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奔波在路途之中,殊不知悅君復活奉安的事情早就已經傳遍了各地,也傳出了各種版本,聽在了軒轅國人的耳中,幾乎是天大的好消息,於是派人靜悄悄地跟隨在三人之後,準備趁亂將其擄走。
這一天眼看夜色漸濃,三人找了一家小旅館稍作歇息,爲首的軒轅國人心神一動,當下運用法力,掀起一陣黑風,吹得街上所有的小攤販都歪七扭八,貨物灑落一地,各個哭爹喊娘。
無故起妖風,必有蹊蹺。
寒墨眉頭輕皺,移步而去,煉南也跟隨而去。
見悅君總算落單,軒轅國刺客團們立馬破窗而入,將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悅君一把打暈,捂住口鼻,一行黑影隨即消失在旅館之內。
遠在南山,雲霧繚繞,綠蔭蔥蔥,長長的石階從山腳蜿蜒曲折盤形到山頂。
氣喘吁吁的小徒沿着石階一路爬行到那山頂處的洞宮內,氣都沒喘利索,就趕緊將自己獲得的情報上報。
“什麼?還有這事?”爲首的梵剎劍眉倒豎,一張威嚴的面龐迸發出怒意,虎目圓瞪,宛若一尊復活了的地獄閻王像。
嚇得小徒腿一軟,跌倒在地,哆哆嗦嗦地回答:“妖王陛下,小的所言一切屬實!”
“快去給我把人攔下來!”梵剎中氣十足的一聲,震得剛剛纔爬起來的小徒又差點跌倒,得到命令之後,不敢延誤,即刻帶領人馬朝着軒轅國人的方向而去。
南山妖王的手下,豈是一個小小的軒轅國刺客所能抵擋的。
幾乎不需要經過惡戰,一方人馬帶着悅君登上南山。
頭上還帶着昏沉的痛感,悅君悠悠醒來,眼睛眨吧了好幾下,眼前這陌生的屋頂是怎麼回事?怎麼黑漆漆的?哪家旅館主人這麼省燈油?
再一想,不對,自己好像被人暗算了,一路上顛簸,不知道去哪裡,現在脖子還有些疼呢!
悅君一怒,立馬坐起,然後就看到一臉怒相的梵剎正坐在她的牀邊等着她醒來,當下氣就不打一處來。
敢暗算我?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梵剎見悅君坐起,還沒來得及說話,便感覺到一陣犀利的掌風朝着自己的面龐而來,險險躲過之後,又見悅君稍整氣息,蓄勢待發氣勢洶洶而來,立即出掌制住她的手腕,口中也急忙說道:“姑娘住手!切莫誤傷了好人!我是你孃親辰冰的友人!”
孃親?
聽到自己孃親的名字,悅君當即收回法力,疑惑地看着他。
梵剎這下才將他與辰冰的事情和盤托出。
原來梵剎與悅君母親辰冰相愛過,只是當時狐氏一族不允許族人走出青丘國,青丘國帶有結界,外人無法進入,族人也嚴令禁止出去,當年的辰冰也是一個年輕任性的小姑娘,越是不允許做的事情,越是感興趣,這一點倒是和現在的悅君有幾分相似。
悅君聽得心有慼慼焉,她心中一直高貴典雅的母親,竟然也會有如此叛逆的時候,也由此感概,改變一個人真的很容易,不知道到底經歷過什麼事情。
辰冰偷偷離開青丘國之後,無意來到了南山,見南山風景秀美非凡,便愛上了這裡,並在這裡遊玩了許久,當時的梵剎也並非現在這般凶神惡煞,面容平和的年輕人無意之中遇到了美貌動人的女子,一來二去竟然產生了感情,只是兩人好景不長,而辰冰在青丘國早已有了婚約,後來無奈被召回。
梵剎在述說這段回憶的時候,面容變得溫柔,目光投向了窗外,彷彿透過了層層疊疊的山巒,看到了當時相愛卻無奈錯過的兩個年輕人。
他的眼神有些失落,卻又充滿了希望。
這一刻,悅君是真的相信梵剎說的是真的了。
但是?他找自己來幹什麼?難不成就是爲了敘敘舊?
悅君眼神清冷,語氣凌然:“敢問,您找我來就是爲了和我說說您與我母親的舊事?”
梵剎回頭看她,悅君站立在窗前,身姿挺然,側臉弧度優美,眼角微微上揚,望着他發問的眼神堅定自然,那一刻,她的神情讓他恍惚覺得自己回到了多年以前,那個時候,那個女孩還依偎在他的身側。
梵剎不答反問:“你知道我的性命是誰救的嗎?”
悅君一挑眉:“難道是我孃親?”
梵剎不回答,他的眼神又投向了窗外,帶着綿延的情意和徹骨的思念。