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些排着隊領取着玉米麪的人們,尤其是聽着高勝侖的講述,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他們的故事各有不同,如果說他們相同的是什麼,恐怕就是他們曾是東北軍軍人,都同樣被裁撤。
他們被裁撤的理由有些人,並非僅僅只是因爲亢員,而是因爲他們中的許多人太特立獨行,或者說,在這麼一支屬於地方軍閥的部隊中,他們更多的把自己交給了國家,或許,正是這個“錯誤”導致了他們被裁撤、被遣散。
“團長,咱們是去招,還是去談?”
在又介紹了幾名軍官之後,高勝侖扭頭問道,保衛團以遼熱義勇軍第五十八路軍的名義調派往熱河已成定局,爲了加強保衛團的戰鬥力,高勝侖纔會建議團長來煤山,在這幾千名遣散官兵中招募軍官和士兵,即便是東北軍再如何,他們也同樣受到過訓練,總好過那幾百號新兵。
“談?”
笑着管明棠搖搖頭,然後指着那些人說道。
“我不知道他們爲什麼呆在這裡,而沒有拿起槍回到東北,可我知道,豎起招兵旗,自有吃糧人,厚餉募兵是不錯,可現在,咱們……”
咱們的性命都壓在他們身上啊!
滿懷着對戰爭的憧憬,還有心中那原本被壓抑的愛國情感,使得管明棠在過去的幾天中,一直在爲兩個月後的戰爭作着準備,人總有那麼一點衝動。
“所以,我不打算拿軍餉給他們!”
說着管明棠對高勝侖輕聲吩咐一句,初時高勝侖有些i驚訝,可片刻的功夫,他即明白了團長的用意。
幾斤玉米麪,一紙包鹽,這就是未來幾天的糧食,對於身高六尺有餘的熊劍飛來說,別人一天一斤二兩玉米麪夠吃,可對他來說,卻只是半飽,不過也虧得他這高出別人近一頭的大個頭,再加上那人如其名如黑瞎子似的身子,使得他走在那,都特別顯眼,所以在街上扛活什麼的,總還算有那麼點優勢,這發的糧加幹活掙的,總能混個飽,雖說那油水少了點,但這年頭,能吃飽都是福了。
“熊瞎子,幹啥那!”
循聲瞧人,進來的卻是一個和熊劍飛截然不同的人,相比熊劍飛那狗熊般的身軀,他實在是太痩了點,甚至痩的讓人懷疑只剩下骨頭架子,可這山上的還有過去軍營裡的人都知道,若是誰小瞧了他,那可就吃大虧了,有時候,人真不可貌相。
“……這是……”
深吸兩口氣,熊劍飛還是聞到痩猴子身上帶着股味,那味是……是肉味!
“熊瞎子同,你他孃的上輩子沒準真是狗熊託成的!”說笑着,痩子便從身後提出一個拳頭大的油紙包,油紙包裡裹着一塊肉。
“今個爺們去蹭了頓飯,臨了啦,給順了塊肉回來!”瘦子在說話時臉上帶着得意,自打進了這煤山,沒有說那天,他不到外頭蹭飯的,不過這飯不是所有人都能蹭到的,即便是精明如他,也吃過這上面的虧。
“就你小子腦子靈光,又去騙人了!”
接過那油紙包,聞着那肉香,深吸一口氣,雖是一副快要饞死的樣子,可嘴上說的卻是那個義正詞嚴。
“騙?”
笑着,痩子卻從口袋裡拿出半包紙菸,然後笑說道。
“我要騙他們,那是一個願打,一個願……”
“我的家在東北……”
突然響起的歌聲打斷了瘦子的話聲,初時他還以爲這歌是那首《松花江上》,可歌調卻又不像,這歌調似乎輕快許了,不像那首歌那麼沉重。
“那裡有滿山遍野大豆高粱,在那青山綠水旁,門前兩棵大白楊,齊整整的籬笆院,一間小草房啊!哎…”
那歌聲聽起來是那麼的歡快,以至於連熊劍飛這個粗人,也走出草棚聽出了神來,半個山坡上,男人、女人、小孩都走了出來,他們靜靜的聽着這歌,許多人的目中都流露出對過往的回憶,回憶起家鄉的那滿山遍野的大豆高粱,還有那青山綠水旁的籬笆院。
“……五魁首六六六,笑聲滿堂啊……”
坡上的人們聽着這歌不由笑了出來,似乎他們看到了那遺在東三省的父親的音容笑貌,看到了父親正和別人一起划拳的樣子。
“我媽媽從小嗓門就亮啊,每天她喝着山歌去曬場,直唱得老大爺,放下了他的大煙袋,直唱得小夥子,更加思念他姑娘,直唱得老大娘放下針線聽一段,直唱得大姑娘,眼淚汪汪啊!忘記了洗衣裳……”
伴着那歌聲,這山坡上的人都默默的流出了眼淚,他們癡癡的朝着東北的方向看着,似乎想看到那家鄉,就連瘦子那平素裡沒個正形的人,這會也早就是淚流滿面了,而熊劍飛更是聽着聽着便嚎啕大哭起來,一個兩公尺高的漢子抱頭嚎啕的模樣,着實怪異,可這會,這煤山上所能聽到卻只有這種發自內心對家鄉、對親人的懷念所引的嚎啕。
“我的家在東北,松花江上啊,那裡有滿山遍野大豆高粱,在那青山綠水旁,門前兩棵大白楊,齊整整的籬笆院…
歌聲繼續傳來,哭聲繼續,而在山坡下的卡車邊上,坐在那條桌上的高勝侖,頭扭上一邊,總是不住的擦着眼淚,他看看團裡來的幾名同僚他們和他一都是東北人,他們同樣也是雙眼通紅,這邊剛一擦去淚水,那邊淚水卻又涌了出來
站在麥克風前,唱着這首《家在東北》望着那從慢慢聚集過來的人們,管明棠的心不由嘆口氣,自己沒有放那首早已唱遍全中國的《松花江上》,而是唱這首曲調都顯得極爲歡快的《家在東北》,不正是爲了喚起他們的鄉情,喚起他們對家人的思念,然後……
“遼熱抗日義勇軍第五十八路軍招兵處!”
簡單的一塊白布橫幅,不需要煽動性的文字,不需要嘶聲的呼籲,只需要這麼一首歌,就足夠了,從山坡上走下來的人們默默的看着那橫幅,識字的看懂了,不識字的也明白了,人們在一旁圍觀着。
一個穿着破舊軍裝,頭上戴着頂破狗皮帽子的人默默的走到那條桌前,看着雙眼同樣通紅的書記,先是一個立正,然後大聲說道。
“我叫楊念魯,吉林四平人,原獨8旅623團上士!報名參加義勇軍!”
拿起手中的鋼筆,高勝侖並沒有急於登計,而是認真的看着桌前立正敬禮的前獨8旅的士兵。
“義勇軍沒有軍餉,也沒有開拔費!”
這是在試探,按團長的意思,他並不想招一羣只是爲了吃口飯混日子的人,他要招的是那種自願的,上了戰場就不命的汗子。
“長官,俺只有一個問題!”
雙眼通紅的楊念魯大聲問道。
“你們能帶俺打回東北老家嗎?”
沉默,在高勝侖沉默的時候,管明棠卻跳下卡車,看着這第一個站出來的人說道。
“我沒辦法保證,一定能帶你們打回東北老家,但我可以保證,只要大家有一口氣在,只要大家和小日本拼命,早晚有一天,咱們一定能打回東北老家!”
“那俺就不要軍餉!”
一句利落的回答從楊念魯嗓間迸出,在高勝侖登記他的名字、父母姓名時,又有幾個人走了出來。
“原獨11旅,上等兵何國化……”
“原獨15旅下等兵姚冬子……”
“原獨22旅661團少校參謀……”
……一個又一個曾經看似沒了魂魄,如行屍走肉般在這煤山上過一天是一天混日子的人站了起來,在他們的臉上,似乎又找到了當初的神氣,當初的信心。
“瘦子,你去不?”
熊劍飛看着身邊的瘦子問了聲。
“熊瞎子,你真是瞎可是,你可知道,他們今個來可是想拉人去送死的……”
痩子提醒了一句。
“奶奶個熊,反正都是個死,與其死在這地方,還不如死在東北老家……”
說着熊劍飛便走了過去,身邊的痩子想拉都拉不住。
“你個抓死的東西,你老家是山東的……”
罵着想拉下熊瞎子的瘦子人也跟着走了過去,嘴裡卻是不停的罵咧咧的說道着。
“老子讓你個黑狗熊給坑死了!”
“坑,俺沒讓你跟來啊……”
“奶奶的,你這頭笨狗熊,笨的要死,我怕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到時候沒人扛活請老子喝酒,你還欠老子三月的酒錢……”
說笑着,兩人便已經在那冊上落了名,而直到這時候,熊劍飛才知道瘦子的真名。
“你真叫羅英俊?”
熊劍飛怎麼也不相信,這瞧起來尖嘴猴腮,一看就像賊的傢伙,會有這麼一個號名。
“滾,愛滾那滾那,老子一時善時,收留了你這頭笨狗熊,結果你把老子也給繞進去了,這他孃的那是招兵,分明就是招炮灰……”
嘴裡罵着,臉上惱着,可羅英俊腳卻是主動的朝卡車後方紮成一堆的幾百號人裡擠着。
靜靜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幾次欲上前,可幾次,丁國力還是把腳收了回來,一個跛子在戰場上有什麼用?
而他的舉動卻落在管明棠的眼中,看着那個在人羣邊欲前又止的青年,管明棠走了過去,然後看着他,卻沒說話,丁國力被那視線看的撐不住的時候說了聲。
“我是個瘸子!”
“瘸子也可以騎馬打仗不是!再不濟,也能當個參謀不是!若是實在不行,我那還有一個伙頭兵的位置!”
這個先前唱着歌,明顯是這些人長官的青年人的話,讓丁國力在心下動,可臉色又是一黯,騎兵,若是戰場有那麼簡單的話,自己……
“這位小長官,你連一個瘸子都不嫌棄,想來,我這個糟老頭子想上戰場,你也不會回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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