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刺耳的聲響從天上傳來,幾架飛機眨眼間便到了頭頂上,眼看着炸彈丟了下來,緊接便是十幾聲震天價巨響。濟南城商埠和車站騰起了幾股煙柱子,街上的人哭叫着沒命地‘亂’跑起來。
在日軍轟炸的同時,濟南城裡像是來了土匪,‘亂’成了一鍋粥。
接到撤退命令的第三集團軍的兵瘋了一般,滿城‘亂’竄,只要看到街上有人手裡提着東西,二話不說上去便搶。到了百姓家,一腳踹開‘門’,闖到裡邊,值錢東西拿着便走,若是有人上前阻攔,二話不說擡槍便打。就連濟南城裡的幾家銀行、麪粉廠、紗廠,幾個大倉庫也都搶個一乾二淨。省政fǔ、各廳處、高等法院、兵工廠、裕魯當鋪幾個去處都點起火來,燒了個‘精’光。
黃昏時分,前後各一輛卡車,中間一輛轎車,悄悄從西‘門’開了出來,車裡滅了燈,繞過商埠向濟南西南方向馳去。濟南城裡火光沖天,大街上到處都有房屋冒着火苗子,四周的情景看得清楚。許多人沒命地‘亂’跑,扛着、提着各‘色’東西的兵橫衝直撞。滿耳朵都是砸‘門’聲、叫罵聲、哭喊聲、槍聲和東西破碎聲。
火光透過小車的車窗一閃一閃地照在兩個人的臉上,正是韓復榘跟蔣伯誠。面對街上的‘混’‘亂’,蔣伯誠有些J41不守舍,一臉的焦躁。而韓復榘卻垂着眼皮,卻像是睡着了一般。
車子開着,突然一個穿長袍的人從一條小街上跑出來,從車子前頭三步兩步過了馬路,接着當地響了一槍,一個兵從後邊追了出來,嘴裡喊着。
“停下,停下,給老子停下。”
在喊聲中,又是一聲槍響,穿着長袍跑着的人跌倒在馬路上,而提着槍的士兵便朝着那人跑了過去,坐在車上的蔣誠伯瞧見這一幕,剛要開口讓司機停車,卻聽着韓復榘低聲嘀咕着。
“弟兄們在前線流血,讓濟南的百姓出出血,也是應該的!”
韓復榘的一句話,讓蔣誠伯的臉‘色’變幻親睹,而韓復榘則繼續閉着眼睛,對車外的一切全是一副充耳不聞的樣子,直到汽車駛進司令部的時候,他才睜開眼睛下了汽車,而此時的司令部內,衆人臉上也都‘露’出了緊張神‘色’。
一見着司令來了,楊樹森一邊迎過去,一邊說道。
“主龘席,今個小日龘本今天有點兒蹊蹺,飛機一會兒來一趟,這炸彈就沒停歇過。”
正說着,又聽天空中傳來的炮彈的嘯叫,不一會兒遠處傳過幾聲轟響,聽着那爆炸聲音,孫桐萱的眉頭猛的一皺。
“這不是轟炸機投的炸彈,聽方向像是千佛山那邊傳來的,肯定是鬼子的炮打到千佛山了。”
“鬼子使了遠程重炮了!”
孫桐萱的話讓韓復榘心裡咯噔一子,驚叫起來。
“不好!鬼子要攻濟南!”
就在這時,電話鈴猛地響了,把衆人嚇了一跳。楊樹森接起電話一聽,連忙扭頭拿着電話對韓復榘說道。
“主龘席,谷軍長電話。”
接過聽筒,韓復榘嗯嗯了兩聲,便把電話放下了,‘陰’着臉掃了衆人一眼,好半晌才說道。
“鬼子從濟陽‘門’臺子過了黃河了。”
幾乎是在韓復榘的聲音落下的瞬間,一個參謀手裡的筆“啪”地一聲掉到了地上,一時間司令部內的衆人變了臉‘色’呼地站了起來。黃河一失,鬼子擡腳便到‘門’口了。
就在衆人不知所措時,韓復榘站在屋中闊了嗓flJ,,大聲命令道。
“立即傳我的命令:各軍立即往泰安、兗州撤退!孫桐萱帶十二軍在濟南斷後!”
“是!”
在下達撤退的命令後,韓復榘又看向衆人說道。
“委員長告訴咱們,在實施全民抗戰,要焦土抗戰,所以咱們不能把濟南好好的留給鬼子,通知各部隊能拿的拿,不能拿的燒,一根拔草棍也不要給日龘本鬼子留下來!”
衆人‘陰’着臉應下時,同樣心知,這命令一下,不知會有多少老百姓要遭殃了。見衆人愣愣的站在那,韓復榘連忙大聲嚷道。
“手腳都麻利點兒,屎都到了腚‘門’上了,小日龘本可不等你!”
衆人立馬分頭忙活起來。就在這時,蔣伯誠急急闖了進來,額頭上冒着汗珠子,一見面劈頭便問。
“向方,你要往兗州退?都撤嗎?”
瞧着滿頭汗珠子的蔣伯誠,韓復榘點點頭,似無奈的嘆口氣。
“小日龘本已過了黃河,濟南是守不住了,咱先退出去,等有了增援,再反攻回來。”
“向方,這麼一撤,肯定是要影響大局的,你不能這麼千!”
儘管明知道部隊肯定是要撤的,可蔣伯誠卻沒有想到撤的竟然這麼利索,就這麼一槍不放的撤退了。
“什麼大局?第三集團軍讓鬼子當了包子餡就不影響大局了?”
蔣伯誠嚥了。唾沫,急忙說道。
“是不是請示一下蔣委員長再作決定?”
請示,他老蔣可能會同意自己撤退嗎?韓復榘卻一揮手,眉頭緊皺着說道。
“撤退的命令已下了,你要不走,咱可不等啊。”
說着轉身出了司令部。蔣伯誠呆了半晌,“唉”了一聲,便一屁股坐了下去,此時,蔣伯誠的臉上,全是一副蒼白之‘色’,只是喃喃着說道。
“山東完了,山東完了……”
“山東完了!”
望着濟南城內燒起的大火,這是孫桐萱奉命放火焚燒省政fǔ、日龘本領事館和濟南的一些重要建築。邵仁學的臉‘色’變幻着,作爲邯彰農業信用合作社駐山東分社的主任,儘管早就獲得了韓復榘將南撤的消息,但如此倉促、匆忙甚至乾脆的撤退,還是超出了他的意料。
“主任,咱們也該撤了!”
推‘門’進入辦公室的秘書看着主任說道,年青的秘書臉上帶着些悲憤之‘色’,就在半個月前,他還和這裡的民衆一起爲邯彰大捷歡呼着,他曾以爲邯彰大捷能夠鼓舞山東軍的士氣,可誰曾想……
“宋專辦去那了?”
邵仁學回頭看着秘書詢問道,他口中宋專辦是山東縣鄉建設委員會的顧問宋雲山,在過去的一年間,邯彰一直協助山東進行縣鄉建設,而宋雲山則具體負責合作事物,但今天從晌午到現在都沒見到他的人影。
“去拜見教育廳何廳長了,聽說,何廳長和民政廳的李廳長他們留了下來……”
“哦!”
邵仁學詫異的應一聲,思索片刻後又急忙說道。
“我知道了,小方,這樣,社裡不還有六十萬的現款嗎?看看把這筆款子借給宋專辦!”
“主任,這……”
按道理現款是需要解送邯彰總社,主任爲什麼要這麼做o
“快去辦,另外立即通知各分社執行應急計劃,撤離縣城!”
在秘書離開後,邵仁學看着自己的辦公室,此時辦公室中的文件或是已經裝箱運走,或是進行了焚燒,從兩年前帶着十幾名職員在濟南開辦山東分社,苦心經營兩年,方纔在山東樹立“信用社”的聲譽,而現在……聽着空氣中的爆炸聲,想到宋雲山,邵仁學長嘆口氣。
“悠亭啊,我能做的也就只有這麼多了!希望你能不負家裡的重望!”
又一次,邵仁學朝着燃燒着雄雄烈焰的省政fǔ的方向看去,也許,現在宋雲山就在那裡吧!
雄雄烈焰映亮了夜空,在街道上,臉龐火焰被映的通亮的何思源看着碳前的十六名教育廳的青年幹部,在過去的幾個小進,他一邊組織着教育廳的幹部分組帶隊,帶領民衆南撤,一面又動員青年幹部留下來,而眼前的這十六人則是願意留下來抗戰的青年幹部,而在這十六名青年幹部旁邊站着的幾十名年青人,則是縣鄉建設委員會的顧問,一羣邯彰的青年,此時他們正在教着廳裡的幹部如何使用步槍。
“宋專辦,你要知道,咱們去了敵後,可就等到鑽到了日龘本人的肚子裡,到時候可就真的生死有命了。”
看着面前的這個二十六歲的青年,何思源的臉上帶着笑容,他沒有想到,當濟南全城的省直機關都在撤離的時候,這個人和他的同事們卻留了下來。
“你可不是山東人啊!”
何思源的話讓宋雲山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他笑着說道。
“何廳長,可我是中龘國人啊!”
我是中龘國人,一句簡單的回答,讓何思源點了點頭,想到韓復榘悍然不顧一切的撤退,若是他能意識到這一點,山東的局勢又何至如此?
“何廳長,咱們接下來去什麼地方?”
宋雲山看着何思源詢問道,早在幾天前,他就接到家裡的是電報,讓他務必與山西本地官員合作,利用鄉建機構在山東組織敵後游擊戰,而家裡選擇的對象正是何思源,也正因如此,他纔會在中午拜見何思源,現在又帶着自己的同事與其匯合。
“宋專辦,你覺得的,咱們應該先去Jllj?”
留下來是何思源的選擇,可作爲一個文人,對於軍事他卻是一個外行,相比之外,他更願意聽聽宋雲山的意見,畢竟邯彰的這些鄉建幹部,都是邯彰民團的軍官。
“何廳長,您覺得,咱們去鄒平怎麼樣?”
“鄒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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