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天亮了,我們帶着收攏的12匹馬、一輛馬車出山動身出山。馬身上綁着我們收集的衣物與金銀,馬車上躺着3個前俘虜。
我們都不會騎馬,只好牽着馬走。當時,天色陰沉沉的,我心裡很不舒服。按照主旋律的影片,現在應該是曙光初現霞光滿天,沒想到我們在三國的第一次出場卻是亂雲飛舞,陰霾密佈。
“這老天爺一點都不講主旋律”我嘀咕着。
走出很遠,我停下腳步回頭望向山谷,只見山谷上空飛舞着無數的禿鷹,山崗上站着一隻看不出是老虎還是老狼的動物,它衝我們發出了一聲嗚咽。我估計,它們都是被山谷中的屍體引來的,崗上的老虎或者老狼,估計是在爲山谷中進食的動物放哨,我衝它揮了揮手,轉身繼續走。
不久,天上下起雨來,我們就在這雨中走入了亂世。
多年以後,管亥總是這樣敘述我們走出泰山的情景:“主公自泰山學藝歸來,出山之日,猛虎行10裡相送,羣鳥西來,暴雨瓢潑,天地爲之哭。”
鬱悶,當時躺在馬車上的管亥能看到什麼?而我明白,他這樣說只不過是想借此向關羽張飛顯示,他纔是最早跟我的人罷了,我對此當然懶得分辯。
不過,我到是因此獲得了一個稱呼:毘(音pi)虎。此後,文言水平不好的我,總找機會問學問高深的人,這稱呼是何解?但他們總認爲,我這麼做是想聽誇獎的話,搞得我每次都灰溜溜的。我私下捉摸,這意思或許是以老虎爲鄰,或者統帥老虎的人,還算好,不叫壁虎。
在雨中,我們走進了泰山鉅平(泰安)縣。這是一個殘破的小縣,本來只時供皇帝登泰山拜岳時歇腳的地方,皇帝已經200年沒來了,鉅平也就破敗了。黃巾起義時,這裡成了最大的賊窩。如果不是我們的出現,管亥,就是其中一個出名的賊頭。
憑着遊學士子的身份,我在驛站安歇下來。從街上的情景看,大賢良師張角已經把觸角伸到了這裡,我們安歇時,驛站的人看我們有傷員,就主動向我們推薦讓張角的弟子來治傷,開玩笑,我們會讓管亥他們喝符水?張角或許是個高明的大夫,但他借行醫之名裝神弄鬼,只看他起義之後,四處搶劫殺人就知道,他不過是想當另一個皇帝罷了,這種人還是不接觸爲好。
拒絕了他們的好意,我把管亥三人安置在我臥室的外廳。在他們看來,剛加入我們一天,就對他們如此信任,這3人因此感動的涕淚交流。而我只不過是想就近監視他們,別讓管亥這個賊頭與張角的人接觸而已——誰知道接觸後他會不會被拉入黃巾。我認爲他們在泰安附近作案,城中是否有他們的眼線誰也不知道,爲安全起見,需要把他們控制在眼皮底下。
當然,這個真實的想法我是不會告訴任何人,就讓他們因此而感動吧。
這夜,由於多日未眠,又或者由於我們對前途有了目標,我們睡的很死。醒來後已日上三竿,管亥、陳永、王志不顧身上的傷痛,跪在我臥室的廳口等我洗漱,這或許是漢代僕役對待主人的禮節吧。但我卻不習慣,“起來吧,你麼們傷勢未愈,當好生靜臥,不得再行這等瑣禮,下去吧”,管亥等叩頭而出。
我走出房間看着這三國的太陽,這太陽確實與我們那個時代不一樣,天空湛藍湛藍的,太陽襯在上面格外耀眼。我突然想起來,三國時代採煤業不發達,到唐朝主要燒火的東西還是木頭,唐朝有個著名詩人寫了《燒炭翁》,講的就是一個老翁把木材燒成炭拿到皇宮裡賣。難怪現在這裡一點污染都沒有。
啊,突然間我腦海中一個念頭閃過,煤炭,我們可以建一個煤礦賺錢。有了煤可以幹很多事。我立即衝進了高山的房間,把他拽起來,問:“你想好了做什麼生意啦?”
“沒哪,你有什麼建議?”
“你知道,漢代主要燒火的是什麼嗎?告訴你,是木材,如果我們開個煤礦往外賣煤哪不是很好嗎?哈哈哈,要知道漢代冶煉技術不高,與爐火溫度無法提高有重大關係,如果我們有了煤,我們可以提高爐火溫度,周毅的冶煉廠也會順便建起來。還有,爐火溫度提高後,我們還可以燒製出中國古代上從沒燒製出的玻璃,我們還可以燒製出更好的瓷器,瓷磚,那我們就可以真正改變歷史了。想想看,你不激動嗎。”
“行了吧你,煤礦可是大把死人的地方,就我們那個時代,那個技術,煤礦還一年死不少人,美軍在伊拉克打得兇吧,可伊拉克是除中國煤礦外世界上第二不安全的地方,美軍傷亡率遠遠低於中國煤礦,要我幹這個,我不幹。”
跟我鬥,你還嫩點,我坐在他身邊,儘量用溫柔的口氣對他說:“昨天太忙,忘了問你,你追上那兩個商人了嗎?”
高山的臉色立即變得蒼白,“我沒殺他們”,他着急的嚷,我能理解他的心情,畢竟一個受過多年法制教育的人,突然間殺了人,心理負擔回很大。我拍拍他的肩膀。他繼續說:“他們傷勢太重……我們相互推搡……他們掉下了山谷……,我着急的回來,我沒殺他們”。
我又拍拍他的肩膀,又問:“東西拿到了?”高山的臉色變得更蒼白了,他沒回答,我點點頭:“沒白跑就行,現在我們再商量商量,東西讓我看一下。”
高山立即回答:“我去挖煤”
“早說嗎,再說又不是讓你下井挖。你好好考慮一下,一方面提高煤礦安全防護,另一方面,我也會想辦法找些日本人去挖煤的。”我頓了頓,又說“我還想着,有了煤炭你是不是把蒸汽機研製出來,西方的蒸汽機時代太短暫這是因爲電力時代來得太快,現階段我們無法進入電力時代,但只要冶煉技術上去了,造個鍋爐進入蒸汽機時代,技術門檻應該不會太高。你是學物理的,肯定教過學生蒸汽機原理。所以,這事我就一併交給你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主要在驛站休整,我們初入三國,需要一段時間熟悉當時的生活習慣及風土人情,以便我們能更好的融入這個世界。當然另一方面也是爲了讓管亥他們養好傷,這幾個百戰餘生的強勞力只讓他們躺着太可惜了。不過在此期間,看着尹東他們出入高山的房間,不時竊竊私語。我常想知道高山所掠獲得寶貝是什麼?看來他們三個都已知道了,除了我。鬱悶。
我們隨後四處購買幼童,可惜這個小縣人口不多,我們收穫不大。當然我們也曾試探過購買成年人的可能性,不過大豪強地主們,均不願輕易對這些壯勞力放手,開出的價格太高。考慮到成年人可塑性不大。我們最終也就放棄了這個打算。
這年頭,土地兼併可真是很嚴重,3個15歲的幼童只賣200銅子,至於我們要的12歲、9歲幼童更是便宜。我打聽了一下,這時代人們都按人頭交稅,一個人頭啥事不幹一年交稅接近一兩。幼童把自己賣了居然都不夠上稅,這是一個多麼黑暗的時代啊!
管亥對我只大量購買兒童感到不解,在他看來我們需要的是成年人,畢竟50多名訓練有素的青壯家丁,都沒有擋住他們的猛攻,但他哪知道,15歲的少年4年後正是19歲,經過我們的訓練,他們將是我們對付黃巾的軍隊主力,12歲到9歲的男童,我們將教給他們知識,平定黃巾後他們將是我們建設的主力。但四年後的事情講給他他也不懂,我也懶得給他說。
十天後,我們準備動身。我在泰安只剩一件事了,10天以來我通過迂迴的途徑慢慢的接近一個人,現在我已接近成功,我準備登門拜訪于禁於文則。于禁是曹營的五大將之一,此人最大的長處就是善於練兵。曹操招降泰山賊寇30萬後,就交給於禁訓練,而他只用了一年,就將泰山賊訓練成曹操作戰的主力——虎賁之師青州兵。交給此人的是農民,拿出來就的是戰士,這樣的人才我不拜訪一下實在可惜,我需要他練兵的知識,當然,我也想招攬他,但想來招攬他的可能性不大,此時我只是個無名之輩,連拜訪他的請求都要迂迴曲折10天,擡出老師盧植的名頭,他才答應下來。
既然你無心投靠,我此行過後,就要讓你夢裡想起我也怕,這樣,今後不管他在誰的陣營中,只要遇上我就膽寒。據我所知,于禁雖然練兵有方,卻是個膽小鬼,歷史上他在荊州遇上關羽的進攻兵敗投降,陸遜打敗關羽佔領荊州他再降東吳,但這人人員好,在曹營將士的解救下最終被孫權放回魏國。
我打算向這位三降將軍好好學一下練兵技巧。尤其是有機會讓管亥聽聽練兵高手的講話,對他今後的培養大有用處,歷史上這個管亥帶兵極臭,帥10萬大軍攻打北海,讓一個太史慈殺個幾進幾齣如入無人之境,最終斃命在張飛手裡。太史慈勇則勇矣,我不信10萬大軍組織好了打不過他。所以我帶上管亥直奔于禁宅,雖然以管亥現在的處境,老老實實呆在驛站最好,但我顧不上這些了。
城西,一座磚石結構的住宅就是于禁的家。我點點頭,這才和于禁的經歷符合。漢代燒磚技術並不普及,燒出來的磚價格昂貴,只有有錢人才有能力住磚房,但住的起磚房的並不是都是有知識的人。漢代活字印刷還沒有發明,書籍都是刻在竹簡上,或者是手工抄錄在才發明不久的紙上,有能力收藏書籍的人都是世家子弟,還要通過幾代人的努力才能蒐集全書籍。哪時代,知識只是特權階層的專享。
我把刀交到管亥的手上,恭恭敬敬的向門童說:“請通報,中山靖王之後,九江太守盧植門下,涿縣野人劉備求見”。
門童把我們引進書房,于禁見到我們第一句話就說:“你來拜訪我,你老師知道嗎?”我看着于禁得意的臉,回答說:“不知”。于禁此話的含義是:我的大名盧植都知道了嗎?但我既然是爲了摧殘他而來,豈能讓他得意。
“如此,你何以知我?”這樣的話,你怎麼想起拜訪我?
“我來泰安遍訪名人,明日就要離開,有兩三個小子向我推薦你,我暫且來試試吧”,我回答。于禁大怒:“我遍讀兵書,望將一身所學賣與帝王家,你一個涿縣野人知道什麼”
我也大怒:“聽說你遍讀兵書,我想來看看你是否知道奇正、緩疾、虛實、進退、利害、動靜、剛柔、有無之道,沒想到你只不過是一莽夫而已。”
于禁聽了我這一大串準備了很久的新詞,大驚之下問我:“何謂奇正、緩疾、虛實、進退、利害、動靜、剛柔、有無之道。”
我回答:“以正治國,以奇用兵,三軍之衆,可使畢受敵而無敗者,奇正是也。以正合,以奇勝。具體地說,正面迎敵爲正,機動配合爲奇;明爲正,暗爲奇;靜爲正,動爲奇;進爲正,退爲奇;先出爲正,後出爲奇……—般的、常規的、普通的戰略、戰術爲正,特殊的、變化的、罕見的戰略、戰術爲奇。”
于禁大驚,因爲我話中引用的有老子的道德經,有孫子兵法,還有一些他從沒聽到過的理論,那是後世人對孫子兵法的研究結果。于禁立即轉換面孔恭敬的向我請教其它方面,如緩疾、虛實、進退、利害、動靜、剛柔、有無的道理。我只是笑而不答,因爲我只準備了這一點東西,再說,豈不露出馬腳。
于禁轉而與我具體探討奇正之道。我早有準備。要求于禁虛擬的立一營寨,他守我攻。
歷史上于禁以善守知名,白馬之戰中,正是他帥一支孤軍頂住了袁紹猛將顏良的攻擊,直到開春後曹操援軍的到來。而像他這樣謹小慎微的名將最後竟成爲曹操五大名將之一,並使曹營都知道一個道理:守城必有於文則。這使我不能不佩服曹操的用人之道。
好吧,既然你善守,我就在你最擅長的方面打垮你的信心。
于禁在書几上擺了一個書簡,這便代表他立的營寨。
“寨旁有水嗎?”我問。
“有水”,于禁昂然答道。
“我堵住水流,等河中水滿,放水淹你的營寨。”
“無水”于禁改口說。
“兵無水3日則潰,我四面包圍你,不讓你取水。3日後我叫人去營寨割你的脖子。”
“無水,我掘井。”于禁臉紅脖子粗地說。
“我等你掘出水來”我微笑着說。是個地方都能掘出水來,你以爲你是神仙。
“有山嗎?”我接着問。
“或者有山”于禁猶豫的答。
“我將在山上立寨,當你來攻我時,我自山上向下攻擊,如山石崩塌,你如何抵擋。”
“我就在山上立寨”于禁已經氣極了。
“山上無水,我四面圍之,困也把你困死。”
如此往來,于禁20次守,均被我攻破。氣極了的于禁要求於我攻守互換。
“汝立寨,旁無水、無山” 于禁大喝道。
“我以鐵騎徘徊你的寨外,不時向你營內射箭,讓騎兵用套杆套住你寨牆的柵欄,拉倒牆後以步兵攻擊進入你寨中。”我微笑着對於禁說:“你若在我不希望你立寨的地方立寨,我就不停的襲擾你?你若能夠立寨,必定是在我爲你選好的地方,我想讓你立寨的地方。那時,你爲魚肉我爲刀,不是任我宰割。”
“汝立寨,旁無水、無山,吾先攻之”于禁惡狠狠的說。
“我在營寨中遍挖陷阱,陷阱中遍佈尖樁。你來攻我,我讓出營寨就是,你敢進寨嗎?”
隨後,于禁照我攻擊的方法攻擊我立的寨子約20次,均被我一一破解。這時,于禁已徹底成爲智障人士,他不停的嘟囔:“攻不可攻,守不可守,該當如何?”
不過,我來的目的還沒達到,我認爲,如果讓人經歷一次大痛,他也許只記住這一次教訓,但如果他大痛之後大樂,然後再次大痛,估計他今生都不敢嘗試惹我。我立馬有轉移話題:“試問何謂軍旅?”
這又是于禁所長,他立刻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我不時的就於禁所講提問管亥,卻不對他講的加以評論。這使他立刻洋洋得意,最後直接對管亥講了起來,同時不停的拿眼撇我。
得此功夫,我慢慢的打量于禁的書房,這裡擺滿了竹簡與兵器,其中有一枝戈正和劉備與羣盜在山中相鬥時持的兵器一樣,我拿起着枝戈細細相看,奧,是了,這不是戈,這叫戟。在這個戈的橫枝上還有一個突出的槍頭,東漢時代在戈的基礎上發展出了這種兵器,由於它可以突刺可以橫砍,目前是最流行的兵器。據說是呂布首先把戈的橫枝變化成月牙狀,並把這種兵器稱爲“方天畫戟”的,由於它比一般的戟多出了鉤、掛功能,呂布因此橫行天下。
我在玩三國遊戲時多次納悶,方天畫戟這個東東怎麼在呂布手中那麼厲害,它只是一個後來被淘汰的兵器,由於它頭上多出了一個月牙,所以重心極端向前,造成整個兵器極不好控制。同樣由於它的月牙,造成一旦把兵器刺入人體就很難拔出,呂布是怎麼做到這一切的那?想起這個三國飛將的風采,我不禁癡了。
于禁此時慢慢的踱道我的身邊,看着我如此出神地望着這戟便說:“此戟爲豫州鄭渾所制,選用金、銅、鐵歷時3年煅制而出,鋒利異常,名之爲‘破甲‘”,我隨口問:“鄭渾是什麼人?”。于禁馬上瞪大眼睛,好像很驚訝我的無知。這能怪我嗎,中國歷史上工匠地位極低,即便他是當時再有名,如果他沒做過官,那麼史書就不會記載他,我怎麼會知道鄭渾是誰?
不過,在於禁看來,這大概是由於我太窮,無法交往到鄭渾而已,那時代武人家中如果沒有鄭渾所制的兵器,那要麼是太窮,要麼身份低微。我們身上穿得都是從強盜身上扒下的衣物,如果不是我身邊還帶着管亥這樣異常雄壯的家丁,顯得多少有點身份的話,我估計,于禁要立刻趕我們出去了。
“公豈不知鄭渾,此乃當時之匠師,雖然年級尚輕,但其所制的兵器爲武人夢寐以求,世人都說日後他可成爲大匠師。此戟乃吾多方求告,方由鄭渾售於在下,你老師沒告訴你鄭渾的名字嗎?”于禁很驚訝。
“盧師只教我文事,武事我師從於一個山中老人,山中無日月,我不知鄭渾之名”于禁眼立刻亮了起來,山中老朽,武藝高能高到哪去,他上下打量我相對單薄的身材:“我自幼熟習武藝,山中老人之名我不得而知,不如我們比上一場,我可以領教兄臺的武藝。”
聞聽此話,管亥立刻露出了不忍目睹的目光,在泰山山谷中,他目睹了我兇猛的打法,再看這個剛剛教導過他的于禁,就象看到一具屍體在上竄下跳一樣。
“我學藝未完便從師命下山,我老師的武藝我學的不到十分之一,不如這樣”,我故作謙虛的說:“我這家丁雖傷勢未愈,但勉強可以和你一比。”
于禁把目光轉向管亥。出門時我爲了讓別人認不出他,把他的臉包得像豬頭一樣。連於禁看了都忍不住生出勝之不武的念頭。“此人也藝出山中老人?”。“不是”,我答道。
看着管亥的目光,于禁認爲,這是我身邊的家丁不忍看我出醜的目光。他立即堅持要與我比試,甚至開出了用布包住戟頭,比試中會對我手下留情的條件。看着自信心再度膨脹的于禁,我答應了。看來我今天不打的他滿臉桃花開,他就不知道花兒爲什麼這樣紅。
我從管亥手中接過刀,綁紮好。看來漢代的兵器五花八門,于禁半天都沒對我得刀產生一點好奇,也許在他看來,硬木爲鞘的它只不過是石山中老人粗鄙的木杖而已。可憐我本打算拿它來炫耀一下,現在只好到于禁頭上去發揮作用了。
我站在那裡,兩腳不丁不八,一手持刀拄地,讓它看起來更像柺杖。慢慢的放鬆全身肌肉。現代運動學理論認爲,有些人打鬥之前全身肌肉緊張,反而是他無法發揮肌肉的力量,只有打鬥前全身放鬆,一旦出力,就必須運用腿部、腰部、腹部、臂部、頸部等全身肌肉的力量,才能做到出招如閃電、招招要人命。這或許就是古代常說的天人合一吧。我比于禁多了兩千年的歷史,要連他都治不了,我還怎麼混。
刀隨着我前衝的勢子,化爲迅雷急電,刮過兩人間丈許的空間,向持戟刺來於禁劈去,刀風破空的急嘯聲,牽引了所有人的感覺,到刀戟相交時,于禁隨着響音踉蹌退後。
我豈能讓他這樣就退出戰鬥,隨着刀勢前衝,我眨幾下眼的工夫下向于禁連劈九刀,每一刀所取角度均是刁鑽無比,像一道道的激電閃劈而來,在刺耳的刀風呼嘹中,刀戟不住交觸,于禁給殺得只有招架之力,不住後退。這一刻在於禁眼中,我彷彿變成充滿了懾人力量的天神,如猛虎下山般向他撲去,刀頭更是雨點般落在他頭上、臉上,肩上。
而就在這一刻,我大徹大悟。我終於明白了用刀的道理,刀走青,說的是刀勢主攻,以攻代守。只要攻的別人手足無措,攻的別人處處應招,攻的別人無暇他想而無法攻我,我就立於不敗之地。那一刻,我刀如精電瀲芒,畫破虛空,但卻予人一種輕靈飄逸的奇異感覺,又如雷霆萬鈞,似若雨暴風狂。那一刻,我恨不得向前親于禁兩口。
于禁最後的記憶是管亥那充滿譏笑的臉,那張臉湊在他的臉旁,讓他徹底的暈眩。
多年後曹操大軍與我對峙,以強凌弱使曹營諸將都很興奮,獨有于禁面如土色,曹操問曾與我探討軍事的于禁:“公對呂布時未見如此恐懼,爲何對劉備如此慌亂?”
于禁答道:“呂布,當世之狼也,狼奔千里,其攻也速,其襲也急,然而狼四處流浪,他不會有好地方安歇,也不會有地方讓他吃飽。劉備,當世之熊也,熊踞其地,虎矣避其三舍。”于禁隨即講起了我與他攻守營寨的演練,當知道我曾說過只會讓對手在我希望的地方安營紮寨後,曹營諸將均面如土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