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偉同志的確屬於那種吃幹抹盡了不認賬的男人,否則也不至於現在了還找不到一個能和他長時間在一起的女人,楊偉同志在對待愛情上簡直就是屬於人渣類型的,以前有一段時間重傷住院,跟小護士還發生過一段感情,結果一出院立刻就把人給甩了,無牽無掛,隨意到家。
剛纔楊偉還對鮮于雯芪有些念想,現在真是恨不得按住這個女人打,這種極端的改變也就他楊偉同志能做得這麼利索這麼瞭然。
這時候,皇甫元魁也開始過來一一敬酒了,這個年輕人的確有城府,也有想法,屬於那種擺架子於無形的人,他待人接物也算是禮貌恭謙,但是所展現出來的氣場就是有那麼一點不對勁的地方,具體是什麼,也沒有人說得上來,但就是感覺皇甫元魁這個人有距離感。
皇甫元魁首先肯定是跟楚文正一行人敬酒,客套話層出不窮,直暖人心窩,陳銘隔着這麼遠聽到皇甫元魁這些違心的話他都覺得厲害,不得不感嘆他皇甫元魁真是一個圓滑世故到有一定境界的人。
薛芹妙坐到陳銘身旁來,道:“姐夫,你說這個人是不是真的就善罷甘休了?我總感覺他會使詐。”
“這個用膝蓋想都知道。”陳銘微微一笑,眯起眼睛盯着皇甫元魁,同時餘光也稍稍照顧到那邊鮮于雯芪的一舉一動,在陳銘眼裡,這個鮮于雯芪也就是個胸大無腦的貨,從剛纔的一舉一動就能完全把這個人的性格給看透,不過這也不怪她,比較是高中女生,年紀不大,社會閱歷也淺薄,雖然小小年紀就開始混跡於各種夜場裡面了,不過再怎麼說也是個孩子,真要說有什麼城府心機的,估計也就那麼一丁點,多了也沒有。
而這個皇甫元魁就不一樣了,除了年紀上的優勢之外,顧忌還有家教的關係,使得這個男人整體給人一種深藏不露的味道,更重要的是這個人的身家背.景,也讓陳銘稍稍懼憚。
這一次對鮮于家開火,陳銘其實早就做好了連同鮮于家的盟友一併宣戰的預判,只不過他沒有想到鮮于家的外援不僅多,而且實力不遜,如果陳家真要同時跟鮮于家、皇甫家對上了,那還真有些吃不消。
“來,陳叔寶兄弟,敬你一杯,我走這一圈總算是走到你這邊來了,剛纔那是小矛盾小誤會,還請兄弟你千萬別往心裡去。”皇甫元魁笑了笑,臉上的表情惟妙惟肖,看上去真是誠懇極了。
“好。”陳銘也端起酒杯跟皇甫元魁碰了碰,雖然兩人心裡面都各自算計着如何陰對方一手,但表面上真是一個比一個真摯,兩人都是屬於笑面虎和僞君子的類型,讓人琢磨不透,現在一起喝酒喝得開心,很有可能一轉身的瞬間就給對方來了一刀狠的。
兩面三刀,陽奉陰違。
這兩個人,這一遭算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材了,各自心裡面都有數,相互間還面面俱到地熟絡着。
“不知道兄弟家裡面是做什麼的?”這時候,皇甫元魁看似不經意地問了一句,表情很是風輕雲淡,這句話聽上去就只能算是不鹹不淡的一次寒暄而已。
陳銘早就猜到皇甫元魁會來這麼一出,所以他也不意外,又端起杯子跟皇甫元魁碰了碰,笑道:“唉,說來話長,家道中落,在京城混不走了,現在藉着老師薛義的人脈,在做一些小本生意。”
陳銘這一番話,的確沒有撒謊,現在的陳家和當年的陳家比起來還真算是家道中落,當年那個問鼎京師的巨擘,現在也只能偏安江南,用“在京城混不走”來形容完全說得過去。
“喲,不簡單吶,兄弟。”皇甫元魁露出一副非常訝異的表情,連連道:“兄弟這句話來推測的話,兄弟你簡直算得上是大牌了,誰不知道薛義是教育部的大佬,桃李滿天下,他的人脈……可真算得上是瑰寶了,兄弟你能夠打通這一層關係,生意一定做得不小吧。”
皇甫元魁的表情雖然模仿度極高,看上去非常真實,但陳銘還是看得出些許的破綻,不過陳公子也不會去拆穿,而是輕鬆一笑,問道:“皇甫少爺呢。”
這句話,算是反擊了。
“我?”皇甫元魁埋下頭笑了笑,搓了一下鼻子,道:“我家裡面跟叔寶兄弟你一樣,是做生意的。不過在政界那邊也還有點人脈。”
這句話,說了等於沒說。
在場這麼多人,哪一個不是“做點生意,家裡面在政府那邊‘有點’人脈的主”?如果說皇甫家族那都只能算是“有點人脈”的話,那麼陳家簡直可以用一文不值來形容了。
“兄弟謙虛了。”陳銘微微一笑,也不點破,不動聲色。
陳家少爺陳銘這個名號,或許在皇甫元魁面前還真頂不了一句隱山藏水、有餘不盡的話,陳銘就說家裡面做點小生意的,對於皇甫元魁而言,這句話的威力還真算是挺大。因爲在他認識的圈子裡面,那羣富二代哪個不是恨不得把自己家裡面有多少錢都報出來把別人比下去,結果到頭來弄得被別人知根知底;而這個陳銘,言辭謙讓,不緩不急,反而說的話就跟煙霧彈一樣,虛虛實實,讓皇甫元魁看不到真相,雲裡霧裡。
陳銘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那麼……陳叔寶兄弟,今天就喝高興,不醉不歸。我招呼那邊的兄弟去了。”說着,皇甫元魁拍了拍陳銘的肩膀,算是撤了。
這一次交手,陳銘和皇甫元魁兩人淺嘗輒止,互交白卷,只是稍稍過招而已,連點到爲止都算不上,所以也沒有什麼勝負可言,陳銘也沒能探聽到多少有用的消息,而皇甫元魁也沒能從陳銘口中套出什麼虛實來,但這就弄得皇甫元魁對陳銘更加耿耿於懷了。
“這人究竟是什麼來頭?有點意思啊……”皇甫元魁畢竟還是在這個最上流社會的圈子裡面摸爬滾打了一段時間的人,對於陳銘這種不顯山露水的行爲,他纔是真正懼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