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日本帝國的心臟。
日本是一個島國,正是得益於的大海的保護,使千百年來幾乎沒有任何國家曾越過大海,威脅日本的首都,尤其是在日本擁有一隻龐大的聯合艦隊之後,這個國家似乎再也不需要爲本土的安全而考驗,在許多人的眼中,強大的聯合艦隊,足以把敵人擊敗於遠離國門之外的地方。
但是,飛機的發明,改變了一切。在天空中,沒有國界的區分,在機翼下,沒有前方與後方的區別。即便是有着大海保護的日本,也同樣不得不面對這場變化。
昭和十六年,二十四架來華北的遠程轟炸機將數百枚炸彈扔在了東京,實際上,那些炸彈並沒有造成太大的損害近三百座民宅被炸燬、兩百名平民死亡,其實際損失幾乎不值一提,但無疑卻等於狠狠的甩了日本人一個響亮的耳光。
也正是從那時起,日本人第一次意識到,大海並不能給予他們充分的保護,在新時代的機翼下,日本同樣也不再安全,尤其是華北航空隊獲得b17轟炸機後,日本便開始大規模修建防空洞,以及在九州等地設立防空警惕哨,並進行大量的防空演練。
但是,諸多的努力並沒有改變一個事實日本普通民衆在戰爭爆發的時候,壓根就沒有考慮過會遭到空襲,實際上,在他們看來,日本是不會遭到空襲的至少在中國宣戰之前,帝國本土是安全的!
上午九時許,這一天東京的市民,卻是早早的起了牀了,今天是週末,對於許多日本人來說,他們必須要抓住這個週末,以在櫻花凋謝前欣賞櫻花之美,在公園中美麗的櫻花下,人們盡情的欣賞着這怒放的櫻花,也許,在某一夜,當他們的醒來的時候,這美麗的櫻花便會盡數凋零,恰如人生一般。
當上野公園內的人們,盡情的欣賞着櫻花,感悟着人生的短暫時,突然,一陣刺耳而尖利的空襲警報聲劃破了東京的天際,人們聽到空襲警報的時候,甚至還以爲是不過只是防空演習罷了
。
“演習?”
也許吧!
人們輕聲嘀咕着,演習,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罷了,沒有什麼值得關注的地方,人們依然沉浸於這櫻花的炫麗之中,似乎沒有什麼能夠經他們欣賞櫻花更爲重要的事情了。
這時,在東京的街道上,警察們卻開始忙活起來了,他們大聲的吹着哨子,同時在大聲喊道。
“空襲!”
“空襲來了!”
直到這個時候,在警察的呼喊和刺耳的哨聲下,人們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街上的人們纔開始匆忙的朝着附近的防空洞跑去,得益於日本骨子裡本能的服從,整個場面並不顯得混亂。
而此時,空氣中傳來了一陣沉悶的轟鳴聲。
那轟鳴聲就像是有上萬輛汽車在天空中飛行一般,這顯然是不可能的,那一定是龐大的機羣纔會發出的轟鳴聲,街道上的人們和公園中賞花的人們紛紛舉目朝着遠空望去,只見碧空上出現一片由黑點構成的“方盒”,而更爲清晰的卻是方盒後方那一道道白跡,熟悉飛機的人知道,那是發動機凝氣的尾跡。
這絕對是絕大多數日本人見過的最爲奇特、且壯觀的空中“美景”了。
就在這時,不知什麼人突然喊了起來。
“看那,那是我們的飛機!”
果然,在遠方的天空中中,不斷有對機羣發出攻擊的飛機,或許那一切看起來有些模糊,但是不時墜落的焰團以及一團團黑灰色的爆炸團,卻清楚的告訴每一個人這,不是演習!
“不要驚慌,不要驚慌……”
維持着秩序的警察大聲呼喊着,在警察的督促下,人們不斷的涌入防空洞中,以逃避即將到來的轟炸!
“我們不想燃燒世界,只想燃燒東京
!”
終於在抵達東京上空的時候,打開無線電沉默的杜立特爾通過電臺向機組成員發出了他們的口號。
“讓我們讓東京燃燒吧!”
在杜立特爾的聲音通過無線電波在空中迴盪着的時候,數十架一式戰鬥機卻不斷的機羣外對這支龐大的機場發起進攻,得益於密集的盒型編隊,b17轟炸機羣充分的發揮着自身強大的火力,發起攻擊的日本飛機,不僅未擊落一架飛機,反而在短短十幾分鍾內便損失了半數的飛機。
“注意!三點鐘方向現在敵機!”
在即將抵達東京上空的時候,杜立特爾的耳機內再一次傳出的另一個些陌生的聲音,敵機已經出現了。
“等待敵機進入射程再開槍。不要浪費子彈!”
杜立特爾大聲通過電臺喊叫着,
爲了攜帶更多的燃料,在轟炸機羣起飛的時候,每架飛機都沒有攜帶多餘的彈藥,每架機槍僅只攜帶一箱彈藥,浪費彈藥意味着他們甚至無法安全的飛過日本本島以及朝鮮半島。
“近點!近點!再近……”
操縱球形炮塔的射手不調整着炮塔,以瞄準逼近的日本戰鬥機。
“九點方位現敵機……”
“12點方位現敵機……”
“7點方位現敵機……”
耳機內不斷傳來的各機組的報告聲讓布郎克緊張了起來
。儘管早有心理準備。儘管對德國的轟炸,使得他對b-17的火力和堅固的結構都有充分的信心,但稍有理智的人此時都無法笑出來,作爲曾在英國空軍服役的志願人員,他更習慣於對德國的夜間轟炸,而現在,他們卻是在白天實施對東京的轟炸。
“如果我的飛機被擊中,我會駕駛飛機朝着最有價值的目標衝去!”
布郎克的腦海中浮現出了杜立特爾上校的在起飛前的話語。
“我會衝去的!“
”嗖、嗖……“
伴着艙壁被擊穿的聲響,在機艙內隨處可以看到紛飛的金屬碎屑,甚至還有機槍射手流出的血,轟炸機上的十數架機槍是其自保的重要武裝,但同樣是日軍戰鬥機重點攻擊目標。
“零戰!是零戰!”
突然,空中出現的戰機只讓所有人無不是一驚,是零戰!
在機槍手和飛行員們的驚訝中,只見十幾架海軍的零戰投入了戰場,這十二架零戰正在實施訓練時,得了對空警戒站的報告後,立即朝着東京飛來,加入了一式戰的攻擊。
不過,在這個時候,零戰引以爲豪的機動性能,根本就無法得到發揮轟炸機是不會與其進行機動格鬥的,相反的,他們必須要冒着密集的“盒型編隊“噴吐出的,幾乎360度的彈雨朝着轟炸機羣進攻。
拼命掃射着俯衝而來的日本飛機的機槍手們大聲的叫嚷着,在太平洋戰爭打響的近六個月裡,日本海軍的零戰幾乎橫掃了整個太平洋,零戰根本就是盟國飛行員的惡夢,他們壓根就沒有想到自己會遭遇零戰。
依靠着密集的火力擊落了十餘架陸軍的一式戰的機槍手,無形之中,依然對零戰充滿了恐懼,但他們的反擊卻未曾停。
頂着彈雨的零戰試圖使用20毫米機炮攻擊空中的飛機,機翼上的7。7毫米機槍根本不能對其造成多少威脅,而頂着彈雨攻擊的零戰飛行員們,卻發現自己陷入了密集的彈雨之中。
突然,一架零戰的機首冒出一團黑煙隨之升騰起團團烈焰,下一瞬間,便在空中爆炸了
。
“我們擊落了一架零戰!”
在興奮的嚎叫聲中,杜立特爾看到了目標東京,就在他的前方!
儘管此時日軍的高射炮不斷的朝着空中發射着炮彈,一枚枚黑色的爆煙在機羣的下方炸開,雖然數十架陸軍的一式戰與海軍的零戰拼命攻擊機羣,但是日本飛行員卻驚恐的發現,即便是他們打空炮彈,亦很難擊落一架b17。
“八嘎!”
在打空了彈藥的瞬間,松本義一怒憤的叫喊着,望着那密集且龐大的轟炸機羣,他似乎看到了東京在燃燒着,這絕不同於六年前中國空軍的幾十架飛機對東京的轟炸,如果美國人得逞的話,那對東京的打擊甚至可能是毀滅性的。
絕不能讓他們得逞!他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在報紙上曾看到的,在支那事變時,中國飛行員駕駛飛機朝着軍艦俯衝衝撞的新聞。
“諸君!九段阪見!”
通過電臺發出這一聲咆哮的同時,松本義一猛的一壓操縱桿,朝着盒型編隊中的一架美國轟炸機高速俯衝而去。
“松本!”
目睹着隊長實施撞機的藤一郎大聲叫喊一聲,彈藥同樣打空的他同樣大喊了道。
“九段阪見!”
海軍的兩架零戰的舉動,似乎驚醒了那些爲美國轟炸機的堅固而驚訝不已的陸海軍飛行員們,打空彈藥的飛機開始接二連三的朝着轟炸機羣撞去,試圖撕開美軍的盒型編隊。
“該死的,日本人瘋了!”
叫喊着,操作機槍的射手們拼命的朝着那些日本飛機掃射着,在密集的彈雨中,不時的有飛機被擊中,同樣也有轟炸機被撞斷機翼或被撞中機身,儘管如此,密集的盒型編隊依然保持着編隊。
而此時,日本的飛行員們看到了美國轟炸機的機腹下炸彈艙口打開了,一個又一個密集的如雨點般的炸彈開始朝着着地面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