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夢晴怔住,身旁的蔣佩蘭也停住了腳步,側耳聽着這首溫婉動人、膾炙人口的校園民謠愣愣的發起呆來,眼神迷茫,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麼。.
“誰把你的長髮盤起、誰給你做的嫁衣……”
聽着夏雲低低的吟唱,直至停下,蔣佩蘭從迷茫中清醒過來,下意識的便輕輕的鼓起掌來,柳夢晴楞了一下,便也跟着鼓掌,然後跟夏雲轉過頭來的目光,對了個正着。
四目相對,兩人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幾秒之後,還是夏雲先回過神來,放下了吉他站了起來,笑了笑,朝柳夢晴說道,“嗨!美女!真巧啊,你今天也來逛天女池啊?”
柳夢晴微微鬆了一口氣,也笑着說道,“是啊,陪一個……朋友隨意的到處逛逛,三逛兩逛就逛到這裡來了!正好聽到你彈吉他,就停了下來,話說,你這吉他彈的真好,歌也唱的很好聽呢!”
夏雲抱了抱拳,“多謝你的誇獎了!”
相視一笑後,兩人的生疏感似乎飛快的消退,柳夢晴又笑了笑,接着說道,“我看你怎麼還是這麼悠閒?工作找到了嗎?”
夏雲聳了聳肩,“到目前爲止,還是無業遊民一個,今天難得天氣不錯,就跟家人出來散散心,順便玩一下自助燒烤……”
看着夏雲灑脫從容的神情,柳夢晴不知怎的,心裡忽然莫名的有些異樣的感覺,語氣裡也帶着一絲羨慕,“我說,你這小曰子過的可真是滋潤,上次遇見你,是一大班子人夜遊秦淮,今天又是一家人散心燒烤,當真逍遙自在呀!”
頓了頓,又笑了起來說道,“那我們兩個就不打擾你們一家人了,佩蘭姐,我們……佩蘭姐?”
轉過頭去,柳夢晴卻被蔣佩蘭的神情嚇了一跳。
蔣佩蘭自夏雲轉過頭後,便一直呆呆的看着夏雲,眼神裡有詫異、有驚喜、有激動、有黯然,眼眶微微泛紅,神情複雜至難於形容!
聽到柳夢晴詫異的聲音,蔣佩蘭回過神來,長吸一口氣,上前一步,來到了夏雲的面前,“夏雲,好久不見了!”
夏雲微微一怔,仔細打量了眼前這個成熟美豔,帶着一副無框金絲眼鏡,有着一頭幹練的齊耳短髮,一身剪裁適中的套裙將凹凸有致的身材襯托的淋漓盡致的白領美女,遲疑了一會兒才問道,“那個……不好意思,你是?”
蔣佩蘭臉色微微一黯,摘下眼鏡,自嘲的一笑,抿了抿嘴說道,“你還記不記得,在高二的時候,也是在這個地方,一班同學燒烤,你搶了別人一把吉他,對着某人彈了這首同桌的你?”
“我想起來了,你是蔣委員長……”
看到摘掉眼鏡後的俏麗臉龐與熟悉的抿嘴動作,夏雲恍然驚覺,想起了眼前這個美女是誰了。
只是他一時之間,怎麼都無法把印象中那個長髮飄飄,只知道埋頭苦讀的書呆子、還有ktv那晚梨花帶雨、抱着自己哭的歇斯底里的樣子,跟眼前這個有着一頭短髮、非常濃厚的白領御姐氣息的樣子聯繫起來。
“蔣委員……呃,蔣佩蘭,沒想到你現在變化這麼大,我一時都認不出來了,抱歉抱歉!”
蔣佩蘭,是夏雲高中三年的同班同學,同時也是班裡學習成績最好的尖子生,當了三年的學習委員,也拿了三年的年級第一,考個京城大學、華清大學,猶如十指捏田螺,十拿九穩的那種,當時同學們送了一個外號,蔣委員長。
只是,造化弄人,老太爺似乎給她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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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考的前幾天,她那個獨自撫養她長大,當了一輩子中醫的父親,在上山採藥的時候,不慎失足從山上摔了下來,等被人發現的時候,已經是一天後了,送到醫院搶救,命是保住了,卻落了個下肢截癱的後果,從此只能躺在牀上……
後來,夏雲便再也沒有見過蔣佩蘭,甚至連高考的時候,她都沒有參加,他只是偶爾聽同學們聊天說起,她出去打工養家了。
直到他大二放暑假的時候……
他帶着一羣大學同學回黎城玩,在一家ktv夜總會裡唱歌的時候,再一次遇見了她。
她在ktv裡當了公主,就是陪客人唱歌、喝酒的那種,至於出不*夏雲不清楚,但是他想,應該是不*的吧。
因爲那時候,夏雲喝多了出去透透氣,就在走廊當中遇到了蔣佩蘭,她似乎不堪客人的侮辱猥褻,從包廂裡跑了出來,然後被人從後面追上,抓住並打了她一巴掌。
夏雲認出了蔣佩蘭,同樣蔣佩蘭也認出了夏雲。
後面的事情就比較狗血了,出於高中三年同學的情誼、與還未冷卻的熱血,夏雲當場就與對方幹了起來,甚至還因此與ktv的老闆、黎城黑道上的一個大佬也對上了。
到了最後,還是王小二出面擺平了這件事情,霸氣四溢的叫來了一卡車的駐軍武警,將他們一窩給端了。
到了現在,夏雲還記得當時蔣佩蘭緊緊抱着自己痛哭流涕的樣子,以及送她回到那個不足二十平米的蝸居後,她像沒事人一樣笑着爲躺在牀上的父親擦洗身體、爲他鍼灸、喂他吃藥的情形。
還有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請自己坐着,抿着嘴,有些羞澀的話語!
“不好意思,家裡有些小,有些亂,沒什麼可招待的,就請你喝杯水吧!”
再後來,又過了幾天,等夏雲送走大學同學,又想起這個高中同學,提着一些禮物補品上門拜訪的時候,才發現已經是人去樓空了。
聽她隔壁的老太太嘆息着說,不知道是哪個殺千刀的,把蔣佩蘭在ktv上班的事情跟她父親講了,她父親當天晚上就留下一紙遺書,吞服安眠藥自盡了。
而蔣佩蘭傾盡所有家財,把父親葬了之後,便從此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不知去向,再也沒有出現!
………………
“真沒想到,在這裡能碰到你,不過夏雲你倒是變化不大呢,我可是一眼就認出了你……”
夏雲還在思緒萬千,蔣佩蘭已經收拾好情緒,朝夏雲展顏一笑,伸出了手。
夏雲從回憶中醒來,伸手與蔣佩蘭握了一下,微微一笑說道,“我現在都成老男人了,倒是你越變越漂亮了,中午跟安西教練閒聊的時候,還提起你呢,說有人在越寧看到你,真是女大十八變吶!”
蔣佩蘭又是抿嘴一笑,正要說話,一旁的柳夢晴也回過神來,有些驚奇的說道,“佩蘭姐,你跟他認識呀?”
“恩,我們是高中同學,七年沒見了,倒是小晴你,跟夏雲也認識嗎?”蔣佩蘭點了點頭,問柳夢晴道。
“見過幾次,還沒真正認識!”
柳夢晴想起動車上自己靠在吉他男身上睡覺流口水的情形,粉臉微微一熱,朝夏雲伸出了右手。
“原來你叫夏雲啊,我叫柳夢晴……”
“你好你好,呵呵!”
夏雲跟柳夢晴握了握手,笑着正要說話,卻聽到後面傳來了顧若彤的聲音。
“哥,這兩個大美女是誰呀,你怎麼在哪兒都能認識這麼漂亮的姑娘呢?”
卻是在打牌的三人組中的顧若彤,見夏雲跟突然出現的兩個大美女聊了起來,好奇之下,牌也不打了,拉着簫玲玲還有小豬豬走過來看熱鬧來了,至於夏雨,則是留在原地收拾東西。
“舅舅!舅舅!我要吃烤雞翅膀,還有烤羊肉串……”
小豬豬纔不管什麼美不美女的,他惦記最多的還是吃的東西。
“你就知道吃!”
夏雲笑罵一聲,沒理會顧若彤的調侃,對蔣佩蘭與柳夢晴說道,“我們一家人正好在燒烤呢,沒事的話,你們要不要也來一點?”
柳夢晴還沒說話,蔣佩蘭已經笑着點了點頭,“好呀,剛纔聽了你彈吉他的水平,比當年要長進了許多,就不知道燒烤的水平有沒有落下!”
夏雲一笑,轉身夾了些黑炭放進已經有些微冷的燒烤架子裡,又拿了一些食材串着,開始重新燒烤起來。
顧若彤對於夏雲不理自己的態度不以爲忤,轉頭問蔣佩蘭道,“這位姐姐,你認識我哥嗎?以前見過他彈吉他跟燒烤?”
不僅顧若彤,其他人包括簫玲玲、柳夢晴在內也是好奇的看着蔣佩蘭,等着她的回答。
“我跟夏雲是高中同學,自然認識,至於燒烤……”
蔣佩蘭看着忙碌中的夏雲,微微一笑,“那是高二的時候,我們班級組織野營燒烤,地址就選在這裡,說起燒烤,本來大家都是信心滿滿的,以爲多簡單的事呀……”
“可沒想到,真正到了動手的時候,才發現,還真的不是簡單的事,不是烤的太焦沒法吃,就是烤的太生也沒法吃,還有調味啊、火候啊什麼的,反正整個班級三十個人,烤出來的東西能吃的,就只有兩三個人……”
“而這兩三個當其中,又以夏雲烤的東西最好吃,所以到了後來,整個燒烤的重任,便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