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寒墨這才道:“集魂珠之事已經添了麻煩,怎好再叨擾?”
他聲音清冷,沒什麼波瀾,雖是客氣之語,言辭中卻含着拒絕之意。
不知道爲什麼,寒墨看到夏元朗寒墨就不怎麼舒服。
“寒墨上仙這話說的,能招待幾位簡直就是我的榮幸,我夏國的榮幸。”
夏元朗說着,語氣突然一轉,“萬望上仙給我一個薄面,不要推脫纔好。”
這語氣,簡直要多謙和有多謙和,一點架子都沒。
煉南總覺得這夏元朗有些圖謀不軌,一分鐘也不想多待。
想了想,煉南走上前來,“寒墨上仙,既然尋到了集魂珠,咱們還是及早上路交於天帝爲好。”
他的意思很明顯,咱們沒時間在這裡耗,得快點回去交差。
而且,煉南還特意將天帝搬了出來。
寒墨點了點頭,應聲道:“不錯,此事事關重大。”
說着將清冷的眸子投向夏元朗,意思顯而易見。
可後者似乎沒有明白其中的意思,“在大的事情,也不在這一頓飯的功夫,各位執意要走,莫非嫌我照顧不周?”
……
“也罷。”寒墨道。
有這推脫的功夫,還不如應了,趕緊解決。
因此,一番推脫,幾人最終還是留下來用餐了,這讓夏元朗的眼裡,幽光更勝。
櫻花水榭。
夏元朗領着衆人,穿過迷宮一樣蜿蜒曲折的小路,以及小路兩邊唯美的櫻花。
一路上,悅君眸子裡驚豔連連。
“好美的櫻花,風一吹,花瓣飛舞,像極了一場櫻花雨。”
她動了動鼻子,嗅了嗅,恨不得鑽進兩旁的櫻花林中嬉鬧一番。
與喜歡的人置身其中,是何等幸福美好。
一念至此,她腦海裡竟然浮現出寒墨和她在其中嬉鬧的場景,不自覺笑彎了眸子。
瀲灩的眸子如月牙彎彎,又亮如星辰,在她甜美的臉上,點綴出少女的清純可人。
饒是心機深沉的夏元朗,見到這一幕都呆了呆,眸子裡劃過一抹驚豔以及隱隱的愛慕,不過很快便被他盡數遮掩。
而這些,自然瞞不過一直注意着夏元朗的煉南。
此刻,煉南更是肯定了心中的猜測,卻並未動聲色,只暗自將戒備提到了最高。
一旁的寒墨將一些看在眼裡,眸子裡愈發濃郁,臉上卻面無表情,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這時候,夏元朗清了清聲音,對着悅君介紹起來。
“這片櫻花林是特意培植出來的,而且花開花落卻不會有窮盡的時候,一般的櫻花移植過來根本無法成活。”
“這麼神奇?”似乎被引起了興趣,悅君當即出聲說道。
夏元朗似有感慨,頓了片刻,只是幽幽地嘆了一句,“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這些又算的了什麼。”
只要,能搏美人一笑,便是費再多心思也是值得的。
後面的話,自然沒說出來。
一路邊走邊說,一行人終於在一處亭子裡停了下來。
這亭子看起來很是雅緻,三面環水,水上霧氣繚繞,仿若仙境。
碧波清漾,叮咚作響,如珠落玉盤般清脆悅耳。
不遠處還有櫻花玉立,加上亭子前一些不知名的花草,清香伴隨陣陣微風拂過,令人心曠神怡。
衆人剛剛落座,夏元朗便朝着一個待者打了個手勢。
很快,便來了一行侍者,前來上菜。
葡萄美酒夜光杯,櫻花林前歌舞美。
在看一盤盤色香味俱佳的美味珍饈,絲毫不輸於天宮宴請時的佳餚。
不得不說,夏元朗是個會享受的。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我敬各位一杯!”夏元朗端着酒杯,站了起來。
……
一場宴會,愣生生開了數個時辰,終於結束了。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後會有期!”寒墨站起身,朝着夏元朗高聲說道,話畢便要走。
而一行人見狀,也都跟了上去。
這時候,夏元朗似乎早有預料,並不慌亂。
只見他鎮定自若地站起身子,“寒墨上仙,寒墨上仙,請留步。”
寒墨聞言,想了想還是轉過身子,只是他一向惜字如金,什麼也沒說,眸子裡卻透着一抹探究之色。
“各位要去天宮,恕我冒昧問一句,悅君姑娘該何去何從?”
一行人聽聞,神色各不相同。
悅君原本吃飽喝足,心情還挺不錯的,聽言頓時一驚,臉色也垮了下來。
她被貶下凡,現在時期未到,自然是不能迴天宮的。
而這就意味着,她要和寒墨分開好一段時間,心裡是一千一萬個不願意。
目光不自覺望向寒墨,後者劍眉也不自覺鎖了起來,思索了片刻也朝着君悅望了過來。
這下可好,兩人好死不死地對視了一眼。
悅君臉上的情緒還未來得及遮掩,被寒墨這麼一望,只覺得女兒家的心思都被看了個無所遁形。
心裡像是揣了個兔子,撲通撲通劇烈跳動起來。
悅君一時愣了起來,等反應過來,臉色騰地紅了起來,匆忙撇過頭去。
寒墨眸光微微閃了閃,卻沒有多想。
因爲一直苦苦尋找尋找集魂珠而不得,哪裡會想這事兒,如今一想倒是有些棘手。
畢竟三界勢力複雜,妖魔衆多,哪裡少的了危險?
放悅君一人在此,他也不太放心。
此刻,煉南表面沒什麼,心裡卻隱隱猜出了夏元朗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