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浩宇有一搭沒一搭地與門房聊着有關水家的傳聞,貌似十分平靜地在等待小廝回來,其實他的內心並不平靜,門房那個“水沐自盡”的消息,雖然如今並不知道真僞,但由楊府的門房嘴裡說出來,可靠性還是挺大的。
水沐自盡會不會讓新月皇心慈手軟,就此放過水家其他的人呢?這樣的擔憂,讓陳浩宇的心情更加沉重。
很快前去通報的小廝就回來了:“舅老爺,老太爺已經醒了,讓小人帶舅老爺過去。”
陳浩宇進書房的時候,楊繼業已經將自己打理整齊,不過陳浩宇還是從他臉上看出了疲憊。
“聽門房說,老元帥纔回來不久,浩宇冒昧前來,打擾老元帥休息了。”陳浩宇上前一步雙手抱拳給老元帥做了個揖。
“哪裡哪裡,賢侄來得正是時候,我還正準備讓人去請你哪!”楊繼業擺了擺手。
等到管家將熱茶送進來,楊繼業看了管家一眼,管家知道楊繼業有事要與陳浩宇私下談談,自是出來守在了書房外間,不讓任何人靠近。
在談正事之前,陳浩宇先將食盒打開,從裡面拿出一樣樣精美的食物和點心,還有一瓶孫燦爛自釀的葡萄酒。
這幾年農莊種了不少果樹,在靠近西山的那塊坡地上種了一片葡萄,收穫的葡萄並不拿出去賣,一部分供給幾家親友,大部分被孫燦爛拿來釀成了葡萄酒。
葡萄酒是孫燦爛親自釀製的,雖然打下手的人有好幾個,不過配比卻只有她一人知曉,第一年釀製出來的葡萄酒,由於技術不到位。並不太好喝,經過幾年的實踐,如今這葡萄酒的品味卻是越來越好了。
“嗯。山花這酒的品味越來越醇厚香甜了,而且每次喝過只覺得通體舒暢。說不出的舒服。”楊繼業一看到這顏色通紅又香醇可口的葡萄酒,還沒喝就開心地眼睛都眯了起來。
“是啊,也不知山花是不是在裡面加了啥東西,反正只要喝了她做的酒,就覺得舒暢。如今外面的酒都覺得快要入不了口了。”陳浩宇看着琉璃杯內的葡萄酒感嘆道。
“這孩子也不知從哪裡得來的這許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啥事到了她的手上總能來個出人意料。”對於孫燦爛這個孫媳婦楊繼業從來不吝讚賞。
“是啊,有道是沒爹孃的孩子懂事早,她又是長姐。更是如此。不過想想我大姐姐夫還在世的時候,山花也不過只是整天跟在大姐身邊繡繡花做做女紅,除了平常女孩兒做的事,她又哪裡懂得哪麼多?
突然家遇變故,眨眼間就讓她成長起來了。唉,比起山花的能幹,說真的我更希望大姐他們都還在,這樣至少山花不需要那麼累。”想到孫燦爛的成長過程,再想想她小小年紀每天就要操心那麼多的事,陳浩宇不由長長地嘆了口氣。
楊繼業能夠體諒陳浩宇的心情。誰都希望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可很多的時候往往事與願
違。
楊繼業的內心何嘗不希望家人平平安安,閤家團圓歡歡樂樂。如今一家人卻四分五裂,諾大個元帥府就只剩下他一個孤家寡人。
不過他堅信今日的四分五裂是值得的,只要人命還在,豈知明年的今日就不是團團圓圓呢?
“往事不可追,逝去的人也不可能再活過來。好在如今水沐已經伏誅,以後他們姐弟可以生活得更加名正言順,日子總會越過越好。”楊繼業拍了拍有些傷感的陳浩宇安慰道。
“聖上準備如何制裁水沐?昨日宮裡一定十分艱險。”陳浩宇收斂傷感的心神,將話題轉到正題。
楊繼業將昨夜宮中發生的一切做了簡單的介紹,陳浩宇也將昨夜西山和農莊發生的事做了介紹。
“水沐服毒自殺。這,這也太便宜他了!”陳浩宇得知水沐當場自殺身亡。不由恨恨地說道。
楊繼業想起與水沐三朝共事,特別是早期兩人合作還算愉快。他們兩人一人在前方爲打江山抵禦外敵開疆擴土,一人在後方輔助先太皇和先皇穩固江山治理天下,這纔有了今日興盛的新月皇朝。
只可惜水沐被貪念迷了眼,慢慢地這個貪念越來越大,終於讓他迷失了方向,搭上自己的生命不算,還連帶着滅族的下場。
不過對於陳浩宇的憤恨難平,楊繼業同樣能夠理解,孫陳兩家如此的深仇大恨,任誰都會有陳浩宇這般的心情。
因此楊繼業並沒對水沐自盡一事做出任何的評判,人死如燈滅,水沐已經死了,就算讓陳浩宇去鞭屍又能如何?
“聖上會不會因爲水沐的死而對水家產生憐惜?”陳浩宇怕新月皇一時手軟會重重提起輕輕放下,那麼孫陳兩家的大仇豈不成了兒戲?
“那倒不會,水家通敵賣國顛覆朝綱之事,絕對不會因水沐自盡而有絲毫的輕叛,這放在哪朝哪代都是誅九族的罪。”楊繼業搖頭,對水家的判決那是無容質疑的。
如今新月皇讓六部組成審查組,就是爲了收集更多的罪證,並讓水家的罪證更好地公佈與世。
新月皇要求六部所有的官員即日起投入工作,成立專門的證據收集部門,讓更多的人提供水家更多的犯罪事實,收集更多的證據,讓水家滅九族之罪傳揚天下,新月皇如此作爲應該還有一個心思那就是對百官起到震懾的作用,這也是帝王之術。
按照律法水氏一族最好的結果是處死水家嫡系子嗣,其庶系和旁系男丁則根據各自的罪行處以斬首、充軍、充奴、流放、羈押等各種刑罰。
其嫡系女性不及五十歲者改賤籍,填坊、填
妓、填婢,其庶系和旁系女性改賤籍或情節嚴重者,同樣填坊、填妓、填婢(過五十而無子嗣者免)。
死契奴僕同戮、充軍、流放、羈押、充公,活契奴僕同戮、充軍、流放、羈押、遣散。
與主犯及嫡系男丁屬同宗近親者,等平三代不得參加科舉,不得入官從吏從役。
不過這次水家參與造反的並非水沐一人,其嫡子嫡女庶子庶女甚至小妾的家人比如司徒清揚都在其列,因此牽扯的面將會相當龐大,至少要花上幾個月時間甚至一兩年的時間進行梳理。
新月皇雖然對水沐的罪行極其痛恨,在看到水沐通敵賣國的證據時就恨不能將其扒皮拆骨,不過就算再暴虐的暴君也不會願意背上暴君的罵名,何況新月皇真的不算暴虐,故而要想重重懲治水家,將其連根撥起,只有通過六部的審察,讓天下的百姓都知道水沐的罪行。
只有如此接下來對水家的誅殺才能名正言順,才能堵住悠悠衆口,才能彰顯君王的權威,更能起到殺雞敬猴的震懾作用。
當然爲了表達新月皇的雷霆之怒,直接參與這次宮廷驚變的水涵、水汩等人會成爲首批刀下亡魂,時間應該會定在二月初。
陳浩宇靜下心來想想,自然也能想到水家最終的下場,哪個君王也不可能放過要向他爭奪龍椅的人。
“是浩宇想岔了。無論如何這次水家是不可能有好下場,而且不管水家最終是什麼下場,總之父母弟弟還有姐姐姐夫的大仇這次必定得報。
更重要的是以後無論是山花還是天賜都可以光明正大地生活在陽光下,再也無需遮遮掩掩,更可以與親家老爺生活在一起,爲他們的爹孃盡孝。而明年天賜也可以毫無顧忌地參加春試。”陳浩宇給楊繼業再斟上一杯酒,臉上的怒氣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輕鬆。
這些年雖然衣食無憂,可是每每想到長眠地下的父母弟弟姐姐和姐夫,陳浩宇就無法安眠,加上孫天賜明年就要參加春試,心裡更是顧慮重重。
孫天賜在幾年前就已經中了秀才,以孫天賜的才華,中舉中進士都不是什麼難事,但是若孫天賜高中,那麼吏部必定得要審查他的家世背景。
雖然當年孫天賜的家世背景由楊繼業出面做了妥當的安置,可是假得到底真不了,若被人扒出來,不但對楊繼業不利,更有可能危及孫天賜的生命。
畢竟水沐和司徒清揚這十年來從來不曾放棄過搜尋孫陳兩家遺漏的人。
如今水沐倒了,孫燦爛姐弟人身安全有了保障,他們還有陳浩宇自己都可以恢復原來的名字並認祖歸宗,等到孫天賜高中那天,即可以爲孫家光耀門楣,那可是大姐和姐夫最大的心願。
“放心,到時我會向聖上求得恩典,爲山花姐弟認祖歸宗造勢。”對這楊繼業心裡早已有了打算,出宮前與新月皇的談話已經有意在爲孫燦爛姐弟造勢。
孫燦爛爲新月皇朝送上了那麼大一個大禮,總得向新月皇求點什麼。也只有向新月皇求點什麼,才能解除新月皇心中對孫燦爛的那些忌諱。
與楊繼業書房一席談話,讓陳浩宇的心情安定了許多,回到家裡只讓孫天賜安心讀書,又吩咐林木香好生準備孫燦爛的親事,這可是今年的一大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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