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陳淮生的想法,倒是把唐經天給逗樂了。
“怎麼,淮生,你還真打算把桃花島當成你們重華派的山門了?”
唐經天看着陳淮生,頗爲玩味。
“閔姑娘閉關修行也就罷了,我看得出來,你想讓她儘快晉階煉氣三重,她前期有些耽擱了,但基礎不差,花些時間努力一下,的確有可能,但你呢?你是如何想的?”
“我能怎麼想?在這裡呆着也是呆着,靈氣四溢,靈食豐足,我前幾重晉階太快,底蘊不夠,一些功法已經不合適,另外法術修行上有些落後了,這等條件不好生修煉,更待何時?”
陳淮生反問。
陳淮生說得也沒錯。
現在走又走不得,於鳳謙來去匆匆,也不好太過打擾人家。
與其這樣心煩意亂地等結果熬時間,還不如沉下心來閉關修煉。
不過桃花島面積不小,島上人口亦是不少。
不過這些島嶼基本上都是從屬於桃花島,這些島民亦是圍繞桃花島而生。
像黃陵島的面積就要比桃花島大得多,零丁島也要比桃花島更大。
唐經天臉色沉靜下來,“淮生,你是不是有什麼不太好的預感?”
正因爲這些島民都依附於聖火宗,服務於聖火宗,所以聖火宗也一樣要承擔起這些島嶼安全和島民的生存。
陳淮生一怔,看了唐經天一眼:“唐師兄也看出來了?這一次情況很可能和以往不一樣,聖火宗似乎出了點兒問題,應對有些失措,但具體哪裡出了狀況,我們也不好打聽,但肯定有些不對勁兒。”
唐經天也看得出來島上的局面有些亂。
“所以你就打算眼不見心不煩,乾脆閉關修行了?”
但是聖火宗控制下的桃花島已經數百年時間了,在這裡聖火宗就是一家獨大,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人任何勢力挑戰聖火宗。
聖火宗其實情形和重華派的情況有些相像,宗門弟子人數並不多,加起來也不過四百來人,而且大部分都是道種。
“現在恐怕還不適合,我前日試探性地問了一句於師姐,但她沒有搭話,估計她也有難處。大概是家醜不可外揚,這也算是對他們宗門的一個挑戰,本來我們這點兒本事也幫不上什麼忙,結果最後還落得一個是在我們幫助下才把事情平息下來,豈不是讓聖火宗下不了臺,更爲尷尬。”
除開道種以外的練氣以上的弟子也不到二百人。
反正島上在起居生活上倒是照顧得很周到,甚至可以說優厚,大概是覺得有些對不起一行人吧。
陳淮生想了一下,“雖然局面似乎有些不好,但我估計還不至於走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再看看吧。”
島上居民以捕魚爲生的漁民所獲靈獲盡皆被聖火宗收購,同樣不少島民也專門爲聖火宗種植養殖一般靈稻靈粟和一些無害的妖獸,專供聖火宗所需。
而且兩島都是以平地爲主,島上人口數量也遠勝於桃花島,林林總總也還有兩三萬人生活在這些島嶼上。
唐經天和陳淮生他們上島來之後還是大略瞭解過,島上有五六千島民,其中一半以上是靠海爲生的漁民,還有一小半是種地養殖爲生的農民。
聖火宗的弟子也大多來自吳越和周遭島上,極少數來自大趙。
“那淮生,我們是不是該出手幫一把?不管我們能力如何,但是不是該有一個態度呢?”唐經天沉吟着道。
桃花島主島外,桃花島方圓百里之內,還有幾座島嶼,比如黃陵島、東、西珠島、零丁島等。
但隨着聖火宗長期孤懸海外,其本身宗門內的弟子繁衍,也成爲了宗門中最重要的一股力量,在唐經天和陳淮生看來,更有些像是宗族化了。
像現在赤螭肆虐,玄龜出沒,這些島民們自然都只能依賴於聖火宗能將赤螭和玄龜逐走。
否則時間一長,島民們下海捕魚安全無保障,那肯定就生亂了。
眼下聖火宗就面臨着這樣的挑戰。
一晃就是好幾天過去了,再這樣拖下去,十天半個月,也許島民們能忍耐,但一個月兩個月甚至三個月五個月呢?
這數萬島民如何生活?
吃穿用度從哪裡來?
不顧安全下海求活,若是被這些海獸襲擊傷亡,那你聖火宗在哪裡?做了什麼?
伱不能護得海域安全,那你每年聖火宗控制着整個這一片的海貨交易,收取供奉,所有靈獲還得全數歸你聖火宗,不能外賣,如何能讓人家心服口服?
“唐師兄,於師姐看不見人影子,看這樣子我們也一時間走不了,又不好出去走一走添亂,那不就只有好生修行了?”陳淮生笑了笑,“我琢磨着這樣也好,沉下心來修煉一下。”唐經天看陳淮生很認真,想了一想點頭:“現在也只能如此了,好吧,那我也就只有奉陪了,以十日爲期,咱們閉關!”
誰也沒有想到一趟桃花島之行會演變成這樣一幅場景,居然就被困在島上,還不好出去。
於鳳謙的人影也見不着,想要說一說或者出去轉一轉也被周遭的道種婉拒,還真的有點兒像是被軟禁了一般。
只是考慮到於鳳謙的緣故,加上人家的確是遇上了大事,人家其他飲食住行也一應以最好的條件奉上,所以他們也只能忍耐下來。
對陳淮生來說,這倒沒有什麼,正好可以調教一下閔青鬱。
閔青鬱就像是一個剛拿到手的試驗品,煉氣二重,起步不高不低,但關鍵是完全聽命於自己,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來進行規劃和塑造。
陳淮生除了早晚課,每日白天便是去山中修行雷法。
應該說除了自身蘊元丹外,聖火宗每日供應的靈食也的確對得起自己,各種海貨藥草,雖然說不上有多麼高級,但是卻是陸地上少有見到的,關鍵是正適合自己修行雷法的巨量消耗。
當陳淮生提出多一些供應時,那邊出了有些詫異外,也還是很爽快地答應了,大概是於鳳謙早有吩咐。
伴隨着瞬間雷雲之力從體內爆發而出,二十步開外的空中一陣青灰色的雲雷電紋裂空而至。
嗞嗞作響的閃電隱隱滾動的殷雷聲在空中迴盪,整個三丈範圍內形成一片密集的轟擊區。
陳淮生神意所至,催動雷雲緊縮,整個半空中的雲雷電紋再度聚集收攏,全力集束,匯聚到一點。
這是他這幾日裡一直在嘗試修煉的。
從一戰之後晉階煉氣七重之後,他的掌心雷第六重直接越過了第七重晉階第八重,這也帶來了雷法威力的大幅度提升。
邁過了雷法第七重這個坎兒,雷法對尋常妖鬼和妖獸的打擊力便會極大增強,尤其是對妖鬼更甚,一旦突破晉階第十重,那麼對妖獸的殺傷也會暴增,這也是陳淮生一門心思要放在雷法修行上的原因。
自己的練氣七重短期內不太可能再有提升,那麼就要在法術修行上考慮。
他甚至都在考慮符籙製作了。
晉階練氣高段就具備了製作畫制符籙的基本能力了。
雖然製作畫制的符籙可能還很簡陋初級,但這卻是一個豐富自身攻擊能力的必要手段。
只不過他現在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切入畫制符籙的機會。
符籙之道和法術修行截然不同,需要專門的體系承載和灌注,也需要專門的傳承。
在沒有找到合適的導師之前,他暫時還只能聚焦於雷法修行上。
雖然還沒有達到第十重這個真正能讓自己具備打擊同等層級靈脩的雷法門檻,但是陳淮生相信只要自己持之以恆,不遺餘力地修行,這一步爲時不遠。
雲雷之氣在在最後一刻陡然合緊,然後突然釋放雷力,猛然爆轟炸裂開來。
嫋嫋雷音綻放,讓整個山谷迴音陣陣。
感覺自己有些虛脫,陳淮生沒有直接去看雷法轟擊效果,而是先調勻了氣息,才緩緩舉步。
從最初每日修行五次雷法便靈力耗盡,到現在陳淮生已經提升到了八次,比起剛晉階煉氣七重之後又增加了一次。
陳淮生知道自己不能再增加了,否則道骨還能承受得起,但是丹海這邊鼎爐就又些吃不消了。
靈根,道骨,靈境,鼎爐,經絡,靈力,這是內在的,這裡邊之間的關係錯綜複雜,互爲表裡依存。
如何既要通過修行讓其威能最大化,同時又要讓其在一個良性循環的體系中不斷成長,這就是一個平衡。
同時這內在和外部卻又息息相關。
外在靈氣通過呼吸調息來氤氳鼓盪內在丹海凝丹,通過靈食靈草靈藥消化化爲靈液滋養鼎爐,通過法術修行來互補提升境界。
這些就是幾年來陳淮生大略領悟梳理出來的修行法則。
當體內的平衡達到一個極致,需要被打破重建重塑時,就意味着你能夠進入一個更高層面的新境界。
就如同自己從煉氣三重到煉氣四重,煉氣四重到練氣七重一樣,幾乎徹底推到了自己體內的內生體系而重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