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吸血玄鈭”喝掉了碗裡的鮮血之後,立即恢復了幾分元氣,忽然轉動身軀,在它背上一層甲殼裂開,變成了一對翅膀,隨後向着西南方向飛了起來。
“吸血玄鈭”寄生在兇獸“窮奇”的身上,所以也繼承了兇獸“窮奇”的某些特性,平素除了“窮奇”的血之外,就只會喝誠實善良的老實人體內的血液。
“吸血玄鈭”拳頭大小的身體在吸飽了人血之後,大約能夠膨脹到三尺方圓,凡是被它吸過血的凡人基本上都會變成一具乾屍。
看到“吸血玄鈭”吸了姒文命的鮮血,衆位首領都忍不住鬆了一口氣——看來姒文命確實沒有撒謊,雖然很多細節還有些十分模糊,可是他盜取鎮族之寶的確是爲了獵殺先天妖獸南山巨虎,一心維護崇山周邊生靈的安全,這一點一家確鑿無疑了。而且也是他親手殺了先天妖獸,並無與外族勾結的情節。
事已至此,測謊就圓滿的結束了,可大家都沒想到吸血玄鈭會自發的飛起來。
夏后氏部族之中的這隻“吸血玄鈭”,被捕捉之後下了封印,實力大損,平時又被關在罐子裡忍飢挨餓,無法覓食,所以面對在場的諸多先天高手,根本不敢上前吸血。但是,它那懲善揚惡的惡習卻是沒變,雖然只是吸收了一點點鮮血,可很快就找到了身邊的一個惡人,想要將這點好東西與惡人一起分享。
隨後,在衆目睽睽之下,“吸血玄鈭”落到了姒琨的手上,將肚子裡爲數不多的鮮血,從嘴巴里反噙了出來!然後它便興奮地拍動翅膀,嗡嗡有聲,似乎在喊姒琨一起享用好東西。
這什麼情況?
所有人都驚呆了,誰也沒想到事情會有這樣的意外進展?
“吸血玄鈭”只會欺負好人,卻對壞人格外維護和袒護的特性,在場的衆位首領都是知道的,此時,它居然分了一滴血送給姒琨,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還不明顯麼?
——分明就是認定了姒琨是個超級大壞蛋啊!
姒琨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的臉色頓時變得一陣青一陣紅,忽然伸手“啪”的一聲,將手上的“吸血玄鈭”拍成肉泥,鮮血濺了一地,隨後咬牙切齒地道:“姒文命,是不是你在搞鬼?”
姒文命不禁冷笑了幾聲,翻了個白眼說道:“你這栽贓陷害的手段真是一點都不高明,我要是真有控制吸血玄鈭的實力,還能任由你污衊挑釁?說不得早就像剛纔你拍蟲子一樣,一巴掌就把你拍死了!”
姒琨啞口無言。
一旁的咒三叔公姒赫面色有些尷尬,不待衆人反應過來,他就大聲怒斥兒子姒琨道:“逆子,你還有什麼話可說?趕緊給我滾回去,罰你禁足三個月,不許出來給我丟人現眼!”
姒琨臉色如土,灰溜溜的離開祠堂,臨走前無比怨恨地瞪了姒文命一眼。
其實一直以來,都是他在胡攪蠻纏想要嫁禍姒文命,沒想到最後咎由自取,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可是他卻覺得這一切都是姒文命的錯,絲毫沒有悔悟之心。
等到姒琨離去之後,姒刑環顧四周,輕輕地“咳”了一聲,開口說道:“那個……雖然文命是爲了部族安危,誅殺先天妖獸,也算是立功不小,但是盜弓毀弓之事確鑿無疑,此事開了不好的先例,算來勉強可以算是功過互抵,不知代族長及諸位以爲如何?”
衆人紛紛點頭,覺得功過互抵倒也還算是公平。
唯有姒襄微微皺眉道:“文命年幼,處事過於衝動,這件事情本來有更好的處理方法,如果他能夠及時告知,我們組織高手圍獵那隻妖獸,也不至於毀掉鎮族之寶,留下後患無窮。因此,我建議罰文命離族遠修,外出尋找修復鎮山弓的方法,修好鎮山弓,纔算將功折罪!”
與姒琨相比,姒襄雖然心裡也十分討厭姒文命,想要將他拖下少族長的寶座,可他的手段就陰險多了,處處以部族利益爲根本,打壓姒文命,更讓人無法辯駁。
姒襄話音剛落,幾位首領心中一驚:罰文命遠修?這未免太嚴苛了?
大荒之中妖獸橫行,人族依靠羣居,才能抱團取暖,抵禦妖獸的蠶食,處罰一個少年外出遠修,修復法器鎮山弓,這和讓他外出送死何異?
姒魁與姒文命初建友誼,不忍心看他受委屈,於是開口說道:“文命年紀尚小,剛剛突破先天境界,實力尚不足以自保,如果令他遠離族羣,這處罰是不是太重了一些?”
姒襄振振有詞地道:“鎮山弓是部族重器,如果任由人人偷盜使用損壞,那遇到危險,族人的安危誰來保證?以儆效尤,必須重罰,才能表示公平!再說我只是建議,最終處罰還要大家共同舉手表決。”
姒魁點頭說道:“文命雖然行事有些荒唐,可畢竟是夏后氏一員,更是族長嫡子,處罰一事還需從長計議,請諸位首領三思而行!”
姒赫沉默片刻,開口說道:“既然如此,大家就舉手表決吧!”
除了禁足反省的姒琨,在場九名部族首領,紛紛舉手表決,同意姒文命遠修的佔了四人,不足一半,姒魁心中鬆了口氣,終於不用看着姒文命外出送死了!
可他的想法還未落地,巫祭姒道忽然舉起手來,竟然同意處罰姒文命遠修。
要知道大巫祭可是親眼看着姒文命長大的,兩個人的感情毋庸置疑,姒魁不由得驚訝不已,難道巫祭大人也想害死姒文命嗎?
這時,姒道忽然開口說道,“按說族中事務,我不該插手,但是我覺得這件事我不得不參與一下。文命頑劣,留在族裡只能添亂,倒不如放他出去見見世面,增長見聞。他雖然年幼,可遠修也是一個促進他成長的途徑,大凡英雄,童年必然歷經坎坷,我們可以派幾個人陪他一起,既可以路上教他知識,也能保護他的安危!”
姒道乃是族中的大巫祭,地位超然,主管祭祀等事務,是部族與天地、神明之間聯繫的紐帶,因此即便平時不參與族中事務管理,可是一旦開口,便不容辯駁,因爲他代表了神明威嚴。
既然大巫祭開口了,姒赫也無話可說,再說他也確實對姒文命頭疼不已,管的太嚴不行,會被人質疑不敬族長,管的太鬆也不行,會讓姒文命胡作非爲,擾亂部族秩序,如果能夠把姒文命送出去,當真是眼下最好的選擇。
姒赫同意,其他人更無異議,此事就此敲定。
姒文命心中略微有些忐忑,除了崇山,他還從沒有出過部族領地,據說大荒之中洪水肆虐,處處危急,父親正在爲了治理天下的洪水而四處奔波,因此,他心中也期盼着能多看一看外面的世界,日後也好早些替父親分擔肩上的重任。
姒赫開口說道:“巫祭大人,既然文命被罰遠修,那麼派誰跟隨保護纔好呢?” Wωω●тTk án●¢O
姒道略微思索,說道:“我手下的弟子姒咒可以當此重任,順便教導文命自然常識,你可以再委派一名先天高手跟從,這樣可以確保萬無一失!”
姒赫想了一想,開口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讓獵隊首領姒魁再辛苦一次吧!部族內的年輕一代他武力最高,出事穩妥,野外生存經驗豐富,也好多多**文命一番!”
姒道看了看姒文命,再次說道:“此次遠修以三個月爲限,即便無法修好鎮山弓,也一定按照日期限制歸來!知道嗎?”
“是,咒三叔公。”姒文命點頭,乖巧的說道:“我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