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樂瑾,好久不見。”
駱珏費盡心思找的落腳地,還是不負衆望被南歌發現了。
他們一前一後進門,南歌就站在後面寸步不離。
當見到思念成聲的人,岑樂瑾那份怦然心動溢於言表。
“南歌…”
差點就鑽到他的懷裡,駱珏極其用力地抓過她的手。
“朔王居然還活着,雲京的院子都沒了,殿下不回去修繕一下?”
駱珏緊緊握着岑樂瑾,似在有意無意地宣誓主權的歸屬。
“放開!”
想來也怪,岑樂瑾跟着駱珏的第三日起,內力漸漸消失了,武功的記憶亦是慢慢遺忘。
至於幼時練的崑崙神劍劍法,甚至只記得一招半式。
所以,岑樂瑾想逃,完全是不可能逃得過駱珏的手掌心。
“你再不放開,我就叫人了。”
岑樂瑾低聲警告駱珏,但這一舉動在南歌看來不過是二人的親熱。
呵呵,岑樂瑾虧你還說愛本王,是我愚昧,竟會傾心於你兩年多。
南歌冷笑道,“不過是本王玩剩下的女人,你要是喜歡請隨意。”
話音剛落,一身黑衣的南歌加快腳步離去。
“南歌!”
岑樂瑾扯破了喉嚨,前方的男子片刻都沒有停頓。
“你滿意了?”
直至朔王完全消失在視線中,駱珏才肯鬆開。
“你看,他親口說的,是他玩…”
後面幾個字還沒說出口,岑樂瑾“啪”地一巴掌扇過去。
“這是你我,是最後一次相見。”
岑樂瑾離開駱珏的時候,比任何時候都要堅定。
“你以爲,還能追回他?”
駱珏明擺着就是故意的,男人之於男人,暗戳戳的**味她當然看不透。
“起碼,我不會和仇人爲伍。”
“好。”駱珏似乎知道岑樂瑾的離開是一種必然,看開後倒也釋然,“作爲離別禮物,我這裡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聽哪一個?”
“壞的。”
岑樂瑾幾乎是脫口而出,以自己對駱珏的瞭解,所謂的好消息都是壞消息的反面而已。
殊不知,這次是唯一的例外。
“壞消息就是,南歌放棄了皇位。”
放棄?
岑樂瑾啞然,如若兵變失敗,南歌一定屍骨無存;如若王權中落,他的名字定會遺臭萬年。
不論哪一種,朔王府三個字永遠都無法在天朝史冊上寫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駱珏算着日子,雲京還沒傳來朔王起兵的消息,想來不是爲着個女人還是什麼。
岑樂瑾朝着南歌方向追去,一路小跑不曾停歇一刻,生怕錯過再抓住他的機會。
“來的真慢。”
某黑衣男子貼在她耳邊說道,岑樂瑾渾身一激靈,扭頭一看,正是剛剛揚長而去的朔王趙玄胤。
“我都跑累死了……”岑樂瑾踉踉蹌蹌撞進他懷中,熟悉的味道甚是想念。
“給你一柱香時間解釋,我滿意了你就繼續跟,否則你我此生不復相見。”
“駱珏救了我,也救了你。那日出口,圍着很多人馬都是衝着你的相上人頭去的,其他人都走了,就一個馬屁精繼續守株待兔。”
“嗯。”南歌仍是沒聽見想聽的東西,遂腳下不再停留,繼續趕路。
“你什麼意思?”岑樂瑾萬萬沒想到南歌半天就應了一個字,很敷衍的感覺,說信吧又不信,說不在意吧又不完全。
南歌依舊保持沉默,雖說故意走得慢一點就是爲了等她追上來,可見着面後襬明瞭是不想和好的態度。
“你給我站住!”
岑樂瑾鮮少這麼大聲音吼他,前頭昂首的男子戛然而止。
幾乎是本能地停下來等待,岑樂瑾悠哉悠哉走到跟前說道,“你都不問問我這一年怎麼過的嗎?遇見哪些人,發生哪些事,過得好不好麼?”
不管是朋友的問候,或是生人的寒暄,更何況他們是夫妻啊。
“呵呵。岑姑娘還記得朔王府,真是難得。”
“你叫我什麼?”他平日都叫她“瑾兒”的,什麼時候這樣生分了。
“岑姑娘以爲呢?” 南歌的聲音依然冰冷刺骨。
“朔王殿下,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打擾了。”
所謂己所不欲 勿施於人,那麼岑樂瑾必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岑樂瑾扭頭就走,讓她對南歌低頭,簡直異想天開。
哪怕是綿山谷那場火不是他放的,可終究不會脫了干係。
“想走?”
南歌絲毫不給她喘息的機會,反手就把岑樂瑾往樹幹上摁住不放。
他的耳朵貼着她的臉,一年多沒見,似乎長高了一點,也變漂亮了。
她不敢擡頭直視他的下頜,棱角分明的完美容顏,亦是悸動的開始。
兩個人幾乎同一時間開始臉紅,從脖子開始,到耳朵,接着蔓延到臉頰。
“你臉紅什麼?”
二人幾乎同時發問,急速飆升的溫度潛移默化增進了彼此的心意。
她害羞了。
他緊張了。
“咳咳!”
南歌試圖用咳嗽化解尷尬的局面,然岑樂瑾一個快速轉身就鑽出了他的胸前。
她在想,上一次離得那麼近是在牀上,也是有點羞恥的畫面,糟糕透頂;
他在想,上一次離得那麼近是在牀上,卻有些水到渠成,沒有半分不適。
南歌望着漸行漸遠的女子背影,不禁遙想若是以後有個女兒是不是也會這麼難辦。
又一轉念,想什麼呢,這女人水性楊花,要不得,要不得。
南歌就是很介意岑樂瑾和駱珏一同出現,說不上來哪裡難受,連呼吸都覺得是酸澀的。
他理了理衣裳,正走着,反方向傳來一陣陣尖叫聲。
南歌眉頭一皺,怎麼一碰到岑樂瑾就是麻煩不斷。
如今他在江湖露面乃是冒着被殺頭的風險,她竟然還去捅簍子。
南歌本不想搭理,甚是扯了兩根布條分別揉成團狀塞進耳朵裡,只覺得聲音聽不見心思就不會亂。
奈何,南歌的初心一直是她,走着走着,繞了個極遠的小路,循着林間斷斷續續的聲音找人。
“岑樂瑾!”
反方向的女子,卻是在山間迷失了方向。
害!
碰到他準沒好事!
岑樂瑾不由得想到南歌,初次見面就被下毒,這回又是自己跑丟了,世上還能有比她還慘還沒地位的王妃麼。
她在心中暗罵道,臭流氓!等我見到你,一定給你點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