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我的火焰燒灼掉那股陰性的能量?
我沒有想到,我這個念頭一動我左胸的火蓮忽然炙熱到了極致,而且我還能感覺到在短短的幾秒之內,它似乎在輕輕的擺動,如同一陣陣的微風輕輕的在吹動它。
接着,我被強行的拖入了存思的世界,那一刻,我看見了一朵小小的火苗。
和世俗的三色火焰不同,這朵埋藏在我靈魂心口深處的火焰,一亮起,就是那種血紅的顏色,像一團跳躍的鮮血,卻又不像是實質,仔細看去,似一團霧氣般的存在,甚至還顆粒分明的感覺。
在中心處,也不是世俗火焰那種焰心是紅色的,而是一種異常美麗的青色,分明是很明豔的樣子,卻感覺它非但不炙熱,而且是相當的冰冷。
整團火焰,明明那麼微小。
在我看到的瞬間,卻感覺它在我面前無線的放大,甚至化爲了一雙很小的手,在輕輕撫摸我的心口,我能感覺到某種怪異的情緒,帶着欣喜,帶着依戀,帶着激動所以如此的跳躍。
那一刻,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這種體會。
這一團火焰,連實質都沒有,除了那青色的焰心,像正常的火焰形態,其它都像一團霧氣,這種東西,會有自己的情緒?它是活的?
我無法理解,這世界就算再奇怪,我還是覺得自己想象力有限,莫非那些神話都不是空穴來風?
我的想法千迴百轉。
但是,在下一刻,那團火焰就一下子散開了,一下子分解成了一片淡紅色的霧氣,開始在我的靈魂之中流動。
我神奇的看見,這片淡紅色的霧氣其實每一個地方,仔細看去都是一朵朵淡紅色的火焰在燃燒。
我非但沒有任何不適,反而有一種被溫暖包圍的舒適感覺,又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而這片霧氣在蔓延,所過之處,那股陰冷的力量如同遇到火焰的冰塊,一下子就被消解,繼而蒸騰消失的無影無蹤。
“原來這鮮紅色,需要聚集起來纔有啊。”我心中冒出了這樣一個想法,忽然覺得這小火焰異常的可愛,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絲笑意,就像在看待一個可愛的小孩子。
我不明白,我爲什麼要用這種情緒去對待一團火焰?
然而,在那種靈魂被凍結的感覺逐漸消失以後,我一下子又回到了現實的世界在存思的世界中並沒有時間的概念,一旦回答現實的世界,我看見的卻是苟凱還站在我的不遠處。
那扁瓶中的紫色液體在快速的消失,而他如同癲癇一般的全身不受控制的顫抖,痙攣着口中不停的發出痛苦的低吟。
這?之前那個詭異的男子吞下這紫色的時候,並沒有這樣的反應,難道這個苟凱是吞過頭了嗎?
在這個時候,我還沒有完全的排除那股陰冷的力量身體還不能動彈自如,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想要阻止他,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紫色的液體徹底的消失。
在紫色液體終於完全消失的瞬間,苟凱似乎承受了極大的痛苦,一下子抱住了自己的頭,開始大聲的嘶吼整個人開始毫無意識一般的發瘋,跳,倒下,躍起,跑動,再倒下,拼命的撞擊着地面彷彿這樣才能讓他好受一點兒。
我帶着莫名的情緒看着,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危機感。
而終於,我體內那股陰冷的力量消失了我的身體在那一剎那恢復了正常而那團火焰並沒有散去,而是變成了一團淡紅色的霧氣包裹着我的靈魂。
我好像能感受到它的意志,也能感受到它現在的弱小。
儘管是弱小,還想要保護住我靈魂的想法我的內心有一些感動,卻又顧不上感動。
深深的危機感,讓我覺得,如果還有機會的話,那就是現在趁着現在苟凱還沒有完全清醒之前,制服他。
這樣想着,我從地上一躍而起,接着風之力,真的如同一陣風一般的衝向了苟凱在這個時候,苟凱還在發瘋,對着屋子的牆壁拼命的衝撞,這一棟建築是如此的堅固卻不想,在苟凱的衝撞之下,牆皮塊塊的剝落,露出了牆皮之下的青磚,甚至木柱
我哪裡還顧得上那麼多,一把抓過苟凱,朝着他的腦袋就是狠狠的一拳。
現在我想不到有什麼辦法,唯一的辦法就是先打暈他可是,我看見的卻是一張已經完全變形的臉,之前如果說苟凱的臉還有人形,只是多了點兒毛髮,牙齒變得突出了一些。
如今卻是完全沒有了人形,眼睛變得內陷,眼角上揚,如同一顆杏仁一般,卻又狹長可怕的是,眼白處變成了金黃而有些半透明的狀態,就像一塊琥珀,眼珠卻變小了,並且處於眼白的上方。
這是什麼眼睛?當看見的第一眼,我的頭皮一陣發麻,只爲他眼中那冰冷而毫無人性的眼神,有一種說不出的陰沉。
這並不是唯一的變化,還有他的眉毛,開始無限的朝着中間聚攏,眉尾上揚,如同豎立起來擠在了額頭的中央
他的嘴開始變得突出或者說,根本就不是嘴發出了變化,而是牙齦骨那裡開始無限的伸展帶動着整個嘴顯得在向外突出而他的牙齒已經徹底的發出了變化,尖牙變成了野獸一般的犬齒。
對應的是,他臉上的毛髮開始快速的生長,是灰黑色毛髮,看樣子就快要覆蓋住整張臉,耳尖處也是人類圓潤的耳朵,竟然變成了有着尖角的,如同犬科動物,豎立的雙耳。
如果到這種程度,我還認不出這張臉像什麼的話,我就是一個徹底的白癡了!
這分明就是一張像極了狼的臉,雖然輪廓還依稀有人的輪廓這麼一張臉混合着額頭被撞出的鮮血,顯然極富視覺的衝擊感是那種恐懼的衝擊感!
我從內心感覺到某一種恐怖,因爲苟凱的身體也在不聽的發生變化就那一種肌肉開始糾結,毛髮開始生長,手指開始縮短,指甲卻不斷的生長,凝聚成利爪
人變成了一隻像狼的東西?儘管我知道他是一隻妖,我卻並沒有想過他會真的變成妖怪!!
這難道就是聶焰的時期,妖的真實面目?難道古代那些奇形怪狀的妖,甚至有畫作留下來的東西,都是真的?真的?
我無法壓抑內心那種恐懼的感覺,這不到半秒的瞬間,給我的衝擊簡直無法想象,我幾乎是下意識的轉頭看了童帝一眼,我需要一點兒勇氣,而人類羣居的本性,註定了人類在極度恐慌的時候,需要看見同類,才能激發一點兒安全感。
而與之對應的,是童帝同樣恐懼的眼神,他也同樣這樣看着我。
他的步罡似乎已經踏完,看他橫笛在脣角的樣子,我知道他也是正在要準備吹奏,卻看見我拉過的苟凱的臉。
‘滴答’,時間在這個時候只是過去了一秒,我被衝擊的卻像是度過了漫長的很久,我幾乎想要嘲笑自己分明和很厲害的獵妖人聶焰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啊?爲什麼我會害怕成如此的模樣?
一個不願意承認的答案已經深深的印在了心底——妖怪,我看見了真正的妖怪。
但已經戰鬥到了如此的地步,我還有什麼退路嗎?在那一刻,在我的刻意控制之下,中樞陣紋開始把大量的靈魂裡調動入我的脊椎陣紋,一股股天地之力,隨着靈魂裡的涌入,開始大量的涌入我的身體。
衝開了我一個又一個血竅,力量開始急劇的增長,爆發但我卻通過陣紋感應到,到了一個極度危險的臨界點。
一點點破碎的感覺從我的背部,脊椎處傳來不痛,只是那種針刺般的感覺,一點點溼意蔓延在我的背部我根本不用看也知道,那是皮膚破裂,爆了顆顆的血珠。
一切都在說明,這已經到了我承受的極限。
可是我還沒有安全感苟凱開始咆哮,那種野獸的,屬於狼的嚎叫帶着一股股衝擊般的陰冷力量。
似乎他不用刻意,就是正常的咆哮,都能帶出這種陰冷的能量。
我靈魂的火焰開始翻滾,燃燒努力的驅逐這種陰冷的力量,卻似乎因爲弱小,只是一開始就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了。
這該死的紫色液體,究竟是什麼啊?
我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儘管只是短短不到三,四秒的時候,我舉起了拳頭,聚集了自己的全部力量,朝着苟凱的頭狠狠的砸去此刻,他的鼻子也在發生變化,鼻樑骨幾乎都要消失了,卻隨着嘴的變化,變得很長,鼻頭如此的明顯。
我知道,這一場驚天動地的進化就要接近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