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大哥,這這這是哪裡?”婁大全緊緊拽着包大成的胳膊,顫聲問到,身子不由自主向下出溜。那希爾頓的大門富麗堂皇,婁大全以爲到了皇宮。
“希希希希爾頓。”包大成說着,和婁大全依偎在了一起,體現了“人字的結構就是相互支撐”這句話的深刻內涵。
只見希爾頓酒店門口一位穿着制服的男性服務員衝着陳圓圓敬了個禮:“對不起,衣冠不整,謝絕進入。”
包大成聞言大喜:“對對對,我們衣冠不整。”
婁大全也忙不迭補充:“對對對,我們衣冠禽獸。”
陳圓圓回頭瞪了兩人一眼,不慌不忙,兩手整了整亂蓬蓬的頭髮,也不知從哪裡變出一隻白色蝴蝶結髮卡,戴在頭髮上。然後,解開上衣。
包大成大驚:“使不得!”爲了進一次希爾頓,就當衆解衣寬帶,實在是不值!
陳圓圓不理包大成,唰的一聲,脫掉了寬大的藍布工裝。
包大成又是一陣眩暈。
眼前就像是大變活人。
穿着怪異的陳圓圓不見了。
他們的眼前,出現了一個驚世駭俗的絕色美女!
那美女上身穿着乳白色的碎花小西裝,下身是一條黑色短裙,短裙下是肉色絲襪,腳蹬水晶鞋,那衣衫短裙十分合體,勾勒出一個小巧玲瓏的S形身材。肩頭掛着一隻小巧玲瓏的黑色小挎包,上面鑲着一行英文字GUCCI。
現在,陳圓圓腳上那雙馬戲團小丑一般的水晶鞋,現在看來,怎麼看怎麼好看,怎麼看怎麼和諧。至於挎包上的GUCCI,包大成不認識,他要是認識GUCCI,就可以避免他即將要犯的一個嚴重的錯誤。那個錯誤實在太嚴重了,太惡劣了,對包大成的人生導致了極爲惡劣的後果。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且說陳圓圓搖身一變,從一個打工妹變成了驚世駭俗的大美女。陳圓圓有多美?我們可以做一個比較。
各位看官,那上江城氣候溫潤,雲蒸霧繞,非常有利於皮膚保養,因而,上江城出美女,美名遠揚。但是,上江城畢竟地處祖國西南,與國際軌道接得還不是那麼嚴絲合縫,因而,上江城的美女,在氣度上,還沒有到達國際先進水平。
而包大成眼前的這位陳圓圓,不論是容貌、氣度還是穿着,都達到了國際先進水平,在上江城的大街上一站,本地美女很難有勇氣邁出家門。
用“美女”兩個字來描述她,太過普通!用“仙女”兩個字描述,略顯輕浮,用“神女”兩個字描述,偏於厚重,包大成思來想去,看來只能用“魔女”兩個字來描述,稍稍貼切。
魔女陳圓圓的兩隻大眼睛,把包大成眼前的綿綿細雨烘乾掃光,在一片春光明媚中,包大成進入了禪定狀態,嘴角流下了口水,色狼之相暴露無遺。
陳圓圓一揚手,把手裡的藍布扔給包大成:“替我拿着!”然後衝着那服務生微微一笑。
服務生再不廢話,一把推開了旋轉門,深鞠一躬:“小姐請。”
“我不是小姐!”
“美女請!”服務生的腦子比包大成靈光,馬上找到了合理用詞。
陳圓圓昂首而入,包大成雙手捧着陳圓圓的藍布工裝,如同捧着聖旨,和婁大全相互支撐着,跟着陳圓圓邁入富麗堂皇的希爾頓酒店大廳,上了二樓,來到西餐廳。
那西餐廳鋪着紅地毯,頂上掛水晶燈,四壁懸掛西洋油畫,盡是體態豐腴的裸體女人。一位身着燕尾服的鋼琴師坐在臺子,搖頭晃腦彈着《少女的祈禱》,琴聲悠揚,如醉如癡。此情此景,包大成倒也罷了,那婁大全眼睛發直,盯着油畫上那些沒穿衣服的女人,心頭咚咚亂跳,還以爲到了澡堂子裡。
漂亮的女服務員急忙迎上陳圓圓:“這位女士幾位?”顯然,沒把陳圓圓身後的兩個大男人當人。
“三位。”陳圓圓說道。
“這邊請”,服務員前面帶路,把陳圓圓引到一個靠窗的四人餐桌旁,拉開椅子,服侍陳圓圓坐下,遞過來一本菜單,陳圓圓接過菜單,認真翻閱。
服務員一回頭看見了包大成和婁大全,臉色微變,卻是細聲細語:“廚房在後面,今天潲水不多,一個人就夠了。”她把兩人認成了收潲水的。
包大成聞言大喜,到了這個地步,也顧不得面子和諾言,當務之急是趕緊逃離這讓人傾家蕩產的是非之地。趁那陳圓圓聚精會神研究菜單,包大成暗暗拉了一把婁大全,婁大全卻是紋絲不動,他正看着油畫裡的女人發呆,包大成不忍把婁大全丟在西餐廳裡丟人現眼,狠狠掐了一把,那婁大全這才反應過來,跟着包大成輕手輕腳往後溜。
剛溜出兩步,卻聽陳圓圓說道:“你們兩個也坐呀。”
“好,好,坐,坐。”包大成答應着,腳下卻沒閒着,拉着婁大全又向後溜出兩步。
“座位在這邊。”陳圓圓說着,眼睛沒有離開菜單。
“啊,好,好。”包大成繼續往後出溜。
“坐!”陳圓圓一聲嬌喝,“啪!”的一聲,把菜單拍在了餐桌上。
婁大全腳下一軟,單膝跪地,包大成眼疾手快,把婁大全架了起來,兩個人只得相互支撐着,慼慼艾艾迴到餐桌旁。
女服務員這才認定,這兩個衣冠不整的傢伙,原來與那位衣冠整肅的女士是一路的,只得拉開椅子,讓包大成和婁大全坐下。
三人坐定,陳圓圓點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西洋菜名,什麼法國蝸牛、意大利餡餅,德國牛排,英國哈利,日本河豚之類的,這些菜名,婁大全聽着還沒什麼,反正他也聽不懂。而包大成卻如同遭受扒皮抽筋,額頭上斗大的汗珠滾滾而下,最後,陳圓圓點了一瓶法國波爾多紅葡萄酒,包大成已經到了瀕死狀態。
陳圓圓點餐完畢,把菜單交還服務員,說道:“先買單。”
包大成的腦袋咚的一聲砸在了餐桌上。
服務員殷勤說道:“一共三千八百二十元。”
婁大全的腦袋咚的一聲砸在了餐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