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環水繞俺種田
過小年的前兩天,鎮上的學堂給夫子和學生都放了長假,一直要到明年的正月過完元宵節之後,學堂纔會重新開課。於是,虎子開始有充足的時間可以待在家裡面了。
對此,最高興的莫過於小虎了。虎子每天上午陪趙杏花去鎮上賣涼拌菜,中午回來,午飯後和趙杏花一起去山陽酒樓運兩大車豬食回來,然後,接下來的時間裡,小虎就時時刻刻地跟在他爹虎子的身邊。虎子帶着小虎在菜地裡幹活,帶着小虎去山上拾柴,帶着小虎去河邊釣魚,小虎因此高興、快樂得不得了!
傍晚,釣完魚之後,虎子把小虎扛在自己的肩膀上,小虎高高地騎在他爹的脖子上,兩人說說笑笑地回家。到了院子門口,小虎就開始大聲地喊叫:“姑姑!小虎帶魚回來了!你快點來看!”
吃晚飯的時候,虎子親手給小席餵飯,給小曉夾菜,和孩子們親暱得不得了。
而小峰目前接到的酒席訂單已經持續到明年的二月份了,生意好得幾乎達到火爆的程度。他每天是早出晚歸的,今天到這個村子裡做菜,明天又去那個村子裡做菜,可謂是口碑、生意雙豐收。因爲生意好,賺錢多,所以小峰每天都是笑容滿面的,神情裡只有喜悅,而沒有疲憊。同時,巧巧家的飯桌上也是每天都有豐盛的菜餚,一家人的日子過得是相當地滿足。
懷孕已經有四個多月的鄧鈴鈴已經開始鼓起肚子了,她成了家裡的重點保護對象。尤其是趙杏花,她生怕鄧鈴鈴幹活幹多了,生怕孕婦有個閃失,每天對兒媳婦噓寒問暖,關懷備至。
鄧鈴鈴經常無奈地對小山說道:“娘對我太好了,一點點重的活都不許我沾手。”
小山笑着回答道:“我娘是世上最好的娘了!”
臘月二十七,趙杏花和虎子把家裡的十一頭大肥豬全部都趕去了鎮上,把其中的十頭按照整個的賣了錢,餘下的一頭是賣一半、留一半。留下一半來,是爲了過年時作送人的年禮和招待客人用,畢竟,送人的年禮裡少不了豬肉,正月待客的菜餚裡也少不了肉菜。自家留着的,要比去外面買划得來多。
正月初一,一大清早,虎子、韓招弟、小峰、韓葉子摘完菜之後,就帶着孩子們回來了舊屋。小虎、小曉和圓荷被他們的爹孃特意教導過,所以見人就開始說吉祥話。
小曉和圓荷只會說一句:“恭喜發財,萬事如意!”無論對誰,她們都是這一句。
而小虎就不一樣了,他說話還會因人而異。比如,見到趙杏花,他會說:“祝奶奶新年大吉,四季發財。”見到巧巧,他會說:“祝姑姑心想事成,越來越漂亮!”見到雙雙和對對,他會說:“祝小姑姑吉祥如意,越長越高。”
就連小席這個剛會說話的小娃娃也會說一句吉祥話,吃早飯的時候,他突然從嘴裡蹦出來一句:“發財!發財!”
“哈哈……”一屋子的人都被小席給逗樂了。
吃過早飯,曾大樹、虎子、小峰、小山就出門去了,他們要去給山陽酒樓送菜,趙杏花也跟着出門了,她想趁着早上再去賣一會兒涼拌菜,放着錢不賺,她會心疼。
趙杏花、虎子和小峰三人只在鎮上賣了半個上午的涼拌菜,今天他們帶去的菜不多,把帶去的菜賣完之後,他們就趕回家了。
然後,趙杏花帶着一家人去給巧巧的爺爺奶奶拜年。巧巧的爺爺奶奶現在是年過花甲的老人了,身體和精神都已經沒有以前那麼硬朗了,頭髮斑白,臉上佈滿了老年斑,眼睛裡也是渾濁不堪。看着老人的如此模樣,趙杏花對從前的那些不平之事,也想開了,只想趁着老人在世,多孝敬他們。所以,這兩年裡,趙杏花經常拿一些好菜、糖和茶葉來看望兩個老人,走動得比從前都要頻繁。
不過,巧巧的二叔、四叔和六叔與趙杏花的關係依然沒有好轉,趙杏花十分不耐煩他們的時時算計。他們一會兒說想把孩子送去虎子所在的學堂裡唸書,問是不是可以不用出錢;一會兒說想讓家裡的孩子去跟曾大樹、小峰和小山學做廚子,讓趙杏花一家不要因爲小氣而不肯教;一會兒說讓趙杏花教他們做涼拌菜,他們也想賺點小錢花,並且保證不和趙杏花搶生意;一會兒說每天早上擺攤賣菜太辛苦了,想把菜也賣去給山陽酒樓裡,讓趙杏花和曾大樹幫忙打好招呼……
趙杏花十分想不予理睬,但是畢竟是近親,不能明着駁了對方的面子,不然結起仇來,以後不走動了,反而會被別人詬病。趙杏花耐着心去一一拒絕、一一解釋,她不需要管別人的心裡是怎麼想的,反正她對那些不合理的要求通通不答應。
最後,算計大會幾乎變成了對趙杏花和曾大樹的批判大會,趙杏花收到了許多不滿的指責。
吃過午飯,趙杏花一家人以家裡有事情要忙爲由,早早地就回家了。
正月初二,一家人又去了巧巧的外公外婆家。
正月初三,虎子、小峰和小山帶着媳婦、孩子去給各自的岳父、岳母拜年。
正月初五,小燕和韓雲天帶着孩子來給趙杏花和曾大樹拜年。曾大樹因爲已經有一年沒有見過小燕和小外孫了,所以這次高興得不得了,他把韓陽抱在手裡就捨不得撒手了。同時,因爲一羣小孩子都在院子裡玩踢藤球的遊戲,所以,看顧孩子的任務也交給曾大樹了,反正他一年到頭裡,也就正月初五和初六這兩天有空帶孩子玩。
廚房裡,小峰掌勺做菜,虎子和巧巧燒火兼打下手。小山今天不在家,因爲他的假期在初二和初三這兩天,今天他又回山陽酒樓裡幹活去了。
西屋裡,放着三個大火盆,趙杏花帶着三個懷孕的兒媳婦,一個懷孕的女兒,一個作爲貴客的女婿,大家圍着火盆、在膝蓋上蓋着小毯子,一起烤火,一邊說說笑笑,十分自在。韓雲天陪着丈母孃說了一會兒話,然後就去了院子裡,把西屋的天地留給了一堆女人。
一堆都已經成過親的女人圍在一起說悄悄話,說什麼呢?說孩子、說自己遇到的事、說村子裡的八卦、說別人的親事,因爲趙杏花她們臉皮都很薄,所以她們不說自己的男人。
趙杏花她們正小聲地說着巧巧定親的事情的時候,巧巧恰好進來了,面朝着門坐的小燕連忙不自然地對巧巧喚道:“巧巧,你來了!冷不冷,快過來烤火。”
其他人連忙收了聲,都朝巧巧看過來。其中,趙杏花的神情頗爲緊張,她生怕巧巧聽到了她們剛纔所說的話。
巧巧狐疑地朝衆人看了一小會兒,心下奇怪,覺得大家的神情都有些怪怪的,好像在遮掩着什麼似的,而且,看到她來了,小燕好像嚇了一大跳似的,大家也不接着說話了,都用這樣的眼神看着她做什麼?肯定是又有事情刻意瞞着她!巧巧在心裡想着。
“娘,大嫂、二嫂、四嫂、三姐,我來叫你們吃點心,二哥已經把點心做好了,你們快點來。”巧巧說道。
“唉!走,我們去吃點心。”趙杏花站起身來,笑着說道。其他人也跟着起身,大家先後往堂屋裡走。
因爲小峰的廚藝了得,再加上面條裡放的配菜十分豐盛,有蘑菇、有木耳、有筍片、有蛋片、有海木耳鴨蛋、有瘦肉、有魚丸、有青菜,而且放的是香噴噴的豬油,所以大家都吃得十分地香,不只是小孩子,就連大人們也是吃得滿嘴流油。
曾大樹見小外孫韓陽吃得又歡實又津津有味的樣子,便忍不住笑着逗道:“陽陽,外公家的麪條好吃不?”
“好吃!”小韓陽笑眯眯地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然後又加了一句:“比我家裡的好吃。”
“呵呵……”桌子旁的大人們都被逗笑了,韓雲天和小燕也是笑呵呵地看着自己可愛的兒子。
“那陽陽今天就在外公家裡睡,以後都住在外公家裡,天天吃好吃的,好不好?”曾大樹接着誘哄道。
“好!”兩歲大的小韓陽毫不猶豫地回答道,臉上開心地笑着。
“哈哈……”大人們又是一陣鬨堂大笑。小韓陽不知道大人們在笑什麼,他依然高興地吃着他爹餵給他的麪條,吃得津津有味的。
小燕笑着摸摸自己兒子的頭,心想:真是個傻孩子!要是被你爺爺奶奶聽到了,非得傷心不可。
小燕和韓雲天在巧巧家吃過午飯,又待了大半個下午,然後才動身回家去。趙杏花給小外孫拿了很多果脯讓他帶回家去吃,送小燕他們出門的時候,趙杏花又是依依不捨的,和曾大樹兩人一起把小燕和韓雲天一直送到了烏山村的村口,纔在女兒和女婿的勸說之下止住了腳步,然後又站了老半天,看着小燕他們走得很遠了,曾大樹和趙杏花兩人才慢慢地往家裡走,心情都十分地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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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