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集團的高管,金成仁,用不緊不慢的語調,跟黃海投資有限公司的董事長,李慶辰,也就是那位麥克李的爸爸,還在做着周旋,並沒有直接答應,也沒有一口否決,而是或深或淺地詢問着一些李慶辰的想法和方案。
陳氏集團財大氣粗,對於這些不大不小項目,的確屬於可做可不做的態度,一個省的體育中心,做好了是穩賺不賠的項目。但陳氏集團的幾位高層對於這個項目的態度,始終是不置可否,並不明確表態,拿着李慶辰的報表翻過來翻過去,來回地審閱着。
陳家不賺這個項目的錢,窮不死;賺了,也富不了多少。
再加上現在陳家的資金基本上全部壓在西北油田和氣田的開發項目之上,能夠騰出來的閒錢也的確不多,所以幾位陳家高層,並不打算太快答覆這位李慶辰。
陳銘已經沒有在門外打聽什麼,這種時候他也沒法聽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他去了一趟衛生間,走出來之後,埋着頭在盥洗臺洗手。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陳銘身後走過,陳銘下意識地擡起頭,從盥洗臺的鏡子裡面,望見了麥克李那張精心打扮過的臉。
“哎喲。”
陳銘笑容玩味,盯着鏡子裡面的麥克李,而麥克李顯然這個時候也注意到了陳銘,他停了下來,指着陳銘的臉,“哎喲,哎喲”了兩聲,做出一副急於思考的樣子,斷斷續續地說道:“誒?這不是?這不是?這不是……那個誰?呃……陳叔寶兄弟嗎?”
總算想起陳銘名字的麥克李,走上來友好地拍了拍陳銘的肩膀,笑着道:“哎喲,果然是陳叔寶兄弟,兄弟你在這陳氏集團裡面實習?還是什麼?”
陳銘笑容優雅,轉過頭朝麥克李再次握手,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老哥真是巧啊,竟然在這裡碰見你。”
“哎呀,叔寶兄弟,你看,我現在有些忙,剛纔跟陳氏集團的幾個大佬爭論不休啊,爲了幾個蠅頭小利真是爭得頭破血流……”說着,那股習以爲常的優越感,再次浮上麥克李的臉龐,他居高臨下地笑了笑,繼續道:“我出來上個廁所,馬上就得回去,幾個陳氏集團的大佬還等着我最後的答覆呢。別人都是長輩,我這個年輕人不能讓他們久等。不能陪叔寶兄弟你聊天了,走了。”
說完,麥克李趕緊走進了衛生間撒尿去了。
陳銘當然知道這位麥克李少爺是在撒謊,剛纔全是他爸爸李慶辰在磨破了嘴皮子談合作,他麥克李只能孫子一樣坐在旁邊,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不過陳銘也懶得去在意這些東西,他洗完了手之後,等候在衛生間外的侍者已經捧着毛巾等候陳銘了,陳銘象徵性地擦了擦手,然後朝着會議室走去。
不得不說,麥克李上廁所的速度真叫一個神速,陳銘沒走出幾步,就瞧見他一邊拉着拉鍊一邊跑出來了,他望見陳銘,趕緊道:“叔寶兄弟,那我先走一步了。”
陳銘微笑着點頭,也並不說破,饒有興致地望着麥克李急匆匆地跑到前面去,推開了會議室的門,竄了進去。隨後,陳銘也跟在後面,把門給推開了。
這一瞬間,會議室裡面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注視着陳銘,陳氏集團的幾位高管倒是習以爲常了,陳長生早就已經打過招呼,如今整個江蘇的生殺大權都已經掌握在陳公子的手中;而坐在另外一邊的人,李慶辰自然沒什麼驚訝,因爲他也不認識陳銘,除此之外,劉露露,以及還沒有做到位置上去的麥克李,頓時臉上浮起一陣驚訝,隨即,便轉爲輕蔑和嘲笑。
“哎呀……”這時,還沒有坐回位置上去的麥克李,看見陳銘之後頓時露出一副愧疚之色,他朝着李慶辰,還有幾位陳氏集團的高管喊了一聲“不好意思”之後,快步走到陳銘面前,臉上掛着些許嘲諷的意思,說道:“誒,叔寶兄弟,你怎麼跟着我進來了,這裡可是陳氏集團高層的會議室,快出去快出去,這邊在做正事,別傻愣一樣杵在這裡。”
或許麥克李這番動作,一半的動機是爲了羞辱陳銘給他的女朋友劉露露看,他推着攘着,硬是把陳銘給推出了會議室的門,然後“嘭”的一聲把門給關上了。
陳銘立在門外,笑意玩味,也並不急於解釋什麼,他想要看看,這位麥克李做出如此滑稽的行爲之後,如何收場。
“這人是誰?”李慶辰隨意地問了一句。
“一個窮小子,家裡開批發店的,現在可能在這裡實習。”劉露露臉上浮起一抹陰笑,她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表情高傲而充滿歧視。
“我沒問你,”李慶辰這句話說得很小聲,幾位坐在對面的陳氏集團高管或許沒有聽見,但她劉露露卻能聽得清清楚楚,她臉上露出一抹羞愧,埋下了頭,但是臉上那抹驕傲卻沒有消散,依舊是那種勝利者的姿態。
李慶辰的頭轉向麥克李,表情裡面的意思是“麥克,你來說”。
麥克李坐回原位,小聲對李慶辰道:“沒什麼,一個老朋友而已,他可能在這裡實習。剛纔在走廊裡碰見了,和我聊了兩句,他可能不知道我們這邊在談重要的事情,所以才誤打誤撞地跟着我走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