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別院中,風凌雲躺在牀上,雙手抱着後腦勺,將今日所發生的事給理了一遍。今夜那個進藏經閣的人,武功與伽璘應該在伯仲之間。若不是商輕雨近日武功大進,她絕對不會比李晚晴好上多少。如此高手,當不會是伽璘的屬下,他會是誰?
連天峰乃是少室山的主峰,也是嵩山羣峰之中的最高峰。是夜無月,天邊烏雲翻滾不休,空氣中充斥這一股熱氣,似乎一場暴雨即將到來。
雷聲忽地炸響,閃電橫空,似一條猙獰舞動着的長龍。光亮閃過,天地間剎那亮如白晝。只見在那連天峰頂上,立着一道人影。雙手揹負在後面,一襲黑衣,像是要與這黑夜融爲一體。若不是有那一道閃電,恐怕就看不見他了。
在這時,只見一女子向着山頂走來。若是風凌雲在此,必會認出此人正是西域邪宗的大長老毒娘子。毒娘子向那人恭敬的行了一禮,道:“宗主,這次您親自去藏經閣可有收穫?”原來這黑衣人,竟然是若邪宗之主魔圖羅。
黑衣人回過頭來,眼中閃過溫柔之色,道:“飛影,難道我們真要如此陌生纔好嗎?”
毒娘子道:“屬下不敢,只是您是一宗之主,我只是你的下屬。”
魔圖羅不由大笑一聲,道:“飛影,你還是惦記着風浩天麼?這麼多年了,估計他都死透了。”說完,又是發聲大笑。
“胡說,浩天武功當世無雙,誰能殺得了他?”毒娘子柳眉一豎,已無先前恭敬之色。
魔圖羅冷哼一聲,道:“若是比武功,風浩天確實可做天下之冠,可惜這世上最厲害的卻不是武功,陰謀詭計殺人,纔是最厲害的,也是最上乘的。”
“不僅是武功厲害,詩酒花茶,琴棋書畫樣樣皆通,古來就是大詩人李白那樣的人物,怕都是要給他比下去。”毒娘子眼中閃過柔和之色,像是在回憶極爲美好的事。
魔圖羅看着,心間一陣陣刺痛。毒娘子道:“你適才的話是什麼意思?莫非······莫非是你使陰謀詭計殺了他?是啊,他那人那般孤傲,最容易中計了。魔圖羅,我要殺了你,給他報仇!”
毒娘子像是瘋了似的,向着魔圖羅撲去。魔圖羅身子一頓,右手舉起,格開毒娘子,又是放聲一笑,笑聲着帶着悲涼之意,大聲吼道:“風浩天到底有什麼魔力,何至於此,竟然讓天下的女子都爲他瘋狂!”
毒娘子二話不說,雙掌齊出,直取魔圖羅中上兩路。魔圖羅冷哼一聲,衣袖一撫,若邪功運轉,身上頓時紅光大盛,有如一片血海一般。毒娘子只覺雙臂一麻,身子頓時被震退出去幾步。
“夠了,我知道殺了他你會恨我,又何至於去做那種傻事?”魔圖羅不想承認這個事實,可是這終究是事實。
“那還有誰能殺得了他?”毒娘子雙目泛紅,聲音有些沙啞。
魔圖羅道:“要殺他的人大有人在,還輪不到我動手!”
毒娘子軟到在地,過去許久,她恨聲道:“你告訴我是誰殺了他,我要爲他報仇!”
魔圖羅道:“那人之強,我亦不是對手,你是我這輩子最心愛的女人,我又怎麼會捨得你去送死?”
毒娘子冷哼一聲,道:“你不告訴我,我也會查出來,待回到藥谷了結一切,我便去找到那仇人,就算是同歸於盡,我也會殺了他。”
魔圖羅聞言,心中後悔莫及,真不該逞一時之快,告訴度娘子風浩天已死的的消息。他盡力的將心中憤怒與不甘平去,過去一會,說道:“若是找到那張藏寶圖,我若邪宗必然立下大功,陛下對我若邪宗會更加信任。禿魯在朝中的位置會更高,佔據朝堂要位,一步步的挾天子以令諸侯,到時候莫說是武林,這天下也是我若邪宗的了,是以飛影,在關鍵時候,你一定要控制住情緒,不要因小失大呀!”
毒娘子聞言,不由嘆息一聲,道:“我知道,這一輩子絕不會得到他。是以我做那些,不過要他注意我,恨我,至少要記得我。如今他已經離去,我做這些又還有什麼意義?你說怎樣就怎樣吧!”
毒娘子一副萬念俱灰的樣子,直看得魔圖羅牙齒咬緊,他儘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不發作。
“若宗主沒有其他事,屬下就先告退了!”毒娘子不等魔圖羅反應過來,便轉身離去。魔圖羅望向天邊,此時烏雲不斷聚攏,天邊之處,黑似火炭。雷聲又起,不多時,大雨傾盆而下。
“風浩天!”魔圖羅終究是沒控制住自己,玄功運轉,雙掌齊發,聲音穿透雲霄,帶着不甘與無盡怒意。
一夜大雨,未有洗淨這千年寶剎之內詭奇氣氛。風凌雲同往日一般,早早就起來了。李祺自然同往時一樣,大早上的便往李晚晴的屋子裡鑽。
因昨日受魔圖羅一掌,一夜休息調理,李晚晴臉色依舊蒼白。李晚晴所做之事,李祺並不知曉。是以看李晚晴這幅樣子,還以爲是病了,心下甚是當心,正要去寺中找懂醫術的高僧前來爲李晚晴看病。卻被李晚晴給阻止了,她知道,昨夜的事,少林寺內早就鬧翻了天。若是被看出端倪,那纔是大大不妙。
李祺見李晚晴不肯,心下想到:“我的話你不聽,他的話總該會聽了吧?”當下便往風凌雲的屋子走來。
風凌雲早就起來,打開窗戶,春風輕撫,清新的空氣流動,只覺一陣神情氣爽。
李祺沒有敲門,直接來到風凌雲的屋裡,說道:“你快去看看,晴姐她病了,我說去寺裡找個會醫術的高僧給她看看,她又不肯。你去勸勸她,她應該會聽你的!”
風凌雲心道:“若是去找少林的高僧來看病,不會被瞧出端倪纔是怪事。”當下便道:“我行走江湖時,也學了些醫術,不如我去給晴姐瞧瞧!”
風凌雲並非是騙李祺的,這些年來,爲查探當年風浩天所中何種毒物,他遍讀醫書毒典。雖然未有給人看過病,但其實理論並不比一般大夫差。只是實際操作起來如何,卻是不得而知了。
李祺聞言,頓時一喜,道:“那你還等什麼!”風凌雲見他一臉焦急,也不忍心讓他繼續擔心,便同他一起來到李晚晴的房間。
李晚晴知道李祺竟然去找風凌雲來給她看病,頓時有些哭笑不得。當下伸出手去,讓風凌雲給她號脈。
李晚晴真正情況,風凌雲與她都心知肚明。但時下要騙過李祺,自然要做得像一些,於是便道:“晴姐脈象平和,身體無礙,只是估計是最近沒休息好,這纔會面色發白。只要吃得好一些,養個一兩天便沒事了!”
這個倒不是風凌雲瞎掰,昨晚在藏經閣中,他爲李晚晴運功療傷,已經好去半數,只待休息個幾日,便能痊癒。
他這話李祺卻是聽入心裡了,自語道:“吃好的,這寺廟裡的和尚吃的都是齋飯,哪有好的?不行,待我去打些野味來。”
風凌雲與李晚晴一聽,都是一臉錯愕。風凌雲急叫道:“不妥!”
李祺問道:“這時候不妥也得妥!”
風凌雲苦笑一聲,道:“你想想啊,你打些野味回來,莫非你要提到少林寺的廚房裡面去做麼?”
李祺聞言,頓時一呆,確實如風凌雲所說。這可是佛家之地,他打回來的野味恐怕還沒拿進少林寺去,都已經被裡面的高僧給架出來了。這下子確實不知道該怎麼辦。
李晚晴道:“小祺你不用擔心,姐姐沒事的,這等體虛之病,說不得吃些清淡的纔好!”
李晚晴給風凌雲使了眼神。風凌雲乾咳一聲,道:“是這樣子的,晴姐這體虛呀,需要吃些素的確實才好得快。”
“你剛纔不是說好的嗎?”李祺投來懷疑的目光。風凌雲道:“我是說了,但那還沒說完嘛,這素食之中,也有好的嘛。並不是要吃葷的纔好呀!”
李祺一聽,覺得甚是在理,不等風凌雲二人反應過來,便走出屋子,向着寺中奔去。風凌雲見狀,不由苦笑一聲,心想:“這小子若是不在晴姐身邊,那端端是個俠少年,一旦在她身邊,就是一個孩子差不多。”
李晚晴卻是不禁嘆息一聲,道:“小祺真是個細心的人,不知道會娶了誰家的姑娘,那就有福氣了。”
風凌雲聞言,卻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卻在這時,少林寺中忽然傳出悠揚鐘聲,古沉深重。似要喚醒浪子回頭金不換,又似要驚醒世間的名利客。
風凌雲道:“看來伽璘與覺言大師要開始論禪了!”
李晚晴聞言,眉目不由精光。風凌雲見狀,嘆息一聲,道:“不要再去藏經閣了,那裡危險。”
李晚晴沉默不語,風凌雲又道:“就算是你去那裡,也不會找到藏寶圖的!”
李晚晴面色終於一變,道:“是她告訴你的?”
李晚晴說的她,自然便是商輕雨。風凌雲道:“她不願意說的,我是不會爲難她的。正如你一樣。”
李晚晴心道:“她還是在意我、關心我的!”說道:“我是奉掌門之命,必須拿到那張圖,以便拿回一些屬於道教的東西。那時候我道教南宗······”
【感冒了,各位看官看高興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