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要爲老周招魂,所以再留在張陽這裡就不合適了,我不想讓他看見我開壇爲老周招魂,如果有開壇的必要。可是我能要求張陽白天不回家,總不能晚上也不要人回來吧。
這樣想着,我處理完了一些瑣事兒,就給張陽打了個電話,大致意思是說,我把老周帶去這裡一個出名的神婆那裡了,絕對有辦法治,明天就能好,讓他別擔心了。
聽聞我的話,張陽儘管沒辦法,還是忍不住擔心的說了一句,可別耽誤老周。
我懶得和張陽囉嗦解釋,說了一句放心吧,就掛了電話,然後回頭看着老周,見他嘴裡被我塞進了一張好不容易找到的乾淨毛巾,內心竟然甚是安慰。
不過,這樣可把老周帶不出去,雖說電梯直通地下停車場,但是電梯裡一般是有監控的,見老周被亂七八糟的五花大綁,嘴裡還塞着一張毛巾,我不保證保安看見了不會抱緊。
所以,我只能委屈老周暫時的再一次把他打昏,然後帶着一盆仙人掌,揹着老周走出了張陽的家。
一路還算順利,我帶着老週迴到了自己的家因爲招魂一般還是在丟魂之人熟悉的地方進行比較好,只因爲遊離的殘魂如果流落在外,在熟悉的地方會出於本能,在被召喚的時候,找回來會比較容易一些。
把老周放到了自己的牀上,爲了避免老周鬧出什麼太大的動靜,我不得不選擇再一次的把老周綁起來,嘴裡給他塞了東西,畢竟到晚上11點還有大半天的光景,在這之前,我必須回家一次,拿點兒東西。
此時,已經是上午11點多,陽光刺眼,看光景也接近中午12點那個極陰之時,別人都以爲晚上11點以後,陰氣較重,但我在山上學道,我師父就告訴過我正午12點那個點兒到之後的45分鐘時間,也是陰氣很重的。
特別是12點整。
老周在這裡驚掉了魂兒,萬一恰好在這個時候被路過的好兄弟看見了,那還了得?畢竟這種情況是最容易被上身的。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嘆息了一聲,從脖子上取了一竄鏈子,給老周掛在了脖子上。
那串鏈子是我師父給我的,按照我多年在山上修行的見識來說,我也看不出來那是個什麼其餘的都還好說,整個鏈子是一顆一顆不規則的小玉珠子竄成的,這些小玉珠子都是上好的翡翠,懂行的人如果看見,一定會大罵,因爲竟然被打磨成小珠子,非常可惜。
但我明白這些翡翠珠子都是經過師父放在先祖的供桌上,特別溫養了好多年,反正年紀比我還大,然後把它們竄成串兒,爲的就是烘托鏈子中間那個奇怪的東西。
說起來那東西,就在鏈子的中間,是一顆黑色的奇怪圓球,捏着不像金屬,也不像玉石,有點點軟軟的會往下陷的手感,但是隻是手感而已,它並不會真的往下陷,更不會變形。
而在黑色珠子的中間,有一圈白色的紋路,也是整齊的形成了一個圓的樣子,幸好只是個圓環,而不是一個圓點,否則就像一顆黑白色顛倒了的眼珠子。
在下山以後,我玩古玩,收藏打火機,學了不少關於這方面的知識我愣是沒認出來這是什麼東西。
曾經也問過師父,這是什麼?師父說過,不可說不可說這個死老頭兒?想起我就恨恨的。
但我始終記得,他說過一句,此物可避萬邪邪物只要敢近你的身,自然就能感覺的到當然,這個近身所說的不是距離,而是說任何邪物要侵佔我身體的近身。
可我也是修者學道之人啊,我真的沒從這個奇怪的東西上感覺出來任何辟邪的氣場但這是師父在當年送給我的第一件東西,它是除了我身上那個狗毛鑰匙扣以外,我第二珍貴的東西。
如今,老周這個情況,我也顧不得什麼了,先給老周掛在了脖子上不說別的,就說那些溫養了很久的翡翠小竄珠,應該也能幫老周擋住一些邪物的。
做完這個,我站了起來發現房間內陽光實在刺眼,忍不住走到了窗臺邊上,心想別把這個丟魂兒的傢伙給曬暈了,如果再丟一魂怎麼辦?所以我準備拉上窗簾。
卻陡然發現在老周對面窗戶的窗臺上,赫然趴着一隻白底兒黃花大貓正看着我。
接近正午的時分,貓的瞳孔已經快成爲一條線,顯然它的眼神更加的冰冷,它就是這樣看着我我卻讀出了一絲異樣的感覺,就好像它有一種玩味兒的味道。
我是誰?我是師父口中堂堂的三愣子葉正凌,我會怕一隻貓?我自然不會迴避它的目光,而是眯起眼睛和他對視了兩秒,在這其中,我那遲鈍的靈覺再遲鈍也感受到了這隻貓不算邪的靠譜。
意思就是說還在正常的範圍內,可是也可以說是不正常。
好像和對視的有些無聊了那貓忽然打了一個哈欠,陽光下,它的小小獠牙竟然顯得有些猙獰,可我一直很淡定的心,卻猛然的一緊,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我覺得它眉間脣角組合起來看的神情,太像是在嘲笑我了。
動物人性化的表情你可以說它是可愛,但同樣也可以說它很嚇人,完全是要看什麼表情這種類似於挑釁的行爲,讓我忍不住竄上來了一絲怒火,終於是忍不住吼了一句:“走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太過緊張的原因,我吼這一句的時候,身上的功力運轉,竟然摻雜了一絲道家獨門的吼功。
“三愣子身上靈魂力太過強大,他自己有時會控制不好,術法就會自然流轉。所以,你個愣子,平常時候不要激動也不要衝動,隨時要保持內心的安寧,慢慢在完全掌握了自己的靈魂力以後,再熱血激情也是可以的。”在我上山修道不久以後,師父就和我說過這樣的話,我以爲我已經完全的掌控了自己的靈魂力,如今輕輕一試,才發現距離那所謂的完全掌控,還有很遠的距離。
到如今,我竟然衝着一隻貓,用出了一絲道家的吼功,實在是滑稽。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那隻貓停止了打呵欠的動作,然後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朝着窗臺下一躍,消失了。
我莫名的鬆了一口氣,幫老周拉上了窗簾,還來不及具體是思考什麼,忽然就想到了一件事情,我全身都繃緊了!如果,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老周是住在16樓,貓兒就算再靈巧,能直接從16樓的窗臺上躍下?
這樣想着,原本已經轉身準備離開的我,猛地衝向了窗戶拉開了原本已經拉上的窗簾外面明晃晃的刺眼陽光,外加那個空蕩蕩的窗臺哪有貓的影子?
在這個時候,我心裡再也控制不住的憤怒忍不住狂罵了一句,狗日的!我靈覺不強,無法對一件事情做出好壞的預估,所以以前在山上的時候,辦事老是衝動,纔得到了三愣子的稱號。
下山以後,刻意的修身養性,到這個時候,以前的暴脾氣是真的壓不住了。
沒有靈覺的依靠,我卻有自己的智慧和判斷,我幾乎篤定這隻詭異的貓就是來監視老周的我捏着窗簾的手青筋鼓出,微微顫抖,忍不住的是憤怒的情緒,和馬上就想衝下樓去,看看那詭異的貓還在不在的衝動。
但我到底忍住了,手上還是提着那盆仙人掌,一些都纔開始那就看看誰笑到最後吧。
這樣想着,我一下子拉上了窗簾,看了一眼還在昏迷中的老周(這一次下手重了一點兒),還算安然,忍着內心的各種情緒,還算淡定的走出了老周的屋門。
我的車停在老周樓下的院子裡,我在想我必須快些回家,取來要用的東西竟然監視老周,老周是什麼值得那莫名的存在花這樣的力氣?
我想的出神,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自己的車子旁邊,卻看見幾個大媽於心不忍的樣子盯着我的車子在說什麼?
我心中奇怪,走了過去然後,我看見一具血淋淋的貓屍就落在我的車前蓋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