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凌雲忽然忽又想:“昨晚那個前來刺殺的黑衣人還會不會來?”他向牀邊上望去,見李祺正睡得香,不禁苦笑一聲,看來心裡沒有裝着事的人,確實睡覺都睡得安穩。風凌雲將油燈吹滅,坐在桌子邊上,眼眸微閉,玄功自由而轉,心間一片祥和。
一夜無事,當第一縷陽光射進屋裡,風凌雲也從夢想中醒了過來。
風凌雲走到窗子邊上,伸個懶腰,呼吸着早晨的清新空氣,頓覺渾身一輕。此時李祺也醒來了,他打了個呵欠,道:“莫非你昨晚沒有睡?”
原來二人雖然住一間屋子,又只有一張牀,但卻問掌櫃的多要了一牀被子。李祺也是個細心之人,見到被子還整整齊齊的疊放在牀的另一頭,便問出了心中疑惑。
風凌雲笑道:“是你睡得太死了,竟然連我起牀都不知道!”
李祺聞言,不由略顯尷尬。風凌雲道:“快些起牀吧,晴姐他們估計都洗漱完畢了!”
李祺穿戴好衣衫,同風凌雲一同走出房間。此時李晚晴的房間屋門還未打開,李祺不由笑道:“看來姐姐她們還沒有起來!”
他話剛說完,客棧的後院忽然傳來馬的叫聲。李祺臉色一變,叫道:“有人偷馬!”他直接從二樓躍下,往着客棧後院奔去。風凌雲見狀,不由莞爾一笑,慢慢走下樓梯,朝着後院走去。
天字號房的對面是玄字號房,正是秋末楓他們的住房。此時只見秋末楓與卓寒離一同走出房間,卓寒離道:“與那小子相比,他似乎有泰山壓頂而巋然不動之勢,只是他真的不怕馬被偷麼?”
秋末楓眼中忌憚之色一閃即過,笑道:“很簡單,因爲這馬的叫聲是歡快愉悅的!”
卓寒離聞言,先是一愣,而後便明白過來,嘆息道:“宮主常說,師弟智慧天下無雙,膽大心細,明察秋毫。更是能隨機應變,起初時我還不信,如今看來,宮主的話一點都不假!”
秋末楓搖頭道:“師兄過謙了,我只是一個喜歡冒險和賭的人,怎及得上師兄的謀定而後動?”
卓寒離微笑搖頭,秋末楓卻是望向那走向後院的入口,眼神愈加犀利。
後院之中,只見李祺呆站在那裡,而秋言與李晚晴正在給白靈黑風喂草。
風凌雲走進院子,笑道:“怎麼,你把晴姐他們當作偷馬賊了?”
李祺聞言,不由臉紅,而後他有看了風凌雲一眼,道:“看你這架勢,似乎早就知道是姐姐他們?”
風凌雲一攤手,道:“我又不是神仙,怎會知道?”
李祺先是點頭,而後又搖頭,道:“不對,你就是知道!”
風凌雲不再否認,而是看向黑風,此時黑風正大口的咬着青草,見到風凌雲,不由打了個響鼻,像是同風凌雲打招呼。
“快說你是怎麼知道的?莫非姐姐他們來看馬時你看到了?”李祺問道。
風凌雲道:“晴姐他們來後院我並不知道,只是那一聲馬叫聲卻是愉悅的,黑風和白靈皆是馬中極品,能通人性,試問若是偷馬賊,它們會發出愉悅的叫聲麼?”
李祺這時才知道,原來風凌雲是根據馬的叫聲來判斷的,他心中對風凌雲越來越佩服。
李晚晴走了過來,她臉上帶着微微笑容,身材玲瓏,一身素雅衣衫隨清風微微飄動,頗有自然空靈之氣。李祺眼中癡迷之色一閃即過,笑道:“姐姐你們起得可真早!”
李晚晴笑道:“你還是同在家裡一樣,不睡到日照三竿,休得起牀!”
李祺聞言,臉皮不由發熱。李晚晴又道:“你們剛纔聊什麼?似乎很起勁!”
風凌雲笑道:“這小子懷疑你們是偷馬賊!”
李祺聞言,神色大急,叫道:“好啊,你竟然信口雌黃,你······我怎麼會說姐姐是偷馬賊!”
李祺說完,又感覺不對,急得他不知所措,只是狠狠的瞪着風凌雲。風凌雲見狀,不由哈哈一笑。李晚晴微微搖頭,也是白了風凌雲一眼,盡是責怪之意,心中卻是生出異樣:“凌弟似乎有種令人不可抵抗的魅力······”想到此處,俏臉泛紅,直到耳根,她急忙低下頭去,以免風凌雲二人見到她的囧樣。
“走吧,先吃些東西,再出去辦事!”李晚晴此次前來濠州,可是帶着宗門任務的。
風凌雲同李晚晴、李祺、秋言三人走進客棧,客棧的掌櫃早就爲他們備好了酒菜。正吃喝時,只見有三人走進客棧。那帶頭一人,身材消瘦,禿頂,臉皮猶如老樹根一般,他身上有股肅殺之氣,顯然殺人不少。
“店家,給我上好的三間客房!”這說話的人嗓門洪亮,但卻是極其刺耳,身高是三人中最高的,站在那人左邊。而那右邊一人,相比兩人,相貌普通,衣着更是普通。
掌櫃的聞言,臉上堆滿笑容,道:“實在不好意思,小店已經滿了!”
“嗯?你說什麼?”大個子聲音冰寒,但客棧的掌櫃卻是依然帶着笑容,絲毫無害怕之意,道:“客官還沒聽清楚,笑得就再說一遍,小店已經滿客了,您還是去別處吧!”
“你開客棧,卻沒有房間,這似乎有些說不通吧!”那身材消瘦的人開口了,他聲音帶着陰柔之氣,就連聲音也給人冷氣。
掌櫃的道:“客官有些無理取鬧了!”
“待大爺我將你的腦袋瓜子給割了,你就不會說是無理取鬧了!”那身材高大的漢子雙手一招,但見一對飛鐮向着掌櫃的疾飛而去。
掌櫃的面色不變,卻在這時,只見一個漢子自樓上躍下,一刀盪開高大漢子的飛鐮,道:“這裡可不是河西之地,你河西三鬼竟敢在此撒野!”
那高大漢子聞言,咧嘴一笑:“既知是河西三鬼到了,還不躲到一邊去,這不是找死麼?”河西是關中東部黃河洛河之間的地區。河西三鬼乃此地綠林中人,專幹打家劫舍的勾當,頗負兇名。大鬼無常鬼,二鬼吸血鬼,三鬼勾魂鬼。適才這使用飛廉的大個子,正是三鬼勾魂鬼,他這一對飛廉也稱勾魂鐮。
那一直未說話的人是三鬼中的大鬼無常鬼,所用兵器乃是索命飛針、鎖魂鏈,只見他左手輕輕一揚,但見枚飛針如疾風一般射向用刀漢子。用刀漢子也覺察到危機,倉促之下卻是躲不開,眼看就要斃命,只聽到叮的一聲,憑空出現一支筷子,筷子與飛針一同掉落地上。
無常鬼瞳孔一縮,向着風凌雲這裡看來,只見李祺正拿着一支筷子,在他的筷子上面挑着一塊肉。李祺將肉放進嘴裡,含糊不清的說道:“小二,再給我一雙筷子,我的筷子不小心掉地上了!”
掌櫃的也向着這邊看來,眼中閃過詫異之色,便吩咐小二給李祺再上了一雙筷子。
“閣下是?”無常鬼的聲音低沉沙啞,帶着陣陣陰氣。吸血鬼望向李晚晴李祺等人時,不由舔了舔嘴脣,像是找到了美食一般。
李祺淡淡道:“無名小卒爾!”
無常鬼冷哼一聲,道:“掌櫃的確定沒有房間了?”
掌櫃的不耐煩道:“沒了!”
吸血鬼這時發出一陣陣怪笑:“不急,馬上房間就有了!”他身子飄動,雙眼血紅,消瘦身子就像是一截枯木一般。
無常鬼再次偷襲用刀漢子,因事起倉促,無人能夠救及,用刀漢子只在三招兩式之下便被無常鬼給解決了。勾魂鬼大笑一聲:“總算是騰出一個房間來了!”
無常鬼發出詭譎笑聲:“我的房間是有了,老二也在騰房間,老三你不自己動手,今晚就只能睡大街了!”
勾魂鬼笑道:“大哥有命,小弟豈敢不遵從?”
此時李祺與吸血鬼正在激戰,李祺家傳“無相功”乃是武林之中一等一的功法。但吸血鬼的武功甚是詭異,是以二人鬥得旗鼓相當。
勾魂鬼看向李晚晴,眼中閃過熾熱之色,他覺得風凌雲在李晚晴身邊,給他一種極不舒服的感覺,咧嘴一笑:“小子,將你的房間給我騰出來吧!”
勾魂鐮刀旋轉如飛,直向風凌雲的面門撞去。風凌雲先前因爲注意力都放在李祺身上,纔來不及救那使刀的漢子。此時他眼中殺機一閃,左手探出,如閃電一般連續擊出兩次,飛鐮頓時轉向,直取勾魂鬼的頸部。
勾魂鬼見狀,發出極其難聽的笑聲,雙臂一樣,向着兩把飛鐮抓去。只是在他觸及勾魂鐮的瞬間,一股排山倒海之力自飛鐮涌出,沿着他的手臂侵入他的身體。他渾身不由發顫,飛鐮脫手而出,鋒利的刀刃向着他的頸部貼近。他眼中突生恐懼,身子飛快速向後退去,身子忽然於空中翻滾,想要避過飛鐮。可惜他還是慢了一些,飛鐮旋動,但見血花濺起,殷紅灑了一地。
勾魂鬼雖然受傷,但卻未傷及性命,此時他一把捂住頸部,連封多出穴道才止住血。看向風凌雲時,眼中有的盡是恐懼。
無常鬼見狀,也是震駭至極,他也看了風凌雲一眼,忌憚之色濃郁到極致,甚至生出恐懼。在此時,李祺的“無相幻滅掌”使出,逼得吸血鬼毫無還手之力。無常鬼神色一冷,長袖之下的左手微微一動,一枚飛針已於掌間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