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教授沒再多問,倒是白隊盯着因爲漁船行駛而掀起的白色浪花,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海中島,島中墓,墓中人,有去無回是能人。
老煙忙問她什麼意思?
她卻只嘆了口氣,說一切只看緣分了,便不再多說,最後讓老夏扶着進了船艙,留下我們面面相覷,站在甲板上傻傻的吹着海風。
掌舵的船長判斷的沒錯,今天是個風平浪靜的日子,若不是身上的傷還有明確的目的,我真要覺得我們就是出海遊玩的。
轉眼就到了中午,我覺得不對,直接拉了個漁夫詢問,怎麼還沒有到鄭一嫂墓?
“還早哩,想過去要好幾天。”被我拉住的是曾經去過古墓的兩個村民之一,叫鄭浪,和昆布差不多的年紀。看起來倒是和名字很像,看起來就吊兒郎當的,不過當他盯着人的時候,那一雙犀利的眼睛就能讓人忌憚。
我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冷聲道:“幾天?龍王節你們不是一天就能來回嗎?”
我記得清清楚楚,他們舉辦過祭祀,出發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九點左右了,可是傍晚時分便進了港。
鄭浪呵呵一笑道:“俺可沒有騙你,這次龍王節俺們根本沒有去古墓,你們這羣外人在,我們也去不了,就是就近給撈了滿滿的魚便返航了。”
原來如此,我陡然鬆了口氣,鬆開手有些歉意的笑了笑,好在他也大大咧咧的,回了一笑表示他不在意。
知道目的地並不近之後我也就放下了一直懸着的心,中午吃了漁民給燉的魚湯,滿足的打了個飽嗝後鑽進船艙安安心心的養傷去了。
由於身上的傷,還有漁船顛來顛去的,這一躺下我便再也不想起來,除了吃飯和方便,我基本都是躺在船艙裡消磨時間,逼得伢仔一天三頓的來念叨他無聊,我也當作沒看見,這小子最近時常的犯毛病,老煙說了讓我不要搭理他,好讓他反省反省。
這麼一通顛簸,一天一夜很快過去了,這期間我算是領教了魚湯的魅力,那味道叫一個鮮美,天天喝都不帶膩的。而且這魚湯確實也很補,喝了一天我覺着身上的傷都快好全了,動起來也沒了阻礙。
第二天傍晚,太陽還沒完全沒入海平線,我正端着一碗濃白的魚湯喝的樂呵,鄭浪來到了甲板,神色嚴肅的讓我們放下碗,看樣子是有話要說。
他這嚴肅的樣子,讓我心一提,三下五除二的灌下魚湯,隨口抹了抹嘴便問他怎麼了?
“你們要做好準備,大概還有一個小時,就要經過閻王十八彎了。”鄭浪嚴肅的讓我們回船艙,將自己綁在牀上,不管遇到什麼都不要出來,也不要多事,顧好自己的命要緊。
閻王十八彎?
我看着寬闊的海面,這地方就是再擠進幾百艘船都沒有問題,什麼彎道能讓鄭浪如此鄭重其事。
鄭浪呼了口氣,一邊催促着我們回船艙,一邊迅速道:“閻王十八彎,壞就壞在表面上水域寬闊,實則底下暗礁橫生,短短不到二十海里的水域有十多處礁石,稍微有些不注意就可能一頭撞上去。我知道你們的身份都不簡單,但是這方面你們啥也不懂,所以你們要做的就是躲在船艙內,不要給俺們搗亂,這次掌舵的是老鄭叔,他在這閻王十八彎來來回回幾十次,哪處礁石上多了顆珊瑚他都清楚,不會有事的,俺也只是讓你們準備一下。”
對他這前後矛盾的話,我們都沒信,要真那麼有信心,他怕是不會叮囑我們這許多。不過他說的也沒錯,我們在這事兒上完全幫不上忙,還是安安分分的待着比較好。
“鄭小哥,要真這麼難過,爲什麼不立刻拋錨,明早再過去?”老煙問了一句。
鄭浪臉色有些複雜,說俺們也試過,可要是能這樣也不叫閻王十八彎了,壞就壞在這十八彎一到白天也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海水會淺上一些,到時候過彎更是九死一生,所以經驗老道的漁夫都選擇晚上過。
老煙聽完鄭浪說的,只好先行跑去照顧白隊,許教授也在伢仔的陪同下回了自己的房間,就連昆布也跑去照顧老夏了,這老頭子上了船才知道自己暈船,一直躺着。至於四姑娘,我也搞不懂這船就這麼屁大點地方,爲什麼她還是能神龍見首不見尾?
我優哉遊哉的和鄭浪閒扯,想從他這裡多套點東西出來。
可是他卻不耐煩應付我,一把將我推進船艙,說他還要去幫助老鄭叔。
我沒回自己的房間,而是走到白隊的房間門口敲了敲門,裡面傳來老煙讓我進去的聲音。
我推門進去,白隊已經被老煙結結實實的捆在了牀上,蒼白的臉有些不自然的紅色,看樣子應該是和老煙爭執過。
老煙擡頭看了我一眼,給我比了個稍等的手勢便低頭看向白隊,有些無奈的道:“師父,您受點罪,這鄭浪把閻王十八彎形容的就跟閻王殿一樣,我們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還是多重保障好。”
我聽着疑惑,難不成是白隊不願意這樣被綁着?
誰料白隊卻苦笑一聲道:“小煙,你的心思我明白,只是我被綁在這裡出不了什麼事兒,你不用守着我。”
說完她還讓我勸勸老煙,說老煙待在她這裡完全是浪費,她再不濟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之人,保護自己的能力還是有的。
“師祖姑姑,師父他這是擔心您,再說過彎的時候他也哪都去不了,指不定他是希望您能保護他呢。”我聳了聳肩,白隊被我逗的不禁笑了,老煙也笑罵了我一句,隨後問我找他什麼事兒?
我看了一眼白隊,給老煙比了個出去說的手勢,白隊顯然注意到了,但什麼都沒說。
老煙一出來就壓低聲音問:“什麼事兒要出來說?你不知道你師祖姑姑她現在敏感的很。”
“你先別說這些,你就沒覺得這船有哪裡不對勁嗎?”我拉着他到一邊,同樣壓低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