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孫燦爛再次醒來,趙家的幾個孩子都已經從山裡回來,而白天與其他孩子不知去哪裡玩耍的二丫,此刻也已經守在了她的牀邊。
見孫燦爛醒來,二丫的臉上頓時笑開了花,對着屋外連聲喊道:“娘,山花姐姐醒了。”
二丫的呼喊,把二虎和大丫都走了進來,大丫的手上不知道還捧了個什麼東西,不過她在二虎身後,孫燦爛卻是看不清楚。
“山花姐姐,俺大哥、二哥和大姐今天在山裡逮了一窩小兔子,可漂亮了。”二丫見孫燦爛慢慢起身,連忙把大丫拉到了面前,十分開心地指着大丫抱在懷裡的東西說道。
小兔子?孫燦爛的眼睛突地一亮,她在很小的時候養過兔子,可惜養了沒多久就讓外婆給賣掉了,爲此她還哭了很久呢。
此刻大丫的手上真的捧着一隻小兔子,小小的身子,看着應該是出生沒多久。
“真小!”孫燦爛愛憐地看着大丫手上的小兔子,有些爲這兔子可憐。
“一共四隻,可惜沒逮能到大兔子,否則今天俺們就可以開葷。這幾隻小兔子就給你和二丫玩兒。隔天,俺們進山再給你們逮好玩的。”二虎亮亮的眼睛看着孫燦爛,這些天他看到孫燦爛總是鬱鬱寡歡的樣子,一直設法能夠讓這個自己救回來的小姑娘開心起來,所以今天一看到這窩小兔子,就想着要給孫燦爛帶回來。
“好啊,謝謝二虎哥哥、大丫姐姐,當然還有大虎哥哥。”孫燦爛從大丫手上接過小兔子,臉上綻開了來到趙家後的第一個真正意義上歡顏,在感謝二虎和大丫的同時,還不忘感謝在屋外沒有進來的大虎。
孫燦爛的這個笑容,讓趙家的幾個小兄妹都呆了呆,原來山花笑起來是如此的漂亮、如此的耀眼。
那如碧波般清澈的眼神,洋溢着淡淡的溫馨,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這個笑容趕走了所有的陰霾,此刻雖然天已擦黑,但綻開笑顏的孫燦爛身上彷彿充滿了陽光。
以前孫燦爛有心事,就算笑也只是淺淺的淡淡的,可是今天下午的包袱讓原主的記憶漸漸開始復甦,而那場痛哭又讓孫燦爛徹底放下了心事。
咱既來之則安之吧,反正不開心是一天,開心還是一天,那何不開開心心地過好每一天呢!咱好歹也是來自於二十一世紀的新新人類!
吃晚飯的時候,趙嬸子見孫燦爛又恢復了精神,一顆懸着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見趙黑牛邊吃飯邊看着孫燦爛,幾次想開口卻欲言又止,知道那個什麼紅薯、土豆的事擱在他心裡悶得煩,於是只是淡淡地看了趙黑牛一眼,並沒再說話。
趙黑牛一見趙嬸子那眼神,知道她已經不再反對他向孫燦爛提問,於是稀里嘩啦三兩下把手上的稀粥喝完,放下碗起身進了家裡堆放雜物的屋子,很快手上捧着個東西來到孫燦爛面前,臉上的神情有些羞澀。
把手上的東西放在孫燦爛面前,目光中有着懇切的期待,看着孫燦爛問道:“山花啊,你看俺們種的是這個,不知道你白天說的與這個可是一樣。”
孫燦爛接過來一看,趙黑牛交到她手上的是個很小塊的地瓜,的確與她想像中的品種一樣,這種地瓜學名好像是叫豆薯,又叫涼薯,當然也有人叫它地瓜,與她所說的紅薯根本就不是一個種類。
“姑丈,我腦子裡的那個紅薯與這不一樣,你這個好像一撕皮就能撕下來,我腦子裡的那個紅薯的皮應該是不能直接撕下來的。可是更多的我,我真的記不起來了。”孫燦爛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臉上是一付十分苦惱的樣子,倒也不像是裝的。
“現在記不起來沒關係,既然山花腦子裡有,那麼說不定真有這樣的好東西。俺們不急,不急。”趙黑牛憨憨一笑,倒安慰起孫燦爛來了。
當黑幕籠罩大地,勞累了一天又沒有什麼娛樂的人們早早就上了牀進入了睡眠,身邊的二丫和大丫都已經發出了細細密密的鼾聲。
白天睡多了的孫燦爛卻無法入睡,其實就算白天沒有睡多,這個時候也還不是睡覺的時候,孫燦爛睜着眼睛看着低矮的屋頂。
想着白天依然沒能看成的包袱,反正現在也睡不着,不如把包袱打開看看,說不定還能加快復甦原主的記憶,也許還能找出點銀子什麼的,多少可以對趙家目前的生活狀況有些幫助。
孫燦爛慢慢地從牀上坐了起來,打開包袱,裡面是一個更小的包袱和幾身男子的衣服,想來是這具身體舅舅的衣服,而且應該是匆匆出逃,也來不及拿更多的衣物。
孫燦爛用手細細地撫摸着這些衣服,彷彿在感受那個男子的體溫,雖然她沒有與這個男子真正生活過,但他對小女孩的維護卻讓她感到了親人間的溫暖。
良久,孫燦爛把這些衣服放在一邊,開始翻看這個包袱裡面的小包袱,想來是這具身體主人的,應該是考慮到她人小體微,當舅舅的只好把外甥女的包袱一併放入自己的包袱裡揹着。
打開小包袱,孫燦爛驚了,裡面除了小女孩的衣服以外,居然還有幾件更小的衣服,顯然不是女孩子的,那麼原主所說的弟弟是不是原來是與他們一起逃出來的?那麼爲什麼會分散?那個弟弟是否有人帶着一起逃生?現在他們又去了哪裡?這些記憶目前卻沒能在原主復甦的記憶中出現。
看着手上明顯是男孩子的衣服,那麼是否可以認爲女孩子與這個舅舅這一路奔命只是爲了吸引黑衣人,以便讓另外的人帶着弟弟逃跑?
嗯,很有可能!孫燦爛再次在腦海裡搜尋有關孫天賜的記憶,卻一無所獲,只能在心裡暗自猜測。
片刻孫燦爛繼續她的探寶行動,還真別說,這次探寶行動,真是初見成效,這個小包袱里居然有她最想要的東西--銀子。
扒拉扒拉包袱裡面除了衣服以外,居然還有一些銀子,這讓來到這裡快兩個月還是第一次真正接觸這個時空錢幣的孫燦爛十分驚喜。
孫燦爛前世的時候在電視裡也看過銀錢,在外公家裡也見過銅板、銀元,不過真正把玩這作爲錢幣使用的銀子還真是破天荒第一次。
包袱裡的銀子有兩個不知道是多少兩的銀錠子,其他的就是一些零碎的銀子和銅板,想來是匆匆逃命,沒什麼準備吧,看這身體的原主家境應該相當不錯,要不是急着逃命,這包袱裡多少應該有些銀票纔對。
看着面前這些個銀錢,倒也與電視上看到的差不離,只是沒有真正接觸過,也不知道面前的銀錠、碎銀該如何計算,看着還真有些稀罕,這要是能夠帶回二十一世紀,可就是古董了,那該值多少錢呢?
哎哎哎,孫燦爛,你醒醒,現在你要想的不是什麼二十一世紀,你應該想的是如何利用這不多的銀子讓趙家發達起來,讓自己先在這個時空站穩腳跟!那些有的沒的還是少想爲妙,孫燦爛暗自自嘲。
雖然孫燦爛沒看到過這個時空的錢,但從趙家幾個人的交談中,孫燦爛多少還是知道一些這個時空的物價。
這裡的白麪要二十文一斤,小米好些的要十五文一斤,差些的也要十二文一斤,玉米麪也要十二文一斤,而黑麪就便宜的多隻需要八文一斤,所以像趙家這樣的家庭,一般只能見到黑麪,就算是黑麪也都要摻一些野菜進去。
大米很少能看到,就算有趙家是絕對吃不起的,那可是要近三十文一斤,趙家也是因爲最近賣的繡品價格好了一些,這才偶爾讓大虎他們買點十二文一斤的糙米或者小米回去,偶爾給大家熬個稀稀的糙米或者小米粥。
這個時空的豬肉也很貴,一般都是三十幾文一斤,趙家自然是吃不起的。
趙家現在連溫飽都還談不上,那些個白米、白麪,根本就是奢望,連玉米麪也是偶爾才能吃上一頓,大多時候就是用黑麪加進野菜做的窩窩頭就白開水,豬肉這種東西是更加不要提了。
好在大虎和二虎進山去採藥的時候,偶爾能夠逮只野兔或山雞什麼的打打牙祭,否則這肚子裡可真的沒有一絲的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