的聲音,他的心就跟被放到了烤爐上似的,火急火燎的。如今聽着她的笑聲,他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好了,小傻子!會議快開始了吧,趕緊準備準備,會議完了就回家,知道麼?”
怕這丫頭有時候高興起來什麼事情都給忘了,談參謀長只能耐心的提醒着。
“遵命,我的談參謀長!”
大概,這世界上也只有顧念兮一人敢這麼調戲談參謀長。
“臭丫頭,今晚看我回家怎麼收拾你!”
只是談參謀長的“嚴厲”警告,卻沒有得到那邊人兒的關注。那邊的笑聲,仍舊不斷。
可談逸澤也難得好脾氣的沒有娶計較。
只因爲,笑他的人是顧念兮。
“再有,想做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就放心去做吧。沒膽,你老公借你。”這是他談逸澤的愛,撐起一片天空,任由自己所愛的人在裡面盡情的翱翔……
“謝謝你,老公……”
這是顧念兮最後和談逸澤說的。
很快內線先響了起來,提醒顧念兮會議的時間到了。
而她和談逸澤的對話,也只能被迫中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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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念兮來到明朗大廈頂層會議室的時候,大多數人已經到了。
有些已經入座,有些還和談逸南在說着什麼。
估計,這些人以爲談逸南是談建天的兒子,理所當然的整個明朗集團都是他的。
相關人員也一一入場。
顧念兮入場之後,便和以前一樣,落座在談逸南對面的那個位置。
談逸南微微點了一下頭,然後繼續和身邊的人交流。
劉雨佳是最後一個進來的人。
踩着十幾公分的高跟鞋,她完美的身段在筆挺的套裙下方搖曳生姿。
上面搭配的白『色』襯衣,襯衣只繫了一個釦子。
那釦子下方的圓潤,隨着她的步伐移動而跳躍着,有種呼之欲出的感覺,惹得在場的那些人時不時的將眼神落在她的身上。
而她自己卻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似的,時不時擺弄着她那頭金『色』的大波浪,又時不時的掃一掃今天到場的到底有哪些個人。
比起其他人,劉雨佳更像是一個來看戲的!
這是,顧念兮的直覺!
“好了,既然現在大家都到齊了,那我們現在就開始明朗集團的股東大會!”
談逸南作爲代表,上臺講話。
一番話之下,贏得熱烈掌聲連連。
估計,大家都以爲由談逸南來開頭,現在他坐實了這明朗集團的總裁位置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在大家都鼓掌的時候,劉雨佳也是淺笑着。
比起談建天,談逸南可好糊弄多了。
再說了,談逸南糊弄不來的話,不是還有他媽可以糊弄麼?
無疑,現在坐上明朗集團總裁之位的人是談逸南,對劉雨佳來說是再好不過了。
談逸南發表了話之後,就由談建天當初的秘書韓子開始講話。
最開始,是發表他對於談建天離世的痛悼。
之後,便是宣讀了談建天關於遺囑要在三年之後才公開的事情。
其實,這些外界都已經有了相關傳言,所以對於這個消息,大家都沒有意外。
一直到最後,韓子在宣佈談建天親自任命的明朗集團未來三年的執行總裁之時,會議室裡纔是驚歎聲連連。
“最後,也是這場股東大會的大家最爲關心的,就是我們明朗集團未來三年的執行總裁是……現任明朗集團策劃部經理的顧念兮顧總!”
當“顧念兮”這三個字被韓子念出來的時候,大會現場一度安靜的沒有一絲聲響。
但緊接着,便是強烈的質疑聲。
“這怎麼可能?”
“對啊,這怎麼可能!談逸南談副總纔是談總的親兒子,他怎麼可能將自己親手打下來的江山交給別人?”
“對啊!我不相信顧總會將公司交給一個外人!”
“就是!”
“……”
當這些質疑聲此起彼伏的時候,劉雨佳的眼神也是憤恨不平的落在顧念兮的身上。
怎麼是顧念兮?
怎麼可以是顧念兮!
她不服!
別人說顧念兮是外人,但劉雨佳知道顧念兮是談建天的兒媳『婦』。
只是她不明白的是,談建天爲什麼會將整個明朗交給顧念兮!
比起顧念兮,和他談建天更親近的不該是他的親生兒子麼?
再者,若是顧念兮的話,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可就難了。
光是這麼幾年的功夫,顧念兮已經成長到了一個她劉雨佳所無法預測的程度。現在讓她掌控了明朗集團的話,更加不可預測。
最關鍵的是,她劉雨佳能在談逸南身上辦到的事情,在顧念兮的身上就不一定了。
不只是顧念兮本身的能力,還因爲她身邊有個談逸澤!
劉雨佳可不相信,她若是動了顧念兮的話,談逸澤會在一旁坐視不理!
那個男人,可不是好惹的!
這該怎麼辦纔好?
“韓律師,你是不是看錯了?”
“就是,韓律師。你會不會是將任命書看錯了?不然,這份文件是不是先前被人篡改過。”
當劉雨佳正看着顧念兮『露』出陰毒和不滿的時候,會議室裡的其他人還在懷疑這份文件的真實『性』。
“各位,這份文件是在談總,我說的是談建天總裁還在世的時候就立下來的。這上面,還有他的親筆簽名!還有生效日期!”韓子將文件大方的亮出來。
“僞造文件也有可能有這些,”可能是這個消息來的太突然,大家一時間還難以接受。
“……”
對於這些人的懷疑,顧念兮至始至終都保持沉默。
她只是細心的觀察着會議上的每一個人。觀察他們對於她顧念兮是新任總裁的這件事情抱着的看法。
至於韓子,幫着大家解釋文件的真實『性』,本身就是他的任務。
所以當顧念兮保持着沉默之時,他還在忙着向大家解釋着。
只不過,韓子的解釋對於這些人來說,有些蒼白。
他們仍舊保持着自己的見解,甚至有些還懷疑這是顧念兮自己偷偷篡改的。
“這文件……”
當韓子準備再解釋一下這文件的真實『性』之時,談逸南打了個手勢,讓他停下來。隨後,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大步走上去。
“各位,稍安勿躁!”
“各位,聽我說一句!”
“也許大家認爲,我是已故的談建天談總的親生兒子,只有我才能是這家公司的代理總裁。可事實上,我想跟大家宣佈的是,其實我們的顧總,我說的是明朗集團策劃部的經理顧念兮,她其實也是我們談家的一份子!所以明朗集團在我們兩人誰的手裡,是一樣的!”
和顧念兮對視一眼,在她的眼眸裡得到了她的肯定之後,談逸南將顧念兮不曾和公司的人說的這些宣佈了出來。
一時間,議論聲又是熱鬧非凡。
“談總說她是談家人?可她分明姓顧……”
“姓顧又是談家人,莫非顧總是談總的妻子?”
“……”
在大家的議論聲中,談逸南又清了清嗓子,道:“和大家所想的一樣,顧總確實是我們談家的兒媳『婦』。不過她的丈夫並不是我……”說到這一點的時候,談逸南的嘴角上有着淺顯易懂的苦澀。
不過因爲談逸南在宣佈的事情實在太具震撼『性』,所以大家都沒有注意到談逸南此刻嘴角上的那抹苦澀。
除了劉雨佳……
比起其他人,劉雨佳所瞭解的他們之間的事情可多了。
看到談逸南嘴角上的苦澀,劉雨佳的眼裡盡是諷刺:那麼久了,你談逸南還是忘不了顧念兮?
“她的丈夫,是我的大哥談逸澤!”
在這個會議上,談逸南並沒有直接說出談逸澤的身份。
不過關於談家大兒子是某軍區的參謀長的事情,早已傳遍了a城的整個大街小巷。
所以當談逸南宣佈這個消息的時候,其他人大都猜到了什麼。
當下,有些人已經考慮到其他的方面,開始想着下回自己在顧念兮的面前說話是不是該拿捏一下分寸了。
其實,這也是談逸南想要的效果。
在他看來,明朗集團在顧念兮的手上和自己的手上,其實都差不多。
更多的,其實談逸南不想要站在顧念兮的對立面。
再者,談逸南也考慮到顧念兮一個女人突然要接過這樣的重任,是有些難度的。
他雖然不喜歡拿出他的大哥的身份來嚇唬人,不過必要的時候要是能幫顧念兮鎮壓住這羣老妖,談逸南覺得這個方法還是可取的。
“再者,大家其實也不用懷疑那份文件的真實『性』。我父親在臨終的時候我也在場,當時他所說的顧念兮將成爲這明朗集團未來三年的代理總裁,也是我親耳聽到的。所以關於這項決定,我想大家都不用再懷疑了。我爸爸在位的時候,辦事的能力,看人的眼光相信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所以關於這次代理總裁的任命一事,希望大家就此打住。從今天開始,在顧念兮顧總的領導之下,攜手同心,共創明朗集團的未來!”
或許是因爲那份文件的真實『性』被解答,也或許顧念兮也是談家人,誰來管不都一樣,更也可能是迫於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談參謀長的威嚴,總之談逸南最後的這一句話引發了大家的共鳴,會議室裡爆發了熱烈的掌聲。
之後,顧念兮順利的從韓子的手上,接過了明朗集團的代理總裁之位。
幾乎所有到會的人,都上前和顧念兮握手錶示祝賀。當然,這當中也有不少是想要趁着這個機會討好了一下即將上任的新總裁。
只有劉雨佳一個人,坐在位置上,從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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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念兮比談逸澤晚回家了一個多鐘頭。
答應好談參謀長說一下班就回家的,無奈的是剛接手公司,很多文件都要交接一下。
當然,幾個小時的時間根本不夠。
在接下來的這大半個月的時間,顧念兮除了要搞定宋亞集團的合作方案之外,還要熟悉一下明朗集團的各項業務。
想到那些,顧念兮的頭就有些隱隱作疼。
“爸……要!”
進家門的時候,顧念兮便看到談參謀長坐在沙發上抓着愛『亂』動的聿寶寶。
這小傢伙現在已經會站立行走了。
不過雙腳的力氣還不是很足,有時候走着走着就跌倒了。
可這小傢伙天『性』好動,大概這一點是隨了他爸。一看到有什麼好玩的,就搖搖晃晃的走過去。
要是你沒有好好的看着他的話,這傢伙能整個腦袋都摔得一塊塊的。
“爸……要!”
聽兒子這麼新奇的喊聲,估計兒子是見什麼好玩的東西了。顧念兮順着他的小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見,在茶几上擺着一紙包東西。
雖然被包的嚴嚴實實的,不過光聞着味道就十分誘人。
估計,也是這香味吸引了他們家聿寶寶的。
而顧念兮一下子就認出了,這是她最愛的板栗。談參謀長答應過今天要給她買的!
“爸……”
聿寶寶想要掙脫談參謀長的掌控,朝着板栗走去。
可這胖乎乎的小手還沒有接觸到板栗之時,就被談參謀長被拉了回來。
“嗚嗚……”
聿寶寶一向嬌氣。
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他開始不樂意了。
水汪汪的大眼珠,就像是要出水的葡萄。
“這個是你媽的,我都不敢吃她的東西,你敢麼?”他的老婆,他談逸澤自己寵着疼着還不夠,還要求別人要和他談逸澤看齊。
若是膽敢對他老婆以下犯上,連兒子他都要小小的懲罰一番。
“爸!”聿寶寶估計是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只是一個勁的嚷嚷着,小胖手還一個勁的往板栗上抓,只可惜胳膊太短了。一下子,就被談參謀長給輕鬆制止了。
眼見這父子兩人鬧得不可開交,顧念兮站在遠處不小心笑出了聲響。
談參謀長一聽,眼眸裡不再是尋常刻板的冷硬,連嘴角的笑紋也跟着明顯了些:“兮兮,難道你就打算繼續站在那裡看着?”
回來還在那裡站着浪費時間?
“就覺得寶寶和你鬧特別好玩!”
顧念兮笑的整排牙齒都給『露』出來了。
談逸澤算是看清楚了,這顧念兮就喜歡看他的窘樣。
尋常在部隊也好,在家也好,還沒有什麼人敢和他這麼作對到底。一般他只要一聲令下,誰再吵就罰他們到訓練場上跑多少圈,或是負重越野之類的。可偏偏他們家的聿寶寶壓根就不懂談參謀長在說什麼,只是一個勁的瞎嚷嚷着。而談逸澤又捨不得打他,也生怕會將孩子給打出『毛』病來。
他的手勁一向比別人大,一巴掌扣下去的話,這小娃娃鐵定不成人樣了。
打壞了的話,第一個跟自己急的肯定是顧念兮。
怕嬌妻急了和自己置氣,這纔是談參謀長放任兒子在他面前撒野的最主要原因。
抱着兒子,談參謀長睨了一眼在門口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女人,道:“那你就在那邊自己玩吧,我帶兒子去吃板栗了!”
說着,這男人還真的將放在茶几上的板栗一帶,抱着兒子準備離開。
眼見要進嘴裡的美味就要被帶走了,顧念兮連忙踹掉鞋子,大步跑了進來。
“談參謀長,你很小氣!”
說這話的時候,顧念兮已經竄到談逸澤的面前,將他手上的板栗給奪走了。
看這小東西動作的速度,談逸澤的嘴角也忍不住彎了彎。
普天之下敢在他談逸澤的虎口奪食的,大概就只有顧念兮了!
“是,我很小氣。那把東西還給我!”
看她急切的要扒開紙袋啃板栗的樣子,談逸澤忍不住逗她。
利用身高優勢,他的長臂一伸過去就輕輕鬆鬆的將顧念兮手上的板栗給奪走了。
不過搶到板栗在手的談參謀長也不好過,這邊顧念兮將東西被他給奪走了,伸手過來搶。懷中聿寶寶也跟着他媽瞎起鬨見談參謀長的手上拿了什麼東西,小腦袋瓜一個勁的往談逸澤的身上蹭,小胖爪也一個勁的往談參謀長臉上抓。
眼見城池都要被他們娘倆給攻佔了,談參謀長只能一伸長臂,將東西擡得老高。
談逸澤身高過了一米九,再加上這長臂一伸,直接就把板栗給弄到兩米多快三米的位置了。
那高度,是顧念兮再怎麼蹦達也上不了的。
當然,要是談參謀長的身邊有什麼可以墊腳的還好。
可這個男人一向將戰略考慮的周全,老早就想到顧念兮會這麼做了。
所以趁着她還沒有湊上前之際,他就站在大廳裡的正中央。
那一處,剛好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墊腳。
“談參謀長,還給我!”
伸手是勾不到了,顧念兮只能哀求談參謀長!
“不還,我是個小氣的人,所以我決定這玩意自己一個人吃!”
談參謀長氣宇軒昂的宣佈。
“好了,人家知道錯了,我家談參謀長怎麼會是一個小氣的人?”看談參謀長的那副架勢,顧念兮算是明白了,這男人在和她摳字眼呢!
不就是說他一句小氣麼?
至於和自己這麼大動干戈?
現在看來,談參謀長不是很小氣,是非常小氣!
當然,這番話顧念兮也只敢在心裡吶喊着。不然待會兒,那包好吃的板栗真的要落入談參謀長的口中了。
顧念兮在這一刻真心沒有說出一句毀謗談參謀長的話,可不知道怎麼的,還是被談某人給看穿了。
睨着顧念兮打量了一會兒,他說:“你在心裡頭罵我。”
被談參謀長看穿了心思,顧念兮趕緊捂住自己的小心肝。
她明明已經罵的非常小心了,爲『毛』還被談參謀長給看穿了?
其實這個時候她應該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在談參謀長的面前低頭認錯。
但無奈的是,顧念兮早已被談參謀長給寵的沒法沒天了。罵了他沒有關係,被他察覺到也沒有關係,她壓根就不放在心上。現在的她,已經厚着臉皮跟兒子爭奪談參謀長的懷抱了。
“老公,我不罵你了。快把板栗給人家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抱着談逸澤的腰身,顧念兮的腦袋和兒子的平行靠在談參謀長的懷中。
感覺到懷中兩個溫暖的腦袋瓜,談逸澤最終忍不住笑了。
“好了,給你。但下不爲例!”他的意思是,下回不準在心裡頭罵他了。
可得到了板栗的女人,連他在說什麼都沒有注意抱着板栗就一個勁的吃着。
而他還像是個嘮叨的老太婆一樣,一個勁的在身邊哄着:“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
“少吃點,待會兒要吃飯了。不然吃不下正餐。”
“來,喝口蜂蜜水,免得被噎着了……”
窩在談參謀長的懷中的聿寶寶,看着自家老子將他媽當成慈禧太后的伺候着,小嘴也砸了幾下。
其實他也很想嚐嚐看那嫩黃嫩黃的烤板栗有多好吃。
但無奈,他媽只顧着自己吃了,哪還會記得他?而他老子,是更不用指望了!只要他媽一回家,他老子的視線就一直在他媽的身上,哪還會記得懷中有個嗷嗷待哺的小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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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回來了?”
郊區的豪宅裡,女人一回來便有個傭人來給她開門。
“嗯,老頭子回來了麼?”
女人將車子停好之後,就踩着高跟鞋扭着蛇腰大步朝着豪宅裡走去。
進了玄關處,女人脫掉了鞋子就徑自朝裡面走去。而跟在她身邊的傭人卻不得不停下來,將她剛剛脫掉的鞋子給弄好,擺放回到櫃子裡,隨後纔跟上:
“回來了。不過他剛剛一回來,就發了不小的脾氣!”
“一回來就發脾氣了?”聽到老頭子竟然發脾氣了,女人的眉心不自覺的卷皺成一團。
同樣的,她也加快了朝着屋裡走的步伐。
還沒有進屋呢,女人就看到此刻坐在沙發上的男子的臉『色』是一臉的鐵青。
怎麼回事?
尋常這老頭子到這邊來,都不會發什麼脾氣的。
就算之前在哪裡受了氣,哪一次他回到這裡不是和她和顏悅『色』的?
雖然不知道老頭子竟然將怒火延伸到這裡的原因,女人還是換上了一副笑臉,慢步走進了屋子。
“喲喲喲,是誰把我們家的老頭子給惹生氣了?告訴我,我現在就去將那些不知好歹的人給收拾了!”
只是嘴上是這麼說的,一到男人的身邊就跟個沒長骨頭的生物似的,掛在了男人的身上。
不過讓人不得不承認的是,這個女人的出現還真的讓這個臥室的氣氛變得好了不少。
看着這男人呢的臉『色』好了不少,女人的嘴角也悄然染上喜『色』。
她當然知道,男人的臉『色』轉好,一方面是他真的比較在意她,另一方面還是因爲她哄男人的手段可真的是拿捏的不錯。
其實男人也都一樣,就算在外面看起來多像是正人君子,可骨子裡頭都渴望着放『蕩』。而且他們對老婆的要求也可以說是到了非常變態的地步。
在外人面前要求老婆要像是女神,上得廳堂,入得廚房。
而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又希望老婆像是『蕩』『婦』,各種風『騷』。
一般的女人怎麼可能達到這樣的標準?
可她不一樣!
她每天的生活,就是圍着這個男人轉,自然能將他所需要的都給他。
而凌母,就是在這一點上輸給她的。
至少,以凌母那個脾氣,至少不會像她現在這樣,如同貓兒的窩在男人的懷中。
不過這老頭子今天的陣勢貌似有些大了。
就算她這樣跟個蔓藤一樣的纏在他的身上,他還是沒有開口說話。這讓女人的心跳漏掉了一拍,莫非真的發生了什麼棘手的事情?
“老頭子,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就說出來吧。你知不知道你這樣,人家會很擔心的!”
見凌耀不回答她,她纏在他腰身上的手又緊了幾分。更有意無意的用自己低領『毛』衣『露』出來的那兩團雪白,去觸碰男人。
“我問你,今天你把那輛紅『色』法拉利給開出去了?”當女人再度開口說話的時候,男人才有了反映。
不過此時的他,臉『色』還是比尋常的時候要來的嚴肅。
“嗯,開出去了!”看男人的臉『色』,她怕被男人發現了什麼,又慌忙的開了口說:“我就是在這附近轉了轉,順便買了一條圍巾!”
難不成,她就開出去那麼一會兒,這老男人就知道她是去找凌母了?
想到這女人放在大腿上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
可就算找了又怎麼樣?
她都還沒有和那個老女人碰上面呢!
“老頭子……”
“你把那輛車子開出去做什麼?”
原以爲這男人是因爲她去找了凌母的事情和自己大發雷霆,卻不想男人是爲了那輛跑車。
不過,這倒是讓女人鬆了一口氣。
不是爲了凌母和她吵架的,至少說明凌母在他的心裡並不是那麼的重要。將來他們離婚,她成功成爲凌家主母,也會比較順利一些。
“我就是想着開出去逛逛,我都好久沒有逛街了!”自從上次逛街的時候除了事故,她已經好久沒有一個人開車到處隨心所欲的逛了。
“那你可以找我拿車,爲什麼一定要開那一輛?”凌父的臉『色』還不是那麼好。
“怎麼了?那車子又不是偷的,又不是搶的。”
“可難道你忘記上次開着它差一點出了事麼?”
“這次我保證一定會很小心!”
“這不是你小心就安枕無憂的事情。”
不得不承認,今天的凌老頭好像很不開心。這也讓女人疑『惑』了一把。
“老頭子,到底什麼事情?”
“難道你忘了上次用那輛車子差一點就撞到談參謀長的女人了麼?”
其實這個晚輩還是他兒子凌二爺的好兄弟,凌父不應該這麼懼怕他纔對。
可進來外界傳言的那個男人雷風厲行的作風,實在讓他後恐。
真怕,那個男人一不小心就將矛頭對準了他。
不過相對於他的擔憂,懷中女人根本不將這當成一回事。
“可上次撞車之後你不是也弄了個人去頂罪了麼?我想現在案子應該已經完結纔對!”就是因爲這樣想,所以這女人才壓根不將這當成一回事。大搖大擺的將這紅『色』的跑車給開了出去。
“我也希望是這樣!”可眼下的情況,平靜的太詭異了。
按照他對談逸澤的瞭解,這個男人比較多疑。
一般不得到準確答案之前,他會追查下去。
可這一次,他竟然那麼輕鬆的就讓他凌耀給矇混過關了。
這讓凌耀的心裡,有些發麻。
總感覺,那個男人現在就像是隱藏在暗處的獅子正專注的盯着他的獵物一般,正伺機撲上來,給他們致命的一擊!
“老頭子,反正事情都過去了,我們不要因爲這樣的事情破壞了我們之間的氣氛好不好?”說這話的時候,女人嬌嗲的將自己身上的大部份都貼到了男人的身上。
“好吧……不過聽我的話,從今天開始你不要用那輛車子了,你想要車子的話我讓人再給你送來一輛就是了!”
反正她這些天也只將車子開出去一天而已。
那個男人,就算速度再怎麼快,也不可能注意到這車子就是他們的吧?
“老頭子最好了!”
聽到即將又要擁有一輛新車,女人興奮的將吻落在男人的臉頰上。
而這,惹得男人也動起了歪點子。
不顧一切的將女人推到在沙發上,他的手開始不安分的在女人的身上游走。
“既然我最好,今天是不是該好好報答我一下?”
男人的態度已經不像是剛纔那樣的嚴肅,眼眸裡的幟熱就像是恨不得將女人一起給燃燒了。
將女人給剝乾淨之後,男人順勢將她欺壓在沙發上。
而後,整個豪宅的大廳裡便傳來濃濃的喘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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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正在共赴雲雨中的兩人可能萬萬沒想到,就在他們開始進入瘋狂狀態的時候,此時下班驅車趕往回家路上的談逸澤的手機響了起來。
憋見這個號碼,談逸澤便熟練的將車子停在了路邊的臨時停車位上。
其實談逸澤的手機上並沒有儲存多少電話號碼。除了家裡,就是顧念兮的手機。
至於其他入不了談參謀長眼睛的號碼,都是最原始的一大串數字。
然而就算是這樣的數字,談逸澤也能一眼認得出是誰的號碼。
這,就要多虧了他過人的記憶力了。
電話提起來的嘶吼,談逸澤很官方的開場白:“我是談逸澤!”
“這樣?確定是那輛車子麼?”
電話那端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麼,在聽到了那一番話之後,談逸澤的眼眸頓時深邃了許多。
同樣的,這個狹小的車內空間的溫度也頹然驟降。
幸好,此時車上沒有其他人。
否則,非被談參謀長身上蔓延出來的寒氣給凍傷了。
這便是真正的談逸澤。
不要以爲他對你笑就是笑,可實際上他的笑容也可以像是利刃一般,活生生的將你的身體和你的靈魂給穿透,讓你變得支離破碎。
“車前方有明顯的刮痕?”談逸澤重複着剛剛電話裡那人的這話,嘴角立馬有一圈漣漪浮現。
這樣的弧度,雖美,卻讓人感覺像是生長在懸崖峭壁上的罌粟。
若是被他吸引,極有可能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上次我不是讓你給我調資料麼?現在弄的怎麼樣?有那輛車子的相關信息和駕駛員信息麼?”
此刻,談逸澤的眼眸落在車前方的擋風玻璃之上。
眼神,比暗夜中的海洋還要幽深。
讓人望不見底,找不到邊際。
電話那端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麼,一瞬間那雙黑眸裡好像又開始醞釀起了暴風雨。
那蓄勢待發的姿態,就像是洪水猛獸,伺機準備將這個世間的一切都給吞沒了。
但這樣的情緒,只是片刻。
很快的,男人便將眼眸裡暗藏的玄機,都很好的掩藏了起來。
那雙黑眸里正醞釀着的暴風雨,也歸於平靜。
黑眸,又是之前那般,深邃而『迷』人。
這樣的他,好像又是之前那個無悲無喜,無牽無掛的談逸澤,任人猜不透,也看不透!
就像顧念兮所說的,她家的談參謀長就像是一本書,一本你永遠也無法翻透的書。
電話那邊又彙報了什麼,談逸澤輕哼一聲之後,將電話給掛斷了。
不過此時將手機收好了的談逸澤並沒有直接拉動車子引擎,而是拿着手機尾端敲擊着他的方向盤,一雙黑『色』的眼眸裡跳躍着讓人看不清的光亮:
“這麼來說,真的是她?!”
這話,談逸澤像是在和自己說,更像是在和別人說。
手機和方向盤接觸的時候,發出有節奏的聲響。
在這樣的聲響中,他的眼眸一點一點的放淡了……
“有意思……竟然死不掉?”把玩着手機,談逸澤的嘴角『露』出一個諷刺的弧度。
很快,男人的一通電話直接打給了另一個號碼。
接通電話的時候,那邊是別人猜想不到的沉寂。
但談逸澤卻能確定,電話那端的人其實就在聽。
“我是談逸澤。”
言簡意賅的開場白之後,他直接開口吩咐:“我上次說的事情,開始行動。做不好或是不想做,我就讓當年的事情曝光。”
“談逸澤,你這個混蛋!”突然間,電話聽筒裡傳來了駭人的謾罵聲。
聲音之大,怕是能震碎別人的耳膜。
不過談逸澤好像早前就察覺到電話那端的人兒會是這麼個反映似的,早已將電話拉遠了好些。
一直到電話那邊的人兒的謾罵聲停下來,他纔再度將電話湊到自己的跟前:
“難道你忘記過,你答應我會幫我做三件事情麼?現在,我就想要這一個!”說完這最後一句話,談逸澤利落的將手機給掛斷了。
這次將手機掛斷之後,談逸澤將手機放回到了自己的口袋裡。
本該死了的人再出現,你會做什麼?
讓她又輕輕鬆鬆的死了?
那多不划算?
難道他們家兮兮就該被人差點撞死?而且,肇事者還能遊走在法律之外,讓她受委屈不成?
呵呵……
就這麼讓她回到原來的位置,那多不合算。
既然死了還要跑出來害人的話,那他談逸澤就讓她從最高的地方跌落。
看她從最高的地方跌落,看她會不會變成原來的“死人”!
當然,如果她不願意變回去的話,那他談逸澤也不介意送她一程!
想到這,男人的嘴角如同暗夜中綻放的宴會,美麗奪目而詭異……
拉動引擎,車子帶着男人,消失在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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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逸澤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多了。
此時,剛剛晚飯過後的談家人都坐在電視機前看電視。
本該是其樂融融的一幕,只可惜談逸澤看了一眼尋常某個人最愛的位置,空了?
談逸澤的眉頭,輕輕的挑動了一下。
“兮兮帶寶寶先上去了,說是要先給孩子梳洗一下。”
談老爺子自然知道自己的孫子那一層挑眉的意思,便這麼和他說。
不出他的預料,在他說完了這句話之後,談逸澤的步伐便匆匆的朝着樓上走去。
孫子如今也有了在乎的人。
看着談逸澤和顧念兮過的如此恩愛,談老爺子相信自己的兒子在天上看着也會放心了。
談逸澤上樓的時候,其實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響。
估計,這娘倆應該是洗完了澡,先睡了。
可一進臥室,談逸澤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因爲,他早上還收拾的非常整齊的臥室,此刻就像是遭了賊一樣,地上到處都是碎布。
當然,談逸澤如果沒有看到那些布料上的某個標籤的話,絕對認不出,那些看起來跟抹布一個樣的東西,會是他談逸澤的小內內!
俺看到有親在反映,談建天死的時候,爲『毛』顧念兮沒有注意到談逸澤母親旁邊的小墓。
俺其實這個地方是按照我們這邊的習俗寫的。
一般這邊男方家長死了的話,媳『婦』和未成年的孫子是不能去送葬的。
有些大戶人家規矩也多,一般要三年之後媳『婦』和未成年的孫子才能去上墳。
好了,該交代的都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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