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粟還有五百餘石,嘉禾和玉麥各有百餘石,就目前的消耗,應該可以支撐到十月底,但今年我們在衛懷道這邊就來不及播種了,所以只能坐吃山空,要熬到明春,還需要八百石左右的靈食,當然,如果有較爲豐足的獸肉也能抵消一部分消耗,……”
方寶旒手中簿冊就是記錄着每天的消耗,五十多名修士,加上還有三十餘名道種,以及一百多凡人,每天的消耗不是一個小數目。
凡人簡單,尋常凡食就可以解決,但修士和道種都需要靈食,最好是能妖獸肉和靈粟、玉麥和與嘉禾搭配着來,還得時不時搭點兒靈植,這樣纔是最適合修行的飲食,保證道體內濁氣被排除,維持體內靈力的穩定。
“那我們飼養的靈獸靈禽呢?”陳淮生也不喜歡聽這些方面的庶務,他現在就想專心修行,但他又知道自己作爲領頭人不過問這些不行,可以將日常處理交給寶旒,但是卻需要隨時掌握瞭解。
“赤霞飛鹿還有十二頭,奔羊七頭,天陽兔三十三頭,另外在來的時候就在山外斬殺了兩頭火鬃野豬,再加上從雲中山帶回來的獸肉尚有千餘斤,獸肉如果節省着吃,能吃到年底去了,……”
方寶旒的話讓陳淮生連連搖頭:“寶旒,不能省着吃,這麼多人不遠千里跟着咱們來這邊,就是覺着咱們這邊能有比重陽山和臥龍嶺更好的待遇,連獸肉都還比臥龍嶺吃得少,他們怎麼想?我還指望着虎生和中鴻他們替我在重陽山那邊邀約一些人來呢?這名聲傳過去,就別指望了。”
方寶旒翻了個白眼,攤攤手把簿冊丟在案几上,“那若是敞開吃,頂多到七月底,就得坐吃山空,當然獸肉敞開吃,那靈粟玉麥這些可能會多剩餘一些,……”
“所以還得要想辦法啊。”陳淮生嘆息了一聲,“魚鱗丘那邊溪流多,頗有靈魚,應該是可以捕撈到一些的,但肯定只能做一個補充,實在不行,還得要去一趟軹關山那邊,赤霞飛鹿再獵取一些,不行的話,去東河漁場買一些,……”
聽得陳淮生提及東河漁場,方寶旒也一怔,“去東河漁場買?”
“有什麼不可以?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我們也是光明正大地客戶,現在我們入駐大槐山了,也算是與月廬宗是鄰居了,去他們東河漁場照顧他們的生意,他們沒理由拒絕吧?開門做生意,誰來都是客,別把月廬宗想得那麼狹隘,……”
陳淮生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似乎完全忘了自己在東河漁場的所做作爲。
也是,憑什麼說大槐山這邊和震驚天井道的東河漁場劫案有關?
雖然月廬宗一直在懸紅希望找出兇嫌,但至今也沒有消息,更多的懷疑方向還是指向了西唐那邊,不過隨着妖獸潮的這一輪襲擊,恐怕這樁事兒又會漸漸淡化下去,迎接妖獸潮的侵襲纔是當務之急。
“靈石靈砂倒是還比較豐足,尚有四千左右的靈砂。”方寶旒看了看簿冊上的數據,“因爲在去年初秋時候通過丁家那邊售賣掉一些靈材,所以還較爲寬裕……”
光靠出售尋常靈材是掙不了多少靈石的,也滿不足不了需求,像大槐山這樣的小團體,根本沒有力量來控制貿易收取貢奉,正常情況下,肯定是入不敷出的,尤其是陳淮生還希望用優厚待遇吸納更多人來大槐山,就更是不可能了。
殺人放火金腰帶,要麼劫掠,要麼就是去誅殺高階妖獸,這樣得來的收益也不會少。
“靈寶呢?”陳淮生揉着太陽穴,這個家不好當啊。
“靈寶數量穩步減少,西王母桃,二枚,紫玉棗,三十八枚,元李,四十四枚,青芝尚存一株,茯神,三枚,月橘,二十八枚,肉蓴,七株,千葉墨蓮籽,十九顆,赤鯽,二十九尾,元鮭,三十七尾,七索銀鬚蝦,三隻,寒泉石芯,二枚,玄黃神壤,三塊,……”
大部分靈寶都是在華林園那一戰所得,但是數量有限,都是坐吃山空,倒是七索銀鬚蝦可以考慮在越圇山再去撈取一些。
重華派歷來不太重視靈材靈寶對修行的助益功效,對靈獸靈禽飼養,對靈植栽培種植都是流於形式,靈材靈寶的獲取就更是順其自然了,在陳淮生看來,這應該是重華派最大的短板。
原來凌雲宗的情況也差不多,在弋南原來的宗門中,白石門這方面做得最好,這從人家在硤石灣專門投入巨大經營的漁場就能看得出來。
九蓮宗的情況要好得多,但是九蓮宗諸宗山門只剩下重陽山一處,令狐醉現在也還說不上話,就算是想要改觀短時間內也不大現實。
對大槐山的家當作了一個盤點,陳淮生心裡也算是有數了,靈寶可以說算是自己個人的,無須向其他人通報,而且如果通報了,有時候反而會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比如誰最需要,誰可以緩一緩,這中間個人的感情傾向會左右態度,所以是否需要公開還需要斟酌。
當然公開也有公開的好處,那就是對所有人的信心也是一大鼓舞,同時也能吸引更多的人願意加入。
而且現在來的人中也有不少知曉了一些情況,比如趙嗣天、滕定遠破境晉階就受益於這些靈寶,包括在妖獸潮中受傷的衆人也在恢復過程中得過益處,所以你想要瞞住也一樣有難度。
或許就保持一個模糊的範圍,讓大家知曉有這麼一些東西,但是數量卻不公佈更爲穩妥?
又或者讓一個小範圍知曉這些情況?
總而言之,這都是有利有弊,不好抉擇。
另外一個問題也需要儘早考慮,原來陳淮生在雲中山更多的是藉助白塔城孫家的商業貿易渠道來獲取靈材物資,但現在到來這邊,距離孫家那邊太遠了,也需要重新建立新的貿易渠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