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苟一葦正在安排着趙良奎將一件件法衣護甲給衆人一一穿上,並開始讓衆人嘗試着啓用法衣護甲,以提升防護能力,陳淮生終於滿意地點了點頭。
最早製作的法衣護甲都是有針對性的一人一件,幾乎每個人都是按照自身的體型和法術戰力來專門定製的,所以早就備好,而且苟一葦後期還在逐一進行改進或者添加礦料和靈材,以便於提升戰力。
誰曾想山中這幾人的法衣護甲製作到位了,陳淮生又把趙嗣天以及滕定遠等人邀請入山了,這一下子臨時又得要加活兒,把苟一葦忙得不亦樂乎,每日加班加點製作。
當然這個時候就別指望能在這麼短時間裡製作出多麼高價優質的法衣護甲了,能夠將就着現有的靈材做出幾件像模像樣的貨色就算不錯了。
但好歹前期準備的材料還是相對充足的,就趙嗣天、滕定遠、楊虎生和楚英奇四人,還是勉強湊得出來幾套衣甲的。
可接下來閔家和孫家一下子又上來這麼多人,那就真的是無能爲力了。
好在孫家本身就有自己的衣甲製作工坊,雖然說在製作工藝和水準上不及苟一葦,但是人家勝在規模不小,所以上山來的人基本上人手都有一件,只是閔家這幾人就成了短板了。
苟一葦又不得不臨時湊活着弄出來幾件,只能說差強人意,能讓身上多一層保護而已。
“史唐莊東側十里地發現冰鱗血蟒,襲擊了一名道種,被吞噬,……”
“大土圍子南邊十五里地,出現黑尾詭狼羣,數量大概在十五到二十頭之間,已經有數十人喪命於狼口之中,其中有多名道種和一名修士被吞噬,……”
十月廿二,小雪,傳回來的消息接連不斷,無一不讓人揪心。
“八角寨再遭襲擊,兩頭摩雲白雕襲擊了三名煉氣修士,二死一傷,……”
“炭河集西南三裡外,發現烏雷豹蹤跡,三個時辰後,烏雷豹在炭河集東南十里地外出現,襲擊了本宗一名歸家的煉氣弟子,當場身死,並有兩名道種也遭遇池魚之災,遇襲身亡,……”
陳淮生搖搖頭,“這不是池魚之災,這些妖獸就是衝着修士和道種而來,烏雷豹喜食五臟,不用問,這三人的內臟絕對被烏雷豹吞噬了。”
趙嗣天翻了翻後邊的詳細介紹,不由得點頭:“嗯,的確五臟六腑都被吞噬,其狀相當悽慘恐怖,……”
“終於來了,我有預感,今日臥龍嶺就要出事,我們雲中山也跑不掉。”陳淮生十分肯定地下了斷言。
來自神識感應告訴他自己,今日要出事,這種不太吉祥的預感讓他格外緊張和難受。
這種明知道要出事,但卻只能坐等的情形太難受了。
“現在宗門仍然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舉措,山中都已經人心惶惶了,尤其是那些道種,他們比凡人還要恐懼,都簇擁在龍鱗塬周圍,吵吵嚷嚷,希望宗門出手,……”
方寶旒輕聲嘆氣,又有些頭疼似的撫額,“雲中山裡的道種們也受到影響,惴惴不安。”
從目前的狀況來看,妖獸們最主要的目標還是道種和低階修士。
但道種的數量要比低階修士多得多,整個臥龍嶺上,低階修士大概三百多號人左右,但道種起碼有七八百。
所以這個羣體,也是最危險的,既沒有多少戰鬥力抵抗力,又能給妖獸們提供充滿靈力的食物,尤其是成羣結隊的一二階妖獸,那就更是首選。
這些人幾乎都是最近八年來宗門弟子從各地引來,特別是河北,主要就是從事種植玉麥嘉禾靈粟,馴養無品妖獸,採收礦石,栽培靈植,以及幫那些製作靈符、法器、煉製丹藥打下手的活計。
當然亦有不少女性道種直接就充當了修士的侍女,萬一能懷孕生下一個先天道種,並被選入宗門,那日後一輩子也就有了依靠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很多修士年過五旬仍然沒有考慮婚姻,也就是尋找道侶的想法,或者就是遇不到合適的道侶,但身畔又需要女子來侍候生活,若是高階修士自然能物色合適人選,但如一般的煉氣中段這一類的,就很難了,自然只能選擇一些資質尚可的道種來侍候。
久而久之日久生情,也不是沒有侍女變成伴侍的情形,就算是不能成爲伴侍,作爲侍女類似於凡間侍妾身份,生下一個道種也算有個依靠。
“沒必要擔心什麼。”陳淮生咧嘴一笑,“很快他們就不會擔心,就只會安心了,當看到四周都是襲擊頻頻,他們會恐懼,但當我們雲中山能夠一力應對,他們自然就會安心下來,因爲也沒得選擇,難道跑出去送死?”
陳淮生有些耍無賴的口吻讓趙嗣天和方寶旒一個瞪眼,一個翻白眼,但他們也知道陳淮生說的是事實,擔心有用麼?難道這個時候還敢出去尋死不成?
現在雲中山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了,如果連修士們都只有斃命的時候,他們也就別幻想偷生了,傾巢之下焉有完卵?
午後剛過,天氣驟然轉冷,紛紛揚揚的雪開始下了下來。
陳淮生注視着窗外,他也換了一身貼身護甲。
對於他來說,他不需要用法衣來增強法術戰力,而護甲則能提升防禦能力,小心駛得萬年船,哪怕再自信,在面對未可知的妖獸時,寧肯小心一些。
窗外的雪越來越密,整個蒼茫天地間只能看到漫天飄落的雪片,似乎永不歇停周而復始。
所有人也都已經嚴陣以待,天氣越冷,妖獸出沒的可能性越大。
“還有個事兒也要提醒一下。”方寶旒走到身後,“山中人增加了不少,靈粟玉麥倒是足骨,我們最初也是按照一年時間準備的,但獸肉和靈植可能就夠嗆了,一下子多了三倍的人,現在這種狀況維持下去,只能堅持到三四月間。”
陳淮生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寶旒的提醒是好的,但陳淮生卻覺得現在最關鍵的是能不能堅持到三月,他不太看好。
不只是雲中山,而是整個臥龍嶺。
臥龍嶺太大了,到現在陳淮生才意識到,大未必是好事。
面積太大,防禦範圍太寬,就算是有法陣防禦,但預警點也就更多,均衡用力面面俱到就會導致首尾難顧。
沒有足夠的應對能力情況下,一點突破就會帶來災難。
雲中山略好,但相對於雲中山的實力來說,一樣拉胯。
還沒等陳淮生回答,急促腳步聲從門外傳來,凌凡滿臉潮紅衝了進來:“師兄,松濤道院求助!”
陳淮生一怔,自己這邊還沒出事兒,宋道陽就先撐不住了?
“什麼情況?”
“連續兩張飛鳥籤中,第一張只說遭到烏雷豹襲擊,緊接着第二章飛鳥籤就來了,只緊急求援。”
“烏雷豹?宋道陽會對付不了一頭烏雷豹?”陳淮生不敢置信,宋道陽可是築基七重,一頭二階上品的妖獸,對於宋道陽來說,不說斬殺易如反掌,但是隻要肯發力,絕對是可以誅殺的。
就算是自己對上烏雷豹,陳淮生也有十足把握將其擊殺。
當然烏雷豹逃生能力極強,速度驚人,如果存心逃命,要擊殺也還是要花些心思,但松濤道院範圍不大,只是防禦,依託法陣禁制,完全可以禦敵門外。
難道烏雷豹給松濤道院造成了巨大傷害,宋道陽還非得要追殺報仇不成?
一時間陳淮生也有些爲難。
守望互保之約才說好,馬上就不兌現了,似乎不好,但一頭烏雷豹都能讓求救,這讓陳淮生很鬱悶,如此的守望互保豈不是成了白鹿道院單方面的施救了?
但陳淮生知道自己還是必須要去的,第一遭,再怎麼也要表現出來。
但他不打算帶人去,就自己一人。
叮囑完雲中山這邊,陳淮生御風暴起,直撲松濤道院。
松濤道院就在龍鱗塬西北十里不到處,距離雲中山大概有二十里。
幾息功夫,陳淮生已經飆處十五里,眼見得繞過前面的山丘,就能看到松濤道院所在的山坳了。
提氣凝神,陳淮生再度發力,身形一晃,風馳電掣,但還未過山丘,就感覺到了兇悍無比的獰惡氣息從地面猛地竄起。
三階妖獸!
而且居然是埋伏在雪堆下!
這是誰的部將?!
陳淮生毛骨悚然,護甲在法力催動下勃然爆發。
淒厲的勁氣撕裂帶來尖嘯聲在陳淮生耳中爆鳴,讓陳淮生耳膜劇痛,一雙毛茸茸的巨爪從胸前掠過,青灰色的風刃撕裂了他身上的護體丹力,甚至也撕碎了護甲。
“啌!”下意識地倚天劍反手出鞘,蕩起千重劍浪,森森劍氣瘋狂濺射,撞上另外一頭從雪中冒起的恐狼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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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雷法都來不及施放,就遭遇了突襲,這一擊如果不是穿了護甲,不說立即身死,但絕對身上是皮開肉綻,筋裂骨斷。
雙狼伏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