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韓家,哼哼,孫燦爛在心裡狠狠地哼了兩聲,她倒要看看那韓家婆娘收的豆子最終怎麼消化!讓他們自個當飯吃去吧!
這山崗鎮除了趙段豆腐坊有可能大量消化豆子,目前還真找不到第二家日消耗豆子在二三十斤上的。
從趙大丫那裡孫燦爛對那韓家以及那韓家婆娘的孃家還是做了一番瞭解,依趙大丫的說法那韓家的日子比起趙家來還是要好過一些,可是再好過也只是相對的,走進家也不過只是莊戶人家。而那韓家婆娘的孃家還不如韓家,如今他們高價搶收豆子,到時看他們又能賣給誰?
韓家婆娘那麼喜歡看人家的笑話,那麼就讓大家來看她的笑話吧,看究竟誰能笑到最後?!
孫燦爛小聲地勸導又將其中的利害關係細細道來,趙黑牛的臉色好了許多,不過隨即又有了憂色:“山花,這事是不是該知會一聲韓家兄弟?”
孫燦爛聽了趙黑牛這一句憂心忡忡的話,差點背過氣去,這趙黑牛什麼都好,可是有時候就是太過講義氣,又太過爲別人着想,這都讓人欺到地頭了,最終還在爲別人擔心。
“姑丈覺得那韓家男人對他婆娘做的事真的一無所知嗎?”孫燦爛心裡十分痛恨那韓家婆娘,要不是那韓家婆娘算計,她又何至於要受那麼大的驚嚇?
孫燦爛不是個心胸狹窄的人,卻也是個恩怨分明的主。如果那韓家婆娘得了上次圍困孫燦爛的教訓,從此大家相安無事,那麼孫燦爛對那天韓家婆娘引着黑衣人抓她的事放過不提,可是如今那韓家婆娘卻是得寸進尺,絲毫不知收斂,那麼對不起,孫燦爛絕對不會做聖母!
孫燦爛這句反問的話,語氣是趙黑牛從來未曾聽過的冰冷。讓他一時間有些怔忡,不過腦子裡將孫燦爛的話細細一口味,倒也品出味來了。
那天山崗鎮上的事幾乎傳遍了十里八鄉,那韓家兄弟不可能沒聽說,可是至今卻沒有任何表示,這說明了什麼?
趙黑牛也不是個十足的憨子,孫燦爛那麼一提,他的心裡也是一沉,再想想這收豆子多大的一件事啊。如果沒有韓家兄弟默許,那婆娘和她的孃家兄弟那裡來的銀子收購那麼多的豆子?!
想通這其中的關聯,趙黑牛的心理落差更大。臉色難看得如同塗了墨一般。那韓家男人的命可是趙黑牛從老虎嘴裡救下來的。
當年要不是趙黑牛不顧自己的安危,硬是衝上去將那虎驚跑,又跑起腳柺子受傷的韓家男人狂奔逃離,那韓家男人早就已經是老虎嘴下的亡魂了。
沒想到如今不但悔了趙大虎的親事,還處處於趙家爲難,早知如此當初真不該救他!
不過趙黑牛也只是心裡有那麼一閃而過的懊悔。如果當年的情形再重演一次,相信趙黑牛就算能夠預知今日韓家對趙家的背離,還是會義無反顧地衝上前去。
只是趙黑牛心裡難受啊,當年稱兄道弟的人,如今卻漸行漸遠。怎能不讓他惆悵唏噓?!
“姑丈,這事吧。倒也無需太過在意,就算俺們家在山崗鎮這一帶收不到豆子,豆腐坊也不可能斷了豆子,你可記得當初簽訂合作協議的時候段老太爺說過的話嗎?”孫燦爛知道趙黑牛心裡難過的根源並非完全是爲豆子擔憂,不過她十分聰明地避開趙黑牛心裡最在意的兄弟情分,那不應該是孫燦爛這樣的女娃子可以觸及的。
“嗯,山花這樣一提,俺倒也不擔憂豆腐坊的豆子了,只是這價格上就無法優惠了。”趙黑牛在心裡嘆了口氣,將臉上的沉鬱收在了心底。
怎麼說也不好讓個女娃子來安慰他這個大男人吧,還是得振作精神,言家莊和韓家莊被那韓家婆娘一折騰肯定是沒希望收豆子上來。
不過趙黑牛還是略略打探了一些消息,據說那韓家婆娘並沒有全部給現銀子,只是先出一半的銀子,其他的銀子要再過十天半個月才能支付。那麼那些家裡等着銀子過日子的鄉親,還是會將豆子送去豆腐坊的。
趙嬸子從地裡回來聽到這個消息,氣得非要去韓家莊找那韓家婆娘說理去不成,孫燦爛怎麼也不可能讓趙嬸子去韓家莊,豆子這事最後到底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何況這找上門去,還不知那韓家那張毒嘴又會給趙嬸子受些什麼氣呢?何必上門去受人家的氣呢?
“大姑,你消消氣,爲那樣沒品沒性的婆娘生氣不值得……俺想問問,這豆子以前都用來做些什?除了做個菜或者磨成面摻到面裡做窩窩頭,還能有什麼其他的用場不?”孫燦爛纔來這個地方不過四個月,原主的記憶裡吃過炒豆子、吃過豆子燉豬腳,也吃過豆腐,似乎就沒有了其他有關豆子的記憶。
趙嬸子雖然氣極了那韓家婆娘,不過覺得孫燦爛的話很有道理,與那樣的婆娘一般見識還真是拉低了自己的人品,這樣一想倒很慶幸沒有與這樣的人家做成親家,否則真是後患無窮。
聽孫燦爛問起一般人家豆子的吃法,想了想說道:“這個……據俺所知,大多人家除了磨成面或者過年的時候炒個豆子給孩子當點心,還真的沒有什麼其他的用場,最多在辦紅白喜事的時候泡了豆子來做菜。”
孫燦爛知道這個地方還沒有榨菜籽油的技術,平日裡吃的油都是動物油脂,想來應該也不會有榨豆油的技術,聽趙嬸子那麼一說,顯然豆子還沒開始榨油。
豆子平常的用處還真是不算大,如此一來,那韓家婆娘收得越多,到時就要讓她虧得越多,最好讓她從此不得翻身!
孫燦爛在心裡有些惡狠狠地想像着,那韓家婆娘到時看着家裡收回來的上千斤豆子欲哭無淚的樣子,不由地嘿嘿笑了出來。
孫燦爛這突如其來的笑聲,讓趙黑牛夫婦感到十分不解,十分疑惑地看着孫燦爛。
孫燦爛原本不想把自己心裡有些邪惡的想法說出來,可是想了想覺得獨樂樂不如衆樂樂,於是收起笑聲說道:“既然這豆子沒其他的用場,那韓家婆娘收那麼多的豆子作啥?還不就是想噁心俺們家嘛,那就讓她噁心到底!那豆子對俺們有用,可是對她有什麼用呢?難道她會做豆腐不成?還是家裡要辦什麼大事,需要上千斤的豆子?”
孫燦爛開始吧啦吧啦說起了她心裡想像出來的情形,反正在她的想像中,那個韓家婆娘到時會輸得很慘,而那個韓家男人也會爲自己對自家婆娘的行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後悔莫及,那韓家男人不但心疼家裡破了財,更懊悔由於一時的貪念令自己失去了一個真正的兄弟。
聽孫燦爛那麼一說,趙黑牛夫婦的腦海裡同時出現了韓家婆娘蹲在豆子堆發憷,最終卻無法處理這些豆子,想哀求趙段豆腐坊收下豆子,卻被孫燦爛趕出豆腐坊,回到家又被鄉親圍堵討要餘款等等各種情形,不由被孫燦爛描述的這種種情形給逗得相視會心一笑,頓時心裡的鬱悶輕了許多。
趙黑牛夫婦也只是笑笑而已,倒不真的認爲會出現孫燦爛所說的這種種情形,畢竟每年還是會有人來山裡收豆子的,只是那婆娘能否賺到錢倒很難說。
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孫燦爛吧啦出來的只是冰山一角,她怕趙黑牛夫婦難以接受那韓家會因爲韓家婆娘的這一連串的舉動,讓孫燦爛心懷恨意,到時有那韓家婆娘哭的時候!誰讓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觸及孫燦爛的底線?!
幾個人正說笑着院子外傳來了趙二虎的聲音:“爹、娘,俺回來了!”
“哎呀,二虎子,你今兒個怎地回來了?就你一個人?可是豆腐坊出了啥事?”聽到趙二虎的聲音,讓趙嬸子感到十分意外。
孫燦爛的心裡更加感到意外,騰地站起身來就向院子外撲去,他們可是有言在先,孫燦爛回靠山屯引蜂,趙家兄弟姐妹三人還有那冬梅丫頭,在山崗鎮好生經營豆腐坊,孫燦爛來靠山屯不過才一天,趙二虎怎地也回來了呢?
聽到趙二虎的聲音,孫燦爛的心裡第一個反應就是豆腐坊又出事了!可是那些黑衣人已經被段子軒帶走,雖然孫燦爛目前還不知道那段子軒是如何處置那些黑衣人的,不過看那段子軒的樣子,應該不會再有黑衣人去豆腐坊惹事纔對啊,那麼趙二虎回靠山屯又是爲了什麼?
等到見到一臉笑容的趙二虎和段子軒的小廝,孫燦爛提着的心總算落到了實處:“二虎哥,怎地回來靠山屯了?咦,你怎地不跟着你家公子身邊,又巴巴地來靠山屯做啥呢?”
“我家公子回去後,將山花小姐做的豆腐乾給老太爺看了,老太爺對這豆腐乾很感興趣,品嚐了以後覺得這豆腐乾很好,因此希望山花小姐能夠儘快回山崗鎮,儘快將豆腐乾推向市場。所以讓我送二虎少爺回來,換山花小姐回豆腐坊……”不等趙二虎回話,那小廝搶先說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