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陽子令下,道教南宗的弟子紛紛閃出,將風凌雲二人給圍了起來。然而全真教的衆人,卻是未有人動。上陽子見狀,臉色青一陣紫一陣,難堪到極致。重玄子向着靜海散人等人微微點頭,全真教的衆人這才行動起來,堵住三清殿的出口。
李祺拔出寶劍,指着全真道的衆人,道:“誰敢妄動,我第一個殺了他!”李善長身影一閃,奪過李祺手中劍,鐵青着臉道:“不得無禮!”
李祺欲要行動,卻是被李善長封住了穴道。李善長這時道:“晴兒,快向你師父和掌教認錯!”
李晚晴搖頭道:“今日之事,沒有誰對誰錯。”
李善長聞言,頓時語塞,確實,今日他們都是各自懷着自己的心思,若要說無辜的人,卻是隻有風凌雲和李晚晴。
陸羽眼中閃過不甘之色,但他儘量保持冷靜,說道:“師妹,難道你忘了小時候咱們一起學藝的時光了嗎?今天你真的要叛出全真道嗎?”
李晚晴聞言,目光閃過回憶之色,說道:“師兄的恩情,晚晴一直都記着的,只是有些事,卻是強求不得。今日也並非是我要叛出道教,不過是如今這道教已經容不下我了!”
陸羽聞言,大笑一聲,道:“好啊 ,我原來也沒有發現你竟然這般伶牙俐齒,看來是我看走眼了!”他接着指向風凌雲,道:“你不就是爲了他嗎?還說得如此冠冕堂皇!”
李晚晴今日做出這決定,那是因爲她已經看透許多,知道自己未來的意義所在,是以只見她搖頭道:“師兄,有些事你不懂的!在這世間,非是隻有男女之情纔是情感,譬如親情友情這些,都是晚晴所在乎的,但真正讓晚晴着迷的,卻是這世間萬物與生命之謎,我已經下定決心,平生只爲探索這些玄妙與奧秘!”
陸羽聽得一呆,就是上陽子、重玄子等人,均是露出驚色。明素蟾道:“若你肯回頭,師父肯向掌教求情,一切既往不咎!”
李晚晴嘆息一聲,道:“看來師父還是沒有聽懂我的意思!”
上陽子冷哼一聲,道:“這逆徒如今是鐵了心要反出全真道,你與她多說什麼?”
明素蟾嘆息一聲,道:“她的武功是我所教,今日便由我來將她拿下吧!”
上陽子聞言,微微點頭。明素蟾走出人羣,來到李晚晴面前,道:“今日你不必念及往日之情,出手吧!”
李晚晴眉宇間有痛苦之色閃過,但是略微掙扎,卻是恢復淡然,只聽她道:“您是長者,請出招!”
明素蟾把心一橫,真力運轉,雙掌一掌推出。李晚晴卻是不避不閃,左肩頓時中了明素蟾一掌,鮮血不由自嘴邊流了出來。
“你······”明素蟾面色一變,李善長同樣也是變色,而李祺眼中早已被淚水充斥,卻是站在那裡不能動身。
風凌雲卻是微微皺眉,但卻是未有出手。李晚晴擦掉嘴角鮮血,道:“受此一掌,你我師徒之恩斷卻,從今以後,再無師徒情誼!”
明素蟾聞言,腦海中嗡嗡作響,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李善長這時深深的吸口氣,道:“好,你果然有些膽子,今日就讓爲父來親自教訓你這個不孝女!”
李善長並非是要真的與李晚晴動手,但今日換做他人出手,後果可想而知,但同時他以他性子,也是容不得李晚晴如此放肆的。當下只見他長劍一抖,“無相功”展開,那飄動的劍影,令人眼花繚亂。
李晚晴已經沒有躲閃,李善長那快似閃電的一劍本是刺向她心臟的,但在那最後一刻,他終究刺向了李晚晴的右肩。
長劍閃爍着寒光,鮮血滴在地上,四下安靜的可怕,能聽到那血液滴在地上的聲音。李善長見狀,雙眼不由發熱,握劍的右手頓時鬆開。風凌雲這時將李晚晴扶住,封住她的幾處穴道,將鮮血止住,李晚晴這時臉色慘白,只聽她道:“我這條命原本是就是父親救的,今日還給父親也沒什麼。父親手下留情,晚晴自是感激,只是今日父親作爲,確實讓我寒心,受此一劍,你我父女之情恐怕也是斷了!”
李善長聞言,雙手不由發抖,眼淚再也沒有忍住,他心中不由自問:“我今日都做了些什麼?”
李祺站在那裡,雙眼發紅,奈何聲音出不得,身子動不得。風凌雲深深吸了口氣,道:“我們走吧!”
李晚晴的武功如今雖是極高,但今日受明素蟾那一掌與李善長這一劍,均是未有運功抵抗,是以傷得極重。只是“先天一氣功”卻是了得,真氣運轉,她的傷好去小半。
卻在這時,陸羽一聲怒吼,叫道:“都是你,若不是你,今日我師妹何止於此?我要殺了你!”陸羽的流水劍出鞘,向着風凌雲刺來。李晚晴眼中凌厲之色一閃,寒光劍擋了上去,直把陸羽給震退出去十幾步。
陸羽見李晚晴竟然對他出手,當下不由放聲一笑,雙眼忽地血紅,道:“流水寒光,夫妻劍,哈哈哈······”
李晚晴將寒光劍仍在地上,道:“此劍乃是道教之物,今日我既然不再是道教中的人,此劍也當舍了!”
明素蟾見狀,眼中也是被淚水充斥着,他將這對寶劍送與陸羽和李晚晴,卻是寄予了厚望的,如今這般局面,卻是令人徒嘆奈何。
重玄子見李晚晴已然重傷,心道:“好啊,我正愁着沒機會除掉你呢。”當下道:“像你這等叛教逆徒,當碎屍萬段!”
“哼,我雖然不知道你極力促成道教合宗有何企圖,但你重玄子的狼子野心卻是如何藏得住?”李晚晴對李善長。明素蟾等人不還手,那是因爲她的身份,如今這重玄子竟然欲要除掉她,她又怎會客氣?
重玄子頓時一驚,但他將上陽子等人沒有什麼變化,心裡才鬆了口氣,大聲道:“拿命來!”聲音喊出,衝在第一個的卻不是他,因爲他曾經領教過李晚晴的厲害,如今李晚晴雖是受傷,但他依舊不敢大意。
李晚晴衣袖一撫,將撲來的十幾個道士給掀飛出去。陸羽等人頓時大驚,道:“你的武功?”
周德興本就嫉妒李晚晴繼承了雲華真人的功力,這時只聽他道:“說吧,我師父是怎樣死的?”
衆人聞言,均是大驚,名震江湖的雲華真人已經去世了?還與李晚晴有關?
李晚晴看了周德興一眼,道:“該說的我已經與你說了,至於你想什麼,那是你的事!”
周德興臉色一沉,卻是冷哼一聲,道:“我師父已經去世了,一切還不都是你說的,若是你編些謊話騙我,我能知道是真是假?”
李晚晴道:“那不知道我要如何說纔不是在編謊話呢?”
周德興頓時語塞,眼中殺機閃過。風凌雲道:“這就是衆生百態,也是醜態!”
李晚晴點頭道:“以前聽你說着,總覺得你老氣橫秋,今日所見,確實如此!”
上陽子聽得周德興之言,目光一閃,心道:“我正愁着沒有個正當的理由對這小子出手,如今若是給他扣下害死雲華真人的帽子,拿下他就名正言順了!”當下只聽他道:“李晚晴,若是你將這小子害死雲華真人的真相說出來,我全真道還可以既往不咎,依舊爲你敞開大門!”
風凌雲目光一閃,他將今日所有事情理了一遍,心道:“原來佈下這麼個大局,真正要針對的人是我呀?就不知道我這身上有什麼你們好惦記的!”
李晚晴搖頭道:“太師叔祖死於自然,若要真是說有人與他的死,有關,那我纔是那個人。”
風凌雲苦笑一聲,道:“晴姐,今日害你這般,是我的不是!”
李晚晴搖頭道:“這是我自己的選擇,與你無關!”
風凌雲嘆息道:“晴姐,你傳承了雲華真人的武功和一切學識,卻是沒傳下的智慧,我也是笨的可以,這些人從一開始,其實針對的都是我!”
衆人聞言,均是一驚。重玄子與上陽子對視一眼,那眼底深處的秘密,在這一刻似乎要暴露出來 。只聽上陽子冷哼一聲:“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風凌雲身子一正,凌然之勢釋放,令得圍上來的道教衆人不由自主的退去幾步,只聽放聲一笑,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爲什麼要針對我,但你們儘管放馬過來,今日就讓我看看,這道教的底蘊如何!”
李晚晴聞言,頓時露出疑惑之色,但風凌雲這般說,那必然有他道理。重玄子淡淡道:“不是我全真道要針對你,只是你與雲華真人的死脫不開關係,是以我全真道必須拿下你,待調查清楚,自會放你離去,還你清白!”
風凌雲聞言,譏誚道:“哦?原來這全真道還是你說了算啊,風某真是見識到了,榮幸!榮幸!”
重玄子面色一變,道:“你不用調拔離間,我道教如今合一,一切自然都是掌門說了算!”
風凌雲點頭:“原來如此!”
上陽子淡淡道:“你不用多說,今日我全真道必然會將你留下,但不會傷你性命!”
風凌雲淡淡道:“刀劍無眼,我勸各位出手還是不要留情!”
李晚晴頓時一呆,如今看來,這一切還真的是在針對風凌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