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遠的,河對岸壩上的農民就看見,十幾名民團的士兵嚎着跳進了冰冷的河水中,他們瞧着眼前的這一幕,無不是一愣。
“哎喲,這個天下河,也不怕凍着了”
李玉忍不住打着寒戰,然後大聲喊着。
“別下了,別下了,前邊兩裡地老魚那有船……”
老八揚起胳膊,甩着胳膊衝那些士兵喊着,這天也太冷了,大冷的天下河,沒準就凍壞了身子,他口中的老魚是附近的靠着打魚爲生的“魚頭”,他大名叫什麼大家都記不清了,這兩年,又在這河上養起來了魚來,他那有一艘小木船,一次能過三四個人。
但是他們的喊聲,並沒有阻止那些士兵從河裡游到對岸,雨衣扎着的防水袋則成了浮筒,槍和彈悳藥置於包上,士兵們推着浮包向對岸遊着,很快白四維便踏上了對岸。
不過是剛一上岸,他的渾身就已經凍的不住的打起了擺子,在河堤上他一邊甩着身上的水,一邊用拆着防水袋,然後迅速的穿上軍裝。
“乖乖,這天下河……”
站在壩上的李玉,看着這些士兵凍的嘴巴發紫的樣子,迷惑不解,他不知道,他們爲什麼能受得了這個罪,這大冬天的讓人下河,不是把人當猴子耍嘛。
“噠……”
在穿着衣服的時候,白四維凍的牙齒顫擊着,渾身上下更是打着擺子,可是他的動作卻不見一絲僵硬,剛穿好秋衣秋褲,便套着絨衣與王力武趴在壩邊實施警戒,另外兩名戰士穿好衣褲,趴在壩邊實施警戒後,他們纔再次穿起了衣服。
“瞧老白凍的”
瞧見對岸的白四維凍的模樣,趙鵬笑着,對身邊的排長說道:
“排長,你看,這是囚渡後的堤壩交替掩護,與躍進、躍進的交替掩護原則一樣”
“嗯”
盯着對岸的九班,李利之點了點頭,他知道這些士兵每天都接受超過12個小時的嚴格訓練,各種班組、班排戰術經過長期的訓練,早就成爲了他們的本能,就在九班進行囚渡時,機炮排的機悳槍手,主動的將三挺中型機悳槍架於堤上爲其提供火力掩護,這一切都是長期訓練、長期配合的結果,在去年,常備民團的每一個常備兵,都不止一次進入士官學校接受少則兩個月,多則四個月的士官培訓。
此時站在堤上,望着堤下正在休息的部隊,即便是在休息中,他們依然保持着班組建制,保持着戰時散佈,而主導這一切的,正是那些領佩士官軍銜的常備老兵。
“如果說軍官是一支軍隊的靈魂,那麼士官則是一支軍隊的脊樑,大量經過基本訓練的新兵是一支軍隊的血肉。沒有靈魂有脊樑和血肉,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沒有血肉有脊樑和靈魂,則註定是一場悲劇。沒有脊樑有血肉和靈魂,則軍官空有各種命令無法執行,新兵空有一腔報國熱血而因沒有指導大量傷亡
憶起在軍校時所瞭解的士官的作用,在過去的幾個月實習中,通過日常的訓練李利之才真正意識到,這些士官爲何被稱之爲脊樑,甚至於在某種程度上,對於連排而言,比軍官更重要,而民團之所以能夠用一刀切的方式,確定戰時排長由士官擔任,或許正是基於相比于軍校生那些士官更精通班排戰術,更擅長與士兵勾通,更能領會連長的意圖,更瞭解戰場。
想到這些士官在部隊中的中堅作用,李利之看着連裡的那些佩着領章上等兵的軍銜的“新兵”,他們是年前整編時補充的“續備兵”,現在已經轉爲常備兵,這意味着今年他們需要進行士官培訓。
“軍士長,咱們排這個月,有多少人進士校學習?”
邯“老規矩,7個人,四個上等兵、兩個下士,一箇中士,這一批裡有老白的名字估計,咱們回去的話,老白就能接到邯鄲士校的入學通知了”
邯鄲士校,實際上他的正式名稱應該是“邯彰民團高級士官學校”,是專內區僅有的幾所在中悳央政悳府軍政部備案的“軍事學校”,在南京軍政部看來,一所目的在於爲民團培養班長或對村長進行軍事訓練的學校,似乎是理所當然的,而這所學校至少在官方上是“邯彰最高等軍事學府”了,對於許多士兵而言,進入這裡學習,可以說是他們的人生的一個夢想。
揹着行李的白四維在進入校園之後,並不覺得這裡和軍營有什麼區別,或者和基地內設的士校有什麼區別,如果非要說這裡有什麼區別的話,恐怕就是這裡是一所旨在培養“高級士官”的學校,成爲高級士官,是許多士官的夢想,作爲軍人,他們不可能成爲軍官,但是卻可以成爲待遇、地位不遜於軍官的高級士官。也正因如此,他纔會提交申請。
“你立志在軍隊服役嗎?”
第一次進入基地士校培訓時,教官曾詢問過白四維這個問題,他的心裡也曾有過這樣那樣的疑惑,而此時,在走進這所士官學校時,白四維的心裡不再有任何疑惑。
“這一輩子,自己這百把斤,就交給部隊了”
心下嘀咕着,白四維朝着報道處走了過去,而在報道處,早就擠滿了來自各師團的中士或者上士,其中還不乏三級軍士長。
“有了他們,整個部隊像一臺工作正常的機器;沒有他們,再有能力的指揮官也會陷入困境”
站在士官學校主樓辦公室內的李法寰,這位民團高級士官學校的校長,又一次對司令講述着士官的重要性,當初正是他提出了在“精兵政策”下,重視士官的作用以及培養,從而達到增強部隊戰鬥力的目的。可以說,正是他一手締造了民團的士官體系。
“在過去的兩年中,我們培養的4。5萬名軍士,其中有1.5萬人在役,3萬人退役,而退役士官又是各縣民團的骨幹,今年的冬訓,已經充分驗證了大量軍士補充至民團後,對民團戰鬥力的提升,這意味着,半年後,我們只需要補充適當數量的軍官以及士兵,就可以組建至少15個師,但是…”
“但是,因爲士官是軍隊的脊樑,在戰場上,他們又是傷亡最大的一羣人,甚至超過軍官,如果大量的士官傷亡,很有可能導致部隊戰鬥力的下降,三個月可以訓練一名士兵,半年才能訓練出一個下士,如果我們不能有效的建立一個士官補充體系,那麼很有可能導致一種局面,在戰爭中,我們的士官越打越少,新兵越來越新,部隊的素質自然也就每況愈下,”
從窗邊走回到辦公桌邊的管明棠接着李法寰這位“民團士官之父”的話說道,之所以會來士官學校,原因非常簡單,對於現在的民團而言,戰鬥力的保持士官甚至比軍官更爲重要,藉助現代的無線電通訊體系,參謀部可以直接指揮部署每一個步兵排的作戰,但是在戰場上,直接指揮士兵作戰的卻是士官,而不是被稱爲軍隊靈魂的軍官。
軍官與士官兩者差一不可,商學院已經建立了一個完整的軍官教育體系,甚至現在還通過建立“研究生院”的方式,開始培養軍官的軍師團級戰略指揮能力,而戰略能力的不足,可以通過參謀部直接指揮加以補償,...
但是士官不足卻沒有任何辦法。
在後世看過許多戰史資料的管明棠非常清楚,軍官和士官的越打越少對於一支軍隊而言意味着什麼,意味着這支軍隊實際上作爲一個整體,戰鬥力已經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實際上這種事情一但發生,那支部隊根本就只剩下了一個空有血肉,而靈魂空虛和骨骼脆弱的皮囊。
“現在我們每年可以培訓多少士官?”
“現在,我們的十六所士校,每6個月可以培養1.2萬名初級軍士,4000名中級軍士、2000名高級軍士,一年也就是3.6萬,最多也就是編成十八個師,按照傷亡率來算,一年的培訓只能新建不超過8個師
在李法寰的解釋中,管明棠沉默着,回來的在辦公室內踱着步子。
“寰宇,看來,我們要進一步加大士官的培訓力度,看看基幹團兵納入進來”
把非在役的基幹團兵納入士官培訓體系,或許可以解決一些問題,但是如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呢?傷亡,如何避免軍官、士官以及老兵的傷亡呢?如何才能解決這個根本問題,從而讓部隊越打越強,而非越打越弱呢?
基幹團兵,李法寰的眉頭跳了跳,基幹團兵是邯彰民團體系中,稍次於常備民團的民團第二梯隊,年前的地方動員,就是將就是在基幹團兵擇優編成縣、鄉、村/社三級常備建制,不過他們並沒有接受士官培訓,把他們納入進來,到是可以解決一些問題,畢竟他們是第一預備隊。
“司令,把他們納入進士官訓練,倒可以解決一問題,但是,司令,這總歸還是沒有解決根本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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