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上全後,我們倒是沒有什麼心思吃飯,那幾個人卻吃的狼吞虎嚥的。
我看着他們,也佩服他們的心理素質,在那樣臭氣熏天的地方待了這麼久,吃起來倒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們開了一路的車也累了,跟着吃了幾口之後就沒什麼精神,老煙開口說今天天色已經很晚,有什麼事要不明天說。
“可我們已經死了兩個人了。”沈建國灌了一口酒,突然悶聲道:“是我害死的。”
“師父!”李平喊了一句,隨後慌張的向我們解釋:“你們不要聽我師父胡說,和他沒有關係。”
老煙壓了壓手,說放心,我們接觸多了,明白什麼意思。
李平嘆了口氣,安慰了他師父兩句,這才緩緩的道:“我們誰都沒有想到,堂堂考古隊,居然連墓門都進不去。那裡面有個翻板機關,人一進去便會被絞入,那兩個同志……他們的血肉還黏再翻板上,可是我們卻沒能救他。”
李平的聲音有些無奈,也有些悲痛,我看向老煙,心裡有些詫異。
我倒不是懷疑他話的真實性,而是詫異這座墓的難攻程度。
考古隊和盜墓賊有時候真的只有一線之差,他們手上的本事也不會少,不可能連墓門口的第一道機關都沒有辦法突破吧?
還搭進去兩個人……
老煙卻不動聲色,他看了眼李平,隨後又看了眼一杯倒的沈建國,最後緩緩的道:“你們先送他回去睡吧,我們去一趟百貨商店。”
“我陪您去!”李平立刻道。
老煙示意他還得照顧沈建國,李平摸了摸腦袋,說如果讓師父知道他沒有陪着我們去,估計要被罵的更狠,更何況很多細節我們都不清楚,確實也需要他的解說。
老煙點了點頭,另外幾個考古隊成員架着沈建國回了旅館,李平結了飯錢之後我們便步行回百貨商店。
“師父覺得是因爲自己太急功近利,所以才害死了那兩個同志。”李平突然開口。
他看着空蕩蕩的街道,臉上全是無奈的神色。說其實他知道這怪不得任何人,無論是哪支考古隊遇到這麼大的古墓也不可能保持冷靜。
挖掘的決定是整個考古隊做的,不能怪任何一個人。
“是因爲寒屍金縷玉衣?”老煙淡淡的問。
李平先是一驚,隨後笑了笑:“也是,您知道也不奇怪。”
我心裡一驚掀起了驚濤駭浪,但是面子上卻依舊平平淡淡的,聽着他們兩個交談。
劉去是中國歷史上臭名昭著的盜墓大王,他雖貴爲諸侯,卻以殺人爲樂,甚至連自己的侍妾都不放過,同時,他還常常在黑夜帶着自己的部隊四處盜墓。
後來皇帝降罪於他,劉去在被流放的途中病死,可是他死後下葬所穿的衣服據傳說是一件至寶。
這件至寶便是寒屍金縷玉衣!
雖然他是在流放的路途中死去的,但是他有一批忠心的部下,將他的屍體安葬在早就修建好的陵墓裡。
老煙點了點頭,說劉去身爲盜墓大王,他的陵墓機關難破也是人之常情,再加上還有一件寒屍金縷玉衣,怕是這機關更是難上加難了。
“那您……有把握嗎?”李平不大好意思的問道。
老煙看着他,最終搖了搖頭,他的神色讓我明白他並不是在藏拙,而是他真的沒有把握。
也是,701在進每一座墓之前都不是有着絕對把握的。
應該說能讓701進的墓,都是世間的兇險之處!
李平了然的點點頭道:“也是,我們連墓門都不敢入,問這樣的話實在是冒犯。”
老煙不在意的擺了擺手,說也正常,你看我們這幾個是從燕京過來的大人物,自然以爲我們無所不能。不過年輕人,你得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幹我們這行的,切忌有把握。
“這……”李平有些迷惑,但是老煙卻不再說了,因爲百貨商店已經到了。
李平也只好收了話頭,帶着我們進了百貨商店,然後打開後廚。
後廚不大,本來裝不下我們這些人,但是考古隊將後廚的一面牆壁拆了,直接連到了街上,再搞了瓦片給圍起來,這樣一來這片空間也不算小了。
“你們現在要下去嗎?”李平帶我們走到了那個下水道口。
下水道口已經被挖開了,一股惡臭鑽入鼻孔,我差點連剛剛吃的飯都要吐出來。
老煙這個決定做的實在是太差勁兒,好好的吃過飯來這個地方做什麼?
但是他卻好像沒事人一樣的,看了我一眼,隨後問李平下面目前是什麼情況。
“我們的人都是白天在這裡呆着,尋找入墓的辦法,不過因爲那兩個同志的犧牲,這兩天我們也只敢研究下邊緣的碑文。”李平的聲音平靜,但是我卻能聽出他有一絲的不甘心。
也正常,若是這座墓由他所在的考古隊挖出來,那他們的地位立刻水漲船高,拋開這個不談,每一個考古學者都希望能夠親手挖掘出震驚世界的國寶。
不過好在他們還算有點理智,摺進去兩個人之後立刻就收手了,這要是他們不知收手,現在我們來的時候還不知道考古隊能夠剩幾個人。
“爲什麼只是白天下去?”老煙突然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我之所以覺得奇怪是因爲考古隊白天工作是最正常的作息,畢竟做這一行也是有所忌諱的,再加上除非是墓已經被挖掘,需要沒日沒夜的鑑定纔會趕時間。
這裡的墓沒有被挖掘出來,倘若他們不想獨攬功勞,甚至白天都不用下去,只要等着我們過來交接便是。
可是這樣一個奇怪的問題卻讓李平的臉色赫然變了。
他顧左右而言他,可是老煙卻不給他機會,反而是咄咄逼人的道:“說,爲什麼?”
李平雖然三十出頭,和昆布的年紀差不多,但一看就是屬於一路比較順暢的,讀了書之後就跟着沈建國這個師父,沒有經歷過大事。所以被老煙這一問他就慌了:“沒、沒什麼原因,就是、就是害怕。”
“害怕?”老煙依舊沒有放過他,語氣森然:“是害怕那兩個人變成鬼來找你們索命嗎?”
李平愣住了,他彷彿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一般,隨後搖了搖頭道:“不是的不是的。”
最後竟然徑自跑掉了,那樣子彷彿有鬼在他後面追一般。
“這支考古隊有古怪?”我看着李平的背影,覺得有些地方不太對勁。
老煙點燃了一根菸,站在下水道口笑道:“沒什麼不對勁的,他不過是做賊心虛。”
做賊心虛?
我不解的看着老煙,這李平看起來一副很老實的樣子,老煙怎麼會得出這樣一個結論呢?
“他和沈建國有問題,我們還是暫時不要下去了。”老煙將菸蒂踩滅,隨後輕聲道。
不過老煙也不讓我們離開後廚,說是這樣可以迷惑考古隊,讓他們以爲我們下去了。
我越聽越疑慮,不解的看着老煙,問他到底有什麼依據?
聽他們的流程並沒有什麼問題,是百貨商店發現了不對這才報了警,之後也是公安讓他們過來的。
按照這個時間線,幾乎是在出事的一瞬間他們就已經彙報給了燕京,我們立刻便殺到了。
也就是說他們最多比我們提前到了三天……
難不成這三天他們做了什麼事不成?
老煙搖了搖頭,說他只是猜測,再看剛剛李平的反應,加深了他的猜測罷了。
“希望我的猜測不準吧,大家都是爲國效力,我也不想因爲自己的懷疑就給他們扣上帽子。”
老煙嘆了口氣。
雖然他這麼說,但是我看他的樣子似乎已經篤定了這兩個人有問題。
我們頂着臭氣熏天的味道在這裡足足待了一個小時,這纔出了百貨商店。一旁有來換班的武警,他們看向我們滿目的懷疑,好在被換下來的武警還有沒走的,和他們解釋了幾句這才放我們離開。
我們住的地方是沈建國他們安排的,就在他們的旁邊。
他們七八個人三個房間,我們這一批人也是三個房間。
因爲房間不夠,秋小姐也只能和我們湊合湊合在一塊睡。
“秋姐,你怎麼不和昆布一個房間?”伢仔一進房間將揹包一放,就開始不要命的問道。
秋小姐沒說話,直接用力的敲了一下伢仔的腦袋,叫他不要亂問。
伢仔卻沒收斂,笑嘻嘻的道:“我知道了,因爲秋姐害羞!”
(PS:歡迎關注老九威信公衆號:道門老九,未來會有四姑娘番外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