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燦爛邊說邊準備伸出玉手想逗一下王二呆手上的螃蟹,卻見這隻螃蟹的兩隻大螯足,對着她的玉手就夾了下去,好在孫燦爛收手及時,並沒被蟹螯夾到,縱是如此也把楊延保嚇出了一身冷汗。
“山花你可千萬小心,莫再用手去抓那龐蟹了。你需要指點,給你根小樹枝。”楊延保連忙從身旁撿了根小樹枝遞給孫燦爛。
孫燦爛對他盈盈一笑,接過樹枝指着蟹螯上的絨毛繼續說道:“凡螯足上絨毛叢生挺撥者,表示螯足老健;螯足無絨毛,則體軟無肉。
四要看活力……”
說着讓王二呆將螃蟹翻轉放在地上,這隻螃蟹一下子就翻轉回來在地上橫行霸道起來,看得大家有些目瞪口呆。
“像這隻螃蟹這般被翻轉身來腹部朝天放置在地,卻能迅速用螫足彈轉翻回的,自然是活力強,可較長時間保存;不能翻回者,活力太差,存放的時間就不能長,最好早些食用。
五要看雄雌。八、九月裡挑雌蟹,九月過後選雄蟹,因爲雌雄螃蟹分別在這兩個時候性腺成熟,滋味營養最佳。
只要仔細研究並參照這‘五看’挑選,就能把優質蟹從衆多的螃蟹中挑選出來。
我看王大叔的稻田裡隨便逮上一隻都是好蟹,看來今年王大叔又要過個大肥年了!”講解完五個要素,孫燦爛起身拍了拍手,對着王二呆恭喜道。
王二呆憨厚地嘿嘿直樂,然後就是一疊聲地感謝,畢竟這些蟹苗是孫燦爛提供的,養蟹過程出現的許多問題都是孫燦爛幫着解決的。
沒有孫燦爛真的就沒有現在的王二呆,沒有孫燦爛如今的王二呆有可能還在農莊土裡刨食,也有可能回到老家繼續過那種守着婆娘冷炕頭的貧困日子。
有了孫燦爛的現身指導,王二呆先起了一小塊稻田,這塊稻田面積不大。大概一畝不到七八分大的模樣,裡面應該也就三四百隻螃蟹,等到起出來一看,幾乎只只都是個大體壯。看來從養魚到養蟹,王二呆已經越養越有經驗了!
看着一筐筐的螃蟹,孫燦爛的心裡是喜悅的,不過這也讓她的心裡更加糾結玉佩與信物的事,如果玉佩真的是信物,那麼會不會從此她就失去了空間,沒有了空間那麼這些知識她從何而來?
在心裡嘆了口氣,孫燦爛準備再去看看蔬菜大棚,突然遠處傳來了段子軒的聲音:“山花小姐,師弟!正巧啊。我還真想着一會進城後去找你們呢,沒想到卻在這裡遇上了。”
楊延保對着遠處匆匆而來的段子軒拱了拱手,如今到底長大了,知道長幼有別,再不如年少時對着段子軒一付拽得二五八萬的模樣。
孫燦爛靜靜地看着段子軒來到身邊溫聲問道:“今日與王大叔約好起蟹的是段大哥吧。段大哥找我可是爲了如何烹飪的事兒?”
“哎呀,與山花小姐打交道就是省心!可不就是想問問如何烹飪,這麼大的個頭以前的烹飪方法大概都不太好用了,若真以以前的方法來烹飪應該是暴殄天物吧,看着都覺得可惜。
我聽王大叔提過,這蟹苗可是山花小姐提供給他的,想來山花小姐應該有啥獨特的烹飪方法。”段子軒毫不掩飾自己想請孫燦爛去段家酒館給廚師傳授螃蟹烹飪方法的打算。
“去。師兄又來剝削我家山花!我還以爲師兄是要請我們去你那酒館吃大餐呢!”楊延保面露嫌棄的表情對頭段子軒的肩膀就是輕輕一拳。
聽到楊延保刻意加重的“我家山花”幾個字,段子軒的目光微微黯了黯,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卻依然沒能逃過楊延保的眼睛,看來師兄對山花依然還有情誼。
孫燦爛卻有些嬌羞地嗔了楊延保一眼,她那麼聰慧豈有不知道楊延保的心理。這人也忒小氣了些,她與段子軒之間不過就是早他一些日子認識罷了,除了正常的生意上的交往一直可都是清清白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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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孫燦爛也只是了楊延保一眼,並沒有出聲反對楊延保對她的稱呼,他愛這樣稱呼就讓着他吧。好歹再過半年,他們就要成親了,他這樣說也不算有錯。
“你覺得你師兄就是那麼小氣的人嗎?大餐算個啥,只要師弟和山花小姐願意去我那酒館,你要吃啥承受你點,師兄若眼睛眨一下眉頭皺一下,以後你就是我師兄!”段子軒斂起不該有的心思,毫不含糊地進行了回擊。
看着這對師兄弟你來我往互相攻擊,讓孫燦爛的心裡感到暖暖的,如今他們師兄弟之間的感情比起以前融洽多了。
聽着大筐裡螃蟹看上去窸窸窣窣的聲音,孫燦爛突然想到那麼多螃蟹一個晚上肯定賣不掉,那就得有個保存的問題。
螃蟹保存最重要的就是要保活,死螃蟹可是有毒的,螃蟹只要死了那可是堅決不能再烹飪來吃。
其實就得保肥,保肥也是極有講究,要將螃蟹保存在低溫黑暗不見光的環境裡,並讓螃蟹靜止不動,以降低螃蟹的代謝功能,減少螃蟹體內消耗。
孫燦爛想了想,覺得不能就這樣將螃蟹送進城,當然如果今日晚上全都能夠消化掉那倒無所謂,於是看向段子軒問道:“段大哥,你向王大叔定了多少螃蟹?今日晚上全能消化掉嗎?”
段子軒一指正在起蟹的稻田說道:“今日我包圓這塊地裡的所有螃蟹。”
“啊……”孫燦爛原本還指望要帶一些螃蟹回去給自己家和楊府還有林家嚐嚐鮮,沒想到段子軒來了個包圓,看來她的願望要落空了。
“嘿嘿嘿……山花小姐是不是有些捨不得了?
原本我是想讓大家一起去我那酒館吃螃蟹,沒曾想今日一早不過才掛出牌子,晚上所有的位置就一訂而空。
如今啊,只要掛出一樣出自山花農莊的菜品,酒館就人滿爲患,所以我也只能放棄請大家去酒館嚐鮮的打算。
不過我雖說是包圓,不過陳家、林家還有楊家,所有的主子每人兩隻的份由我出!今日算是我請客。”段子軒豪氣地說道。
段子軒果真是瞭解孫燦爛,孫燦爛只是一個微微拖了些長音的啊字,段子軒就已經從中聽出了孫燦爛的遺憾,分析出孫燦爛的潛臺詞。
“段大哥,估計一下今晚能夠消耗掉多少螃蟹,這螃蟹保存得當可以存上個五六日不死也不掉肥,可若是不好生保存就算不死也會掉肥。”既然段子軒已有安排,孫燦爛不再多做口舌,如今大家相處得就如同一家人一般,自不會計較這幾隻螃蟹。
“除去要送去幾個府上的螃蟹,保守估計得消耗個百八十隻。”段子軒在心裡略略做了計算。
如此說來還有大半螃蟹得進行保存,孫燦爛看着王小魚正好從蜂場那邊過來幫忙,連忙招了招手,吩咐王小魚去找些稻草和蒲包來,若沒有現在的蒲包就讓多拿些稻草,臨時編些蒲包也成。
想了想索性讓紅桃跟着王小魚一起去辦這事兒,也讓這對小情人有單獨相處的時間,平日裡孫燦爛難得來農莊,這兩個人見面的機會並不多。
孫燦爛既然有吩咐那自然是有用的,王小魚與紅桃二話不說就相攜去拿稻草去了,沒多久兩人就推着一車稻草來到地頭。
孫燦爛伸手想從筐裡拿只螃蟹出來,準備用稻草將螃蟹的腳捆起來以減少螃蟹體力消耗,可是還不等她將手伸進籮筐,楊延保一把抓住她的手:“你要幹啥吩咐下人幹就成,若是被蟹的大爪夾了可咋辦?”
看着籮筐裡的蟹隨着她手的靠近變得越發張牙舞爪的螃蟹,孫燦爛自己也被嚇出了一身冷汗,她雖沒吃過螃蟹,卻偏偏被螃蟹夾過。
那還是在前世上大學一年級的時候,當時孫燦爛還沒有去老師的小蜂場幫忙,爲了減輕父母的負擔,她找了個餐館打工,第一次洗螃蟹就被螃蟹夾出了血,當時疼得她眼淚直掉。
好在那餐館老闆有經驗,一邊讓她將被蟹夾住的手放入清水中,讓螃蟹鬆口,一邊吩咐她多擠擠傷口,擠出些血來再多用清水沖洗,然後又讓她戴上手套清洗,否則說不定傷口還會發炎呢!
想起那次被螃蟹大螯夾後那錐心的疼痛,孫燦爛感激地看了一眼楊延保,有些羞赧地笑道:“還好你眼疾手快,要不然我可就要倒大黴了!這些螃蟹的活力十足,若真被它們夾一下可真得極疼極疼!
只是這些蟹可不能就這樣送去城裡,得將蟹腳紮好,不讓螃蟹爬動,纔好多保存些時日。”
正好這塊地裡的螃蟹起得七七八八,王二呆留了幾個人再慢慢搜索是否有漏網的螃蟹,他自己則帶着其他的人來到了孫燦爛他們身邊。
他已經注意到孫燦爛讓王小魚他們拖了些稻草過來,那麼一定是有螃蟹還需要再處理,此刻聽孫燦爛如此一說連忙說道:“小姐,你告訴俺該咋整就成,俺皮糙肉厚被蟹夾上幾次也無礙,小姐可千萬別再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