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27歲以前的人生,雖然不豐富,但比起平常人也算經歷多多。
即便頂着一個道家棄徒的身份,但總歸對於神神鬼鬼的事情也是不怕的。
我自認爲沒有任何形式的恐怖片可以嚇到我,但此時我只是看了第一個視頻,胃就開始急劇的抽搐,一張臉也變得鐵青。
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如此愛好的人嗎?
我其實很難理解。
原來能給人制造出最終極恐懼的,其實是人自己。
在這個視頻中,被殺死的是兩個亞洲人,一個白人,外加一個黑人。
在根本就不專業,甚至有些顫抖的拍攝之中,一開始展現了這些人平常生活的鏡頭。
我無法肯定這是跟蹤拍攝的,還是刻意去表演的因爲那些鏡頭都是再平常不過的,被殺的人吃飯,走在路上,甚至買一包煙這種小事情。
一切都非常的自然,如果是刻意表演的,會讓我內心好受一點兒,還有繼續看下去的勇氣。
但如果是悄悄的跟蹤拍攝,這一切就顯得恐怖了一些因爲一個人正常的人,卻已經成爲了被‘獵殺’的對象,這個事情不恐怖嗎?
接下來,通過鏡頭,我看見這四個人被綁架了。
然後他們被安排了四種不同的死法,在旁白一直有人講解,或者是以討論的語氣,在說哪一種死法比較有趣一些?
在講解完畢以後,就是施展的過程。
第一個人被刀割喉而死而那個負責割喉的人也是一個亞洲面孔,儘管他的下半張臉戴着面具,那五官的輪廓和眉眼都說明了一切,是明顯的亞洲人,而且是典型的東亞人,只是遮住了半張臉,一時間分不清楚應該是東亞那個國家的人。
他的手法很專業,我根本不想看的那麼仔細,但卻不得不看。
這跟電視電影中那種表演式的割喉根本就不一樣,那些割喉都乾淨利落,被殺之人一般就是捂着喉嚨,就倒地了。
在這邊,我是看見了鮮血在瞬間就大量的涌出,甚至成隨着那個人想要呼喊,呼吸,呈泡沫狀的噴出我無法形容那種觀感,而最讓人絕望的是被殺之人臉上的那種表情,彷彿是爲了某種‘惡趣味’,在殺人之前,還告知了被殺者,你會被殺
我無法形容那種絕望,還有真實的被殺的瞬間那種彷彿置身於自己的,隱約的疼痛感
而影片的鏡頭卻一直定格在那個被殺者的身上,從掙扎到死亡的過程我根本無法仔細的去看,所以更加無法仔細的描述,我才發覺這根本不是一份愉快的工作,更何況我要從其中找出線索。
接下來的還是一系列的死亡,可以讓觀看的人心中經過一部影片,就充斥着黑色的絕望。
在四種死法之中,有的死法也算是‘乾淨利落’的,就比如槍擊可是,我才發現真實的從太陽穴頂着腦門的槍擊,都是如此的不可接受。
在咬着牙看完第一部視頻以後,我不由得衝了出去在蘇靈關心的目光之下,徑直就衝進了辦公室配套的衛生間,抱着馬桶,吐了一個天昏地暗。
而心中一直充斥着一個疑問?怎麼在這世界上會有這樣的東西?
等我擡起頭的時候,蘇靈已經站在了我身後,手中拿着一張紙巾,很是擔心的看着我。
我接過她手中的紙巾,擦了一下嘴,忍着口中的酸苦,苦笑的對蘇靈說到:“是不是讓你失望,覺得我很沒用?”
“沒有,我和蘭萱姐第一次接觸這樣的電影時,是搶着來回進這個衛生間吐的,根本沒有堅持那麼長的時間。能否承受這種東西,不是用一個人有用沒用來衡量的。葉少,你只能讓自己麻木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在看片的時候,心中不停的唸誦這個吧。”說話間,蘇靈遞給我了一本經書。
我拿過,是一本《清靜經》。
這本經書我再熟悉不過了,幾乎是道家的入門典籍,全名《太上老君說常清靜經》。
小時候,我常常被師父逼着在珍貴的空閒時間,誦讀這本經書,在那個時候的我根本對經書不是甚解,到了現在也只敢敬畏的說,只能模糊的去理解,不能說全部滲透其意。
但師父就說過,讀書百遍其義自現,而且《清靜經》,在誦讀的過程中原本就能自然讓人心靜,而我山門沒有流傳的靜心口訣,所以只能常常誦讀經書。
所以,再看見這本書,我心中充滿了對蘇靈的感激,我怎麼忘記了這個?
想到這裡,我把經書還給了蘇靈,說到:“書就不用了,我會背。這是一個好辦法,我一定會冷靜的去找出這裡面的線索的。”
蘇靈點點頭,始終有些不放心的看着我,而我卻是洗了一把臉,頭也不回堅定的又走近了自己的辦公室。
“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進入辦公室坐下,我先是喝了一口茶,再抽了一支菸平靜自己的心情,接着就開始在心中默默的背誦《清靜經》。
在這樣反覆的背誦了兩遍,心情已經漸漸的處於一種古井不波的情況下,我再一次點開了那些視頻。
依舊是殺人電影,就算是隔着屏幕,也有負面的能量場影響着人的氣場,可是在心境堅定的情況下,我終於可以冷靜的看待這一切了。
在堅持不住的時候,我就會停下來默默的背誦經文,或者起來活動一下身體,再繼續
就這樣,電腦裡存儲的十幾部屬於重點懷疑的‘殺人電影’,被我統統的,仔細的都完整的看了一遍。
心情多少還是會受到一點兒影響,但這種負面能量場我相信不會對我的心境造成什麼太大的影響。
我的靈覺一向差勁,卻好像對某一種不對勁兒的東西,確切的說是有別於正常人的某些細節,有着異常的敏感。
在這十幾部電影裡,我重點挑選出來了四部。
沒有爲什麼,其它被排除的,我都可以肯定只是‘普通的殺人電影’,儘管對於旁人來說,這電影絕對是驚人的,因爲全程沒有用一個分鏡頭,連接的鏡頭說明了其真實性但我口中的普通。
是可以認定,在這些電影中,無論殺人者,還是被殺者他們都是人,絕對不會錯。
這樣想着,我又點開了我重點圈出的四個視頻,仔細看了起來比起之前,我現在看這種影片真的已經多了幾分麻木了,折磨的只是我要反覆的看,仔細的觀察每一個細節。
在這樣的‘工作’中,我已經忘記了時間的流逝,當某一部的影片再現其中一個殺人者轉身,無意中拍到的殺人者臉部的近鏡頭時,我猛地點停了鼠標,讓鏡頭定格在那裡。
在沉吟了幾秒鐘以後,我幾乎是不由自主的吼了一聲:“是他,絕對就是他。”
其實,在我看片之前,蘭萱就做了一個小小的整理工作,把影片按照她認爲的懷疑程度排了一個序列,哪些是重中之重,哪些只是值得懷疑。
而這種殺人電影,一般都是以歐美人種爲主,亞洲人種少之又少,而出現了,幾乎都是做爲被殺者。
蘭萱其實也不敢肯定,拿給我的,基本上已經是把市面上流通的以亞洲人種爲‘執行者’的電影都包括了只是,在她看來,手段什麼的,越殘忍的,越值得懷疑。
可是,我最終確定的這個人是‘妖’,卻是蘭萱認爲不值得重點懷疑的一部片子中的一個人。
這部片子相比於其它的片子算不上殘忍,甚至可以說是小兒科級別的,因爲裡面暴力凌虐元素並不多,就是純粹的殺人。
唯一讓人不適的,只是這部片子裡的被殺人都是自願,而且從始到終都有知情權。
我仔細觀察過這些被殺人,似乎他們還有一種隱隱的興奮,這種興奮我要怎麼形容?就像是一種信仰得以成全的犧牲感是什麼讓他們有這樣的表現?
這讓我重點注意到了這部片子,然後仔細的查找線索。
而這部片子本身,殺人鏡頭並不佔大部分,相反,只有短短的幾個片段是在殺人。
其餘的都是這些被殺者生前的一些生活記錄,他們在知道要被殺以後的生活記錄比較交談,吃飯,聚集在一起喝酒,玩樂。
好像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但是,在這其中,我注意到了一個鏡頭,就是他們在圍在篝火一邊喝酒,一邊爆着粗口談話時,有人要介紹殺人者給他們認識了一開始,這些人都是稀鬆平常的表情。
後來,當執行者出現時,應該是七八個執行者負責殺掉他們吧?這些人的表情卻變得鄭重而嚴肅起來,像看見了什麼神聖的事情。
我覺得問題就出在這裡,我摸着下巴,在當時很懊惱因爲鏡頭始終沒有在這個時候拍攝過殺人者,所以我根本沒有辦法判斷,這些人集中的目光是落在哪個執行者身上。
直到,那個鏡頭的出現,我才肯定了哪個執行者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個‘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