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暫撤干戈後,暑道山幾位領頭的,又請了師春借一步說話。
不爲別的,還是爲了神火,對沒嘗過神火滋味的煉器人來說,這個結是沒辦法輕易解開的。
古練妮一點都不帶拐彎的,直接提要求道:“師春,那兩朵冰焱,先給我們暑道山。”
師春兩眼一瞪,“不是說已經過去了嗎?怎麼又來了?”
古練妮:“我說的是先給我們,不白要你的,後面找到了神火,先補還給你。”
師春疑惑,“幹嘛搞這麼麻煩?”
能提這個要求,自然準備好了藉口,古練妮道:“我暑道山因爲跟你合作,死傷那麼多人,看不到點東西,不好給交代。看到了實實在在的好處,合作纔好繼續下去。”
師春有點爲難,“我這邊還有個四鼎宗,他們也是修習火性功法的,如果知道多出了兩朵神火,寧願給外人,也不給他們,我同樣也不好交代。”
元垚插了嘴,“你剛纔說‘如果’,也就是說,他們還不知道?”
師春嗯了聲,“之前,想着等你們找來好做解釋,那兩朵神火一直給你們留着,就沒告訴他們,怕他們知道了會爭。不過,鐵森林那邊爲了勸服你們時,已經說出了嘴,他們自然也聽到了。”
元垚:“反正還沒見到,只要我們這邊配合,怎麼解釋都行。”
師春想了想,反問:“你們確定後面找到的神火,會先補償給我們,不會反悔?”
古練妮:“我以我父親的安危起誓。”
一開始,起這誓是有心理負擔的,鬆了兩次口後,脫口而出的好自然。
師春卻一驚一乍道:“又拿你爹發毒誓?”
此話一出,元垚和龐厚屏氣凝神,悄悄觀察古練妮的反應。
古練妮則憋了個臉紅,最終惱羞成怒道:“前兩次是你逼的…”
師春就是順便逗她一下,試這女人成色,看她要發火,趕緊擡手打住道:“行行行,就依你,我信你,那兩朵神火先給你們。”
這還差多,古練妮臉色稍緩。
元垚也趕緊岔開話題道:“你分到的神火,跟四鼎宗那邊怎麼分?”
“這個,我們自己會內部處理,不影響分給你們的神火。”師春將這事摁下,提起了另一件事,“倒是千巖宗那邊,就是那羣藍衣裳的,神火分配上,恐怕得算他們一份。”
一聽有人要來分好處,幾人臉色立馬又是一沉,古練妮寒聲道:“咱們的合作約定中,可沒這一出。”
師春回頭,喊了聲,“斤兩,過來一下。”
吳斤兩當即應聲而來,嘿嘿笑道:“什麼事?”
師春:“從你在出口那一帶發現千巖宗,到咱們現在怎麼找到千巖宗這裡的經過,你跟他們講一講。”
吳斤兩愣了一下,見其是認真的,於是就將自己在出口守株待兔的經過講了下,怎麼發現的,怎麼從傲焰宗口中知道的此地地址,趕去鐵森林去通知師春,然後又繞到這裡的經過講了下。
聽到千巖宗居然也在玩調虎離山那套把戲,古練妮三人滿臉的驚疑不定。
師春接着又補充道:“我知道千巖宗的一個秘密,他們在一些門派中安插有臥底,傲焰宗之所以會被調虎離山,就是因爲臥底泄密的原因。我們原本要做的很簡單,只需把住出口,掌握到大概位置,然後想辦法將千巖宗糊弄走便可。現在因爲你們這麼一搞,我沒辦法,只好暴露了,也就是說,我待會兒還要說服千巖宗分我們一杯羹。”
元垚懷疑,“照你這麼說,你們之前並不認識,若如此,他們怎麼會聽你的,幫你對付我們?”
師春:“有人能把明山宗弄進神火域,自然也能提供一些其他的助力,至於其中的內情,連我也不甚清楚,大人物的事我們沒必要打聽,我覺得暑道山沒必要知道,我們只管分神火就行。”
古練妮沉聲道:“要改變約定,更改分配情況,搞成三家分也行,按各方人數的比例來吧,收穫的神火一半歸我們,一半你跟他們分去。”
元垚:“沒錯,正該此理。”
龐厚:“約定就是約定,豈能輕易改變!”
只見師春淡淡道:“還有一家類似千巖宗情況的門派,我還想我們一起揹着千巖宗,再搞一家,咱們左一家拿個三分之一,右一家拿個三分之一,也挺好的。現在你暑道山一家就要啃一半,不說能不能說服千巖宗,另一家我看也不用談了,人家自顧自就挺好,憑什麼白白讓出一半,再分剩下的一半,至少我是沒那本事說服人家。”
吳斤兩嘿嘿,是要一家的二分之一,還是要兩家的三分之一,孰輕孰重的賬應該不難算。
反正古練妮三人支支吾吾了起來,說是自己能答應拿三分之一,只怕千巖宗未必會同意,讓師春跟千巖宗談妥了再說,說是等師春消息,然後就回了自己人馬那邊。
“打自己臉打的還真快。”目送的吳斤兩嘿嘿之餘,又低聲問道:“你早就知道暑道山有可能會找到我們,卻不做避開的防備,這不故意拱手把好處送給他們嗎?”
師春沉吟道:“你之前跟我說,在出口那,暑道山的長老違規插手幫了暑道山。”
說到這事,吳斤兩就來氣,“沒錯,要不是那老不死的違規干預,哪用多出這麼多麻煩。”
師春:“從那時起,我就改變了主意。斤兩,暑道山因爲我們死了很多人,不合作,這仇就結下了,一旦傳到那位長老的耳朵裡,還不知後面會出什麼事,指望那些長老守規矩,靠得住嗎?你自己已經親身體會過。
萬一有人使絆子不讓我們出去,得到了再多的神火又有什麼用?那些長老中,有人幫我們說話,規矩就在,一個幫忙說話的都沒有,那就不存在什麼規矩,我們得到的神火越多,就越危險。
我們和暑道山成了一夥的,遇事有人幫我們兜底,那也方便我們放開手腳辦事。”
吳斤兩想想也是,正沉默時,忽一道人影飛落,千巖宗的領隊宮時希繃不住了,終於主動找了過來。
宮時希瞥了眼吳斤兩,“春兄,說話方便嗎?”
他之前聽到師春說話用的是暗語,沒挑明底細,所以雖知吳斤兩是師春的人,也不敢亂說話。
師春:“放心,是自己人。”
宮時希:“你哪一脈的?”
師春:“我不問你,你也別問我。”
宮時希沉聲道:“你怎麼知道我的底細?”
師春:“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宮時希:“既如此,咱們就各走各的道,我看你的麻煩似乎也化解了,你們也該走人了吧?”
他想把人趕走,好儘快找出這裡的神火,目前爲止,他們千巖宗也只找到了一朵神火而已。
師春對吳斤兩道:“我們之前是幫過宮兄忙的,看來宮兄已經忘記了,你去找許安長來幫忙提醒一下。”
宮時希皺眉不解,不知對方什麼時候幫過自己的忙,吳斤兩在他疑惑的目光中嘿嘿而去。
不多時,吳斤兩打了個招呼的許安長帶着一個同門來了。
兩人一到宮時希面前,許安長確認過師春的意思後,給了同門一個眼神,那同門立刻端着腔調道:“師兄,你說這裡會不會有神火?”
許安長也端着腔調道:“誰知道呢,不過晚上是尋找神火的最好機會,容易發現光亮。”
同門:“師兄,如今就剩了我們幾個人,憑我們還能找到神火嗎?”
許安長:“唉,盡力而爲吧,我們能躲過追殺已屬萬幸。那些個狗東西,將來出了神火域,必讓師門報此仇。”
同門:“聽守在出口的十位長老說,那些狗賊好像已經找到了七八朵神火。”
兩人沒頭腦的話說到一半時,宮時希已是臉色大變,待到兩人話畢,臉上已經是豬肝色的陰霾。
他陰惻惻的目光在師春臉上盯了很久,才徐徐道:“久聞天雨流星大會第一人的威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凡。春兄,事已至此,也別繞了,說吧,你到底想幹什麼?”
師春:“之前我這套調虎離山的把戲用在了暑道山頭上,結果破功了,你知不知道如何破功的?”
宮時希神色陰鷙道:“我沒空跟你猜謎。”
師春:“因爲出口位置的十位長老早就欣賞過了,我原以爲他們會守規矩,誰知我玩到暑道山頭上時,暑道山的長老直接給捅破了,於是我跟暑道山就折騰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也就是說,若有人搞破壞,調虎離山這套把戲根本玩不下去。
若有暑道山介入進來幫忙就不一樣了,大家若成了一夥的,出口那邊不用擔心,之後就算距離走遠了,來回出口不便,調虎離山的人往暑道山一羣人後面一躲,效果也是一樣的,得罪人的事讓暑道山的人馬出面便可。
調虎離山的辦法是我出的,當然我這邊還將繼續出力,人多找神火也能更快捷。
反正眼下的結果是三家共同出力形成的,收穫自然也要三家均攤,這是暑道山的意思,你我都沒有拒絕的餘地。當然,你也可以放棄使用眼下這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