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煉勁期七品白雲宗弟子瞬間衝殺到牧清源跟前,牧清源冷笑一聲,手中黃金短槍陡然一震,頓時化作兩天金色長龍,直取二人。這一槍,無論聲勢還是速度,都無以倫比。姜巖一邊觀看,一邊將自己融入其中。卻發現,在這一槍下自己根本避無可避。
然而,在他的內心卻有股熱火在翻騰。
白雲宗二人與牧清源相比,力量差距太大,然而兩人卻練就了一門很強的劍法,竟能硬接牧清源數招。
“劉琴霜,你再不出手,你這兩個小弟我就殺了~”牧清源隨意地左一槍右一槍,迫得槍下的兩人只能勉勵支撐。然而,便是姜巖也清楚,這兩人定然有底牌,自信能撐的牧清源的任何攻擊。不然,他們安能明知不敵,還眼巴巴上去送死
“哼,這麼不慍不火的打法,打倒什麼時候,他們分明是演戲?我們別等了,走吧~”姜巖的“見微”異術的感知下,遠處一個聲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些宗派子弟當真狡猾,真要生死廝殺,早就武技盡出了~走吧~都別當人家是傻子,我們等也是白等~”另外一個方向,同樣傳來一個相似的話。
姜巖嘴角勾起一道笑容,卻是他自己關心則亂了。這麼顯而易見的情況,竟然都沒有察覺。如此危險不明的情況下,誰又會真個妄動無名。
只過了一小會,隱在周圍的人影陸續消失了許多。
戰鬥中的牧清源與站在一邊的劉琴霜同時嘴角泛起微笑。
誰說宗派子弟就一定要驕傲自滿,狂妄無知?這四人活脫脫給很多人上了一堂課,也給姜巖上了一堂課。似乎,宗派之中並不如自己想象中那麼簡單。
姜家村的氛圍是一個友好團結的氛圍,在外部的重重壓力下,思想淳樸的鄉親們沒有太多的勾心鬥角,生活在其中,姜巖對身邊人是很缺乏防範意識。可這一次,卻無意中給姜巖提了個醒,心中留了個心眼。
很快,不出大家所料,兩方宗派子弟停下戰火。站在哪裡細說什麼,可大家距離都太遠,聽不真切。想必也就兩方人談論如何分配利益罷了。眼看多留無意,當下除開個別特別眼紅,還心懷一點點僥倖之心的人,又陸續走掉了幾乎所有的人。
“利益之下,連仇恨都能暫且放在一邊”姜岩心中感嘆,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但憑藉“見微”敏銳的感知,姜巖明確地感受到,牧清源出招之時那股隱晦的殺意,絕對做不得假。牧清源是確確實實有擊殺白雲宗那兩個男弟子之心,這種殺意不像是仇恨之殺意,到像是雙方固有的矛盾。加上他們之間的對話,姜巖可以肯定,炎宗與白雲宗之間定然有大沖突。
不一會,牧清源與劉琴霜同時發力,攻擊那百丈墓碑。兩人均不施展武技,然而攻擊墓碑的速度卻驚人協調,速度更是快的驚人。那塊殘缺的百丈墓碑,在兩人的強力攻擊下,很快就被迫出全身紋理,來引動冥冥中的玄妙力量恢復封印之力。
然而,即便隱在遠處的姜巖,也能清楚地看出,這塊墓碑的缺失,確實極大的阻礙了整體的運轉,封印之力的恢復效率甚至還不如十多丈高的完整墓碑。
“砰~”失去封印之力保護的百丈墓碑在牧清源兩人強橫的力量面前,呼吸間就被摧毀。牧清源與劉琴霜四人,均面泛喜色,他們身形一頓,迅速就衝到墓碑背後的墓室。周圍還在堅持的幾個武者,也都緊繃全身筋肉,等待時機。
然而,就在這時,姜巖陡然全身汗毛炸開,在“見微”異術的感知中,一股無名的強大力量似乎正在瓦解,隱隱間彷彿有什麼恐怖的東西就要跳出來。
姜巖想也不想,剎那瘋狂催動超越身體承受極限的力量,虎步猛然炸開,身形爆射遠去。緊急關頭,他依舊思及深處危險中央的未來的同門,大喝傳聲道:“危險,速逃~”
下一刻,正要衝入墓室的牧清源與劉琴霜,也狂喊一聲走,隨後陡然改變方向,速度瞬間飆升,瘋狂往外竄逃。只有白雲宗那兩個男弟子,他們正處在寶物即將到手的興奮中,看到兩人竄逃,一時竟猶豫不定。
眼看連同自己的強力靠山也都瘋狂逃遠,兩人才下定決心,也爆發身形,速度向外奔逃。可這時已經太遲。
只見原被擊倒的殘缺墓碑猛然間炸開,碎成無數的碎片,隨後周圍百丈範圍,一座座墓碑詭異般的有序炸開。一些隱在附近的武者瞬間被墓碑炸開的力量撕成碎片。連同處在這密集爆炸中的白雲宗兩個男弟子,也只是憑藉這強力的守護武技支撐了片刻,便死於非命。
此刻,姜巖正完全不顧身體的損傷,瘋狂催動二十五股勁道,全部灌注在雙腿下,瘋狂的外逃,在他身前身後,一個個墓碑正在炸開。隨着大量墓碑化作碎石,被鎮壓在下方的熔岩井接連爆發。一股股沖天而起的熔岩柱,帶着毀滅一切的力量在瘋狂噴發,瘋狂揮灑無盡的火焰。
一聲聲淒厲的慘叫,不時穿透混亂的爆發地,令聽聞者無不驚恐欲絕,更加不要命的揮動雙腳,拼死外逃。
姜巖由於深處爆發核心,雖然反應最快,速度更是不弱,可也不過堪堪走在不斷噴發的熔岩雨之前。在他的身邊許多武者,同樣在拼死掙扎。
“死吧~”在姜巖身後,一個煉勁期武者猛然揮出手中大錘,就要擊殺姜巖。因爲,姜巖擋在了他奔逃的路徑前方。大錘在瘋狂的催動下,瞬息呼哨聲砸到姜巖背後。然而姜巖的眼中,卻泛起一絲喜色。只見他手中的半山,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已經劃過一道半月刀光,瞬間與背後的大錘撞在一起。
持大錘的武者,乃是煉勁期六品武者,力量不知道強過姜巖多少。瞬間的撞擊,姜巖頓時如遭雷擊,渾身一陣猛顫。然而,他本就在急速向前飛奔的身體卻藉此時機猛然加速。危機關頭,姜巖竟然出險遭,借力加速。
隨着一次借力,姜巖頃刻間拋出數十丈,而本來要取姜巖性命的持捶武者,卻因爲這強力的撞期,被緩慢了速度,很快就被捲入火雨中,被焚燒而死。
在這個忽然發怒的上古墳地,許多許多,如同姜巖這般的遭遇在時刻發生。面對生死時刻,人性的醜惡被髮揮到了極致。
當姜巖確定自己安全的時候,他已經距離墓地邊緣不遠。姜巖攀爬上一座高達兩百多丈的墓碑,放眼回望。卻見整個上古墓地有大半的空間被淹沒在無盡的火雨之中,在火雨內一根根熔岩柱頂替了原來的墓碑,林立其中。
瘋狂的熔岩噴發將整個地下空間映照得通紅,豔麗的火光打在每一個倖存者身上臉上,映出的卻是一張張驚惶未定的臉孔。
地面,熔岩在瘋狂蔓延,很快就衝到姜巖腳下的墓碑。到了這裡,姜巖已經無處可逃,在他身後的洞壁上沒有一個通道口。幸運的是,這塊墓碑的封印力量足夠強大,熾熱的熔岩並沒有給這塊墓碑的封印之力造成多少影響。
此刻,絕大多數的武者,除開幸運的逃竄入通道的,剩下都攀爬上了一個個墓碑之上。
陡然,姜巖感覺到四股包含殺機的眼神投在自己的背後,雖然對方在極力收斂,可如何能逃過姜巖感知。姜巖裝作不知,可“見微”異術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已經投在那四個人身上。過了一會,姜巖裝作四下觀察逃生之路,轉動眼神似在不經意間掃過那四人個人。以姜巖此刻的目力,四人的面相,甚至眼神都能清楚入眼。
見姜巖在私下看,那四人同樣彷彿若無其事。若非姜巖的感知牢牢鎖定這四人,說不定也會被他們欺瞞過去。
這一看之下,那四人是三個中年男子以及一個年輕男子,這四人姜巖均不認識,觀其氣度,隱隱可見一股傲氣,其中更有一個男子,雙眼開合間彷彿掌控一切,在他身上姜巖隱隱看到他的師叔顧芳華的影子。如此人物,定然不是原野鎮上的人。當姜巖的眼睛掃過那個年輕男子的臉孔,頓時眼睛微微收縮。好在他反應極快,穩住了自己跳動的情緒,依舊不經意般把眼神轉往他處。
“這個人竟然與千河山有七分相似~?”姜巖自認認人的能力不算很強,但依舊一眼從那位年輕男子臉上看到了千河山的影子,可見兩人相像的程度。他強制平復內心波動,依舊裝作若無其事,四處查看,死下走動。可心中已經完全提起警戒。
此刻,姜巖所在的墓碑距離那四人不過相隔兩座墓碑,距離只有二十多丈,姜巖不得不防他們忽然暴起殺人。
“千家?”姜巖與千家之間的恩怨已經上升到不死不休的境地。無論是鐵騎幫帶給姜家村的苦難,還是千家累次籌劃針對姜家村,都已經讓姜巖深明,千家與姜家村處在一個激烈的對峙狀態。
依千家的做事風格,姜巖不會天真的以爲,兩邊能夠化解這番恩怨。
更何況,千河山死在姜巖的手中。
當姜巖轉過頭去,背後又有幾道帶着殺意的目光投來。而這一次,卻不是千家四人。而是屬於另外的一些武者。姜巖清楚的感知到,這些人的目光帶着野獸般的貪婪,他們的眼睛不時掃過姜巖綁在胸口的脹鼓鼓的包裹。
姜巖眯着眼睛,他不用回頭也知道是哪些人在盯着他。
忽然間,所有人都猛然轉頭,將目光投向漫天火雨最中央。
在那裡,有一股令所有人都深感壓抑的氣息,正在冉冉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