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佟童醒來的時候,才發現天色已經黑盡,自己竟然以如此羞人的姿勢坐在師兄的腿上,依偎在師兄懷中酣然入夢。
旁邊的一堆篝火已經燃起,在春日料峭的寒意中帶來幾分溫暖。
師兄是什麼時候把篝火點起的?自己怎麼坐在了師兄的腿上懷中?
點點滴滴似乎纔在佟童腦海中慢慢浮起。
天色漸暗,自己卻好像不願意回去,更留戀這份即將分離的短暫溫存。
師兄不得不把自己放開,搭起了篝火。
坐在了一起說話,但自己怎麼就不知不覺間靠在了師兄的肩頭,兩日輾轉難眠帶來的睏意讓自己居然在和師兄的說話中入睡了,這讓佟童也感到羞怯難當。
但坐在師兄腿上蜷縮在師兄懷中卻是怎麼回事?也許是夜寒風大,師兄爲了替自己遮寒擋風?
佟童是絕不承認自己是“投懷送抱”的,雖然那殘存的記憶好像有些……
少女的心思是撲朔迷離的。
前一刻還羞怯難抑,下一刻也許就熱情似火。
至少陳淮生看到火光下少女眼若燦星,粉頰如火,眉目間的情意溶溶,足以讓任何人怦然心動。
尤其是在自己懷中扭動身軀帶來強烈刺激,更是讓他鞘內長劍大有震鳴待發的衝動。
佟童也是十九歲的大姑娘了,再說未經世事,但在師兄懷中耳鬢廝磨一樣是情絲纏綿,只是突然感覺到臀後縫間一些異樣,下意識地以手一觸,猛然驚駭,險些出聲。
此時的陳淮生哪裡還能按捺得住,扳過少女的臉龐,看着驚惶中還有幾分忸怩的姣靨,嬌喘吁吁,胸前蓓蕾更是跌宕起伏不定。
看着眼前這張面孔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佟童呼吸也越來越急促,雙手下意識地握緊拳頭。
想要掙扎,要逃避,但是卻又捨不得,也許明日一別,就不知何時再能相見,出去遊歷,到哪裡去遊歷,又什麼時候能去河北?
這一切都是未定之數。
想到這裡,心中一軟一熱,目光中更多了幾分熾熱和牽掛,忍不住翹起臻首。
火熱甜蜜的櫻脣丁香暗吐,和方寶旒有過男女之事的陳淮生哪裡還能按捺得住,兩道身影緊緊擁抱在一起。
少女如同受驚的小鹿在陳淮生懷中掙扎、糾結,最後變成了迎合,鼻息咻咻,輕憐蜜愛。
陳淮生的魔掌也終於挑開了少女繡襖衣襟,鑽了腰肋間,那一抹溫潤滾燙入手膩滑柔媚,讓人忍不住就想更進一步。
閃動的篝火光焰搖曳,將兩道陷入情慾愛河中的男女映得飄忽不定,一直到佟童突然感覺到胸前一涼,才惶然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在師兄面前近乎赤裸,又驚又怕又羞的少女忙不迭地推擋住還欲得寸進尺的陳淮生,顫聲道:“師兄,不行,我們不能……”
陳淮生沒有理睬,埋頭在她的耳際輕吻,呼吸出的熱氣竄入少女耳中,一陣潮意從體內漫起,讓少女禁不住一個寒顫,差點兒就要放棄抵抗。
喘息中,陳淮生恣意輕憐蜜愛,佟童卻是在迷惘和快活中掙扎,任由師兄魔掌在自己胸前愛撫蹂躪,但是當觸及到腰間汗巾時,卻是再也不肯。
再說心中千肯萬肯,但佟童也知道自己現在和對方絕對不合適。
無論是時間還是地點,亦或是對二人的修行程度,她都還沒有做好這種心理準備。
雙修這種事情,在宗門中雖然不少見,但是像他們這個年齡和階段,卻不多見。
陳淮生當然也清楚現在絕對不合適,且不說少女身心是否做好了這種準備,即便是自己也需要考慮一旦突破了最後一關,可能會帶來什麼。
汴京城裡可還有方師姐等着自己,自己現在就在這邊沾花惹草,在沒有考慮好如何安頓好方師姐,或者說尋找到一個更穩妥的處置方式之前,最好不要輕易跨越這一關。
只是情之所至,有時候卻難以控制,像今日這般情形,那也是情不自禁。
“你們去河北之地,只怕是要經歷千難萬險,聽說河北之地妖獸橫行,便是紫府強者亦要謹慎行事,師兄自己一定要小心,……”
依偎在陳淮生懷中,佟童呢喃輕語。
戀戀不捨地將自己手從對方懷中抽回,陳淮生心思也漸漸回覆到正事上來。“其實重華派現在避開弋南這處風雲激盪之地未必是壞事,白石門得了萬象派和花溪劍宗的支持,必定是朝着整個弋郡第一大宗門的名頭而去的,可笑朱家、連家居然還跟隨着人家的刀劍起舞,要不了幾年就會淪爲人家的附庸,……”
“還真道鼠目寸光,不明白脣亡齒寒的道理,遲早也會自食惡果,而那邊南楚紫金派強勢進入義陽府,絕對不會只甘心於一府之地,必定還要將手伸向宋州,這三家逐鹿,勢必會演變成一個合縱連橫的大戰,……,”
“……,我就有些不明白了,難道官家和道宮就看不出南楚方面的野心勃勃,居然會引狼入室,就算是河北之地再是誘人,但那畢竟是一處荒廢千年之地,難道沒有那龍虎氣韻皇旗,我們就不能立足河北了?”
也許逾越了某條禁忌之線,兩人關係就不再一樣,陳淮生也就忍不住在佟童面前吐糟了。
“九蓮宗也會爲他們的軟弱和短視付出代價,洛邑宓家也暴露了其虛弱本質,萬象派和花溪劍宗,還有大成宗,都不會看不到這一點,從現在開始,也許他們不會在把目光只盯着我們重華派和凌雲宗這種餐前小點了,他們會覺得也許九蓮宗和洛邑宓家更可口,……”
陳淮生又嘆了一口氣,手又忍不住在佟童豐潤結實的腰肢上揉弄摩挲。
聽得陳淮生滔滔不絕在自己面前發泄,佟童沒來由的一陣心醉和甜蜜,也許師兄這些話從未在人面前說起過,壓抑得狠了,要尋找一個宣泄的出口。
他是把自己當成了最親近最可信的人,纔會把這等話向自己和盤托出。
“也許道宮有更長遠的打算吧?或者還有一些我們不知道的隱秘?”佟童隨口道。
“哼,但願吧,但我總覺得官家越來越優柔寡斷,道宮則是越來越沒有原則,這會助長很多野心家的囂張氣焰,終有一日,道宮會被這些大宗門所控制,甚至是吞噬,……”
被陳淮生這一番變化說得緊張起來,佟童忍不住攀住陳淮生的肩膀,甚至連陳淮生的魔掌又開始向自己胸腹禁地進發都顧不得了:“那我們日後怎麼辦?”
“怎麼辦?最好的辦法就是我們也變成野心家中的一員,也參與到分食這種盛宴中去,只可惜我們重華派底子還是太單薄了一些,若是能再早三五十年就開始籌謀,也許還能趕上,但現在……”陳淮生握住那對挺拔茁壯的肉丘,嘆息道。
也不知道是因爲重華派錯過了好時機而遺憾,還是因爲佟童沒有制止自己魔掌肆虐而滿足。
“師兄,也許局面沒有你想象的那麼悲觀,這麼多年都是這樣,不也一直過來了,……”佟童下意識地壓住還在自己胸前肆虐的魔掌,卻又不忍推開,想着明日就要分別,她也不願意過分拂逆師兄之意,顫聲道:“難道就沒有一點希望了麼?”
“誰知道呢?也許我們在河北能遇上一些意想不到的奇遇呢?”陳淮生笑了笑,終於將手抽回,撫弄了一下少女的秀髮。
少女也鬆了一口氣。
篝火搖曳,明滅不定,兩道身影依偎在一起,似乎要化爲永久的剪影。
*****
景貞三十一年正月二十九,重華派二百五十七名弟子陸續離開朗山——蟠山山門,開始他們的跋涉之旅。
其間又有七名弟子反悔,不願去遙遠的河北,重華派也不勉強,任由他們離開。
在此之前,重華派也陸陸續續將宗門的經卷功訣和一些重要資材押運離開。
按照計劃,會先行前往汴京,再從汴京經司郡、魏郡,越過大河,進入河北之地。
在這是一場漫長的長途跋涉,雖然用飛槎其實可以大幅度提升效率和速度,但是在落腳地尚未選好或者說安全未定之前,驟然讓這麼多弟子,尤其是相當大一部分弟子都還是初段弟子前往,風險太大。
而且因爲還涉及到大量資材,甚至需要在汴京中通過靈石換取許多日後在河北立足所需要的資材,這都需要時間。
這前前後後大概需要一個多月甚至兩個月才能完成。
在此之前,重華派需要先行派出一隊人前往河北打前站,熟悉瞭解情況,以確定是否真的適合立足。
那是一片對所有人都是陌生茫然的土地,也是充滿了危險和荊棘之地,這樣一個任務也需要有相當經驗和一定實力的弟子提前前往。
陳淮生當然義不容辭,而他甚至也滿懷期待。
這樣一處充滿危機和挑戰的土地,不正像是最初自己剛踏入重華派時的情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