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殿外,黛黛聽了秋韻的勸告正要離去,遠遠的她便看見了他,頃刻,喜笑顏開,提着曳地長裙,她如一隻‘花’蝴蝶飛撲向他。
姬燁莞爾,一瞬也忘記了要責斥她沒有母儀天下的端莊。
華華冠蓋,湛湛晴空。
他站在原地不動,‘脣’畔淺笑,她飛奔而來,細細喘息,兩頰泛紅,這一次她沒有直接撞入他的懷,而是在一步之遙外靜止,瞅着他,恍惚,而後興高采烈的道:“王,我在哪裡見過你。”
說不清道不明,他心口一窒,笑意更濃,滿目憐惜,他牽起她的手,兩人並肩而行,身後的太監宮‘女’便自覺的退後三兩步,只那擎着明黃傘蓋的兩個太監盡職盡責的措步跟在身後。
“你的意思可是你我前世便有緣嗎。”
“啊?”黛黛‘迷’糊了會兒又高興的在他身畔蹦蹦跳跳,她向來是不求甚解的,“王,我真的覺得在哪裡見過你,真的,我不騙人的。”
她晃了晃自己的腦袋瓜,奇怪的跟他道:“我真的見過你呢,每次想起你,心裡面又是喜又是疼。我是不是病了,王。”
他前腳回乾元殿,後腳‘侍’膳太監便得了消息,急忙忙的命宮‘女’排膳。
黛黛早餓了,兩人一進殿,她便聞到了香味兒,一眼便看見好幾條魚,遂即歡呼着奔過去坐好,下手就要大快朵頤。
秋韻眼疾手快,忙塞了一雙銀筷子到黛黛手裡,自己也連忙撿起一雙公筷,尷尬笑道:“主子娘娘您慢着些,魚‘肉’有刺,讓奴婢幫您剔乾淨了再吃。”
“好,我最不耐煩剔魚刺了。”黛黛連忙點頭。
入了男人心的‘女’人是珍貴的,於是,她的所有‘毛’病便不是‘毛’病,怎樣看都是可愛天真可以包容的。
這會兒姬燁心裡的黛黛便是如此。
金盆洗手,錦緞擦拭,他在黛黛對面坐定。這是一張長桌子,相隔十步,上面擺了不下幾十道‘精’致菜餚。
“把朕跟前的這道魚丸湯給你們主子娘娘挪過去。”
臉頰鼓鼓如蛙,滿嘴裡都是香辣魚‘肉’,黛黛原本是歡喜的,可看見他不坐她身邊而是去了離她最遠的對面坐下她便不高興了。
山不就我我就山,拖拉着紫檀雕‘花’椅,她顛顛的就奔了過去,道:“王,我們一起用膳吧。”
李福全並‘侍’膳太監以及一干大小宮‘女’頓時目瞪口呆。
姬燁笑了笑,縱容了。
食不言是姬燁的習慣,可黛黛怕極了安靜,嘴巴里塞滿了魚‘肉’,還喋喋不休,起初姬燁蹙眉不喜,聽着聽着卻笑了。
黛黛說的不是人話,她說的都是野趣,蟋蟀夫妻吵架,吱吱喳喳,小蟋蟀離家出走了;蝴蝶姑娘採蜜遇上了蜜蜂,被一夥蜂子揍的鼻青臉腫;總之,從她嘴裡出來的昆蟲禽獸都成了‘精’似的,會吵架會過日子。
一頓飯吃的他通體舒泰,眉眼舒展。
又是一番繁瑣的洗漱,見時辰還早,他亦不困,便攜了黛黛的手往甘泉宮去了,天氣燥熱,最近的水上亭子便是甘泉宮後‘花’園的那一處了。
涼風習習從湖上吹來夾雜着淡淡荷香,水榭裡已安置好了屏風長塌,桌案素琴。
“王,你不要蹙眉,你若蹙眉,黛黛心裡便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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