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樹林裡,雲軒、白澤、蠻蠻,三人默默的走着。老長時間,三人沒有交流。
“呃……你們剛纔……都談些什麼了,怎麼還把大殿給弄塌了?”白澤不太敢問。
“我以爲他們是要把蠻蠻給帶走,所以……”雲軒低着頭揹着臉說道。
“呃……說起來,幾位大神如果真是想帶走蠻蠻的話會場上就應該動手了,何必繞這麼大的圈子。”
“那他們應該是怕動起手來的話他們弄不過我吧。”雲軒沒好氣地說。
“我不是打擊你啊,以你現在程度的技藝,那幾位大神可是不會怕你的!”白澤一邊走一邊說道。
“那……他們爲什麼就這樣放過蠻蠻了?”雲軒停下了腳步,他對幾個大神的態度很詫異。
“搞不懂,或許他們另有打算?幾位大神的態度怎麼變得溫和起來了,這不像他們之前的作風啊……”白澤略帶懷疑的說道。
雲軒想起剛纔的場景問白澤:“哎,老師,那他們之前不是這樣嗎?”
“唉……”白澤無奈的搖搖頭說道:“作爲管理神界的人,他們的態度一直十分的蠻橫。夫諸的愛人就是因爲他們的強硬與不妥協才香消玉殞的。他們那凌駕於一切之上的孤傲不知已經傷害了多少人了。”
“可是,后土看樣子還挺通情達理的。”雲軒想起來剛纔的畫面。
“對於沒有真正見識過他們的恐怖的你來講,如果只是看到他們剛纔的樣子,是會那樣認爲的。要不然,夫諸怎麼會提醒你要保護好蠻蠻。”
“他們爲什麼要帶我走?”一旁一直玩弄后土贈送的珠鏈沒有說話的蠻蠻擡頭問。
白澤和雲軒這纔想起來旁邊還有一個蠻蠻。
“啊……嗯……這個……”白澤張嘴結舌的。
“因爲你很優秀啊,所以幾位大神想見見你。”雲軒爲自己的說謊本領默默地稱讚。
“哦!真的嗎!你看,我沒給哥哥你丟臉吧!哎,對了,這位哥哥是誰啊,你剛纔怎麼還叫他老師啊?”
壞了,小孩子的嘴可是沒有把門的,萬一告訴他給說漏了怎麼辦。
“白澤!站住!”
此時,從前面傳來一聲斷喝。
對面眼看着就要走出樹林了,而連接樹林的幽暗與樹林外透亮的那一片光區,被一個倩影擋住。那前方只留一抹剪影:架在纖細的腰肢上的手臂,配合着修長的雙腿,加上並不刻意但極其婀娜的曲線,勾勒出一副曼妙的身姿。
一陣汗毛樹立的聲響,雲軒看看旁邊的白澤。只見白澤面具下全是恐懼,雙腳不自覺的向後轉動,沒有預兆的情況下,白澤已經飛速向後狂奔而去。雲軒還沒反應過來,還叫了一聲:“哎?從這邊出去啊!”
白澤沒聽,繼續往前走。那女子急速朝白澤這邊走來。
雲軒定睛觀瞧,原來是玄蜂老師!天啊!這下白澤老師慘了!雲軒看一眼滿臉驚訝的蠻蠻說道:“有好戲看了!追嗎?”蠻蠻點點頭,雲軒背起蠻蠻往前就追。
“站住!白澤!”玄蜂行走飛快,但是步伐不亂,依舊曼妙。
“等一等!老師!”雲軒忍住偷笑,在後面追趕。
白澤腳步慌亂。心裡想:“夫諸這傢伙不是要幫我拖住玄蜂嗎?怎麼回事?難道又被玄蜂的眼淚騙到了?該死!”也不敢回頭,繼續往前狂奔。
身後不斷地傳來陣陣喊叫:“別跑!站住!你個混蛋!你給我站住!我就問你句話!站住!……”
面具下看不清表情的白澤只是在走。身後的玄蜂不停地在追,漸漸地,那責罵之聲變成了帶着哭腔的埋怨。玄蜂那抽泣聲中夾雜着的聲聲“別走!回來……”,如同碎裂的鋒利的玻璃,從耳畔墜落在心房上,拉開了道道淋淋的口子。
“撲通!”
身後的玄蜂一聲“哎呦!”摔倒在地。外貌看似堅韌的玄蜂竟然坐在地上大哭起來。
白澤停下了腳步。
哭聲並沒有停止,玄蜂也沒有繼續追逐,只是無助的坐在原地。白澤緩緩地回過了頭。風推搡着樹木,樹枝發出陣陣埋怨,風擠出樹羣,裹挾着玄蜂的哭泣之聲,吹動着玄蜂的髮絲,捲動着白澤的衣角。
“你去哪裡了……你說過永遠都不會丟下我的,可是你爲什麼變卦了……犼跟我說你永遠都不會再見我了,到底爲什麼啊……你送我胸針的時候說你會永遠在我心裡,可如今我不敢看那胸針,因爲我看到它卻看不到你……你接受我送你的袖箭時說,如果你悖誓就讓袖箭刺在你的心口,可是如果我的袖箭真的刺在你的心上,那我的袖箭會有多疼你知道嗎……你悄無聲息的離開的那幾天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嗎?犼說你永遠不再見我的時候你知道我是多想哭但是哭不出來啊……你能告訴我爲什麼嗎?你如果只是有什麼事不能告訴我的話,我一定不會像以前那樣黏着你了……可是,如果你真的想要離開我,我不要求什麼,我只求你能把我的袖箭還給我……”
剪影中,白澤緩步上前,摘下的面具落在了地上,然後用手輕輕捧起玄蜂的臉,呢喃了一句:“笨蛋……我怎麼可以把袖箭給你……萬一傷到你怎麼辦……”俊俏的臉上已是一片滂沱。
落後的雲軒正好趕到,遠遠地停在那裡。蠻蠻看着,很好奇:“哎?那個哥哥怎麼抱住玄蜂老師了?”
雲軒急忙解釋:“那個……玄蜂老師是他……姐姐……他們姐弟相認了!”
“可是,他在摸玄蜂老師的臉哎……唔唔……”還想說什麼的蠻蠻被雲軒捂住了嘴,拖離了現場。
時間過去了很久。
遠處,白澤戴好了面具,整了整衣領一個人從樹林裡走了出來。
“怎麼這麼長時間?你們做什麼了?”雲軒急切地問。
“玄蜂老師呢?”蠻蠻也搭話。
“呃……她……先回去了……”白澤差着嗓子說道。
“哇……這位哥哥的姐姐竟然是玄蜂老師哎!哎?對了,哥哥你叫啥啊?”蠻蠻很興奮的問。
“呃……這個……我叫……”白澤支支吾吾,確實,他還沒來得及想一個名字呢。
“他叫……小黑!你叫他小黑哥哥好了!”雲軒給白澤使眼色。
“小黑……哥哥?小黑哥哥的衣服好白哦!”蠻蠻總覺得這個名字和這身衣服不太搭。白澤也盯着雲軒,那意思,怎麼想這麼一個名字,不過看雲軒使勁兒在那裡擠眉弄眼,只好點點頭說:“哦……”
“你都說了嗎?”雲軒盯着白澤。
看不清楚白澤到底是點頭還是搖頭。
“你應該告訴他,你會和我一樣很努力地成爲一名優秀的神的……唔唔……”雲軒搖搖頭捂住了滿是激情的蠻蠻的嘴。
“那你怎麼說的?”雲軒捂着蠻蠻的嘴不管他怎麼掙扎自顧自的說。
“我又不會說謊……所以就告訴她了……我說自己現在有些特殊的事情,暫時不便於透漏自己的身份,因爲怕連累她所以沒和她打招呼……”白澤支吾道。
“她原諒你了?”雲軒問。
“她……她打我了……”白澤低下了頭。蠻蠻揮舞着手要說什麼,可惜嘴被捂着,說不出來,只好乾瞪眼。
“那結果怎麼樣?”雲軒追問。
“我……哄了哄,應該沒事了。”白澤沒擡頭。
“其他的呢?犼的事說了嗎?”雲軒又問。
“沒有……我要告訴她這個,她還不把犼給撕了啊!我只告訴她先不要公開我的身份,否則對我不利,另外,我囑咐她要看緊犼。其它也就沒什麼了……”
“哦……哎,她是怎麼發現你的?”雲軒很納悶,不是說白澤的變化術很厲害嗎?
“這個……她說是……她知道我身上特殊的味道……搞不懂……反正應該沒什麼事了,這裡不用再擔心什麼了。”白澤嘆了口氣說。
“哦……”看樣子,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吧。也不知道玄蜂老師會不會說漏嘴。想着想着雲軒鬆開了捂着蠻蠻嘴的手。
“你應該和你姐姐說實話啊!再怎麼說,她也是你的家人啊!她肯定不會怪你的……唔唔……”蠻蠻好容易掙脫出來,說了幾句話,雲軒尷尬的一笑,又捂住了蠻蠻的嘴,架起蠻蠻往外就走。
“姐……姐姐?”白澤好納悶自己哪裡來的姐姐:“哎?!站住,你都和他說了什麼啊……”
幾個人回到了學塾宿舍。門口,琴童和鸞姑娘早就站在那裡等候了。看着雲軒帶着蠻蠻平安的回來了,鸞姑娘臉上露出和以前一樣的微笑。琴童倒是不矜持了,哭着跑了過來,使勁兒拽着蠻蠻的臉,弄得蠻蠻大叫:“疼!疼!疼……鬆手啊……”這琴童才破涕爲笑:“能喊疼了……嗚嗚……還活着……嗚嗚……”
唯獨不見賀千帆,問鸞姑娘她們也說不知道。沒準兒獨自有什麼事吧,於是也沒擔心。又問了問會場那邊的情況,據說也已經安定下來了,會場也已經恢復如初。因爲看樣子也沒什麼大礙,所以鳳與幾位老師商議後決定一切學目照常進行。除了有人在傳說什麼“封火王子”云云的,似乎也沒幾個人追問玄珠的事情,一場風波算是這樣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