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煙沒有回答我,只是叮囑我不要管這件事,畢竟我進入701的時間短,對701的感情和他不同,不能理解他也無所謂,只要我不要搗亂就成。
我拼命的忍着,忍到自己胸口都痛,這才壓低了聲音:“你認爲我是在搗亂?”
“不然你是在做什麼?”老煙冷笑了一聲。
我差點氣得直接揮拳砸在他那張讓我敬佩的臉上。
我捏緊了拳頭,一字一句的說道:“老煙,我不管你是爲什麼,爲了701的名譽也好,爲了你個人的私慾也罷,我絕對不允許你拿大家的命開玩笑!沒錯,我進入701之後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可是,能讓我拼命的也只有國寶,而不是你。”
說完我也不想再理他,直接緊追了幾步,追上在我前面的伢仔。他正好奇的盯着我和老煙,看我上來用胳膊肘搗了搗我:“你和老煙怎麼了?”
“沒什麼,老頑固。”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隨意開口。
伢仔更爲困惑了,想要問卻被我打斷:“你別問了,沒什麼好說的。”
“唉!”伢仔張了張嘴,半晌後才慢慢的道:“你不要死心眼,老煙這個人吧,我跟着他這麼多年了,他不是沒有分寸的人,無論做什麼事兒都是有他的考量。”
聽着伢仔對老菸絲毫不懷疑的話語,我心裡更加不痛快,我們都願意相信老煙,他要做什麼只要說一聲,我們也願意拼了命的去做!可是他還是選擇了隱瞞。
“長安,你到底怎麼了?”伢仔突然問道,我不明所以的啊了一聲,只見他伸手指了指我的眼睛說從我的眼裡看到了憤恨。
我擡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的搖了搖頭,隨後苦笑着說算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伢仔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有說什麼,只是唉聲嘆氣的往前走去。
氣氛沉默起來,原本和303一起出任務氣氛就不好,現在我和老煙再一互相猜忌,這氛圍簡直要壓死人。我努力的出了幾口氣,才讓自己的氣稍微順過來,就這麼悶不吭聲的趕路。
老煙估算的不錯,我們走到了天黑,腦袋上頂着探照燈走到了半夜也纔剛剛到山腳下。晚上上山顯然是不明智的,更何況我們還奔波了一天,所以不用說,一到山腳下所有人都癱了,也不管地上的雪,直接躺了下去,一個個臉上都浮現菜色,顯然如果老煙還敢繼續趕路,我們都要揭竿起義了。
老煙擡頭看了看孤峰,眼裡閃過一絲我看不懂的光芒,半晌後才淡淡的道:“長安,你守夜。”
“什麼?”我狐疑的看着他,原本以爲我這樣和他針鋒相對,他應該將我排除在外才是,怎麼會讓我守夜?
可是老煙沒有開玩笑,已經開始分配了,他讓我守下半夜。
我冷笑了一聲沒有發表意見,只裹上睡袋休息。他這明顯是在整我,在走了一天的情況下,看似上半夜比較難守,但是隻要下半夜好好休息,第二天精神就會恢復。可是下半夜就不一樣了,在極度疲累的情況下,上半夜是休息不好的,等好不容易睡沉了,就得爬起來守夜,第二天又要接着趕路,可謂是非常難受。
但老菸絲毫沒有考慮到我,就這麼安排下去,隨後便跑去搭帳篷了。
我盯着老煙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好半晌後才躺了下去,心裡琢磨着他爲何要這麼安排?
時間慢慢的過去,我聽到衆人的呼吸聲漸漸平穩,被老煙安排上半夜守夜的昆布似乎也沒了聲息。我慢慢的起身,躡手躡腳的走到老煙的帳篷旁,摸出他的包,伸手在裡面翻了起來。
有了!
翻了半晌我終於摸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連忙小心翼翼的拿出來往懷裡塞去。
“你在做什麼?”輕飄飄的聲音鑽入耳朵,我拿着東西的手一頓,有些尷尬的扭頭,就看到老煙正不悅的盯着我。
我乾咳兩聲:“沒什麼,我只是想研究研究地圖,看看有沒有方法能夠避開這座孤峰……”
沒錯,我只是想要地圖,當然目的不是爲了尋路,而是試試在地圖上能不能找到什麼。
“長安,不要忘了我說的話!”老煙目光深沉的盯着我,涼涼的開口說道,聽起來似乎沒有什麼不妥,但我就是聽出了他濃濃的威脅的意味,當下心裡不舒服起來。
我呵了一聲:“老煙,看個地圖總不至於有問題吧?”
“你要看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看,長安,你什麼時候也做起了這種雞鳴狗盜的事?”老煙一副不屑的樣子道。
我被他氣笑了:“雞鳴狗盜?老煙,在你說這句話的時候,先想想自己都做了些什麼?要不是你,我至於這麼做嗎?”
老煙壓根不理會我話語中的諷刺,直接讓我將地圖給他,還說這地圖也看不出個所以然,反正到了山腳,所有的一切都要靠自己了。
“沒錯,我就是想所有的一切都靠自己,而不是靠你所以纔來拿地圖。”我冷笑着道。
從他說地圖只到這座孤峰的時候我就起了疑心,一般來說如果有一份不夠完善的地圖,老煙肯定是會先告訴我們的,不會臨時這麼說,所以唯一可以解釋的就是他有預謀!就是說他知道這地圖不完備,但是到了這個時候我們也只能順着他的意思走下去,不可能半途而廢,因此他才壓着地圖的事情一路沒說,而且從頭到尾也就是隻有他看過地圖而已……
老煙從我手中抽走地圖,我甚至於都沒看清他是怎麼做到的,就覺得眼前一花,然後在我手裡的地圖就不見了。
“老煙!”我壓低聲音吼道:“你是不是鐵了心了?”
“長安,你要記住自己的身份。”老煙也低低吼了一聲:“什麼時候我的決定輪得到你質疑了,你要是怕死,這山你可以不上,趁早原路返回,不要給我找事。”
我懷疑的看了他一眼,隨後拍了拍手:“呵,想要支開我?老煙,這你就錯了,我是不會走的。”
說完我便抱着睡袋閃到了火堆的另一邊,此刻夜已經深了,再過一會兒昆布就該找我換班了,我也沒必要再睡。
老煙竟然也沒有再糾纏我偷拿地圖的事情,只是再次警告了我一句讓我不要多管閒事就抱着睡袋睡了,而且竟然入睡的極快,心裡彷彿一點事都沒有的樣子,恨的我牙癢癢。
“長安,你這就醒了?”就在我瞎琢磨的時候,昆布的聲音從身邊傳來。
我回頭看去,只見他的眼神一片清明,看起來不像是睡過的,頓時有點狐疑他剛剛是不是醒的,可是從他的表情卻什麼也看不出來。
我笑着回了一句反正自己也睡不着,索性就來換班,他倒也沒有多問,直接鑽進帳篷裡了。
所有人的呼吸聲都傳了過來,在黑暗中有股莫名的安穩,可是我不知道在這些人的呼吸聲中有多少是心懷鬼胎的。劉寒秋就不說了,他要說不心懷鬼胎纔是讓人驚悚的事情,但我們這邊呢?
老煙反常的舉動真的就我一個人能看的出來嗎?
我可不信。
我自認爲不是什麼特別有天分的人,雖然四姑娘和老煙對我都很賞識,但我總覺得這其中其實還是有一半九龍紋身以及老劉家後人的身份在。要說我的天分也只是普普通通,所以我能看出來的問題,昆布、秋小姐他們難道看不出來?
甚至於秋小姐都讓我除了自己之外誰都不信,可是她表面上卻完全不動聲色,就連老煙都不知道除了我之外,還有一個正在懷疑他的。
我苦笑一聲,看來還是自己太嫩了啊,什麼事情都藏不住。
嗚嗚!
就在我自怨自艾的時候,一陣嗚咽的笛聲從背後傳出,直接驚出了我一身的冷汗。
我猛然回頭,就聽到那陣婉轉嗚咽,彷彿在訴說着悲情的笛聲是從孤峰上緩緩傳來的,聽起來像是離的很近,但又很縹緲。
笛聲彷彿在訴說着什麼,時而清脆流暢,時而緩慢彷彿隨時都要斷氣一般。
我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不是因爲這笛聲太過淒涼,而是到底誰大半夜在山上吹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