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一道人影猛然間出現在姜銅身邊。
“爸~!”姜巖看着姜銅幾乎跟乞丐有得拼的狼狽模樣,鼻頭不禁發酸。
“好了,好了,這麼大的人了,還哭鼻子!!”父子連心,姜銅自然能感覺到姜巖此刻心頭的感受。他站了起來,拍了拍姜巖的肩膀。
姜巖的見微異術掃過姜銅全身,見姜銅人雖然很疲憊,但只是受了些皮肉之傷,這才放下心來。
當下,他自封盒中取出一顆血蓮子,讓姜銅吞服。然而姜銅卻把姜巖手中的血蓮子推了回來。
“現在你老爸狀態正好,最適合突破,這東西我用不上!”姜銅說話時眼神很堅定,姜巖瞭解自家老爸,知道他既然說不需要,那麼他無論如何都不會要。
而且,姜銅的身體確實沒有什麼問題,姜巖也就不再堅持!
呼呼呼~!
這時,兩人上方傳來一陣振翅聲,金頭的身影穿過濃密的樹葉,降落了下來。原來剛纔姜巖聽到這裡的動靜,因爲擔憂姜銅的安危,他便直接挪移過來。而僅僅是在這金頭靠近的時間裡,姜巖竟然已經解決了數百軍士。如此恐怖的是殺傷能力,恐怕只有大能者才能做到了。
“爸,幾位老爺子,現在都在擔心你,你馬上坐上金頭回家吧!”看到金頭到來,姜巖便找了個由頭敦促姜銅回家。
“那你呢?”姜銅立刻把握到姜巖話中之意,反問道。
姜巖自然也沒有要隱瞞自己老子的意思,他的目光投向不遠處一具屍體,目光中殺機畢露,寒聲說道:“我去找人討個債!”
姜銅沉默地看着眼前目光凌厲而且堅定的兒子,他心中明白,姜巖此舉乃是要殺雞儆猴,完全是爲了姜家村,爲了他的安全着想。他拍了拍姜巖的肩膀道:“小心點,切不可衝動,安全最重要,知道嗎!”
什麼事都要讓眼前才十七歲兒子去抗他這個做父親的心中難免有些難受,但姜銅沒有表露自己的想法,而是仔細叮囑着姜巖。
過了一會,金頭騰空而去,飛向遠方。姜巖則躍上枝頭,看着金頭完全消失在他的視線之外,才收回目光。
此時姜巖沒有憤怒,沒有激動,他的雙眼中看不到殺機,只有冷靜,一種近乎死水一般的冷靜。
“慶長風,慶永隋!”隨兩個名字輕輕響起,下一刻姜巖的身影就消失不見。冷冷的月色下,一片青光在飛快挪移迅速跨越一座座山頭,一片片密林。
慶永隋,大慶國權傾天下掌控大慶國大半軍隊的第三王。而慶長風,正是他的獨子。
鬆德城,城主府書房中,慶長風腰背挺直,頗具威嚴地端坐於書案之後。在他前方,有兩個座位,其中一個正坐着如今的鬆德城城
鬆德城城主年歲過四十,一臉富態,他名爲宋長青,化氣六品修爲亦是白雲宗弟子。
雖然宋長青年齡輩分都大於慶長風,但在慶長風面前,無論修爲還是勢力,他都只能是低頭的份。
“慶師兄,我們現在與古冶城已經僵持了五天,如此持續下去物資消耗太大,您看是否應該做些改變?”宋長青小心翼翼地觀察着慶長風的表情,提議道。
“哦?”慶長風無動於衷,眼皮也不擡一下,輕聲問道:“怎麼說?”
宋長青見此,只好硬着頭皮,道:“如今我已經大致探明,古冶城中,坐鎮的有十一位炎宗核心弟子,而普通弟子只有六百多人,其中化氣武者才堪堪兩百之數。前些時候,更是有一位核心弟子帶着一批人,離開了古冶城,到了那姜巖出身的姜家村。而我們如今聚集在鬆德城的宗門武者,足有一千三百多人。又有以慶師兄您爲首的八位核心弟子坐鎮,如此強大的力量完全可以平推古冶城。
我們……”
“此議就此作罷吧!”
宋長青正說到了關鍵,猛然被慶長風這麼一打斷,面色頓時一陣漲紅,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要是以前,鬆德城裡誰敢打斷宋長青的說話,定然會被他五馬分屍。然而,現在他只能強行嚥下這口氣。
“此事我自有主張,你且先下去吧!”慶長風依舊是看也不看宋長青一眼,輕飄飄一句話,便打發宋長青走人。
宋長青不敢違命,只能怏怏走人。
等宋長青把門關上,慶長風才把眼睛從書本中擡起。他看了書房大門一眼,冷哼一聲,道了聲:“不知所謂!”
宋長青在鬆德城各大家族之人眼裡,是個不可違逆的存在。但在慶長風眼裡,他根本就不存在位置。一個根本不被慶長風放在眼裡的小人物,他的提議安能入得慶長風之耳?
慶長風放下手中書箝緩步走到窗前,推開窗戶。一道清冷的月色立刻順着打開的窗戶,打入書房中。
慶長風擡頭看着高掛頭頂的圓月,心中卻思量着。
“姜巖身具極極罕見的移形換影異術,而且還是能夠帶人一起挪移的變異異術,大能者之下,此人已然立於不敗之地,便是我亦對他毫無把握。有此人在,再完滿計劃,也都會存在變數。”祭壇被毀一事,對慶長風可謂影響巨大。
原本移形換影異術自上古以來就有大能者之下不可戰勝之說,如今慶長風更是明明白白承受了這門異術的威力帶來的苦果。
如果,姜巖攜帶數位強大的核心弟子,其中有人負責攻擊,有人負責守護,以移形換影異術的鬼魅挪移之能,完全可以在數千白雲宗弟子中來去自如。慶長風,又如何能不把這一變數考慮進去?
而由此而推之,可見守山這式天龍級武技,是何等的罕見,何等的強大,只怕各大宗門都沒有這等武技保存。
慶長風心中思量着哨k存在的破解之法,不知不覺中,他走出了書房,來到了城主府後院的演武場。四周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悄然升起了一層薄霧。如此情形,雖然在這個季節不常見,但如今時間已經接近六月的盛夏季節,露水很濃,加上慶長風心頭煩憂,也不曾注意到。
此時,時間已經很晚,即便再勤苦的武者,也已經入睡。整個城主府安靜得出奇,薄霧影響不了慶長風的視線,此時注視天空的的慶長風,感覺自己就如同天上的圓月,儘管身邊羣星齊顯,它卻依舊是那麼的孤獨。
慶長風從小開始,就受他的父王慶永隋影響,他很享受這種孤獨,同時亦嚮往這種孤獨。
他深深記得,他年幼時,也是如同今晚一樣的圓月之夜,他的父王就說了一番令他銘記一生的話。
“滿天星辰,獨這明月孤家寡人,爲何?因爲它的光芒遮蓋了整片天空,令羣星黯然失色。羣星有伴,而明月獨行,我卻偏愛這明月,亦想學它做這孤家寡人!”慶長風深深記得,他的父王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中那深深的不甘。
當時年幼的慶長風看不懂這份不甘,而如今他卻明白了他的父王的無奈與渴望。
慶長風仰望天空圓月,眼中精光閃爍,“父王你的野心是要坐那九五之尊,呵,孩兒比你更貪心,孩兒想坐的,是那高高在上,俯視凡塵的宗主之位。”
“因此,任何阻擾我行進之路者,我都會不顧一切手段,將之剷除!”
“姜巖,姜巖,……哼!”
片刻後,慶長風面色有些陰沉了下來,“這幫蠢貨,都五天了,抓拿一個普通人都還沒有抓到,真是廢物!”
顯然慶長風還不清楚姜銅實力的變化。
慶長風兩眼轉動,陡然他陰狠地低聲自語道:“明天要是還沒有結果,那只有動用底牌,將整個姜家村人,能活抓的抓,不能活抓的殺!”
慶長風這番話說得很是自然,完全是脫口而出,可見他心目中是何等的草菅人命。
慶長風話音落下,陡然間演武場中升起一片青光,下一刻慶長風背後寒毛炸開,一股致命的鋒芒刺激得他的皮膚生痛。危機來得如此的突然如此的迅猛,這一刻慶長風空有化氣圓滿的修爲,可對方這一下偷襲實在太快太突然,他想要自救已是無可奈何。
“姜巖~!”慶長風下意識地大叫。
一柄刀身如同天上的月光一樣明亮的大刀,帶着強橫的力量破開空氣,帶起嗚嗚的刀風劈在慶長風背後。慶長風躲無可躲,然而就在這時,慶長風腰間的一塊精美玉佩陡然炸開,一輪紅日立刻從玉佩中跳出,直接跳到慶長風頭上。這輪碗口大的迷你型紅日灑下的紅光,正好擋住了背後這必殺的一擊。
砰~!慶長風頂上的紅日一晃,慶長風卻半點傷害也沒有。
“幸虧有這宗異寶護身!”慶長風驚恐之餘,下意識逃出數十丈,才心有餘悸地轉回頭看。這一看,襲殺他的不是姜巖是誰!
“姜巖,你竟然敢孤身一人進入鬆德城?你找死!”慶長風一看,頓時大怒呵斥道。他此舉一面是確實心中窩火,另一面也是要通過這喝聲,喚醒居住城主府內的其他同門。儘管慶長風修爲達化氣圓滿,然而在他心中卻沒有所謂的武者氣節,只有爲達目的不擇手段。
“慶長風……你該死!”
姜巖迎着月光,殺機騰騰,他說話間身形一閃,出現在慶長風身側。同時,舉刀向慶長風虛空劈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