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滿載而歸,此戰沒有留一個俘虜。看到那婦孺臨死眼睛,我心裡實在難受。
這是一個多麼艱難的決定啊!想到五胡亂華時期,漢民族三百年的苦難,我狠心下了這個命令。我想,如果上天有懲罰,爲什麼不懲罰在南京大屠殺中,把我們的嬰兒挑到刺刀上的惡棍。如果這樣能免除漢民族今後的威脅,那麼,所有的苦難,就由我來承受吧。
回來的路上,士兵們興奮中帶着恐懼。我這個一向和善的城主,竟然下了斬盡殺絕的命令,讓他們多少有點不可思議,以至於我的每項命令,他們都戰戰兢兢的執行。尤其是劉渾,每當我望向他時,哪怕再閒着沒事,他也會立即找出理由離開我的身邊,而我心中,確實無日無夜都轉着殺他的念頭。
回到出雲城已經是四月了,我們一路上練習行軍用了太多的時間。但收穫是顯著的。除了5匹絕代的佩爾戰馬,我們一路上還採集了無數有用的植物,其中就有大量的花生種子。回到城中,我立即召集了所有終身元老商議。
“落花生,這可是好東西”,尹東看了看鄭渾和高堂隆,小心的選擇字詞說:“這東西可以榨出油來,榨出的油用來炒菜格外鮮美,榨油剩下的粕餅,可以用來做士兵的壓縮乾糧,花生殼可以用來造紙,花生秸稈可以用來餵馬,種過花生的土壤格外肥沃。要讓農民大規模耕種。”
“繳獲的戰馬要嚴格配種,我們不能讓這好的品種因爲雜交而退化,赤兔馬之所以消失,大概就是沒能保持純種化”,周毅無遮無掩地說。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赤兔、退化、純種化這些語言,已遠遠超過了鄭渾和高堂隆的認知。
周毅覺醒到這一切,立刻沉默了。
“那麼我們就決定,這種大馬命名爲出雲馬。此時正值春天,正是良馬配種的好時間,凡與出雲馬配種的母馬,均須報高堂隆處備案。產出的馬駒,只准在相互之間配種。出雲馬與出雲馬之間相互配種產出的馬駒,無功勳者不得飼養,每產下一匹馬駒,必須報高堂隆處備案”。我宣佈。
這種每天吃9大斤草料的馬,一般人飼養供不起。養這樣一匹馬,相當於養一個排的士兵,如果擁有它是榮譽與地位的象徵,自然會有人拼命的飼養,並保持它的純種。但這種馬不適合大規模裝備軍隊,餵養它代價太昂貴,就讓將領們以擁有它爲榮吧。 wωw¸ттκan¸¢ o
在會議結束時,我叫住了高山與鄭渾,把玩着手中的水杯,我選擇着合適的字眼對高山說:“聽說你鑄造了大量鐵器(蒸汽機部件),四處散落卻無人問津,它們都生鏽了吧。”
高山立即明白了,長鞠一禮對我說:“主公,我想發明一個機器,可舉千斤重量,但無法使他們組裝起來,故此沉吟至今。”
我飛快的對高山說:“此次出行,看到了部族射箭速度很快,我突然想到了一物,或許對你有用”。
“機關槍?子彈?”高山不理鄭渾迷茫的目光,立即回答。
“傻瓜,是鉛”,我立即暗示高山。彈頭時用鉛鑄的,這讓我立即聯想到什麼。
“緊固件不需要多麼堅硬,將鑄鐵中加入鉛,使它軟化,再把它固定在一個螺旋盤上,用刀具在上面刻上螺紋,就成了螺母,用這樣一個簡單的車牀就可解決問題,等你用這種類似鉚釘的東西組裝起機器後,利用衝壓裝置,可以生產更堅硬的刀具,再生產更堅硬的螺母,進而生產功率跟大的機器(蒸汽機),這不就進入良性循環了。”
高山大喜過望,立即拉着不知所云的鄭渾衝出大廳。
幾天後,鄭渾興沖沖的來找我,當時,我正在與高堂隆在大廳接待馬韓國王的使者,看到他滿臉的笑容,我知道,一項偉大的發明出現了,於是沒等他開口,我劈頭就說:“你不要告訴我你又想用自己的名字命名新機器,真渾機,這名字你不覺得可笑麼?”
鄭渾滿臉尷尬的回答:“主公不要取笑我了,此物是遠亭兄獨力完成,渾不過是在其中打打下手而已,怎麼敢奢望以自己的名字命名呢?”
頓了頓,他又悠然嚮往地說:“遠亭(高山的字)兄一向不喜歡名聲,不喜歡與人起爭執,若是我與遠亭兄商量一下,以鄭渾機命名這個機器,倒也是種選擇。”
這個男人臉皮倒不是一般的厚唉,鄭渾,I服了YOU。
我立即無心與馬韓使者糾纏下去,“昇平(高堂隆的字),你與他談下去,我要去看看着新機器”。揮揮手,我立即衝出了大廳。
這只是個簡單的蒸汽衝壓機,主要用於衝壓鐵器,有了它,我們可以一次性衝壓出大量的兵器胚和鎧甲、騎兵面甲,大大提高我們的功效。雖然它現在只是一個簡單的雛形,但我相信,只要人們知道了蒸汽可以作爲動力,那麼隨後,大量的新機械將出現,我們已推開了一個新時代的大門——蒸汽機時代來了。
接下來的日子,我們在忙碌中度過,高山與鄭渾忙着試驗新機器,並開始利用它生產功率更大的蒸汽機。我則按照約定,乘船前往馬韓,與國王在海上會面。
要想征服一個國家容易,要想征服人心難。幽州四處異族虎視,我們要想在這亂世立足,就必須有一個長久的征服異族的方法,如果只會用鐵與血來與對方答話,我們需要付出多少生命爲代價,我付得起着代價麼。
韓國現在的領土由三家王國分割,其西北方,相當於現在朝鮮的位置,是漢代的樂浪郡。我從不打算把韓國最終納入中國,但我準備把韓國的人心納入到中國。人心,我只要掌握了這東西,並把韓國納入到城邦共和體中,那他就是我戰車上的戰友。也許百年之後,只要用手指輕輕一推,這個屬國會自己要求併入中國。當然,即使它不作出這樣的要求我也不怕,在統一的城邦共和體中,它,就是我們的一個邦。
坐在高大的帆船甲板上,我迎來了馬韓國王,這是一個清秀的年輕人,目光中閃着睿智的光芒,身邊陪伴着四個孔武有力的壯漢和一個翻譯(商人)、兩名文士。我微笑着站起迎接,腦中卻拉想了警報:小心,這個年輕人不好對付。
“今年收成如何?”我們坐下後,不鹹不淡的拉起了家常,我不急,韓國三面臨海,氣候溫暖溼潤,稻穀產量很大,但是礦產貧乏,馬匹缺少,而礦產豐富的西北方樂浪郡(朝鮮)又在公孫世家控制之下,如有人願意用大量鐵器換取糧食,他應該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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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幾句閒話過後,當我們都無話可說時,馬韓國王終於忍不住開口了:“我馬韓什麼都缺,就是不缺糧食,你出雲城什麼都不缺,就是缺糧食。我想,我們兩人聯合起來,就什麼都不缺了。”
“還缺,”我回答,“你我還缺少土地,向你的東方看去,你還有弁韓、辰韓兩國,你難道不想讓你的軍隊到辰韓國的海邊飲馬麼?你我聯合起來,我提供你兵器,爲你訓練士卒,爲你提供教師教育貴族子弟,你去把弁韓、辰韓征服,如何?”
這位年輕的國王立即說:“你這樣幫助我,你會得到什麼好處?”
好,與聰明人談話就是省力,“朋友”,望着他,我說:“我希望得到你的友情,在你有困難的時候,我幫助你,在我需要人力物力的時候,希望你能伸出你的手。我希望和你結盟。”
“一紙盟約又能約束什麼?”馬韓國王說:“你不會只相信這一張紙吧”。
聰明,我慢悠悠的說:“我們有十年的時間可以談,十年的修身養性,十年的準備,十年的訓練士卒。十年後,等公孫世家勢力弱了,對於東方的強大無能爲力了,你就可以動手統一韓國。在這十年裡,足夠我們把盟約的事談好。對於我來說,這十年的付出,每年你都需要用錢糧來償付。這十年裡,如果你要反悔,隨時可以停止支付。我損失不大,你也損失不大。如果我們談的攏,十年後,我會支付你一筆費用,讓你統一全韓。當然,我不相信我們十年都談不攏一件事。”
馬韓國王立即低聲和兩個文士商談起來,我相信這個條件他們不會拒絕,無償的援助只會讓人生出佔便宜的想法,只有對等交易,才能讓對方生出平等的感覺,並願意維持這種平等。
隨後,我們雙方約定,由我提供兵器幫馬韓武裝士卒,馬韓將派出軍官到出雲城接受我們的訓練(只有到了我們的地盤,我們才能想他們施加影響力)。馬韓提供3萬壯勞力作爲酬勞;這些壯勞力可以在每年中國春節時,由我安排回家探親。
當然,我堅持要爲這些壯勞力支付薪水。做生意不能只自己賺錢,我把從他那賺到的一些錢付給勞工後,他們再回國花掉,這樣,馬韓國王纔有能力不停的從我這購買東西。
五月,學堂建好了,學生們搬進了鑲着明亮玻璃的大教室。看着這三層高的樓房,鄭渾也心中癢癢,立即搶佔了一層,把他的學生安置在其中。高堂隆大怒,要求他讓出搶佔的教室,雙方爭得不可開交,鄭渾掰着指頭對高堂隆述說他教室分派:“鐵器科、玻璃科、車馬科、模具科、戰具科、我的科(鄭渾辦公室)、學生科……”
狂怒之下的高堂隆找我評理,我無奈的告訴他:“我也深恨鄭渾無禮,然鄭渾有大才,我深愛其才,不忍責之,況且鄭渾隨我多年(才一年),有功與我,而我未曾獎賞,所以不忍加刑與他,如你實在恨他不過——”我邊說邊從小腿上抽出叢林刀遞給他:“你拿這把刀去捅他一刀。”
高堂隆氣的刀都不拿就拂袖而出,我追在後頭衝他喊:“要捅就捅屁股,那裡肉厚,捅傷了還可以幹活。”
高堂隆當即暈倒在街上。
這事還沒有完,鄭渾雖然最終讓出了半層房間,但他們倆還是一見面就吵。過後不久,他們又因衡器製作問題爭執起來,高堂隆堅持認爲鄭渾製作的毫米尺誤差太大,鄭渾則拒不認錯。最終雙方要我仲裁。
我正在仲裁時,高堂隆突然想起了那把刀:“主公當日賜我利刃一把,以制裁鄭渾,今日望主公將利刃賜下。”
對我們這場談話早有耳聞的鄭渾,立即幽怨的看着我,我只好說:“當日賜你,你不取,今日再要,沒有了”。
高堂隆立刻嚷了起來:“人無信不立,主公當日既許了我,今日必須給我。否則,主公將何以立信天下。”
嚷完這些還不夠,他還上來揪着我的衣服不放。衣難當頭,顧不得鄭渾了,我一邊把刀遞給高堂隆,一邊衝着傻站在一旁的鄭渾大喊:“還不快跑”。
以後的日子裡,庭院中老是出現這樣的場景,高堂隆手持利刃追着鄭渾跑,邊跑邊喊:“主公賜我利刃,命我傷你臀部,快過來受死。”
鄭渾答:“主公命我跑的”。
高堂隆再喊:“我今日誓不放過你”。
鄭渾答:“待你追上我再說”。
鄭渾弟子曾求救與我,我正煩着呢,遂問:“追上了嗎?”
答:“快了”
我再說:“待追上後再來告訴我”。
此後,這世界就安靜了。高堂隆一個文人,想跑得過一個鐵匠,下輩子吧。
秋季很快來了,這真是一個收穫的季節。我像擺弄玩具似的盤點我的收穫,蒸汽機、馬韓、3萬韓國免費農夫……我樂暈了。
興致勃勃的我叫上週毅、尹東和高山,帶200名護衛四處巡視。走過一個田壠,聽到田中收割的青年唱着:
“翩翩堂前燕,
冬藏夏來見。
兄弟兩三人,
流宕在他縣。
故衣誰當補,
新衣誰當綻。
賴得賢主人,
攬取爲吾袒。”
好歌,我連忙立馬揮手,招他過來。見到是我這個城主,這農夫立即跪倒在農田裡,我不停的招手,他只好起身過來。
我隨口問:“今年收成可好?”
“回城主的話,今年收成好。”農夫回答。
“好好耕作,今年是初次耕種,告訴你的同伴,秋後不收稅,打下糧食自己收好,若有多餘的糧食可以賣給官家,官家會按價收購”。
“多謝城主”,他回答。
我心情愉快的騎馬奔跑着,一馬當先的奔上一個小山丘,立馬揚鞭,真有一股指點江山的的快樂。
遠處,田野中,忽隱忽現着農夫忙碌的身影,隱隱約約又傳來一陣陣歌聲。
“豐收了”,我對大家說。
“豐收了”,大家對我說。
山坡下,200名士卒成扇形散開護衛着我們。
隨着蒸汽機的發明,我們的兵士都配備上了胸甲和臂盾,它們都由蒸汽衝壓機一次衝壓成型。胸甲與臂盾都是我結合西方中世紀騎士的裝備而發明的,臂盾可以套在小臂上,主要用於擋格對方重兵器,由於形似龜殼,又被士兵們稱作“龜盾”,再加上一次衝壓成型的頭盔與面甲,他們看起來與西方中世紀騎士一樣,成了個活動的鐵人。與麒麟鎧配合起來,至少現在的武器,已經拿他們沒有辦法。
“軍隊已經完善了,秋收之後,我們舉行農牧節慶典,獎勵最勤懇的農夫,最有能力的士卒,最廉潔的官員。慶典上將宣佈我們官員的任命。這樣一來,政府機構就建立了,我現在只剩一件心事未了。”望着遠處的出雲城,我滿腹心事的說。
“政府、軍隊、工廠、商業,造船,僅僅一年多,我們取得了這麼大的成績,你還有心事,別告訴我們你還有個媳婦沒娶。”他們起鬨說。
“來這個世界之後,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你們說,中國社會最大的問題是什麼?”我說。
“別賣關子了,快點告訴我們,你想幹什麼?”
“一年多了,每當我想到這個問題,我總是徹夜難眠,即使睡着了,我也會從夢中驚醒,一身冷汗。我們來到這個世界,如果不爲我們漢民族打下長治久安的基礎,我想,以後,當我們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我們也會痛苦的從墳墓中坐起來。所以,我們必須挖掘我們民族最深處的缺陷,我們必須重鑄我們漢民族的魂魄。我考慮了一些東西,現在說給你們聽,咱們一起來探討”。
“等等”,高山喊道:“管亥,叫士兵再走遠點,四處警戒”。
“道家說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我想來想去,忽然想通了一個道理,中國自古以來犯了一個“一”的錯誤。”士兵走遠後,我接着說:“可嘆,中國在世界上最早明白了“三”的道理,最終卻走向了“一”,一個皇帝,一個政權,一個思想,一個主義。試想,一個地方官員,司法、行政、財務一把抓,他要是不學壞,那都不符合中國自古以來的哲學了。通過這個政權來實行監督,那是哄老百姓的。從“一”中出來的監督,要去管理“一”,那是笑話。所以我想,我們必須打破中國這“一”的循環,不能再用“一”個政權,來代替“一”個政權。”
“你想說的是不是三權分立”,周毅說。
“我所想的豈止是三權分立,”我喘一口氣,接着說:“三權分立,又豈能憑空建立。我想建立一個體系,讓政權是一,道德律是二,輿論監督是三。
我先說頭尾兩件事,如果有一幫人,一天到晚盯着官員,官員們行事稍有越軌,便將之公諸於衆,這些人還不用政府出一分錢養他們,多好!當然,如果政府出錢了,那就不是輿論監督,而是監督輿論,這就是我想說的“三”。不過,僅憑輿論監督是不夠的,官員越軌公諸於衆後,法律必須接踵而至。否則,大家說說,說到最後也懶得說了。三生萬物,就在於此。
至於政府機構這個“一”,當然是三權分立,這大家都知道,我就不多說了。
“至於第二個——道德律,我今天想着重說一下。衆所周知,多神教最終會被單一神教戰勝,因爲對於普通人來說,向一個神祈求,好過向許多神祈求,神多了,就不知求誰好了。而在中國,自古以來沒有一個系統化的單一神教,道教如此,印度傳來的佛教也如此,都是一種多神教。所以中國人的信仰是複雜的,甚至在一些地方,還保留着原始的拜物教的痕跡,比如信仰山神、土地公公等,並且中國人在某些地方是信仰混亂和相互牴觸的,也是信仰不堅定的,比如信佛的將軍可以殺人盈野,信道的將軍如張角,裝神弄鬼、服食一些害人的丹藥。
而這其中,最沒有信仰的是皇帝,每個皇帝,都自認爲是天之子,所以沒有任何道德約束,想殺就殺,想剝奪別人財產就動手。別人這樣幹是強盜,皇帝這樣幹是爲了國家。這也帶壞了一幫官員,上行下效,爲所欲爲。
我記得西方大思想家康德說過:人無信仰,便如畜生。所以皇帝是畜生,官員也是畜生。所以我們必須建立一套連皇帝都約束在內的單一神教。要製造出一個神,連天都是他創造的,那天子不過是個屁。想想看,如果有一羣人,每週進行一次道德說教,教誨衆人遵守一定的道德規範(禮拜),而這些人又不用你支付一分錢,豈不很好。
當然,爲了迎合統治階級,可以承認,皇帝是神所眷顧的人,是神選定的世俗世界的統治者,把世俗的權利要還給世俗。以宗教治理國家,最終都是失敗的,是妨礙科技進步的。人們對宗教的任何不滿,都會轉移到政權上,人們對政權的任何不滿,都會轉嫁到宗教上,最終的結果就是不停的動盪和分裂。所以我們必須給宗教立下這一規矩。”
“那麼,如何創立這麼一套宗教哪?”尹東問。
“你不問我,我正要給你說”,我說:“尹東,一直以來我們都在忙着各自工作,唯獨你只教教學生,你的醫學技術,我一直不讓你顯露,就是爲了這一天。
你的醫學技術,在這個時代很容易讓人認爲是神的力量,所以我把創立這個單一神教的任務交給你。我希望你好好思考這個問題,比如說創立一個天父教,把天主教的一些理論、道德戒條借用過來,把中國古代一些傳說的人物加入這個神學理論,就說他們是被驅逐出樂園的人類始祖在地球上生下的首批人類,還有大洪水說,就說是天父爲了懲罰人類降下的災禍。就說人類本都來自一個祖先,在躲避大洪水時,丟失了自己的文化及歷史記載,並逐漸演化成各個部族。1000年後,天父不忍他的孩子受苦,賜神力給大禹,使他消退了洪水,但由於文字丟失,大禹沒傳下天父的教導等等。現在天父感化了你,讓你來傳播天父的聲音,並賜你神之力(治療技術)。
還有,我們現在做的這一切,已經讓人不可思議,有你這套說法,就可以解釋這些先進技術。憑我們的手段,在這個時代造出幾個神蹟來,易如反掌。我們再爲你推波助瀾。比如:我們的電腦,可以說成是神器,裡面的知識,可以說成是天父賜與,並選定我們來揭開他創造的這個世界的秘密。這樣我們就可順理成章的把那些跨時代的知識傳授給他們,隨着今後的科技進步,每當他們證明這些知識的正確性時,都會產生新的宗教熱情,這新宗教就會越來越推廣。
當然,當我們離開這世界時,一定要把這些跨時代的東西都毀去。就說神收回了這些神器。要讓人今後永遠發現不了這秘密了。”
“這事我本打算晚幾年再推行,但剛纔聽了哪農夫的歌,我想這項工作迫在眉睫了。那農夫唱的是一首漢樂府詩,這首樂府詩他沒唱完,它最後一句是:遠行不如歸。看來農夫生活纔有點改善,就想着回故鄉了。現在,張角正在中原四處傳道,如果讓他們回家,我們的秘密保不住了。但如果我們也有一套宗教理論,比張角的更先進,那就不怕這些人被張角拉過去。而我準備在張角起義前一年,解除出雲城的軍事管理,准許他們各自探家,讓他們把家屬都拉過來,使他們免受戰亂之苦。
不過,你的宗教中要加上這一條:神的教義不是任何人都有權力向他人解說的,只有受過系統神學培訓的人,被最高教宗所認可的人才有權利宣講教義。這項規定,短期內是爲了防止他們回家亂說,長期內是爲了防止以後的歪嘴和尚唸錯經。中國總有一股化神奇爲腐朽的力量,我們必須保證今後這宗教不被人篡改,保證我們創造這宗教的本意不被歪曲。”
這番話說完後,我們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半晌之後尹東開口說:“這項使命讓我感到沉重,想到今後要欺騙成千上萬人,想到萬人膜拜的神,竟是我們創造的騙局,我不禁毛骨悚然。”
“是的,每當我想起這件事來,我也感到一身冷汗,但只要想到我們創造的是一個道德準則,是一個約束大家行爲的道德標準,是一個幫人擺脫死亡恐懼的信仰,是一個在迷茫的黑夜中前方指路的明燈,我就心中安詳。你也可以這樣安慰自己,幹吧,我們構思一下行動計劃。”
農曆七月初,收割開始了。尹東按計劃開始裝神弄鬼,出雲城中頻頻出現神蹟,無知的鄉民已把他看作神人。我則再次去了青州,用十船糧食與孔毅換回了12000流民。這些流民大多是婦孺,青壯者佔四千人。我立即組織這些青壯修建一個競技場,爲農牧節活動做準備。
至於那些婦孺,隨着出雲城的發展,我需要一些她們來開飯館,洗衣房等服務業。現在出雲城青壯比例過高,而俗話說:男女搭配,幹活不累。當然,如果她們願意,也可容許她們和我的城民結婚。
七月末,高山航行到了日本,用我們的玻璃換回了大批糧食,同時購買了上千名婦女,這以後,我們的服務業正式建成了。在漫長的冬季裡,我可不希望城民靠挖山洞、開批鬥會來消磨時間。
收割開始後,我派出三支小隊,在出雲城沿陸地的三個方向建立屯民點,用韓國農夫在屯民點周圍務農,這些小城,以後就是我的衛城,負責阻止外人進入出雲城,同時也能制止出雲城的人私自外出。這樣,出雲城完整的警戒體系建立了。
八月初,收割逐漸結束了,我派人四處分發木桶,要求農夫將糧食裝入木桶,存入自家地窖。至於農夫上繳的糧食,我也讓士卒們把它存入大地窖中,這個地窖隨後成了出雲城的戰備糧倉。現在,農夫們人人都忙着準備農牧節的表演,按規定,每一軍事單位的農夫將出一個節目。新來的流民敘說了現在中原大地的慘狀,對安定出雲城的民心起了大作用,我準備用一場盛大的慶典,幫助他們融入出雲城。
九月,農牧節慶典開始了。首先,我宣佈了官員的任命:高堂隆出任首輔,主管出雲城內政;鄭渾出任工部司馬,主管器材的研製和生產;一個平民元老擔任農部司馬,主管農業生產;其他職位空缺。我隨後宣佈,慶典期間城民放假10天。
慶典在人們的歡笑中開始,騎槍比賽,騎術表演,舞蹈和歌舞的表演把歡樂推向高潮。表演結束後,尹東發表了他首次神學講演:
“我最近常常思索生命的意義,人誕生前,這是世界是什麼樣的?是誰創造這大地用於承載世人?
在短暫的生命中,人一生的年日是七十歲,若是強壯可到八十歲,也會轉眼成空,只有日月長存。我們從小孩兒長大,從少年、青年、中年到老年,年日飛馳而過。如生長的草,早晨發芽生長,晚上割下枯乾。
既然生命是那樣的短暫,歲月又是那樣飛快而過,就應該反思,我們擁有的時間爲什麼而消耗,生命歲月爲什麼而流失。重新審視自己流失的生命歲月,爲何而用?
我們人從幼年開始,一直到老年,在一生中經歷了各種恐懼不安,各種苦難。我們的臉上,兩個眉毛構成一個草字頭,兩隻眼睛是一橫,鼻子一豎,下面一個口字,構成了一個“苦”字,爲什麼我們的臉呈現這樣的一個“苦”字?我們究竟犯了什麼大罪,讓我們來世間承受這苦難?
人是很渺小的,在疾病面前,在自然災難面前,在各種突如其來的危險面前,人是那樣的不堪一擊,那樣的無奈,人的生命是那樣的脆弱,還要承受許多坎坷和不幸。
在有限的生命裡,我們必須找到人生的意義,必須把我們的生命融入到無限的永恆中。我們要讓自己的生命活得充實,豐盈。讓自己的生命放出光彩,實現生命的價值。
人站在荒野中,四野茫茫,前方何處,家在何處,人不得而知。
人站在鬧市中,周圍人來人往,世人熙熙皆爲利來,世人攘攘皆爲利去,明日我們在何方?明年我們在何處?人不得而知。
人站在黑夜中,周圍一片黑暗,往哪裡走纔是正確的道路,該走向何方纔是旅程的盡頭,人不得而知。
一盆水放在院子中,沒有人管沒有人顧,青苔自己就生長,綠萍自己就出來,誰讓青苔生長,誰讓綠萍誕生,人豈能知。
花兒生長在大地上,樹木生長在山崗上,花兒爲什麼開,樹在爲誰長,人豈能知。
來吧,讓我告訴你,這一切都是由於我們在天之父的恩賜,在我們頭頂的蒼穹上,存在一位至高無上的天父,這一切都來自他的創造。
你在荒野中,有一條大路伸展在你面前,來吧,沿着大路走,你就會走到你的目的地,走到天父的面前,他是你最終的所在。
你在鬧市中,有一個聲音召喚着你,來吧,順着這聲音找到你的家園,找到天父的所在,他是你最終的安慰。
你在黑夜中,前方閃亮着一盞明燈,來吧,別管野狼在旁咆哮,別管道路荊棘,這是天父在爲你指路,在燈光閃亮處,你會看到你最終的家園——天上的樂園。
你的生命有飢餓嗎?乾渴嗎?
來吧,來我這裡,我告訴你生命的道理,告訴你天父的聲音。讓你的生命融入天父的永恆中,讓你也獲得永恆。”
這番話農夫們大多聽不懂,但高堂隆和鄭渾卻悚然而驚,對生的渴望,對死的恐懼,他們以前都思索過,會後,他們立即帶弟子門人拜訪了尹東。
隨後,單一神教建立了。
注:一個月前,寫完這一章,我心中常常恐懼,怕這一章會引起很大的爭議,斷斷續續,停筆多日後,我終於完成了這一章,上傳時,我心中很惴惴不安。這些只是我的一個臆想,我心中的理想國而已,歡迎讀者與我討論。指責就不必了。
不過,我相信起點讀者的素質,不會和這一篇YY文章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