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楊勇兄妹倆的家。”張村,倒流河東岸,當時姬易北下網就近處,劉慶看着面前有些殘破的紅門,說道。
不知爲何,姬易北到了此處,竟有些扭捏。不過除了在其身旁的昆浩路看到他的異常外,劉慶三人並沒有注意到。
叩門而入,只見裡面款款走出一名看似二八年華的女子,留着飛天髻,皮膚白皙,柳眉杏眼,模樣秀麗,雖出自農村,但卻有着大家閨秀般的文靜舒雅。雖裹一身粗布劣衣,但一股出塵氣息,自內而外散發出來,使人心曠神怡。看到一下出現這麼多人進家,且有昆浩路這個陌生人在,一副少女嬌羞的模樣顯露無遺。
見此嬌顏,姬易北竟是看得癡了。如此行徑,使得劉慶三人心中頓生反感。其中思雨更是一巴掌拍在姬易北肩上,喝道:“看什麼看!你先回去吧。”
姬易北聽言,一臉落莫,就欲轉身回去。竟然沒有絲毫猶豫。
“這姬易北莫非真得轉性了?”思雨不禁暗暗想到。按照姬易北以前的性子,看到美女,哪怕頭破血流,他也要近向前的。
“來者是客,一起進屋吧。”楊靜將視線從劉慶肩頭上的小朱身上收回,終是開口,聲音柔弱,但卻夾有一絲深深的倔強。
聞言,剛欲離開的姬易北,頓時喜上眉梢,隨衆人而入。
“不知幾位過來,有什麼事嗎?”楊靜將衆人請進屋中,落坐後,說道。
“楊靜姐姐,此次前來,是他們棍宗爲了調查山海異獸猼訑之事的,姐姐不用擔心,知道什麼便說什麼就是了。”劉暢正襟危坐,一改之前小妮子的形象,說道。
“好的。幾位大人有什麼儘管問就是了。小女子定會知無不言。”楊靜會意,深深施禮回道。
然而,此時的劉慶與思雨二人,卻是盯着昆浩路,沒有絲毫想要開口的意思。
“那我就開門見山了,若有什麼不妥之語惹得姑娘生氣的話,還請楊靜姑娘不要見怪。”昆浩路自然明白劉慶二人是楊靜看着長大的,有好多話不方便直言相問,只得無奈一笑,開口道。
“大人但說無妨。”楊靜雙手互掩,放於膝上,面首低垂,柔聲回道。
“哼!”思雨看着一旁仍在緊盯着楊靜的姬易北,想起當年姬易北對楊靜死纏爛打使得楊靜一家都不得安寧的情形,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突然起身,一巴掌拍在姬易北肩頭,說道:“走,陪我出去走走。”
看姬易北吃痛的模樣,思雨應是使了不小的勁。
“不知令尊、令堂當年離世的原因,姑娘可曾知道?”昆浩路看思雨模樣,眉頭微皺,但也沒說什麼,反而直接開門見山地問向楊靜。
見楊靜半晌不言,昆浩路有些自責,接着道:“我魯莽了,還望姑娘見諒。”
“沒事,只是先父先母不幸離世,突然提起,有些傷感罷了。”楊靜輕拭眼角,語氣如常,說道,“當時我滿心歡喜、又有諸多不捨,整裝待嫁。現在回想起來,還好似是昨晚一般。那天晚上,我因衆多情緒睡得很晚,但也睡得很沉,所以也沒有聽到什麼聲音。第二天,我被哥哥的哭聲吵醒。等我趕去,卻是父母突然暴斃在臥室牀上。然後哥哥讓我去叫盧村長,我就去了。因爲我和哥哥當時年少,所以都是由盧村長幫忙料理的後事。至於父母的真正死因,我們也不知道,盧村長也沒有告訴我們。父母暴斃沒幾天,村長曾帶着一羣人過來查看父母死因,但是後來也沒有什麼消息,時日一久,我們也就沒有再過問了。”楊靜聲音低沉,緩緩說道。
“令尊、令堂離世後,你可發現了什麼異常?”昆浩路說道。
“沒有。只是後來哥哥受不了父母暴斃之故,突然瘋癲。雖然後來也找了郎中,拿了不少中草藥,但效果甚微。”楊靜搖搖頭,回道。擡眼向外看去,只見思雨正帶着姬易北,在夕陽餘輝的照耀下,在院中到處走動。
“父母離世不久,你爲什麼那麼着急嫁出去?”昆浩路躊躇了許久,狠了狠心,急聲說完問題。
劉暢聞言,看了一眼昆浩路,眼中閃過一絲不滿之色。至於劉慶,則是緊盯着楊靜。
楊靜明顯一愣,目光漸漸轉向昆浩路臉上,冷冰冰得盯着。
“若是姑娘覺得不便,不回答也行。問得唐突,還請姑娘匆怪。”昆浩路告罪一聲,抱拳施禮道。
“因我從小體弱多病,又常被父母寵,哥哥愛,雖然會幹些農活,會做些女紅,但奈何體力不佳,不可過度勞累,所以無法養活自己和哥哥。雖然盧村長以及衆多鄰居在我父母離世之後,對我兄妹多有照顧,但長期寄人籬下又怎是長久之計。所以我就主動聯繫已然訂親的夫家,想着快點完婚,當然,我嫁了過去,哥哥也是要跟着我過去的。”楊靜聲音轉爲平淡,說道。
說話間,只見一人趁着夜幕,推門而入,嘴裡嘟嘟囔囔自言自語說些什麼。看到劉慶等人在屋中坐着,明顯一愣,眼神再次閃過一絲迷離,停了片刻,而後又自顧自得走進西廂主臥中。
楊靜道歉一聲,起身隨楊勇入屋。劉慶等人也是起身,隨之進去。屋門沒關,看來,楊靜並不反對劉慶等人進屋。
只見西廂主臥內,一張牀,一張桌,一個壁櫥,兩把椅子,再無他物。而屋內明顯有人經常收拾,甚是乾淨。
因已入秋,天氣轉涼,楊勇穿着不少衣物。只見楊勇將外衣脫下,丟在桌上,坐在一張椅子上,呆呆的看着坐於對面的妹妹,口中仍不斷的說道:“你看,這是我的家,我的臥室。”
對面楊靜拿出手帕,在楊勇的雙手、臉上輕輕擦拭,待擦拭乾淨,拿起楊勇扔在桌上的衣物,說道:“哥哥,你先等一會兒,一會再吃晚飯。好嗎?”
“嗯,好。”楊勇好似清醒了一些,回道。
“讓諸位見笑了。”楊靜將衣物放在院內洗衣盆中,對劉慶、劉暢說道。而昆浩路,則是待在楊勇屋內,試圖與楊勇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