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元旦,這一天,對於朝鮮半島2600萬朝鮮人來說,無疑是提前到來的春節,這一天,由六個師的中國?軍隊組成的先遣軍,越過在鴨綠江,沿途接受日軍投降,沿途數百萬朝鮮人歡呼着迎接這些給朝鮮帶來解放的中國?軍隊。
一夜之間,韓國從殖民地中解放了出來,被中國?軍隊解放了,1月2日,在漢城,在中國?軍隊接收漢城的三個小時後,早已等待于山東機場的韓國流亡政府回到漢城,當金九等人出現在漢城時,整個漢城都陷入了一片狂熱之中,韓國獨立了!在被日本強行合併33年後,終於獨立了,儘管他們的獨立是中國給予的,但卻足以讓韓國人爲之歡呼、甚至爲之驕傲了。
作爲解放者的中國?軍隊,自然受到韓國民衆的熱情接待,在過去的幾天間,軍人們充分享受到了韓國人的熱情,不僅酒館免費招待這些來自“上國”的解放者,甚至就連妓院亦免費招待,總之,韓國人用他們特有的熱情,感謝着這些遠道而來的解放者。
在漢城機場上,封存着數百架日本飛機,在凌晨的朝陽中,那些被臨時看守在機場旁機庫內的日本陸航飛行員以及地勤兵,無不是用異樣的眼神注視着機場跑道上的上百架“運5”運輸機,在機場邊,荷槍實彈的中國?軍人,正等待着登上飛機。雖說作爲俘虜,但是他們卻知道,這些中國人將從這裡出發前往日本,這是佔領日本的第一批中國?軍隊。他們將作爲大部隊進駐的先導。
想到中國人將會佔領日本,機庫內的人們不禁心情複雜的流出了眼淚,日本戰敗了,佔領軍即將踏上日本的國土,這是數千年來,第一次有佔領軍踏上日本的土地,而這一切就如此活生生的發生在他們的眼前。
相比於日本人的泣哭與傷心,在機場上的第三空降師的官兵們,卻顯得極爲興奮,從兩天前接到這一消息後,他們就在那裡談論着,討論着。
日本是什麼樣?日本平民又是什麼樣?他們將會用什麼樣的心態面對佔領軍?這些都是戰士們討論的問題。不過首批進駐部隊並非僅僅只是第三空降師,還有來自全國各地78個師的代表——其中既有邊防軍也有中央軍,同樣還有非嫡系部隊,各師代表,多則十幾人,少則數人,有的甚至是從馬來前線乘機來到這裡,而目的只爲了一點——在各師的歷史上,銘刻下一句話——第一批駐日佔領軍。
“記住,我們是所代表的是什麼!”
在戰士們的面前,楊成武在說出這句話後,用手指着肩膀上的國旗,那是國家的象徵。
“我們所代表的中國,我們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所代表的都是國家,或許,日軍曾於我國國土犯下百死難贖之罪,但是我們不企圖報復……”
未了,長官的話卻讓下面的士兵在心裡一笑,但是他們的神情卻肅穆非常,全是一副認真聆聽狀——一旁的電影機正在拍攝這一幕,此時此刻,電影機正在記錄着這歷史的一幕。
幾十分鐘後,漢城的機場上,一架架“y5”型運輸機的2400馬力引擎轟鳴着,隨着機場批准起飛,沿着跑道滑翔數百米後紛紛升空,朝着日本飛去,同樣的一幕在朝鮮半島上的數十座機場上上演着,超過1。5萬名官兵將在今天分赴日本的11座大城市,作爲佔領軍進駐那個曾給予中國太多痛苦記憶的國家。
在飛機的轟鳴聲中戰士們不時的透過舷窗看着窗外的天空,或許對於空降兵來說,他們已經習慣了藍天,即便是來自各師的“先遣隊”,經過幾次飛行後,同樣不再對藍天好奇,但幾乎每一個人,都對即將踏上的那個國家充滿了好奇,而更多的卻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驕傲。
“應該快到日本了吧!”
又一次,樂劍秋這位邊防軍第七師的上校參謀看了下手錶,然後似自語般的說了一句。
倒是他身邊的蔣國柄接了一句說道。
“差不多還要一個小時吧!”
作爲國民政府主席的侄子,任88師參謀長的蔣國柄自然不容自己錯過這一機會,他率領着88師的24人乘機從越南前線返回南京,又從南京來到韓國,現在則同當年在陸士的同學搭乘一架飛機。
“劍秋,12年前,咱們畢業時,你想到這一天了嗎?”
看着樂劍秋,蔣國柄笑問道,自己的這個同學,當年因沒有什麼背景在中央軍中,不怎麼受待見,後來經人介紹加入了邯彰軍,實際上,這是一種普遍現象,許多留美、留日軍官生,都因爲種種原因,最終進入地方部隊,而非中央嫡系。
“想過!”
樂劍秋倒是沒有隱瞞,他點點頭,朝着一旁的姜錫之看去,他是第六裝甲師的一參,見他自己視線投在自己身上,姜錫之笑着說道。
“當年,管長官許諾過,早晚有一天,會打到日本本土,把國旗插到日本,我們都相信這一天一定會到來!只是……”
“只是沒想到這麼快!”
是啊!
只是沒想到這麼快,蔣國柄點點頭,何止是沒想到這麼快,簡單快的有點讓人不敢相信,快點有點不可思議!
不過雖說感嘆,但老同學的話,還是讓蔣國柄的眉頭微微一揚,這些華北軍官,開口管長官,閉口管長官,他們是隻知管長官,而不知……這又豈是國家之福。
雖說蔣國柄的神態變化只是稍轉即逝,但樂劍秋還是敏銳的覺察到了,於是他立即轉移話題道。
“國柄,你說,咱們到了日本後,是不是應該去陸士拜訪一下,畢竟……”
臉上帶着笑,樂劍秋的神情中卻帶着些期待。
“畢竟,咱們也是陸士畢業,這也算是重返母校吧!”
“確實應該,高司令不也是陸士畢業嗎?算起來,咱們這些人,差不多應該是陸士未來碩果僅存的軍官了!畢竟,很快,日本軍隊就要解散了!”
蔣國柄連忙表示了贊同,去陸士,回母校看看,與其說是看,倒不是說是去炫耀,告訴那些日本人,這些他們分開授課的“外國生”,不僅功成名就了,而且還打敗了你們,或許,沒有比這更讓人覺得心情舒暢的了。
“其實,日本人也不全是壞人,像松田教官他們還是不錯的,當年人家可是揹着學校,給我們開過小竈!”
姜錫之的話讓三人都陷入了沉默中,而機艙內的官兵們,卻並沒有留意長官們在說些什麼,他們只是等待着,等待着踏上日本土地的那一刻,似乎只有軍靴在日本的土地踏響的瞬間,才能夠真正雪洗百年國恥。
東京近郊的厚木機場,中國?軍隊先遣部隊將於這裡降落,此時的厚木機場跑道邊,停着數以百架的戰鬥機,而數以千計的被解除武裝的日本海軍飛行員和地勤人員,用凝重的眼神注視着天空,他們已經接到了命令,今天中國?軍隊將在這裡降落,然後由此開往東京。
被解除武裝後,這些部隊並沒有就地解散,他們還在等待着中國?軍隊的到來,以向他們投降,而此時,想到佔領軍即將踏上“神州之地”,幾乎所有人的心中都壓抑着難言的痛苦。
“來了!”
突然,不知是誰說聲,然後在空中可以看到一片黑點,分鐘後,空中的機羣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中,一架架運輸機朝着機場飛來了,在運輸機旁則是護航的戰鬥機。
終於到了!
在飛機降落時,飛機上的官兵們,無不是在心中輕語一聲,在這一瞬間,所有人都感覺到一種前所未來的使命感,他們將佔領這個國家!
這個國家是什麼樣子?他們會怎麼歡迎自己呢?
在疑惑中,官兵們從舷窗處朝外看去。
在機場上沒有歡迎的樂隊,同樣也沒有歡迎的人羣,此時這裡所有的人目間幾乎泛着些淚光,不過,他們卻排成隊,似乎是在等待着檢閱,或者是在等待着什麼,甚至在機場外,還可以看到許多好奇的平民擠在那裡,人們注視着這一架架塗有青天白日徽的飛機,現在佔領軍終於來了,有好奇者,也有恐懼者,在厚木機場附近有數千名婦女臉上塗着鍋灰逃離了。
“兄弟們,整理一下行裝,拿起精神,不要讓這幫小日本,把咱爺們看輕了!”
在艙門打開之前,機艙內響起軍官吆喝聲,下一瞬間,艙門打開了,門兵的舷梯放下,一名戰士第一個跳下,在他踏上厚木機場跑道的草地的瞬間,他甚至能夠聽到人羣傳來的抽泣聲,那抽泣聲是壓抑的,而且充滿了無聲的悲痛。
而遠處的日本映像社的電影機則用電影膠片清楚的記錄了這一幕,相比於神情黯然的日本人,跳下飛機的戰士們,臉上無不是帶着笑容,而那笑容中似乎還有一些好奇,他們將視線投向那些日本人,而這時讓他們驚訝的一幕卻是眼前的那些曾經在戰爭上與他們殊死相抗的敵人,儘管神情黯然,但卻又是如此的恭順,在他們出現在視線中的時候,曾經的敵人向他們彎下了腰。
電影膠片同樣紀錄下了這一幕,曾經傲慢至極的日本人向中國?軍人彎下了腰,以近90度的鞠躬表示了他們的臣服!
臣服!
這是一個國家的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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